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蟬鳴冬風伴心動
第六章次次有回響蟬鳴冬風伴心動
星聯的期中考試很受重視，屬于全區統考，所以排名要加上區排名，速度也比較慢
這一周，上官憐又恢複了剛來學校的那種狀态，清清淡淡的，看起來很柔和，溫柔。林餘沒發現那次的偷看，只是感覺身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更熾熱了，自己也不再抗拒
“上官憐，你……喜不喜歡抹茶？”
林餘倚在後門門框上，眉眼淡淡地看着她
“喜歡啊，我特別喜歡”
上官憐轉過身，趴在椅背上，擡眼看着他
眼神直勾勾的，和剛來的眼神，可不一樣
“怎麽？迫不及待要兌現賭約了？”
林餘差點把這碼事給忘了
“怎麽會，我要占上風呢”
林餘坐下來，漫不經心地看着上官憐
上官憐點點頭
“好吧，我想好啦”
“你說”
“以後我想吃抹茶，勞煩林小少爺給我跑個腿，買一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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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餘沒想到就是這樣簡單的要求
他驚訝地看向上官憐
“就這樣？”
女孩很肯定
“就這樣”
“那你呢，想好其中一個了嗎？”
“想好了”
林餘一時嘴快
他沒想到自己直接說出了口
也撤回不了了
他幹脆假裝随意地說着
“內個，你跟我報同一所大學呗”
上官憐一副了然的表情，賊兮兮地看着林餘
林餘看着女孩臉上違和的表情
遲到的心虛使他的校服被攥着皺皺巴巴的
“就是有共同目标我才能有動力嘛，而且我要考的也不會差啊，不會讓你屈尊的”
上官憐假裝猶豫，支支吾吾的呢喃着什麽，心底裏卻早就欣喜極了
過了五六秒，她才好像勉為其難的說
“好吧”
林餘攥着的手心立刻松開了，臉上舒展開久違的笑，是上官憐記憶裏的那樣，肆意的、自由的
這才是他
“那，就說好了？”
林餘還生怕她反悔
“嗯，說好了”
上官憐展開笑顏，很确定地說
“好，那你記着，你還欠我一個約定，我還要再斟酌一會兒”
“行，我一直都在，你随時和我說，林小少爺”
自那之後，星聯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平日總是臭臉、不耐煩的林餘少爺，居然每節大課間都堅持出校門，還不是為了逃課，回來時，手裏總拎着個可愛的甜品袋，反差感極大，沖擊感極強
而後，高三六班的同學們，就看到這個神奇的袋子出現在一個神奇轉學生——上官憐的桌上
并且，這位神奇的轉學生還念叨着城南哪家的好吃，城北哪家的冰沙好喝，雖說這林餘少爺還是臭這個臉，但總感覺，有一絲甜
關鍵是，他們才認識兩個多月吧！林餘的臭臉可是持續一年半了！多麽神奇的轉學生！
再回到那次期中考
孫瑩對上官憐的笑容日益展開
上官憐也不負所望，蟬聯年級第一兼語文化學單科第一，總分706，并且區排名前3%
我們的年級第二名，哦，林餘同學，總分702，區排名前5%
一直可以相信星聯的教學能力
作為市重點，并且是市裏拔尖的市重點
考到年級前五的同學，總歸在區裏排名是十分靠前的
上官憐
一個神奇的轉學生
我們的年級第二，也不惱，還是默默包容着他的同桌。偶爾上官憐耍耍小性子，倒也笑着看她
林餘似乎也慢慢确定了
她好像就是她
阿蓮
你終于來找我了
我可以相信這是你嗎？
新一周的開始
化學課
蔣清潇灑地講着知識點，一邊又寫着板書
林餘有幾個字看不清，問了問上官憐
“上官憐，那個是什麽啊？”
