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放我走

第23章 勝券在握

勝券在握

一天的時間飛速溜走，今晚在食堂吃飯的高二學子們，基本人手一本複習資料。

“上次純靠運氣給我散在一班，這次真論排名了，我勝算可太低了。”

今天執勤教師不是高二年級組的，時湛和段之途一桌人一人捧着個手機玩得正歡。

實驗的大校長是一位氣質極佳的女士，此刻正和頭發都快掉沒了的張競安朝着高二區域緩緩走來，顯得格外不搭調。

程執剛要起身去打飯，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用氣聲吼道：“卧槽，時湛，淩準！快收起來，釘子姐來了！”

時湛淩準兩個人老狐貍了，迅速鎖了手機順着寬松的校服袖子塞進去。右手筷子拿的鎮定自若。

只是比起其他人，顯得有點單調。

果不其然，張競安滿面祥和的走進，關切的問候兩個學霸：“時湛，淩準啊，你們怎麽沒拿個書看看嘞？”

時少爺大場面見多了，此刻臉不紅心不跳：“主任，天天學，太累了。競賽剛結束，我輸的還沒緩過勁兒呢。”

張競安一臉狐疑：“哦？你還有這種情緒？那你要學會抓緊調節啊。”

“主任，理綜測試取消了我就調節過來了。”

“少放屁！上次政治考成什麽樣子你有臉要求放松，哪個班都有資格放松，就你們班沒資格放松！”大校長去了另一邊，張競安才敢伏下身教育時湛。

時少爺笑着低下頭繼續吃飯，一旁的淩準因為太沉默變成了下一個教育對象。

“還有你，臭小子，我記得你年級第一從來沒斷過啊？這次又勝券在握了？”

淩準：“嗯。”

張競安一肚子話全被他這一個字噎了回去：“啊？”

“我勝券在握，您瞧好就行。”

時湛噗嗤一聲，差點把飯噴在段之途臉上。

“那我先撤退了，張主任。”淩準禮貌的朝着張競安點頭，“我還得再抓緊鞏固一下。”

“你！”

張競安最終還是沒能對他倆進行愛的關照就被大校長匆匆叫走。

順着他的背影，時湛起身剛要離開時，目光與一個人重合。

馮路澤正看着他，那道目光緊張、躊躇，卻讓他極其不爽。就像是時時刻刻被視奸。

時湛撂下一句“先走了”，端着盤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七點整，考試正式開始。

他們的理綜卷子就想高考時的一樣，被學校訂成了小本。先是物理，再是化學，最後是生物。答題卡為了方便被做成了一大張。

九月二十二號，晚上七點已經不再有日光。窗外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覆蓋住了少年燥熱的一整天。

雨聲清晰入耳，終于把時湛的心靜下來。楊悅考慮的很周全，因為一班上次成績不夠絕對真實，這次考試的座位是随機打亂的。

時湛坐在窗邊第二排，前面就是淩準。

淩準的右手邊是馮路澤。

時湛這套卷子做的很順手，但是題目難度明顯不低。他掐着一個小時才把所有的物理題答完，早早進入了自己最擅長的化學部分。他下意識擡眼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表，收回目光時，在斜前方的位置上停留了幾秒。

一個小時，馮路澤的物理大題一道都還沒開始做。

時湛答題的時候全神貫注，屏蔽外界一切幹擾。往往經常是如此，有時候連着考兩天，他都記不住監考老師是誰。

他注意力回到自己的化學卷子上，一下下勾畫，草稿紙三段式、有結構式列了一堆。終于把一口氣松下，再擡頭整整兩個小時。

或許是雨聲太過催眠，監考老師坐在講臺上昏昏欲睡。時湛難得擡頭看了一眼，是六班的班主任。不禁感嘆一句真不敬業。

這次目光路過，時湛像是被刷新了世界觀。

剛才差自己三道物理大題的馮路澤，現在已經開始做生物了。

這不可能。

不是時湛的性格太過桀骜，但他确實不服，準确說是不相信。

這種難度的物理題已經可以和高考模拟相提并論，就連自己平時模拟考95上下浮動的水平，最後壓軸題只列了式子争取步驟分，才卡着一個小時做完。

化學更是強項，時湛敢保證一班不可能有比他速度更快的，他甚至能在化學上和淩準打平。

下一秒，時湛看到馮路澤的袖子裏似乎塞着什麽東西，就像，自己在食堂藏手機的動作一樣。。

他沒敢往那個方向上去想，這是第一排。

緊接着，在時湛近乎目瞪口呆的表情管理中，他看見袖子的口端露出了一個手機鏡頭。

而馮路澤，在老師打盹的時候，假裝換姿勢托腮放松，就成功的拍下了卷子的照片。他手裏的動作被遮擋在腿上蓋着的外套之下，消失在了時湛的視野裏。

“時湛！看哪兒呢？題都寫完了？”

