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漓羅江上江水清，漓羅岸邊又逢君（上）
第二十章漓羅江上江水清，漓羅岸邊又逢君（上）
面對李敢自作主張的撤退行為，齊靖宇是這樣回複蔣平的：“無礙，及時撤退才是最好的選擇，”他擺手，“哪怕是葉九歌，也不值得閃電騎損耗，這次那小子做得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他，坦之，你也毋須懊惱。”
“世子？”
“坦之，那小子的決斷力比你強。”
“那也是世子您慧眼識珠肯給他機會——”
齊靖宇搖頭，“就算沒有我給的機會，憑這小子的本事也是早晚的事兒，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不是個甘于平庸的。”對于那個出身草莽一身反骨敢想敢拼的李敢，齊靖宇給予肯定，“我給他機會，也得他能抓得住，而在第一次單獨領兵的情況下，面對我給出的策略，在伏擊過程中他敢于果斷下令撤退，是個好苗子！”齊靖宇吩咐蔣平：“那小子我交給你了——”齊靖宇對于李敢倒是很是期待，是将是帥，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蔣平鄭重道：“諾。”
齊靖宇問他：“你是說珩陽方面有人接應？”
“是的，”蔣平點頭，“有士兵看見接應的将領的眼睛一雙妖瞳。”對于這一點蔣平自身很是懷疑，因此說的很是遲疑。
“妖瞳？”齊靖宇再次确認，“原來是他。”
“屬下未曾看見，”蔣平雖然不曾親眼目睹，自身也不信人有重瞳這種事，但他還是據實回答，“不過，不止一人說過為首的那名将領身具妖異綠瞳。世子知道他？”
“姜維，你也應該聽過他的大名——”公子靖感慨:“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光與影同行，他被譽為葉九歌的半身也不無道理。”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影子将軍？”蔣平一怔，“傳言竟是真的？”
“什麽傳言？”
“姜維身具妖瞳，行蹤莫測。”無怪乎蔣平不信，正常人怎麽可能具有一雙碧色眼睛？
聽聞此語，齊靖宇搖頭，“身具妖瞳是真，而行蹤莫測不聞其聲就是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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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平不解：“那為何稱其為影子将軍？”蔣平想，難道不是因為影子的特性神秘而難以琢磨嗎？
“因為葉九歌是光，沒有光哪裏來得影，”齊靖宇惡趣味的說着引人誤會的話語：“姜維與葉九歌關系莫逆，他願作葉九歌的影子——”
“關系莫逆？”蔣平遲疑，“是我以為的那個莫逆？葉九歌那樣的女子也會有人喜歡？”
“下次交手，你可以親自問問他們——”齊靖宇這句話絕對的不懷好意，只是蔣平被這消息驚的未曾反應過來。關系莫逆，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男未婚女未嫁，最先想到的會是什麽？齊靖宇絕不承認他是在誤導蔣平，男女之間的暧昧可以用‘關系莫逆’這個詞，可也沒規定朋友之間的友誼不可以用‘關系莫逆’這個詞吧？
蔣平不疑有他，“也不知這姜維配不配得上大名鼎鼎的焱日将軍——”天下人幾乎都知道焱日将軍葉九歌，與她相比，影子将軍則名不見經傳。齊軍敬重英雄，哪怕葉九歌讓齊軍吃過虧，也不能否認她是一位令人欽佩的女将軍。只不知，影子将軍姜維是否配得上她？
“配不配得上試試不就知道了——”看着面前的輿圖，齊靖宇興味十足，也許陷入忙碌算計當中，他才不會想起錦蘭軒，苦惱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突如其來的感情。
燕兵退居珩陽，雖然損失了一部分城池，但以珩陽為中心守望相助，勉強守住了疆土。不比未明的一番風順，因着葉九歌的原因，公子靖一方進展的頗為不順。接連幾次交鋒，雙方都不曾占到便宜，局勢陷入焦灼當中。
“将軍，末将請戰！”只要是葉九歌有出現的可能，李敢一定會請戰。
“李敢，你？”蔣平無奈，“看你領兵的時候挺沉穩的啊？現在竟這麽沉不住氣，”蔣平搖頭，“我們只負責覓良。”
“那我去和世子請戰，”李敢撇嘴，“總不能讓閃電騎就這麽窩着——”
“世子不會同意的，”蔣平拽住他，“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天下誰不知閃電騎的威名，一次失敗算什麽？”
“我不服——”
“你——”
“你這樣沖動又如何贏得了葉九歌？”
“誰沖動了——”
“不沖動？”
蔣平挑眉，“那你這是什麽表現？”謝天謝地，對着李敢，激将法一如既往地好用。這個小子就是個看菜下碟的熊玩意兒，剛開始對着他兢兢業業，他還以為是個沉穩的性子，一旦發現他打算重點培養他，順着杆子往上爬的那叫一個快，知道他底線後那叫一個無法無天。
“那你說該怎麽辦？”李敢總算冷靜了下來，但是要想他服氣，光憑激将法還是不夠的。
“首先你得了解葉九歌——”
“嗯，然後呢？”
蔣平反問：“你了解嗎？”