上官憐還以為他在問知識點，就把板書內容全說了一遍，加詳細講解
林餘剛想打斷她，解釋一下
忽然又撐着腦袋，覺得蠻好，就聽着女孩細細的聲音，講着話
“懂了嗎？”
“懂了”
“我講什麽了？”
“你講了……”
林餘剛想看眼板書反映出答案
卻發現蔣清正潇灑地揮舞着板擦，板書消失殆盡
他尴尬地笑笑
上官憐嘆了口氣
“你啊，好好聽吧，小心下次就我滿分”
“溫溫，周末一起去圖書館嗎？”
上官憐悄悄寫了張小紙條，輕輕地丢到前面溫情的桌上
溫情展開紙團，提筆寫下
“好呀好呀，叫不叫那家夥？”
那家夥應該指的就是林餘了
上官憐寫下
“不要！”
正要丢過去的時候，林餘敲了敲上官憐的桌子，湊身說着
“傳紙條要被發現了”
上官憐趕緊收起來，也沒注意到蔣清正在專注地寫板書
林餘使壞，悄聲說
“放我這兒我藏起來”
她信了
趕緊遞給他
終于放下一口氣擡頭看黑板時
卻發現蔣清根本沒發現這裏的動靜
她剛要質問林餘
又看見林餘正用橡皮擦拭着什麽，見她發現，立刻丢給了溫情
前面的溫情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竟然轉身對着上官憐賊笑了下
上官憐很慌張，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麽，就是慌忙擺擺手
溫情卻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又轉了回去
上官憐趕緊打開紙條
原本的“不要！”被改成了“要！”
她愣住了
愣了很久
身邊的男孩還以為她氣急了，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卻沒有回應
他趕忙說着
“好啦對不起，實在不想讓我去，我就不去了，大不了……诶，你別哭啊，別哭，我錯了對不起”
“沒事”
一滴淚
落下
落在書本上
落在被風吹起的那一頁上
落在上官憐曾親筆寫下的名字上
落在她模仿的字跡上
心中不斷的悸動
她想自己現在一定是漲紅了臉
原來暗戀得到回應的感覺不是只有拒絕的苦澀
還有真摯的愛
入秋了
撲通
撲通
不斷地
不斷着
心動的感覺再次感受
還是美好
內心又伴着喜悅，而卻化作眼角的濕潤，可能是淡淡的，喜極而泣吧
“诶？上官憐你怎麽啦，林餘你又幹什麽了？”
蔣清暢快地寫完一黑板的板書，回頭卻看見自己最喜歡的學生哭着，一旁的林餘不知所措，下意識地以為林餘的臭臉毛病把女孩子惹哭了
上官憐搖搖頭
愣愣的發聲
“沒事老師，我就是覺得同學之間要互幫互助，林餘太笨了，您寫的板書他看不懂”
不只是板書
蔣清聽罷，點點頭
心裏還感嘆着自己課代表的心有大愛
看啊
多麽優秀的孩子
自己不僅優秀，還懂得幫助別人
啊
真是好孩子
這次化學競賽的名額
那就給她吧
我的課代表就是最好的
她表面上點點頭，表示了解
又裝作剛想起來的樣子
“哦對了，這次我們的化學學科競賽有同學想報名嗎？”
沒有人舉手
上官憐遲疑之際
蔣清已經指名道姓
“那既然沒有同學自願，就定下上官憐了哈，大家沒異議吧”
看着臺下的學生，蔣清滿意地點點頭
“那行，上官憐下課來我辦公室拿報名表哈”
上官憐點點頭
身邊的林餘悄悄在桌下鼓了鼓掌，他也不清楚上官憐怎麽了，若無其事地撇開話題
“恭喜啊，上官憐”
“嗯，謝謝”
“不過你知道化學競賽什麽時候嗎？上次語文競賽好像是在12月頭”
上官憐歪頭看着林餘
“好像和我們物理同期吧，應該也是12月頭5號那周吧”
上官憐了然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她的目标就是競賽第一
“好，你和溫溫也要加油，我等着你們的名次”
林餘和溫情只需要準備物理競賽，但上官憐需要同時準備兩個，這對她而言，一個月的時間多少有些緊迫