時湛的思緒被站在教室最後的監考老師打斷，他瞬間把眼神回到自己的卷子上。躲開了馮路澤斜眼發送來的餘光捕捉。

年級裏的老師都認識他，是好事也是壞事。

壞事是有點動作太顯眼，好事是平時經常在辦公室大顯身手，老師們也都認可他的成績，不會懷疑他。

時湛浮着心把最後一門生物答完，鈴聲響起他才剛寫完最後一個字。還沉浸在剛剛的難以置信中，回過神，已經放學了。

他的桌角被淩準敲了兩下：“不回家？睡這？”

“啊，回。”時湛反應遲鈍的拿起包，“我馬上收拾。”

時湛的眼神忍不住朝着斜前方看去，只見馮路澤臉不紅心不跳，丢給了時湛一個斜視。

時湛發自內心的看不起像他這樣的人。明的玩不起，只愛玩陰的。

就為了留在一個自己跟不上的班，有什麽用呢？

直到時湛收拾好跟淩準一起揚長而去，都沒再留給馮路澤一個眼神。

一路上時少爺表情都是不屑，淩準覺得，就算現在給他根煙，他都能臭屁的叼着抽的帶勁。

“怎麽了你？”淩準伸手把快走到大馬路上的時少爺攬回自己另一側，“好好走，看路。”

“考得不好？”

時少爺一聽這個不服了：“怎麽可能。”

“那是因為什麽？”

“你沒看見？”時湛情緒激動的像小學生，“馮路澤拿手機搜題！就這麽明目張膽！”

淩準被他這幅小學生給家長告狀的樣子逗笑：“我沒看見，他膽子可真大。”

時湛覺得淩準一點也不在乎：“還說呢，就這樣，你還怎麽勝券在握拿第一？”

地鐵站入口的白色燈光打在時湛面龐上，青澀又俊俏。

淩準恍惚間覺得，他好像是在撒嬌。

就像小的時候，被別人欺負了，會回家揪着淩準的袖口，說他們要造反。

那時候小淩準面很冷，從不答話。不過第二天那些熊孩子就會和時湛道歉。

像是此刻從寂寥的黑夜中走入滿是燈光的地鐵站，一晃神，就是十年。

“他不敢搶第一。”淩準很有把握的說道，“你見過誰作弊會從倒數抄到年級第一的？”

時湛想來也是，平時上課馮路澤很少能回答上來問題。不知道是不是科任老師們太忙了，根本沒着重觀察到這件事情。

時湛今晚可能是考試考的上頭了，對着地鐵玻璃門裏的自己自言自語：“哼，我還沒當過第一呢。”

淩準輕笑：“那你努力。”

“算了吧，我努力，您比我更努力。”時湛說，“我早就接受了。”

淩準看着馬上要有自己高的時湛，偶爾覺得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卻總要感嘆，小孩不可能不長大的。

他比以前更成熟了。

這件事情時湛在他意料之內的選擇了放在心底。年級組速度驚人，一天的時間就批閱完了試卷，并公布了排名。

淩準年級理科組第一，295，時湛理科組第二290。而馮路澤考了理科組第20。

雖然和時湛比不了，但也根本不是他的真實水平，他真的很敢抄。

時少爺面色上毫無波瀾，原一班的班委，和他玩的好的幾個人全都留在了一班。座位不變，一班整體變動只有寥寥不到十個人。

“歡迎大家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高二理科一班。”楊悅今天穿的比平時更加正式，班會課像一場小的迎新宴會，“班裏大部分還是老面孔，那麽希望大家以後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分班正式結束，下一次分班是期末考試。也就是下學期期初。”楊悅面帶微笑，“我們馬上要迎來本學期第一次大型集體活動，秋季田徑運動會。”

“楊老師，第一次大型集體活動不應該是期初考嗎？哈哈哈哈哈。”

有幾個不怕死的老學生為了活躍氛圍帶頭起哄，把楊悅逗笑，連低頭寫題的時湛都跟着擡了下嘴角。

“你們的時間很緊，今天23號了。今天放學之前完成報名，十月八號開學，連着兩天都會是運動會。”

海江市實驗中學的運動會歷來玩的都比較花，初中部高中部，學生會、紅旗班，每個班每個方陣都要求出節目，光是開幕式就占據整整一天。

時湛從來沒興趣節目這些，只見他眼球一動就像來了主意：“哥，你想報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