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後悔了還有我
第58章 後悔了還有我
溫遇旬帶沈榆回了自己的卧室,煙盒和火機就放在床頭,溫遇旬一手把它們包起來,拿着他們進了浴室。
等沈榆跟着他亦步亦趨地走進來,溫遇旬擡手開了浴霸,把自己的毛巾扔給他,讓他擦頭發。
銀色的煙盒在溫遇旬手掌上躺着,火機被他拿起來,開蓋,然後火苗蹿出來。
“教你之前先問問你,”溫遇旬摘了眼鏡,“為什麽想抽煙?”
“解壓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是每個人都能适應抽煙。”
沈榆實話實說:“聽說的,很多人都說抽煙解壓,所以想試試。”
他以為這樣不靠譜的回答,溫遇旬大概又要訓他,但沒想到他只是點點頭,說:“好。”
“第一次抽可能會難受,我先說一下,不保證你能聽懂,也不保證我能說明白。”
溫遇旬用拇指頂開煙盒,低頭含了一支出來,大約是要給他示範,拿火機的手往前晃了一圈,煙頭亮了光。
“吸一口進去不要吐出來,繼續吸氣,”他聲音有點含糊,“過肺吐出來的煙霧是柱狀的,不成團,爆珠要咬開。”
溫遇旬自己吸了一口過肺,含着煙示意沈榆自己抽一支出去:“你試試。”
沈榆其實聽得半懂半懵的,不過還是夾了一支在兩指之間,咬住後,剛想去拿溫遇旬手上的火機,就見他低下頭,用自己的煙頭碰着了自己的。
溫遇旬的眉眼很深刻,眼眶深,睫毛很長,眉毛濃黑,眼珠由于常年近視的緣故顏色很淺,被兩點紅光倒映得無比透亮。
他愣神之間,煙已經被點燃了,沈榆一個沒注意吸進一口,立刻就被嗆到了。
溫遇旬看着他,也将煙從嘴邊拿下來,掐滅在洗手池裏,“第一次都會被嗆到的,實在不行吸一口直接吐出來,會好受很多。”
Advertisement
但沈榆被猛地嗆一下暫時沒有心情抽了,他還咳嗽不停,又緩了一會兒才好一些,溫遇旬問他:“還來麽?”
“不來了。”沈榆也手法不大熟練地把煙扭在水池裏。
溫遇旬盯了他幾秒,突然上前一步,托着沈榆将他抱起,放在洗手臺上,雙手撐在他大腿兩側。
“知道我為什麽會同意你嘗試嗎?”
沈榆說不知道。
現在溫遇旬需要微微擡頭才能看到沈榆的眼睛,他想了想,說:“我知道你第一次嘗試抽煙一定會被嗆到,而且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一定不喜歡這種感覺,就算對煙味不算排斥,但我也知道你就是那種永遠無法适應這種感覺的人,不過按照我平時處理事情的習慣,我或許有點專制,不會讓你去碰這種東西。”
沈榆的外套早就被溫遇旬拿掉了,在開了浴霸的浴室裏,裏面那件高領的毛線衫也把他捂得很熱。溫遇旬讓沈榆擡手,替他把上衣脫了。
“然而我今天讓你碰了,我讓你嘗試,是想告訴你,你有試錯的機會。”
“有些事情就算是錯的,或者是沒那麽适合你去做,然而你想去嘗試,那其實未必是壞事,這是一種經歷,也是一種體驗。人來到世上不過短短幾十年,我一向認為體驗感對一個人來說是最重要的。你應該去體驗不同的事情,要去體會和享受,要取悅自己,要用經歷傳達內心豐盈,只要那是你想做的,是道德底線以內的,都可以。”
溫遇旬的聲音很低,但尾音懶得很随意,接着說:“然後,如果這件事情你去做了,發現做錯了,不是最優選,就要在一錯再錯和及時止損之間展開選擇。第一次抽煙誰都抽不慣,有些人會選擇去适應,就算暈煙或是肺癌,但這确實能減輕壓力,滿足一時之需,這就夠了,後果自己承擔;也有人嘗試一次覺得無法接受從而在放棄以後尋找另外的解壓方式。這兩種選擇通往兩種不同的體驗,但毫無疑問,重點都是遵從內心,也至少在短時間內得以愉悅。只有去體驗,才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況且,你很年輕,二十……”溫遇旬停了一下,氣音笑了聲,“二十歲,很好的年紀,一切都還來得及的年紀,有很多選擇的年紀,我讓你去嘗試,去出錯,是因為你的籌碼完全支付得起價格。”
“就算我今天不讓你抽煙,你也可以偷偷把我的煙摸走,我不教你,你自己摸索着吸一口,我相信和現在的結果是一樣的,你會自己去解決問題,自己做出選擇。”
“所以,有些事情無論對錯,獲得什麽樣的結果,我都要你自己無法被左右地去選擇。”
沈榆愣愣地看着溫遇旬,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放在洗手臺上,手心的溫度已經溫暖了冰涼的石臺。
“沈榆,我要你不後悔,我要你享受世界,我要你獲得幸福和自由。”
他感受到溫遇旬在用拇指摩挲他脖頸上的吻痕,沈榆喉嚨有點癢,滾動一圈,眼前逐漸不能視物。
“哥……”
“嗯。”
“要是我去試了,發現我真的錯了,我後悔了,怎麽辦?”