“你也加油”
上官憐轉頭回到題海裏
林餘看着她
似乎已經預感到上官憐即将的狀态
一個月又是很快過去
離三人的競賽
還有3天
語文競賽還有5天
周五放學，林餘輕輕拽住上官憐的衣角
“上官憐，天冷了”
上官憐回頭，一時沒有理解林餘的意思
“是啊，天冷了，多穿衣服少吃冰的”
“不是這個意思”
林餘罕見地打斷了上官憐的話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試試……”
上官憐定下心，定定地看着他
“試試什麽？”
淩冽的風刺痛了女孩的眼
疲憊的眼神一時消失
她的眼底折射出一絲亮光
她很期待林餘的話
林餘支支吾吾的，攥着衣角，看着眼前人，他很難放松下來，平時的松弛感消失殆盡
“你要不要試試放松一下”
“怎麽放松？”
“周末別寫那些題了，出來玩嗎？”
上官憐垂下眸，輕輕嘆了一口氣
“好啊”
“那去我小姨朋友那裏的甜品店？”
“嗯？在哪兒啊”
上官憐笑着
“其實你很喜歡的那個抹茶蛋糕就是那裏的”
林餘解釋着
“哦~那好呀，下午吧，我想睡個懶覺”
上官憐感覺到冷風，不由得把手踹進兜裏
“很冷吧，那你快回去吧，明天兩點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好啊，那……明天見？”
“明天見”
路燈晃着眼，路燈下的女孩執拗地走在直線上，身後的男孩注視着，默默地走在身後，直到女孩走進大門，他停下，沒有注意到陽臺上的女孩早已發現他，他轉身離開，女孩學着他的樣子，用目光送着他
林餘，我當然知道那是你小姨朋友的甜品店
其實她家的有點甜
不過我很喜歡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一次
我記得
我記得，當時的這個時候，我與你在那裏偶遇
我蹲在門口，呆呆地望着馬路對面偶然走過的你，你很快發現了我，揮着手，我愣了很久，直到面前出現你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站起，你知道我是因為沒考好難過了
你把我帶進那家店
面對面坐着，心中的悸動不斷的抨擊
那天抹茶的味道我記了很久
我喜歡那個味道
也喜歡對面的你
那次，我第一次勇敢的注視着你，你在聽音樂，認真解題，我發現，你不僅是側臉和背影好看，眼睛、鼻子、嘴巴，還有你額頭上的碎發，都好看
好看到我的心也一直在跳
溫柔的你，好看的你
我都喜歡
我都特別特別喜歡
林餘回到家，感受着屋內暖暖的溫度
他又想到上官憐
她冷不冷啊
她那麽瘦，是不是要多蓋幾層被子才暖和？
明天帶點什麽呢？
她會穿什麽啊？
想和她穿得差不多……
他起身，打開衣櫥，看着眼前各式的衣物，挑挑揀揀，最終拿出一件低調沒有logo，淡粉的一件毛衣
女孩子應該都喜歡穿粉色的吧？
褲子拿一條白色的好了
她應該會喜歡穿淺色的，那麽白
一旁的馮希看着自己的大侄子一晚上的對着鏡子照半天，臉上還總是露出笑，感到很奇怪
這小子最近是不是喜歡上哪家的姑娘了？
還穿這件粉色的？
他不是嫌棄極了那件衣服嗎？
當時，馮希給他買了這件粉色毛衣
“對咯，我的大侄子就要穿這種可可愛愛的，多帥，是個女孩子就好咯”
“小姨，這件……真不适合我，我真不喜歡粉色”
林餘一臉無語，在馮希走後，立刻把身上那件毛衣脫了下來，随手塞進衣櫥，再也沒穿過
馮希都快忘記了
沒想到這件毛衣還能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大侄兒，這是要去約會啊？”
林餘一顫
“沒，和同學去圖書館”
“喲~和~同學~去~圖書館~”
馮希陰陽怪氣的，林餘也習慣了
