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封信
第五章一封信
月考過後的那一段時間，上官憐的名聲大振
大部分人都了解了，六班有一位成績很牛的女生
她叫上官憐
一舉連着打敗了林餘和溫情
上官憐空閑的時候，就往長笛教室跑
偶爾卻又碰見林餘一個人，悵惘地坐在教室裏
看着空氣
什麽也不說
又看着幾張樂譜，一看就是很久
等他走後，上官憐拾起那些譜子，用手指練着
林餘一牆之隔
看着她
有些男生見過上官憐後，內心蠢蠢欲動的情愫正在突破出
一連着好幾天，上官憐的桌肚裏塞滿了情書，似乎只有康可秦一直帶着她的小跟班，明裏暗裏地給上官憐使絆子
但她沒想過這樣，康可秦的小把戲也很少能真的影響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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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想問問林餘題目
卻被他低氣壓的氣氛勸退了
時常，有男生拜托女孩子來送情書，靠近窗戶的林餘經常會聽到女生的細聲細語
起初，他只是接過，塞進了自己的桌肚，擡眸徐徐地說着拒絕的話，很熟練，但結果和他預期的完全相反
“額，林同學，是給上官同學的”
女生看着林餘逐漸疑惑，鋒利的眼神，音調愈發的小
“不是，不是給你的……”
這樣的次數多了，林餘也習慣了，前面的溫情倒是覺得好笑，林餘哪兒被這樣“冷落”過
時間一久，林餘倒成郵箱了，神情也變得麻木，只有在上官憐回到座位被驚訝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你人氣不賴”的眼神
只是一連幾周，上官憐天天埋頭于題海中，沒空理會那些男生，只有面前的書越積越多
林餘和溫情在午休的時候，往往還能聽見一旁寫字的沙沙聲
偶爾溫情會勸勸她，說着休息會兒
上官憐沒察覺到眼下的黑眼圈，黑框眼鏡很好的掩蓋
林餘發現身旁的人努力的程度
而且
她真的很聰明
腦子很靈動，偶爾溫情問起數學題，她都能很好玩地解釋出來
比數學的枯燥有趣得多
語文也好、理科也好，化學也好像是有天賦
就是物理會犯難
但她努力啊，一道難題她能找到十道同類型的題，自己做完，批完，消化完
就是有一點不好
她寧願自己犯難一整個下午也不願意問一下身邊物理基本滿分的同桌
古板
其實上官憐的目的從來不是考第一
她只是想試一試
自己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讓他看到自己
就這樣過了一周又一周
很快
又迎來了期中考
較周測不同的是，考場的分布表很快就公布。星聯的考場座位向來是按照成績的排名而分布，所以上官憐、林餘和溫情三人連在同一考場、同一列
上官憐已經對控分較為熟練了，但她還是打算視情況而定
周一一早，孫瑩在教室裏等着同學們進來
她囑咐了幾句，主要是關于心态和語文方面的
八點一到，所有同學去到各自的考場
上官憐率先落座，林餘緊跟她落座她的身後
她聽到了身後輕輕的一聲加油
心裏回應着
林餘把上官憐的努力看在眼裏
他不覺得自己有把握超過她
也想看看她能做到怎樣
鈴聲響起
第一門是語文
上官憐的目光掃過一道道題，都是複習過的，上課講過，整體難度不大
可以完全發揮的
她提筆，一一作答，到了作文，構思好框架，也很快落下筆
後面大部分考試都一樣，基本都是正常水準的考題，不存在超綱或者難度很大的題，上官憐覺得沒有必要控分，這次的分差不會很大
星聯的考試安排很緊湊，一天滿滿當當全部考完，五點半就早早放學了
上官憐感覺一身輕松
“上官憐，你考得怎麽樣”
林餘在叫她
“還可以吧，我覺得蠻簡單的”
上官憐笑笑
林餘最近地心總是砰砰的跳，很劇烈
看見她更劇烈了，還總是控制不住地靠近她
“你，想好志願了嗎？”
上官憐心一顫，她沒想過，但上一次，她想過
她想過
和他考同一所大學的
“還沒呢，會不會太早啦”
“不早了吧，還有半年多一點”
星海市的夕陽總是來的很快
女孩的發絲被暖陽鍍上了金，笑意也是，她眸中的倒影，是面前的男孩
二人的心跳砰砰作響，掩蓋不住的心動
