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必須永遠屬于我
第36章 必須永遠屬于我
溫遇旬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裏出現一種可悲的、隐秘的、帶着痛苦又無法抑制的快感。
那點快感在他身體裏亂竄,敲打和折磨他的各種感官,讓他四肢發涼又血脈噴張——溫遇旬十分清晰地意識到他的忍耐力正在直線下降。
沈榆今天穿得比平日要隆重一些,襯衫的面料力挺,收在褲腰裏,頭發很柔順地梳在額前。
溫遇旬不得不去猜測原因。
他想的也是對的,沈榆現在做的所有事幾乎都是圍着他在轉。
剩下的注意力分一點給邱風寧以橋,再分一點給溫遠岑漫搖,或許還有一點點給他上次在電話裏說的朋友和貝斯琵琶。
然後更多更多是給自己。
溫遇旬往後撤開一小步,語氣平淡:“是嗎。”
天知道他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手指痙攣跳了兩下,忍耐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溫遇旬掏出煙盒,低頭皺眉點燃。
他幾乎不在家抽煙,但是沒辦法,尼古丁稍微安撫了他緊繃的神經和身體的痛苦,他勉強得以重新冷靜,說:“問你幾個問題,我實在好奇。”
沈榆心緊了緊:“你說。”
“你是一時興起耍我玩?”他的聲音低,情緒卻古怪,甚至自嘲。
“說出這種話你真的想好了嗎?上次是怎麽分手的你有忘了嗎?遇到事情就逃跑的不是你嗎?”
溫遇旬離他遠遠的,卻輕呼一口煙撲在沈榆臉上。
“我是喜歡你,很喜歡你,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也沒忘記,”他頓了頓,“但是那又怎麽樣,沈榆,當初不要我的不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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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榆站在原地沒有動,那口煙撲在臉上的時候條件反射地閉了眼睛。
溫遇旬不相信有前科的犯人會輕易改邪歸正,他要一個原因,如果沈榆給不出來或是他不滿意,那他寧願不觸不碰。
沈榆靜了幾秒,被煙霧糊了眼睛不生氣,睜開後又快速眨了眨:“我知道你不信我。”
他唱歌還行,但是口才很爛,這時候羨慕起段紹懷來,意識到就算是死纏爛打他都沒什麽功力。
“我會證明給你看,”沈榆往前進了一步,微微仰頭,看着溫遇旬的眼睛,“我說什麽都不如做給你看,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回去,把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告訴我媽和溫叔叔,請求他們同意和諒解。”
這個人怎麽想一出是一出,明明看起來很穩重。溫遇旬聽得頭疼:“你先等一下,我什麽時候說要和你在一起?”
沈榆很是篤定:“當初我們就是因為這個分開,我只是對症下藥......我現在不在乎這些了。”
溫遇旬嗤笑一聲反問:“為什麽現在不在乎?”
溫遇旬在北城區的房子裏沒有挂老黃歷,用不着每天路過再撕下來放進廢紙簍裏,玄關旁的白牆上挂了一只很大的黃花木做表盤的鐘。
他們在落滿陽光的高樓裏面對面站着,時鐘上明确——“2021年11月25日15時34分”。
沈榆是無信仰者,最多從前在沈珏病重的時候一個人去過靈隐寺,在煙霧缭繞的願望寄托處,虔誠地跪過,為父親燒過三柱香,供了一盞蓮花燈,在樹上綁了“身體康健,平安順遂”的寫了沈珏名字的紅繩。
可是後來沈珏還是去世了,沈榆本來也沒有多信,要是現代醫學已經能解決這種棘手的難題那麽沈榆也不會走投無路成這個樣子。
所以這種時空扭曲或是神佛降臨的玄學怪談,要不是沈榆親歷就連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又怎麽好說給溫遇旬聽?
溫遇旬一支煙沒放進嘴裏抽很久,因為總要和沈榆說話,他不得不長時間把煙夾在指尖。
他很累,身體的疲憊幾乎要到頂點,耐心也告罄。
但沈榆眉頭微皺,略有些向下的眼角過一過窗外的光顯得濕潤又紅,身側抓住首飾盒的指節發白,大約是用力過度,脆弱感和力量感在他身上從不相悖,像一體矛盾為主題的雪白藝術雕像。
溫遇旬看着沈榆,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挪不動腳。
過了一會兒,沈榆才說:“我也說不清楚現在不在乎。”
“但是我想和你一起。”
溫遇旬是真的有些煩:“別說這些沒用的......”
沈榆态度決絕,面上露出急切:“你不信我,我已經知道我的問題了,我不夠勇敢不夠負責,要是你想,我現在就可以回去,真的。”
“閉嘴......”
他覺得自己并非頭腦發熱,反而異常清醒,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是什麽時候沾上哭腔:“我想和你在一起,真的......唔。”
那不是親吻,溫遇旬在咬他的舌頭。
那是洩憤,是伸冤,是極致煩躁的欲望,是化不開的濃烈感情,溫遇旬說過不觸不碰,因為他無法忍受患得患失。
溫遇旬抓他手臂的力氣很大,靠過來的速度也很快,眼鏡被扯掉扔在地上,沈榆沒怎麽看清他是怎麽靠近的,就只能從身體的痛覺感官處反應到他們之間皮肉相貼,距離不到咫尺。
沈榆被溫遇旬用嘴唇和利齒堵住了嘴,也在舌尖叫嚣的痛感和溫熱提醒下稍微恢複了理智。
至少是不想哭了。
溫遇旬親吻他的時候一直在用牙齒咬沈榆下唇的軟肉和口腔內的舌尖,他是暴力鎮壓,等到沈榆适應,并有意回應的時候,溫遇旬就把他放開了。
“還說嗎,”溫遇旬看着他,語氣平和,目光裏卻藏着沈榆沒見過的,有些瘋狂的火,“都叫你閉嘴了。”
沈榆的肩膀顫抖一下,溫遇旬看了眼,沒說什麽,但再開口時态度緩和。
他喊沈榆名字:“沈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時興起上頭,但我勸你還是冷靜一點。”
“因為我的東西必須對我忠誠,必須永遠屬于我,如果有被動失去的風險,我寧願不要。”
而不忠誠的後果沈榆切身體會到,是永遠失去信任站在他身邊的資格,是絕望看不到光的出路。
他用燒盡的煙頭隔空點了點沈榆手上抓的首飾盒。
“你,和你的禮物,都是有風險的東西,我不要。”
作者有話說:
喲喲喲“我不要”,是誰看到漂亮老婆還走不動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