“哦對，後天你美麗的小姨又要出差了，明天在市裏再值一天班，就要走兩個月了，新河市那邊人民醫院點名讓我去，不好意思啊小餘，又不能陪你過生日，下次一定！我保證！”
林餘臉上漫不經心的
“我高三了，也沒空過生日，你好好工作，我還要啃您老呢”
林餘笑笑，又不作聲了
今年，會是第四次不過生日了
都挺忙的
我都理解
馮希看着眼前已經高自己一頭的男孩，忽然心裏濕潤了
“就你嘴貧，說真的，咱累了也可以歇歇，不一定要一直這麽學下去的”
“沒事，我行的”
林餘聳聳肩，笑着把馮希推出房間
“快去工作吧，我真沒事兒，明天還要和同學去圖書館呢”
馮希還是愧疚
“那你早點休息啊，有什麽事和小姨說，別憋在心裏不說”
“知道了知道了，晚安”
門被關上
林餘靠着門，觀望着窗邊的月亮
天真的冷了
月光都變得刺骨
“小姨我走了啊”
林餘對着空無一人的家裏打着招呼
他無奈地笑笑，帶上玄關旁的手套出了門
看看手表，才中午
他想想，還是出了門
經過門口一條街，全是小商販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街上學生的面孔不少
但基本都是高一高二的學生
“诶那是林餘嗎？”
“他居然穿粉色的，怎麽突然變可愛了”
“好違和”
林餘從高二就擅長屏蔽這些話
他內心還是挺幼稚
心裏不斷着反駁
就穿，就穿，就穿，就穿，就穿
他走得很慢，過了一個小時才到上官憐樓下
現在一點十分
林餘的手上拿着一個毛織的蓮花扣
盤算着怎麽給出
靜靜地站在樓下
他也不怕冷
“林餘？”
上官憐不喜歡遲到，還提前了二十分鐘下樓，卻沒想到林餘那麽早就到了
她下樓時
看到一個高個子的男生穿着粉色的毛衣
差點直接屏蔽
畢竟她印象裏，林餘除了黑白灰沒有其他的衣服
她和林餘其實想的一樣
只是她放棄了粉色藍色這類彩色的衣服，特地挑了黑白色的衣服
上官憐穿得随性，深墨色的大衣垂直膝蓋，牛仔闊腿褲的褲腳堆在白色帆布鞋上
耳邊的碎發用黑色的毛絨發夾夾起，很好看
二人似乎都看破對方內心的小心思，相視一笑
“那，走吧”
二人走在街上，長相出挑的二人頻頻引得路人的目光
上官憐還是蠻社恐的
總是低着頭
“咋了？不舒服嗎？”
“不是，好尴尬”
林餘不怕尴尬，他不能感同身受
他張揚着目光
“怎麽尴尬了？”
上官憐注意到林餘尋找着尴尬源
趕忙拽了拽他的袖子
“別找了別找了，沒什麽，走吧”
聽罷，林餘才停止張望
一路上，二人前一句後一句，很快到了甜品店
“沈姨，我來啦”
林餘進門後習慣性的打招呼
無人回應，他讓上官憐先坐
他走進小房間，打開門後，看見王飛宇正帶着耳機打着游戲，一聲不吭
他敲敲桌子
王飛宇擡眼看是林餘，摘下耳機
“幹嘛，又不是周中你來幹嘛”
“我來不行啊”
“也不是”
“出來接客”
王飛宇一聽，起了興致
“喲？還帶人了”
“別廢話趕緊的，就那個抹茶的”
王飛宇賊笑下，走進後廚
見林餘出來，上官憐張望了下
“王飛宇嗎？是不是我們班的啊”
林餘挑眉
“這都知道？”
“嗯，孫老師讓我向他學習”
林餘笑了出來
“就他？還向他學習，學他不上學天天打游戲啊”
“他幹什麽了嗎？為什麽不去學校啊”
王飛宇從後廚出來
恰好聽到
便接上話
“懶得去呗，打游戲不比學習好玩”
王飛宇坐下，看着上官憐，又看看林餘
毫不避諱地說
“你女朋友？”
“不是”
“哦，你喜歡人家？”
上官憐本就害怕和不熟的人說話
又是這種敏感話題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縮起來
“年級第一，新來那個”
王飛宇還沒反應過來
“誰啊”
二人都不接話
王飛宇恍然大悟
“啊？”
“哦，你啊”
王飛宇很淡定
“厲害啊小姑娘，叫什麽？”
“哦我叫上官憐”
“蠻好的名字，現在是林餘同桌對吧”
