謀殺餘生

第36章 章【重置版】

第 36 章【重置版】

“我不是對的人，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程馳冷冷地回答，他欲關門，林向野叫住了他：“那你可以給我一個理由，你為什麽從小到大都在欺負我，為什麽在我們相愛的時候你要出軌，難道只是因為我的身份嗎？”

問到這個問題，程馳忍不住多向前想了幾步，如果他此時心軟，他會和林向野再度糾纏，兩人又要不得善終。這不是程馳為林向野設想的結局。

“不是。”

“為什麽，你對別人那麽溫柔，對我若即若離。小的時候是，戀愛的時候是，就連分手後連朋友都不願意做....”林向野委屈地哭了出來，兩行清淚劃碎了他精致的臉龐。

“因為你...”

因為你是我三輩子得不到的愛人，因為我想讓你幸福，因為遠離我、遠離程家和歐家，才能讓你活。

“給我一個确切的回答，”林向野站到程馳面前，把門狠狠地關上：“程馳，我不是蠢貨。”

程馳沒敢看林向野滿含眼淚的樣子：“既然我們錯過了，就是沒有緣分，”程馳舒出一口長氣：“我從來沒愛過你，我對你只是因為好奇，只是因為新鮮感。”

程馳一直不敢正眼看林向野，生怕自己會忍不住看着他那張無比可愛的臉蛋，擊潰所有的防線。

“程馳，我不信，你不是這樣的人。”林向野握着程馳的手：“我能感覺到戀愛的時候，你是愛我的，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哪怕只有一丁點？”

程馳內心的愛意快要壓抑不住，他現在想要抱着林向野，讓他再也不要離開自己的身邊。可是他許下的諾言已經生效，他不能讓林向野再度死亡。

“我沒愛過你，林向野，這是我最後一次回答你這個問題。”

林向野剛打開門，發現林稷山站在門口，“爸？”

“畜生。”林稷山直接給了程馳一巴掌：“以後離我的向野遠一點，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向野，跟我回家！”

程馳捂着自己的臉，看着林向野落寞的背影，他也跟着哭了出來。

他知道一切的結局，卻也只能目送着愛人離開。

宴會結束後，林稷山就護着林向野上了車，還惡狠狠地瞪了程馳一眼。

“向野，你是不是還喜歡他，這個混蛋，那麽對你，在你們戀愛的時候和姓歐的丫頭....”林稷山說不出來，想到捉奸的畫面他就惡心。

林稷山把程馳和歐嘉雯捉奸在床的時候，如果不是林向野攔着，他爸早就一腳把程馳和歐嘉雯打殘廢了。

“爸，都過去了，我只是不甘心。”

“程馳就是個畜生，有什麽好不甘心的，爸爸的朋友裏有的是出挑的男孩兒，你看你喜歡哪個，我就給你介紹。”

林向野挽着林稷山的手臂：“爸爸，我不想結婚，也不想和別的男人過一輩子，我只要守着你和小媽就好了。”

林稷山知道林向野一直在程馳這裏受傷，走不出來。他只好輕言安慰：“不結婚就不結婚，爸爸養你一輩子。你是我們的小公主，爸爸可不舍得讓你去別人家受苦。”

林向野抱着林稷山的手臂，那是他安全感的來源。

林向野看着車外的夜空，他開始反思。程馳一直都不愛自己，自己怎麽就反應不過來呢？只是他還是有點為自己不甘，明知道程馳一直不愛自己，自己還傻乎乎地逼着他談了七年的戀愛。這七年，他甚至感覺自己和程馳都不是在戀愛，只是單純地成為程馳的一件可以炫耀的奢侈品，想起來就用，不想的時候就擱在衣櫥裏落灰。

林向野嘆氣，自己或許是天生犯賤。可是看到歐青岩為難程馳，他還是會忍不住出頭；剛才自己死皮賴臉求複合的架勢都忘記了程馳是有家有室的男人，差點做了第三者。

林向野想過忘記程馳，可是這幾年他反複地折磨自己，才發現他對程馳的愛凝結成了身體的一部分，他怎麽割舍掉他身體的一個部位？

哪怕死，他也不會忘記愛他。

程馳回到家，牙牙正好洗完澡，在床上躺着。他收到了一條微信，是吳有的。

“程總，歐董要我去外地出差幾天，最近不能去報到了，對不起啊。”

