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在意想不到的時間和階段裏，早戀像把小火苗，在高三年級中燃了起來。
上次的那種流言也卷土重來。
陸序當然有聽到過風聲，當晚晚自習還被同寝室好奇心憋不住的人打聽詢問——
“你和江梨什麽情況？”
“你倆真的不會在談，被人看到了吧？”
“我看四班的人說的有模有樣的，而且你真的每次都和江梨最後走，你倆到底誰追誰呀？”
“完犢子，可別讓老方逮住。”
陸序面色冷淡的掃了幾人一眼，擰眉：“要說幾遍，老子沒談！”
朱睿斌清清嗓子，說：“我相信，只不過其他班都傳的有模有樣的，這也是第二次了，你祈禱這些緋聞千萬別傳到年級組長和老方耳朵裏吧。”
熊淼附和：“是啊，早戀違反校規，偷偷摸摸不被發現還行，你到底做了什麽，怎麽緋聞又傳起來了？”
陸序垂眼，鬼知道他做了什麽，這些流言又是怎麽傳起來的……
以為這些流言傳兩天新鮮就會過去，沒有事實依舊的事，也不怕能掀起多大風浪。
第二天，少年照常兩耳不聞窗外事地繼續上課。
下午課間休息，方志雄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神色凝重地指揮宣布：“盧珍珍，你跟江梨坐，班長，你坐前面來，陸序，你去班長那位置。”
？
Advertisement
方志雄板着臉催促：“速度。”
冷不防的突然換座，教室裏被點名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陸序放下筆，擡起眼皮問：“老師，為……”
方志雄擡手打斷他的話。
“按我說的做，換好後，你和江梨來一趟我辦公室，這節數學課改自習，班長和學委一起督促下紀律。”
說完，他負手先回了辦公室。
話說到這份上，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是因為什麽。
盧珍珍抱着書，眼神來回看了看後面的兩人，有耐心地靜靜等着陸序先行動。
身後，朱睿斌小聲地嘀咕：“完了，看着架勢，早戀的風聲傳到老方耳朵裏了。”
江梨攥着筆，筆磕着下巴，一聲不吭地看似在做題，實際上心不在焉。
從來沒想過以這樣的方式和陸序結束同桌的緣分，不知道是太突然了還是怎麽，江梨有點不習慣和一點點……舍不得。
她知道這種情緒在這個時候不應該，但情緒這東西控制不了。
陸序偏眸看了看江梨，沉默地将東西往書包塞，拉上拉鏈，起身又搬了一摞書走向第四組第五個班長的座位。
幾乎沒打招呼的，誰也沒說話，兩人就這樣默默分隔兩方。
朱睿斌幫忙把剩下的書替陸序搬過去，臨走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和徐文清同桌的是蔣子俊，顧肖在他後面兩個座位，此時一副嬉皮笑臉，陰陽怪氣的語氣跟前後的人說話。
陸序沒理會他，徑直放下東西後，從後門走出教室。
經過走廊時，他敲了敲玻璃，移開窗戶說道：“江梨，出來一下。”
班上不知道誰“唔”了一聲，在衆人各異的眼神中，女生窘迫地快速起身走了出去。
江梨以為是一起去辦公室找老師，但陸序莫名帶他上了天臺。
“怎麽來這裏？不是……”一起去找老師嗎？
“老方今天突然給我們換座，又要把我們叫去，原因大概你也能猜到吧？”陸序知道她想說什麽，打斷了道，“我以為沒有的事，鬧不出什麽，但看來是我想錯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這兩天你應該也聽到了，如果有因為我的關系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向你道歉，老方找我們，我可以一個人去，你一會下去回教室上課吧？”
江梨搖了搖頭，連忙說：“沒有，你不用給我道歉，學校裏一直喜歡說的人是我，你、你有可能是因為我受連累的，我也要向你道歉，班主任那……我跟你一起去。”
陸序愣了愣，以為江梨會不想面對這樣的場面，他才擅自将她帶到這裏說這些話。
他點點頭:“行。”
“嗯。”
歷史似乎在重演，江梨撚了撚手指，心情忐忑地跟在陸序後面，目光自始至終不敢正面直視前面的少年。
*
教師辦公室。
上課鈴早已響過，房間裏只有為數不多的兩三個老師在低頭備課。
把人叫過來，方志雄看了看眼前最驕傲和慢慢讓他刮目相看的男生女生，眉頭緊緊擰着，似乎在醞釀着怎麽開口。
一會，他看着面皮厚的男生說出了第一句開場白。
“年級上最近又聽到一些言論，是關于你們的，我原本是不信的，今天叫你們來呢也是聊聊早戀的問題，我就不繞彎子了，有同學舉報我們班有人早戀，是你們，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陸序正如他所想認知那樣，臉皮厚且理直氣壯開口，“亂傳的謠言能說什麽，您不信是對的。”