“你咋超過他的？”
“就，考過了？”
“蠻好蠻好，吃吧，別客氣”
林餘和王飛宇兩個人就盯着上官憐
一個的眼神帶着暖意，一個的眼神帶着審視與探究
“你們要不？別看我了？”
上官憐的聲音都帶着顫音
她是真的不擅長這種場面
“就是，你別盯着人家了，王飛宇你自己去打游戲吧”
“不要，我想和我的新同學說說話”
“上官同學不是好奇為什麽我不去上學嗎？”
“我就講講呗”
林餘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被車撞了嗎有什麽好說的”
上官憐這才注意到王飛宇褲子裏的石膏
“我那是見義勇為”
“得了吧，不就是看見小姑娘走不動路然後被車撞了？別吹什麽保護他人了，打游戲去”
上官憐笑了笑
逐漸放松下來
雖然以前她和林餘待在一起的時間時常有王飛宇的存在
但二人也說不上很熟
在上官憐眼裏，只是比陌生人更快熟悉的人
上官憐吃得很慢，可能是剛做好的緣故，還有些松軟
比在學校吃的好吃很多
“你慢慢吃，我去看眼那哥們兒，馬上回來”
林餘起身，又走進那個小房間
上官憐點點頭，不吭聲，繼續吃着
女孩呆呆的，眼神飄忽，視線停在哪裏就發一會兒呆，全然沒有注意門外幾個醉漢正直直地盯着她，臉上露出猥瑣的笑
“鈴鈴”門上挂着的門鈴響起，那幾個醉漢晃晃悠悠地走進店裏，大步邁向上官憐
領頭的一個把手搭在了上官憐的肩上，她吓了一激靈，起身迅速，看向身後幾個男人
他們不懷好意地看着自己
“別怕啊小妹妹，我們就是想進來買點東西”
幾個男人繼續打量着周圍，覺得整個店裏只有女孩一個人
“我不是店員，你們別過來”
上官憐不清楚對面這幾個男人的狀況，試探着他們究竟是否清醒
餘光瞥見屋頂的攝像頭以及男人身後的小房間
林餘在那裏
“妹妹不是店員啊，沒事，給我介紹一下什麽好吃呗”
幾個男人逐步靠近
上官憐慢慢退到攝像頭範圍內，心中盤算着喊人的時機
她想着：我得讓攝像頭把他們的行為拍下來，不然有理也說不清
幾個醉漢又靠近幾步，發現上官憐忽然停下步子，他們看看對方，得意一瞬，卻聽見面前女孩的一聲尖叫
“林餘啊——救救我啊——我要死了啊——啊——”
房間裏，林餘和王飛宇還在研究着游戲畫面，被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
王飛宇剛反應過來，林餘已經撞開門，看到了大廳的場景
幾個醉漢還來得及搞明白狀況，卻已經感受到背後的涼氣
“喂，你們幾個”
上官憐見林餘來了，悄悄地挪動腳步
“就是他們啊——林餘啊——他們吓死我了啊——”
林餘渾身的氣氛更冷了
他冷冷地看着幾個男人
醉漢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領頭的上前說
“誤會啊，都是誤會”
王飛宇沒這倆人能忍，見了這場面，上前直怼
“幾個大老爺們兒要不要臉啊，欺負一個小姑娘，什麽東西啊見女的就興奮是吧，一幫社會敗類敗壞風氣的家夥”
“本店童叟無欺，監控多的是，你們這幫東西給我哪兒來的滾哪兒去，不然我要你們好看”
本還在賠笑的領頭聽了這話，怒氣值狂增，上前就要打上王飛宇，卻被林餘一手攔住
“動嘴不動手，您再動手，就是有理也真說不清了”
那幾個醉漢哪兒還管這些，二話不說就都沖着林餘和王飛宇去了
林餘笑了笑，還抽空安撫着旁邊蹲着的上官憐
“沒事哈，小意思”
的确是小意思，那幾個醉漢本就軟趴趴的，又喝了酒，戰鬥力直線下降
林餘兩三下就撂倒幾個
幾個醉漢見撈不到好處，悻悻地起身
推開門的一剎那，其中一個還不忘嘴上說幾句
“那女的我們還看不上呢，嘁，裝什麽裝”
林餘眼神忽然放空，空無一物
他愣在原地
門快要關閉時，他大跨兩步，将那男人幾乎拎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
