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想當陌生人
第40章 不想當陌生人
沈榆轉回頭,輕聲讓司機先走,這裏有他就可以。
“不用我幫忙一起把小溫先生送上去嗎?”司機覺得沈榆有點瘦,雖然挺高的,但自己的老板實在是太高大,他一個人可能搞不定。
車裏悶着一點點溫遇旬帶來的并不濃郁的酒味,沈榆搖搖頭,小聲說:“不用啦,你早點回家。”
司機一下又覺得小沈先生比半夜叫他開車的小溫先生要溫柔得多。
沈榆不止一次看過溫遇旬熟睡時的樣子。
按理來說防備心這麽強的人很少在誰面前如此安然地入睡,但沈榆就是很驕傲,因為他看過好幾次,好像溫遇旬從不對他設防,對他非常信任,即使他知道今天應該是醉酒的緣故。
他像做賊一樣,遛下車拉開後座車門再坐上來,發覺自己這樣好像也并不太光明正大的時候,手已經放在溫遇旬手背上了。
沈榆感覺自己很別扭,明明是想适當地保持距離,讓溫遇旬不要像今天下午的時候跟貓一樣應激,同時也保護自己不要再受他言語上的傷害,但腦袋好像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肉體散發的欲望比什麽都要強烈。
他沒辦法不靠近溫遇旬,這是本性,是本能。
溫遇旬的手有點冷,完全沒有喝過酒以後的暖意,沈榆放開他,傾身往前,半個身子探到前座按開了暖氣。
他弄出的動靜有點大,車座擦着羽絨服悉悉索索的,溫遇旬垂頭睡得熟,沒醒。
這種睡覺的姿勢等他醒後必然會脖子疼,沈榆在叫醒他和不叫之間猶豫了片刻,還是沒說話。
溫遇旬對沈榆的觸碰一直沒反應,沈榆心裏就微動,他有點自私的想法,只敢現在實踐。
玫瑰胸針又重見天日,沈榆将它往溫遇旬領口上戴時就想好了,只看看效果,他不幹什麽的。
大衣有點厚,沈榆将針刺進去的時候費了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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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終于戴好,沈榆剛想把手抽離開來看看整體效果,還沒拿出多遠,眼前猛地一晃,手腕就被很緊地抓住了。
溫遇旬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但低着看他的眼神還不是很清明。
應該是剛醒,沈榆同樣不止一次吵他睡覺了,知道他起床氣很重,也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
手上的溫度由于握力被抽走發麻,溫遇旬聲音啞着問他:“做什麽?”
沈榆沒想到會被抓包,因為溫遇旬看起來很累。
“沒想做什麽,就......”解釋太蒼白,何況溫遇旬有眼睛,會看,腦子也會猜。
“對不起。”沈榆放棄找借口,很快地道歉。
溫遇旬把沈榆放開,也看到了胸口別的胸針。
沈榆道完歉,雖然很怕溫遇旬又發火,但還是沒忍住偷偷瞟了眼。
純黑大衣上的色彩往往更紮眼,溫遇旬喝了酒嘴唇比平時紅,四周又太黑,沈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連溫遇旬的唇色都看得這麽清楚的。
和他預料中一樣相襯,沈榆沒能看多久,溫遇旬把胸針摘下來,別針扣好後還給他。
名貴羊絨大衣胸口處留了一個不大明顯的針孔,溫遇旬和沒看到似的。
但沈榆聽到他好像是嘆了聲氣,短促且輕,好像怕被聽到。
他沒和沈榆計較,也沒和沈榆生氣,不過本來就話不多,這下真變成一塊沉寂在地下岩層裏的石頭,一句話都不說。
他沒有排斥,沈榆就已經很滿足了。
溫遇旬開門,沈榆跟在他身後,把門關上。
溫遇旬提了不少東西上來,都是別人送給他的,他沒看過,不感興趣,随手扔在一邊,去廚房倒水。
那堆大大小小的袋子沒放穩,搖搖欲墜地堅持了幾秒以後劈裏啪啦地全掉下來。
沈榆走過去收拾,把掉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重新放回紙袋裏去,然而有一些弄混了,怕把那些人送給溫遇旬的東西被自己亂放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因此動作很慢地一件件辨認商标。
直到他看到一個盒子,巴掌大小,很輕,長方形,通體藍色的包裝,上頭全是英文。
所幸他英語還算說得過去,定睛看了看。
“忽進忽出,潮起潮落......”“輕薄無感,刺激新生?”