程馳簡單地回了一個‘嗯’就不了了之，一提到歐青岩他就恨得不行，現在又安排一個吳有無非是見識自己。程馳踢了一腳沙發，吓到了牙牙。

牙牙察覺到程馳不開心，他撒嬌：“爸爸，漂亮哥哥呢？”

“他說今天有點累了，等哪天給你帶禮物再來看牙牙。”

“嗯。”牙牙縮在程馳寬大的懷抱裏，“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們和媽媽視頻好不好？”

牙牙點頭，他熟練地找到媽媽的頭像，點開了視頻通話。

“程馳？”歐嘉雯剛洗完澡，在酒店的房間裏穿着浴袍，顯然有些局促。

“媽媽，我想你了。”牙牙噘着嘴，“你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我把文件交接完就回家了。”

“媽媽，別太累。”

“牙牙要聽爸爸的話啊！”

“好。”

“雯雯，你這個文件是要交給誰啊？”

“是要交各個學院的負責人，文學院...就交給林向野。”歐嘉雯小心翼翼地說着這個名字，“我和林向野已經通過電話了，他着幾天會在學校。但是對接之後，我臨時接到通知，還要去別的學校，可能要比預計晚幾天才能回去。”

聽到林向野這三個字，程馳就忍不住心痛。

“那你照顧好自己。”程馳一般是不會過問歐嘉雯的工作情況的，他也不想插手彼此的私人生活。

“好，我挂了。”

歐嘉雯嘆氣，他聽着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一個男人圍着圍巾走出來，他笑，“睡覺吧。”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給林向野打了電話，他本來以為林向野把他拉黑了，聽見電話通的聲音他放松了不少。

“牙牙想見你，這幾天忙完，來看看他吧。”

“我這幾天不在學校，老師讓我去調研，我已經收拾好了，明天出發。”林向野聽到程馳的聲音，捂着聽筒去了自己房間。

“誰啊，寶貝還不讓我們聽？”白玲珑疑惑，因為林向野接電話不會背着自己和林稷山的。

林稷山重重地嘆氣：“除了程馳，還能是誰？”

調研？程馳猛然起身，吓得牙牙抱緊了自己的被子。上一世林向野去調研，被樹幹刺穿身亡，和自己天人永隔的畫面在程馳的腦海裏重播，他又開始幹嘔。他的腦袋一陣嗡鳴，身體僵直，血液凝固，讓他在大夏天生出一絲寒意，他喑啞着嗓子低吼：“不許去！”

“啊？”

“我警告你，不許去調研。”程馳的語氣堅定得可怕。

“可是我這幾天也不在學院，論文還有些日子交，我這一個星期要是總在家我爸爸又該懷疑我還在傷心....”林向野聲音委屈，甜而清亮的聲音讓程馳恍惚。他們之前也曾在青春年少的夜晚聊到半夜，對着電話一起感受彼此睡眠時均勻的呼吸。再到結婚後的相擁而眠，那些美好，林向野在輪回後早就成了前塵，而程馳還記得這些往事的點點滴滴。

“來找我和牙牙。”

“啊？他媽媽不是在嗎？”

“他媽媽出差...”

程馳才反應過來，“你不在學院？那負責交接學院的文件的是？”

“是老師啊，老師不出差就不讓我去了，她自己簽收。”

歐嘉雯在撒謊？

“明天我去你家找牙牙吧，牙牙對什麽過敏嗎？我想給他做蛋糕，他喜歡什麽玩具，恐龍還是戰車，還是圖畫蠟筆？”

“你看着辦吧，明天7點，不許遲到。”

“我又不是保姆。這麽早？”

“牙牙八點上課，7點我要上班不順路，你早點來，你來接送他上下學，比起去什麽野外調研好。”

“不是去野外。”林向野小聲反駁。

“那你也不能去，明天必須來接牙牙上學。”

“那你怎麽不找保姆。”

“浪費錢！”程馳咳咳嗓子，撫摸着牙牙的小腦袋：“在我牙牙媽媽回來之前，你就負責牙牙的接送，我要去談生意，可能顧不上牙牙。”

“哦。好吧。”

林向野估摸着爸爸和小媽睡着了，看着樓下沒人在，他蹑手蹑腳地系起圍裙，開始和面，打奶油。

白玲珑下樓聽着廚房的機器操作的聲音，“寶貝，怎麽了？”

“小媽，我做個蛋糕，吵醒你了？”林向野心一緊。

“我來喝口水，都11點了，做蛋糕給誰？”

“一個小孩兒。”

“哎呦，誰家的孩子，讓我們寶貝親手下廚。”

“保密。”