男人看着眼前怒火中燒的林餘
挑釁着
上官憐感覺不對了
趕緊跑過來
“林餘好了，好了，我沒事，讓他們走吧，反正有監控了，好了好了”
上官憐一直說着
林餘的手才慢慢放下
覺得不解氣，還是踹了一腳男人的腰，讓他踉跄好幾步
“我腳疼”
王飛宇癱在一旁的沙發上
剛剛在亂鬥中，自己的石膏莫名被人踹了好幾腳
“哪兒疼”
“哥您別這麽敷衍呗，我說我腳被踹了，疼喲”
林餘才反應過來
“走吧”
他拿起外套，出門攔了一輛車
“去醫院”
三人到達醫院後，林餘去挂號，上官憐陪着王飛宇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上官憐同學，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林餘，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能靠近他”
王飛宇直視着上官憐的眼睛，頓了頓
“說難聽點，我不知道你是有怎樣的目的靠近他，但無論怎樣，我看出來了，他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如果可以，請你不要辜負了他”
上官憐感受到了氣氛的嚴肅，輕咳兩下
“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不是那些小女生，我不圖他的錢不圖他的臉，你也可以理解成我和他很早就認識，但怎樣認識的不方便說啦，因為種種關系，他忘記了我，不過我可不是渣女，不用考慮到那種我抛棄了他現在發現他有錢又貼上來的瑪麗蘇劇情”
上官憐本來沒想說這最後一句，只是王飛宇戲劇的表情讓她感覺到他正在胡思亂想
“總之，我不是壞人”
王飛宇聽了這一番話，看着眼前女生都有些濾鏡了
他很容易聽信別人的話
此時上官憐在他的眼裏，是一朵出水蓮花
深情，可憐，堅強
“你們在說什麽？王飛宇你是腿不疼了？”
林餘拿着挂號單走過來，看着上官憐笑着，王飛宇滿眼情意地看着她，心中莫名竄起一股火
“你回來啦”
上官憐的笑容轉向他
林餘想着：你個小蓮花，原來對誰都笑，嘁，我還以為你，就對我這樣呢
“嗯，走吧，2號診室，我小姨那兒”
王飛宇一聽是他小姨，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哥啊，咱能換個不？”
“不行”
王飛宇考慮到醫院不能大聲喧嘩，在內心鬼哭狼嚎着
上官憐一臉懵地跟着，悄悄地問林餘
“你小姨很兇嗎？”
林餘微微俯身
“不兇，特別親切”
上官憐疑惑了
“那為什麽他那麽害怕呀？”
“待會兒到病房你就知道了”
到了診室門口，王飛宇深呼吸了好幾個回合，就是不敢開門
林餘上前，利索地推開門
“進去吧”
上官憐探究地跟進去
看到馮希時，還覺得不是林餘小姨
這也太年輕了吧
她拽住林餘的衣角
“這是你小姨？”
“昂”
“好漂亮，看起來像你妹妹”
林餘沒忍住笑了笑
“我有這麽顯老？你這馬屁拍得真是”
女孩擡頭，眼睛亮亮的，盯着林餘好一會兒
“幹，幹嘛”
林餘別過臉，從耳根子開始紅
“唔，也還好，不是很顯老”
“能看”
林餘無語，轉頭又笑笑
“哎，這還真是我長開到現在收到過最低的評價”
馮希盯着二人良久，五百種二人關系的可能羅列了出來
最後得出這個女孩子就是自己大侄子穿粉色毛衣的目的
她邪笑
“小餘啊，這位是？你同學？”
上官憐攥起衣角
我叫小姨還是阿姨啊，小姨還是阿姨
林餘你幫幫我
你的同桌求助你
她慌張地看向林餘
對方卻沒有回答她的意味
這短短兩秒，是一個社恐的無限自我掙紮……
“阿姨好，我是林餘的同班同學，我叫上官憐”