溫遇旬捏着沈榆的下巴,就是故意要看他哭一般,把他的臉擡起來,笑了一聲,仿佛很無奈。
“那能怎麽辦。”
那是溫遇旬第一次在沈榆面前承認這個稱謂:“錯了就錯了,後悔了還有我,哥哥替你兜着,沒什麽好怕的。”
這晚沈榆在溫遇旬的房間留宿,身下墊着溫遇旬剛換上不久的新床單。
溫遇旬平時脾氣比較差,突如其來這麽溫柔的一招還真讓沈榆一時間無法适應,身體疲憊得要死了,殷紅的吻痕都發熱得隐隐作痛,躺在床上還是久久無法入睡。
其實後來的事情他也不記得太多。
比如自己是怎麽被溫遇旬從浴室洗手臺轉移到床上,又是怎麽在溫遇旬都要睡着了的時候還能腦子一抽,問他:“我不跟你做的時候,還能在你房間裏睡覺嗎?”
“……”溫遇旬動了動手臂,往沈榆那裏挪了些。
“倒不用這麽局限,”他輕聲說,“可以在你的房間做,我也可以在你的房間裏睡覺。”
第二天下午沈榆沒課,中午和寧以橋邱風在外面約了頓飯。
“等一下,”沈榆攔了一下要收走一副碗筷的服務員,“不用收,待會兒還有一個人。”
本來寧以橋坐在沈榆旁邊的,原因是要給他聽一下錄在手機裏的新歌demo。
他給沈榆分了一只耳機,沈榆和服務員說話的時候耳機裏已經響起音樂了,沈榆聲音不大,四周又嘈雜,于是腦袋裏還沒有出現一些猜想和內容。
“你好久都不上微博,”寧以橋給他聽完了還不走,坐着唠叨,“不發就算了,還不讓我發,你的粉絲都着急。”
沈榆愣了下:“我還有粉絲?”
“怎麽沒有!”寧以橋急得要摔手機,“你粉絲體量最大了好不好,他們喜歡你的臉你的嗓音,第二喜歡邱風的性格,說是什麽很禁欲,禁欲個錘子他罵我的時候他們是沒看見!我人氣墊底!他們說我是打鼓的哈士奇!”
沈榆沒忍住笑出聲,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因此笑的時候沒發現桌邊站了個人,那人敲了敲寧以橋面前的桌子,“笑什麽,這麽開心。”
沈榆扭頭,寧以橋則擡頭看去,他太久沒見到溫遇旬,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還傻了一下。
邱風在寧以橋對面,吹了聲口哨,朝寧以橋勾了勾手:“哈士奇,回來坐了。”
“我天哪見鬼了,”寧以橋還沒反應過來,只以為沈榆那個性格,怎麽着也不會和前男友一桌吃飯,“兄弟,你有事找誰啊?”
誰料他屁股一離開座位,溫遇旬就乘虛而入似的跟着坐下去,表情很淡,“沒事,不找誰。”
“我還以為是我們很久沒去卧月演出你們沒有收益要倒閉了來找我們談話的呢……”寧以橋在邱風身邊坐下了,又過了兩秒,擡頭道,“那你來幹嘛來了?”
總不能是和沈榆複合了來着,都沒聽沈榆說過了,要是複合這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當兄弟了說都不說一聲……
“我來找我男朋友吃飯。”溫遇旬說着,自認為很溫和地朝寧以橋笑了笑,“還有什麽問題嗎?”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有點太晚了,去處理了一些事情,所以晚上還有一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