李敢脫口而出：“我怎麽不了解——葉九歌，號稱焱日将軍，善謀劃。曾與秦軍在鐵嶺交戰一戰成名，力挫飛弩騎，她利用地形優勢……”
“行了——”蔣平止住他的話，“這些衆所周知的事情有什麽好說的？”看李敢由自不服，蔣平繼續說：“那你說葉九歌和姜維什麽關系？”
“關系？”
“對，什麽關系？”李敢莫名其妙。
“我問你呢？”
“同袍？”原諒這小子，這就是個好戰分子，戰場之外的事，在有人幫他兜着的情況下他懶得思考，本來十分的智慧，此刻一二分嫌多。
“呵呵，連姜維和葉九歌關系暧昧你都不知道，還了解葉九歌？”
李敢驚叫：“他們有一腿？”三人成虎，關系莫逆到關系暧昧，再到他們有一腿，随着李敢的這一嗓子，正如齊靖宇所願的那樣，葉九歌和姜維的關系在齊軍當中如鐵證般傳遞開來，而消息的廣泛傳播，越發印證着葉九歌和姜維關系的不一般。
李敢是被安撫了下來，但你要指望他憋在心裏？呵呵，做夢！他一再挑釁葉九歌，正是因為他認同葉九歌，可以說葉九歌是他的偶像，他欽佩的英雄——可姜維是誰？
所以，當再次對陣時，李敢對着姜維調侃就不難理解了——
漓羅江邊，兩軍陣前，兩将相對。
“你就是葉将軍身邊的那個小白臉？”李敢上上下下的打量姜維，似乎要把他盯出朵花兒來。
姜維被盯得發毛，半響兒，才聽李敢道：“也沒怎麽樣啊——葉九歌怎麽會看上你？”
“什麽？”姜維傻了，“你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李敢斜着眼睛看他，“怎麽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你還不想承認？”
“大家都知道？”姜維整個人都不好了，“知道什麽？”
“你們有一腿啊？”
“和誰？”
“葉九歌啊？”李敢直愣愣的盯着他，“怎麽，你還敢不承認？”且不說這小白臉配不配的上葉九歌，這小白臉竟敢不承認！李敢身體內的洪荒之力都覺醒了，必須給他個教訓。
“我和葉九歌？都知道了？”姜維出離憤怒了，卑鄙！這小子竟敢造謠？要是被葉老将軍知道了可還了得？李敢是吧，我記住你小子了！
雙方将領怒氣沖沖，彼此仇視，相當的不理智，這一戰的慘烈是可以預料的。刀戈相交，明明是一場試探般掠陣，火氣卻徹底打了起來，要不是雙方的将領紛紛趕到，約定休戰，真難說被憤怒包裹的兩人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葉九歌，你別攔着我，我要滅了這小子！”這是殺紅眼的姜維。
“蔣哥，我不走，且讓我再會會這小白臉——”這是由自不服輸的李敢。
說實話，就個人武力而言，李敢是不如姜維的，但是燕國的主力對着的是秦國，葉九歌的意圖是防守，姜維能帶動的兵力是有限的，而作為将領的李敢不時有人支援，倒也戰了個旗鼓相當。鮮血染紅了一池江水，随着言語挑釁的升級兩人可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聽說了此戰的情景，齊靖宇笑的開懷，随即罰了李敢二十軍棍，這小子，還是太年少，還是太沖動了。
而葉九歌一方——
“冷靜——冷靜——”
“怎麽冷靜？”比不得葉九歌的坦然，直到現在姜維依舊沉浸在噩耗當中，“那小子竟然造謠我們有一腿？”
“淡定，淡定，”葉九歌為姜維奉上一杯清茶，“本姑奶奶都沒生氣，你在意什麽？”
“這能一樣嗎？”姜維将手中的茶往桌子上重重一方，“我的清白都受損了？”
‘噗嗤’，葉九歌将口中的茶盡數噴了出來，“你還有清白那玩意兒？”
“那當然——”
“呵呵，膚白貌美的大胸妹子算什麽？”
“你，你——”姜維的右手指向葉九歌，“那不是你喜歡看的嗎？”姜維讨好的笑笑，“你在開玩笑是吧？”
本來覺得沒什麽的葉九歌看姜維如此表現，頓時不樂意了，“你以為本姑奶奶能看上你？”該死的姜維，還敢嫌棄她！
“是、是，”姜維繼續奉承，“我配不上您。”這話不光是奉承之言，更是姜維肺腑之言，他是發自內心認為他配不上葉九歌的。
“本姑奶奶的确看不上你，”葉九歌頓了頓，“不過，剛好老頭子在逼婚，這樣也不錯。”
“什麽！”姜維一蹦三尺高，“姑奶奶，求放過啊——”作為死黨，他們要是能在一起早在一起了，問題是……他們是兄弟，一起嫖過娼的愛好相同的兄弟：他們一同喜歡膚白貌美胸大的妹子。“求放過——你是不是想要你喜歡女人的消息傳的天下皆知啊！”祈求不成，姜維索性威脅上了。
“呵呵——”葉九歌嗤笑，“除了你，誰信？”
“你！你！你——”
似乎也許可能葉九歌從來不從和某個女人單獨相處過，每每她和妹子相處之時身邊總有一個他。她反而是和他相處的時間更長，一想起葉老将軍，姜維簡直生無可戀。他要是說她喜歡女人，老将軍一定當借口看！呵呵，姜維哭笑不得，“我有你這個朋友，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事實如此，姜維也只得認命。
“彼此彼此——”葉九歌說得毫無誠意，說完她轉身離去，他要是非以為她喜歡女人她也沒辦法，她想要的，還不曾輸過！果然，男人是什麽，只能影響她思考的速度。
望着葉九歌的背影，想着她剛才那一番話，立于原地的姜維不知該是欣喜還是難過。他內心是一絲欣喜的，但更多的是害怕，葉九歌自來對他很好，哪怕她與一般女子不同，姜維也不敢妄求她會喜歡他。應該說姜維從來不敢去奢求有人真的能喜歡他，碧眸為妖，示之不祥，就連他的血脈至親都把他當作妖怪，這樣的他又如何敢去指望有人會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