還是叫阿姨吧……
“诶呀，不要那麽見外嘛，叫我小姨就好”
馮希笑着擺擺手，轉頭瞪着王飛宇
“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就你，腿瘸了還動，動什麽動，甲板上的魚啊”
林餘沒忍住，笑出了聲
王飛宇很委屈
“不是，馮姨，真不是我找事，林餘帶頭的”
“小飛魚，不是我說，有的時候啊，還真是我們家林餘乖一些，沉穩一些，哎，我相信我們小餘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你呢？小飛魚”
說罷，她看了看林餘，眼神充滿了鼓勵
“好了好了，小姨，這次是因為店裏面有人鬧事，這不上官同學還差點被波及呢”
“真的啊？”
“可不是嘛”
王飛宇适時補充
“要說那場面，我林少那叫一個英姿飒爽，英勇非凡”
“那你湊什麽熱鬧，你個瘸腿魚”
上官憐坐在一旁，聽着三人有來有回
忽然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剛看過你腿了，沒什麽事兒，就是作的，待會兒換個石膏”
“好的馮姨”
馮希做事很麻利，半小時不到，三個人已經乘上回店的車
“你趕緊休息吧，我們先走了”
林餘帶着上官憐，和王飛宇告別
“別太想我，最多一個星期，我重歸故裏”
林餘敷衍了幾句，帶着上官憐走了
上官憐很久沒說話
林餘先開了口
“是不是有點驚訝？王飛宇是這麽個人”
上官憐接過話茬
“對，我還以為，他是個斯斯文文的好學生呢”
“別學他，重歸故裏都不是他這麽用的”
“我知道，我語文比他好多了”
女孩子點着頭，松軟的發絲晃動着
林餘在那一瞬間，淪陷了
他的阿蓮點着頭
笑意馥郁出臉頰
無限的溫柔
慢慢清晰
他不自主地用手覆上女孩的頭
軟軟的，和自己想的一樣
但當手放上去的一剎那，二人又都愣住
上官憐的下半臉慢慢縮進毛衣
只露出亮亮的眼睛和紅暈
“你，你幹嘛”
林餘肉眼可見的慌張，整顆頭都迅速地升溫
感覺要炸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他慌亂地擺着手，試圖解釋自己的行為
他看着女孩，又迅速地降溫、升溫、降溫
“要，要不，你，你摸回來吧”
二人愣了很久，冬風來回吹蕩
“噗嗤”
上官憐先沒忍住，臉上的紅暈慢慢散去
“那，這可是你說的啊”
林餘害羞死了，十幾年沒這麽別扭過
“嗯”
他用蚊子般的聲音回答
眼睛悄悄地偷瞟着女孩，随即又害羞地轉過來
他輕輕閉上眼
感受到一雙小手碰到頭發
然後
然後迅速地摩擦着，明顯感覺到早上精心準備的發型現在已經亂糟糟得了
耳邊還不斷傳來女孩細細的呢喃
“物理物理都過來，物理物理來我這兒，物理物理我滿分，物理物理我最棒”
林餘無語住了
他睜開眼，握住女孩的手腕，扣在旁邊的紅瓦牆上
女孩嬉笑着
“不是能摸嘛”
“林小少爺的頭就是好摸诶”
她眨着眼睛看着，林餘最受不了這樣
“再摸摸呗？”
林餘不說話，眼睛懶散地看着上官憐
過了半分鐘
“我讓你摸，你就觊觎我的物理？”
林餘開口
“啊？不行嘛，萬一我摸了以後，我物理也滿分啦”
“那我怎麽辦”
“你負責咯？”
林餘從口袋裏掏出蓮花扣，輕輕塞進女孩的口袋裏
“物理第一給你求得，保佑你物理考滿分，心誠則靈，行不？”
上官憐咧着嘴
“真的啊，行呀行呀，我要供起來，每天拜一拜”
“挂在包上”
上官憐愣了愣
“大師說，随身攜帶最靈”
“好呀好呀，聽我們物理第一的”
“要一直帶着，別忘了”
落下這句話，林餘走了
女孩站在原地，看着背影
“知道了”
頭頂早沒有餘熱
二人的心裏卻因為那年冬天的一天，熾熱很久
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