上官憐直視着林餘的眼眸，可能讀懂了林餘那句沒開口的心聲
我們要不要報同一所大學
好啊
上官憐也在心裏回答着
林餘可能感應到了，也可能是不敢開口，臉上被夕陽染上了紅暈
“行，那你想好了，可以和我說說”
“我走了”
上官憐揮着手，心裏想着他
“阿憐，我們倆考一所大學呗”
那時的林餘肆意溫柔
上官憐低下頭
“我考不上的”
“你怎麽知道你一定考不上，你的同桌可是我诶”
上官憐敷衍地笑笑，和他上一所大學，對當時的她而言，太難了，她不會想到後來的一天自己因為努力還真和林餘不相上下
“好啦好啦，我今天問孫老師，語文作文咋寫，你教教我呗”
上官憐看着眼前的男生，哭笑不得
“诶，別以為我忘了，也不知道上次作文競賽是誰搶走了我的第一”
上官憐想想就來氣，自己的那篇作文準備了兩個多月，就為了那次的競賽能夠脫穎而出，結果敗給了面前這個資本家
林餘愣了愣，沒想到她還記得
“那我也沒辦法嘛，我……我不想的，誰知道我爸給我塞了進去……要我說，還是我爸太要面子，你說我哥都這麽好了，反正也不管我，給我塞進去幹嘛？還有那幫評委也不懂，唯利是圖”
後面的話，上官憐沒怎麽聽進去
你看啊，林同學
你想要的可以伸伸手
你不想要的也有人送到你手邊
但我不行啊
我只能靠自己啦
所以，請原諒我不能和你報同一所大學啦
也請原諒我們現在不能在一起的結局
我注定要去完成我的理想
你注定要像你的哥哥一樣，繼承你的大公司，做你的林家少爺
我有我自己必須完成的事情，包括愛你
但愛你，從不是我人生的目标
你也是
也許，有一天，我足夠有能力，你也有足夠的獨立經濟
那我們再相愛
從來不遲
她回過身，眼前的少年已走遠
這次，我完成了所有目标，一身孑然地回頭找你
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啦
第二天，高三照常上課
上官憐到的很早，她打開窗，新鮮的草木氣撲面而來，讓她感覺舒爽不少。她早上沒吃早飯，現在有點犯惡心，但還是不想吃東西
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靜靜的
星聯的走廊是開放式，外面的風從窗戶吹進，把林餘放在桌面上的東西紛紛吹落
上官憐收拾着，彎腰卻看到夾在語文書中的幾張信紙，露出的一角上，寫着“to阿蓮”。她覺得自己不能拿出來看，但風似乎都在幫她，輕輕吹開那封信
她忐忑地撿起
她不知道信是關于什麽的，終究還是猜到一點
她望望周邊，四下無人，離規定到校時間也還早
喃喃着
“對不起，風吹的，我只是撿了起來……我就看一小眼，就一行”
這一眼
就是少年一年多的內心
“to阿蓮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應該很愛你，可我甚至不知道你的樣子、你的聲音，你的一切我都無從知曉
他們說我變得奇怪，說我從沒有同桌，是真的？我想見見你
我的眼前總是出現你的影子，很模糊，卻又清晰地勾起我的向往，模糊的你有時會坐在我的身旁，一言不發的，就這樣看着我；你還吹笛子，每天都吹，如果可以的話，你當面給我吹一次吧；有時你會喝着什麽，嘴角有點綠色，很快又消失殆盡了；有時你站在蓮花池那裏，盯着空蕩蕩的水裏，失望地走了
你肯定存在的
至少存在過
我明明記得我帶你堆雪人，帶你吃抹茶蛋糕，帶你看演奏會
你明明還笑着看我，說着什麽，但我想那應該是很動聽的話
可是現在都變成我替你了
後來我讓學校養了幾條魚，感覺會是你喜歡的
你好像還在桌上寫過什麽，但我真的看不清，好難受
為什麽，為什麽我看不見你
如果可以，請出現在我的面前，只一眼，我只想看看，你的模樣
今天我身邊多了一個轉學生
她也叫上官憐
她也是我的同桌
和你好像
我希望那是你，又希望那不是你
我想再看看
你倒是不是她
她到底是不是你？
理理我，好不好？”
上官憐不敢再看了
眼淚已潰不成軍
原來你早就喜歡我
林餘
我其實很膽小
你知道的
但我這次是為了你而來
所以我可以試試
試試邁出一步
試試走向你
謎底終于揭曉，原來林餘一直藏着的，只是一個少年不敢說出口的愛意
溫柔如他
就連愛她也要等她來
的确，不是她，他又怎麽會愛？
是她教會他怎麽去愛
也是她教會他，什麽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