方志雄目光看向江梨，他其實不太想找女生聊這個話題，一是女生面皮薄，二是擔心影響她的學習狀态，不過這件事涉及兩個人，必須問清楚。
他剛要開口，聽到陸序又說話。
“老師，有什麽話你問我，江梨年級第一，這種好學生你看她像是會早戀的嗎？”
江梨也趁機澄清：“老師，我們沒有……”
方志雄看回陸序，瞪了他一眼後教訓道：“你還挺會挺身而出，但你以為這次的事情就只是聽到年級上的幾句謠言就把你們叫來嗎？”
周圍不少老師已經放下手中的筆，目光也專注地看着這邊的情況。
門外，甄強也來了，就靜靜地站在門口。
方志雄頓了頓，收回目光繼續說：“舉報信都投到我和甄組長的面前了，如信裏說的那樣，監控也都拍到了你們，情況屬實，這已經不是聽謠言把你們叫來這麽簡單問兩句，早戀是很嚴重的問題，老師也不願相信有人在高三這麽緊要的時刻還分心在學習以外的東西上，但是這件事情必須查清楚。”
陸序抄過校規，當然知道。
不過——
“監控？屬實？”他不明所以問，“屬實個什麽？監控拍了什麽？我們幹什麽了？”
方志雄指尖一下一下點着桌面：“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知道？要我當面說？”
陸序一陣莫名：“我怎麽知道我做了什麽？殺人還是放火了？”
“陸序！”方志雄厲聲一喝，“你給我正經點！”
陸序板下臉來，沒脾氣道：“誰個弱智舉報的，把他找來，我當面跟他對峙看看我做了什麽？”
“不用對峙，我特意對過監控了，晚自習教學樓道和回宿舍的路上你好好想想。”
空氣短暫地陷入了一陣沉默。
十幾秒後，少年不耐煩說：“不知道，天天走同樣的路，鬼知道你們看到的是什麽，不然放監控給我看，我當面給你們解釋？”
方志雄顧忌女生面子，不想直接當面說摟摟抱抱這些詞，但現在看來不能婉轉提示。
“晚自習每晚都是你們最後走一起，前兩天晚上，教學樓出來，你和江梨幹了什麽，後面摟摟抱抱走在一起？”
“……”
“……”
方志雄目光端詳，從兩人臉上劃過，陸序表情沒什麽變化，江梨卻悄然紅了臉。
“那叫摟摟抱抱？”少年一副想起來的表情，臉色更臭了，“什麽眼神，那明明攙，攙扶的攙！”
“誰攙扶人抱在一起的？你又為什麽攙着江梨？”
“下課發現手上有墨水，去水池旁洗了個手，那邊沒什麽光，可能有水路面太滑，江梨不小心滑了一腳磕到了膝蓋，我急忙過去扶她，總不能站着冷眼旁觀吧？”
“……”方志雄沉吟兩秒問，“那需要你一直抱着扶嗎？”
“抱什麽啊，我手都沒敢碰到背，老師你問這個不如說學校宿舍當晚為什麽停水，熊淼襪子放一晚沒洗，臭死了。”
“……”
空氣再次陷入沉默。
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江梨回想起那晚當面給陸序磕了一個，內心就一陣窘迫，臉更燙了，似乎連耳朵都在發燒。
但她沉默這麽久，這個時候不能再不吱聲。
“老師，情況就是這樣的，我膝蓋上還有青淤可以證明。”
方志雄目光朝甄強看了看，兩人對視了一個眼神，陸序的解釋似乎說得通又比監控更還原事情真相。
陸序恰好冷着臉吐槽：“學校什麽破監控，到底怎麽拍的？”
方志雄又看了看年級組長，甄強這回卻轉移了視線。
樓下那邊的飲水池是個監控盲區，地方沒多大，學校一直沒裝攝像頭也覺得沒有裝的必要。
兩人說辭一致，還有江梨的傷口證明，這一點在場所有老師信了。
後面的問題，陸序堅持要看監控，早戀問題成了讨價還價的看監控戲碼。
陸序倒想親眼看看能把謠言傳得繪聲繪色，以及老方都眼瞎認為他們在早戀的監控拍到了什麽，能這麽離譜？！
兩人就監控的事掰頭了後半節課，年級組長什麽時候走的也沒發覺。
教室裏，幾人盯着空着的位置竊竊私語——
朱睿斌：“都聊一節課了，老方還沒放人，什麽情況啊？”
徐文清：“別說話，還沒打下課鈴，先管好自己，繼續自習。”
朱睿斌：“班長~”
話音還沒落，叮鈴鈴的鈴聲響了。
朱睿斌眼底一亮，拉上金泉假裝路過辦公室，實際上想偷看一下情況。
耐不住八卦的還有秦昭他們，就連徐文清也來了。
“班長，你也……”金泉頓感意外。
徐文清示意他別說話，幾人剛靠近辦公室，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唇槍舌戰的激烈辯論——
“我現在是在跟你談早戀的話題，你別給我轉移話題扯監控，學校規章制度你以為是什麽，是你想看就能随便看的嗎？”
“重申幾遍了，沒早戀，愛信不信！”
“沒早戀，那你就解釋一下，監控都拍到你們親上了是怎麽回事？”
“親什麽啊，眼睛進了東西睜不開，我讓同學幫我看了一眼，怎麽到你們眼裏和嘴裏就成親在一起了？”
“這麽多難道都是巧合？”
“不然？我潔身自好十八年的初吻都要被造謠沒了，是誰寫的舉報信，我也要向年級組反饋，學校有人诽謗欺壓，對我造黃謠！”
“……”
門外衆人：“……好剛一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