白玲珑洗手，“小媽一起來幫你。”

“謝謝我的小媽，你最好了。”林向野笑得可愛。

兩個人弄了兩個小時，把做好的蛋糕裱花，抹奶油，還做了一個小老虎的餅幹放在上面。

林向野偷偷做了蜂蜜黃油的華夫餅，程馳最喜歡這種餅幹。

沒想到，6點半，林向野就站在了門口。

黃素引着林向野走到餐廳，看着程馳在吃着早餐，看着報紙。

“哪兒來的老年人，我爸都不看報紙了。”林向野腹诽。

“你來得真早。”

“你不是說牙牙要上學，我當然要來得早。”

“你的行李呢？”

“什麽行李？”

“這幾天你要住在我家，我沒和你說嗎？”

“你說過嗎？”

“那我現在說了，準備好你的衣服，住在我家。”

林向野皺眉，這個人有什麽病？昨天還井水不犯河，大氣凜然的模樣，今天就轉手讓自己大包小裹做保姆。

“我除了你，沒有信任的人，”程馳軟下話頭，“牙牙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哦，行。”

“嗯。我去上班了。”

“對了，”林向野把包裝得精致的華夫餅交給程馳，“這給你，是華夫餅。”

“你做的？”程馳沒想到林向野還記得。

林向野點頭，“當然，我知道你奶油過敏，就做了這個。”

程馳忍住想要擁抱林向野的沖動，抓起西裝離開了家。

牙牙醒過來，看着林向野坐在自己床邊，一把抱住他：“漂亮哥哥！”

“牙牙醒了？”林向野給他挑好衣服，抱起他：“哥哥抱你去洗臉好不好。”

“爸爸說我已經是一年級的孩子了，不能讓大人幫自己洗臉，要自己來。”牙牙噘嘴，“爸爸呢？”

“爸爸去上班了，今天哥哥送你去上學好不好？”

“好~”牙牙下床，自己洗好臉刷完牙，拉着林向野的手走到餐廳，黃素準備好了早餐，牙牙卻看着那個草莓蛋糕流口水。

“牙牙，這個蛋糕等你晚上回來，和爸爸一起吃，好嗎？”林向野的語氣溫柔，如陣陣春風，讓人覺得很舒服，牙牙當然聽漂亮哥哥的，他一直點頭。

林向野把蛋糕上的小老虎拿下來，把它裝進了袋子裏，“牙牙，這個送給你，是小餅幹哦。”

“哇，我最喜歡小老虎了，”牙牙瞪大眼睛，看着精致的包裝袋：“像爸爸給媽媽買的奢侈品的外包裝一樣。

“這個袋子是哥哥自己做的哦，只有牙牙有。”林向野寵溺地笑，牙牙這麽早就知道什麽事奢侈品，和程馳小時候一樣早熟。

牙牙開心地躲進林向野的懷裏，看着粉白相間的薄紗包裝袋，摸起來很舒服不磨手，而且上邊還用針腳縫上了“牙牙”的标志。

“這個是獨一無二的！”牙牙捧在手裏：“只有我有，這個禮物好棒！哥哥，謝謝。”

“那吃完早餐，我們就去上學吧。”

“好！”

林向野摸着牙牙的頭，這個孩子真是可愛極了。

“哎呦，今天是小林少爺來送的程心啊？”程心的班主任是一位戴着眼鏡的中年婦女，人看起來和藹親切，牙牙對她也是笑盈盈的。

“老師，您好，我是受到程心父親的囑托才來送他的。”林向野溫和謙虛，一點兒也沒有架子，像陽光一樣溫暖。

林向野的名氣，只要能上網就沒人不知道。不論是年紀輕輕的研究員、副教授，還是大名鼎鼎的林稷山的兒子，每一個名頭都足以吓死人。

真人比照片能能攝人魂魄，宛如碧潭清水，只有真正和他見面、交談，才知道什麽是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牙牙有什麽事情，請給我打電話，麻煩您了！”林向野雙手遞上名片，班主任吓得出了一身汗，她有多大本事，讓小林少爺如此謙虛。

“哥哥再見！”程心揮手：“你會來接我的，是吧”

“一言為定，”林向野蹲下身子，拿出右手小拇指：“拉鈎！”

倆人笑着拉鈎。

看着牙牙走進教室，他離開之際，他發現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大樹旁，有一個男人拿着望遠鏡搜尋什麽目标。那個男人是個獨眼，手上有很明顯的傷疤。

難道，目标是牙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