看到這裏沈榆明白過來是什麽了,下意識就覺得這鬼東西應該是段紹懷送的,慌亂地找段紹懷給的那紙袋。
溫遇旬端着杯蜜水從廚房走出來,“怎麽了。”
房裏沒開頂燈,環燈昏花,溫遇旬沒戴眼鏡看不清楚,走過來看沈榆手上舉着的那個在遠處看不清的物件。
沈榆有些無措,手裏的盒子變成燙手的山芋:“這個放哪裏?”
“這什麽?”溫遇旬眯了眯眼,把東西接過去。
看清的瞬間溫遇旬以為自己看錯,饒是他這樣不愛做表情的人,沈榆都能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不敢置信的裂縫。
溫遇旬看他的眼神變成複雜的銳利:“你買的?”
“不是,”沈榆雙頰發燙不知道有沒有表現出來,解釋道,“從這堆東西裏掉出來的。”
他還捏着那盒東西盯着沈榆,看樣子不大相信,他不說話,沈榆卻想走:“那你自己收吧,我回去了。”
溫遇旬亂扔東西,進廚房倒水之前順手一揮,幾個袋子沒有歸處地委身于餐廳過道的狹小一隅,沈榆身邊是牆壁與餐桌,唯一的過道被溫遇旬堵死。
那人本來就長手長腳,斜斜倚在牆邊一側,沒有動的意思。
“既然不是你買的,你臉紅什麽。”果真世事不谙的少爺,見個工具都要害羞,上次主動獻身怕是強行在身體裏堆砌了足足半人高的勇氣。
真這麽害羞為什麽還要跟他上床?看起來也勉強得很,整場下來就沒怎麽放松。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讓,存心挑逗多點時間,想看沈榆的反應。
會接着不敢看他一句話都不說嗎,還是會惱羞成怒忍不住對他動手把他推開?
然而都沒有,沈榆靜靜站着,任由自己的臉越來越紅,然後好像到達了要爆炸的臨界點,很無奈地對溫遇旬求饒。
“哥哥,”沈榆站他有點近,但碰不到,他攤了攤手,說,“你別逗我玩兒,你要這樣我看得見摸不着真的會很難受的。”
溫遇旬瞬間就把那點笑意收回去了,裝作很冷漠無情的樣子,雖然他同樣很想看看沈榆是怎麽一個難受法。
他是趨利避害和轉移話題的一把好手,頓了頓,又問沈榆:“你很喜歡叫我哥哥?”
這段時間才開始的,好好一個稱呼,被沈榆說出來總是像在撒嬌,溫遇旬受用,又覺得變扭。
他原以為沈榆喜歡他,是不會想跟他做兄弟的。
“也不是喜歡。”沈榆坦誠地說,好像除了他不可言喻的有關為什麽突然回心轉意的問題沒辦法告訴溫遇旬,其他的都能說了。
“不是喜歡,但是我确實覺得,沒有和好之前,現在只有喊哥哥能讓我們的關系親近一點。”
“也不想當你前男友,聽着好絕望。”
沈榆雙手垂在身側,抓握了一把空氣,又輕輕把空氣放開:“更不想當陌生人。”
沈榆擡頭看着溫遇旬,眼裏倒映的環燈的白光在他眼珠上形成一個小小的光環,溫遇旬和光環一起出現在沈榆眼睛裏,讓溫遇旬深深以為,整個世界都找不出比他還要認真的人,比他還要喜歡溫遇旬的人。
溫遇旬又變成地殼底層裏不會說話的石頭,沈榆知道他說的話又把氣氛弄壞了,于是裝作很輕快地說起另一件事。
“我給你做了蛋糕,你吃不吃?”
溫遇旬其實不餓,生日已經過了,這是第二天,更何況比起吃蛋糕,他更想睡覺。
可是那通話殺傷力太大,讓他産生不吃沈榆的蛋糕,沈榆就可能會活不下去的錯覺。
于是他一口把蜜水喝盡,散着蜂蜜香味的溫熱液體滑進口腔,流入咽喉。
“會所請的廚師廚藝退步了很多,晚上确實沒怎麽好好吃東西。”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吃個蛋糕還要找借口,直接說吃或不吃不就得了。
然而沈榆做出一副什麽都沒意識到的表情,笑着說:“這樣。”
“那你讓一讓,蛋糕在冰箱裏,我去拿。”
冰箱門被打開,溫遇旬對花香敏感,幾乎是霎時就辨認出在他鼻底濃郁起來的,獨屬于“華霄”玫瑰的味道。
作者有話說:
是這樣,朋友們,因為現在更新基本上都是跟随榜單任務字數走,所以一周幾更什麽時候更可能會按情況調整,但能保證一周10000+這樣子,愛你們kisskiss
明天無,周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