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跟我在一起
第52章 跟我在一起
沈榆覺得自己大約屬于那種安全防範意識非常差的人,就是那種拿一顆糖就能騙着跟別人走的三歲小孩。
溫遇旬之于沈榆就像五顏六色的炫彩毛毛蟲橡皮糖之于三歲小孩,他站在那沈榆都無條件會被吸引,何況沈榆愛吃甜食。
淩晨一點鐘站在哥哥房間門口被看到大約會覺得有點奇怪吧,所以沈榆敲門的聲音又輕又急切。
五秒後門開了,溫遇旬側身把他放進來,“你又敲什麽,我沒有鎖門。”
然後等沈榆走進去以後把門反鎖了。
“……”沈榆不知道他現在鎖門幹什麽,走進亮着一盞臺燈的房間,書桌上還放着溫遇旬帶過來的資料。
“明天又不用上班,怎麽這麽晚還在看。”
溫遇旬走過去收了收桌上散落的紙張,說:“最後一點了,想着看完。”
“倒是你,”轉過頭來又講另一個半斤八兩的,“你為什麽不睡?”
沈榆是不知道怎麽解釋的,說睡不着總像有心事,溫遇旬最近逗弄他上瘾似的,要是他實話實說免不了被追着問,明明不說跟他在一起又偏要問,不曉得抽什麽病。
“腳疼,睡不着。”于是借口都很随便。
果然溫遇旬就讓他坐到床上去,褲腿掀起來,他要看一看。
溫遇旬把椅子拉到床邊,又讓沈榆踩着他的大腿,低着眼睛的時候睫毛的陰影灑在臉上好大好長一片。
沈榆還是沒忍住問:“你怎麽知道我沒睡的。”
溫遇旬頭都不擡:“聽到你開燈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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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比較薄,”溫遇旬往後看了眼,“我剛才坐在這裏,開關就在我面前這面牆上。”
沈榆“哦”了聲,想了想說:“家裏的牆是不是也比較薄,我說話你在另一個房間都聽得到。”
“還好。”大部分還好,溫遇旬看着沈榆微微還有些腫的腳踝,沒告訴他自己在得知沈榆要住進來的前幾天找裝修公司把兩間卧室之間的牆面打薄了很多。
“沒消腫,”溫遇旬把沈榆的褲腿重新放下來,“看看情況,要是睡一覺醒了還是不舒服,祭祖你就不要去了。”
沈榆覺得不好不禮貌,溫遇旬又說“沒事”。
他承認溫遇旬不管是作為戀人還是兄長的确都是非常靠譜的,沈榆和他待了這麽久時間不可能感覺不到,但這人确實事事有想着他,不管是以什麽身份,除了不大符合前男友就應該死了一樣安靜這條天理,其他時候對沈榆都是很好的。
唯一要說什麽不太明白的,沈榆懷疑他喜歡釣着人搞暧昧。
他從不主動對沈榆說這些,從前現在都是最會拿捏人的那個,防守方卻處于主動,因為沈榆給他的偏愛太多。
這些溫遇旬當然也是知道的,但只要沈榆還喜歡他一天,這種特權就一直有效。
沈榆又偷偷看了會兒溫遇旬,看他把桌上的資料收好,疊成整齊的一疊,暫時也沒有要接着看的意思。
然而沈榆想留更久一點,心裏也有擔心,就問他:“那你媽媽還會來找你嗎?”
肯定是會,不過沈榆再問他要怎麽辦,溫遇旬自己都不知道。
溫遇旬一直沒把自己的工作單位和梁淑婷說過,就是擔心會有這樣一天,以前在上學的時候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沈榆還是很後怕,覺得梁淑婷自己不要命,還要拉着溫遇旬一起不要命。
他一臉苦愁,都沒發現溫遇旬是什麽時候坐到他身邊的。
手邊的床榻塌下來一小塊,溫遇旬上床,被子扯了一小塊蓋着腿。
“別想了,”他對沈榆說,“再想今晚不用睡了。”
沈榆理解成溫遇旬要休息了在趕他走,就站起來,說:“那我回去了。”
溫遇旬的防守方守則之一,順水推舟,從不主動,不展現任何自己的真實目的,沈榆以為溫遇旬會對他說“好”,說“晚安”。
但溫遇旬不知道這次怎麽了,靠在床頭看着他。
“你是自己想要走了嗎,還是覺得和我說話沒意思。”
兩個都不是,溫遇旬怎麽會想到兩種沈榆完全沒可能産生的想法,唯一的可能就是故意亂說。
“你知道我沒有這樣想。”沈榆說。
沈榆解釋完,沒有馬上走了,原地站着。
“為什麽會覺得我這樣想?”沈榆的人和影子都顯得很單薄,風一吹就要跑,“你這麽說我會難受,你不是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我的,我不想走,也不覺得和你說話沒意思,你就是故意的。”
可能是沈榆平時把溫遇旬氣性慣得太大了,他這樣一說溫遇旬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出聲,坐着沉默。
沈榆不是自大,他覺得別人對溫遇旬的了解必然是沒有他多的。溫遇旬這個人脾氣不太好,平時悶聲不吭,搞人倒是很有一套,薛嘯南和梁淑婷都是很好的例子。沈榆身份特殊,溫遇旬有搞他的由頭,也常常身陷災難,比如說話不會好好說,喜歡繃着臉教訓他,吃醋生氣了要哄,會讓沈榆感受到他好在意,然而還對沈榆的喜歡明知故犯地不做出承諾,把氣氛弄得暧昧又尴尬。
又對沈榆很好,有時候他仔細想一想,也覺得溫遇旬不是不喜歡他。
養成習慣只需要21天,而他喜歡溫遇旬距今為止已經過了好幾年。
溫遇旬聽到沈榆又對自己說了一遍:“下次可以不要這樣了嗎?”
上一次他問的時候溫遇旬覺得沈榆是在教訓他,但這次完全不一樣了。
要不是燈還開着,溫遇旬完全能看到沈榆的臉,差點要以為他又在掉眼淚,沒有人教訓人是這樣的。
溫遇旬心下一顫,只好不再迂回地說反話:“你坐過來。”
“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沈榆現在并不太想坐過去。
“沈榆。”溫遇旬在後面叫了他一聲,眼看沈榆要扭開反鎖的開關,掀開被子快步走過來,把他的手按住了。
沈榆聲音有點悶地說:“你不用管我,我睡起來就好了。”
“沒說不管你,”溫遇旬有點束手無措,“這麽晚叫你過來就沒想讓你出去,不然我鎖門幹什麽?”
沈榆有點脾氣上來,說:“誰知道你要做什麽,我從來都不知道你要做什麽。”
但溫遇旬靜了靜,把他手放開,對他說:“你想知道我要做什麽嗎?”
沈榆自然是很想的,于是溫遇旬又很壞地打起心思:“那你先回來坐。”雖然臉上的表情看着很正直,好像和前男友坐在同一張床上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這件事還是段紹懷和他說的,他問溫遇旬為什麽梁淑婷再給他打電話來是問沈榆。
沈榆的身份同樣敏感得讓梁淑婷嗅到一點機會,還問段紹懷能不能打聽到沈榆和溫家人的關系怎麽樣,尤其是溫嶺常。
段紹懷說:“我和沈榆不是很熟悉,我不知道。”
梁淑婷步步緊逼似的:“那好吧,有什麽消息你一定要告訴我。”
段紹懷讪笑着挂了電話,又怒火中燒地再給溫遇旬打。
“我受不了她了真的,”他對溫遇旬訴苦,“我完全不理解為什麽她的想法這麽可笑。”
彼時溫遇旬坐在桌前看資料,聽段紹懷說到這個也看不下去了,差最後一點,把紙張鋪得到處都是。
梁淑婷把主意打到沈榆頭上,溫遇旬後悔今天把沈榆帶在身邊,像上次那樣讓他和溫遠先到祖宅吃午餐有什麽不好,那個什麽學術交流會本來就不是很有必要去。
“你打算怎麽辦啊旬仔。”段紹懷問他,“知道你想保他,但現在這個情況你可能沒辦法完全讓他置身事外。”
電話斷掉以後很久溫遇旬都坐在桌前沒有動,時針繞到新的一天,面前的資料沒再被翻過一頁。
他的煙沒帶來,溫嶺常不喜歡他抽,他原本認為就兩三天功夫沒那麽離不開尼古丁,現在卻覺得急需了。
摸了半天只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火機,光禿禿的沒什麽意思,被溫遇旬握在手上反複按開。
原本是想循序漸進一些的,他享受溫水煮青蛙的過程,但梁淑婷往裏又加了一把火,他便坐不住了。
郊區的夜晚是很靜的,溫遇旬手上的打火機啪嗒啪嗒開了關關了開,又在他動作停頓的間隙,薄薄的牆壁另一邊響起了沈榆開燈的聲音。
這一刻想見他并占有的心情到達頂峰。
當然焦慮是不會告訴沈榆的。沈榆聽完靜了靜,沒什麽太大反應地說:“所以你是要我配合你?”
“不是,”溫遇旬覺得沈榆不聰明,為什麽一定要說得露骨他才會懂,“我要你待在我身邊,同進同出,如果實在沒辦法的情況,我找人護着你,行程報備。”
沈榆腿上搭着溫遇旬的被子,聽到他說:“你覺得好不好?”
沈榆說好,覺得溫遇旬還是話裏有話,不然為什麽不讓自己出這個門。
唯一的解釋是:“這是在你家祖宅,你不要亂來,想做可以等回家。”
“……”溫遇旬無語地看他一眼。
溫遇旬這人本來就變扭,他自己最清楚,在他的世界裏,說出“我要你待在我身邊”就已經算是最了當的告白了。
可是沈榆在逼他用更世俗、不那麽拐彎抹角的方式剖白。
“我的意思是讓你跟我在一起,”溫遇旬沒什麽辦法,“沈榆,有那麽不好懂嗎?”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這周和下周我都有點事情,可能更新沒有那麽多!!對不起寶貝們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