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晚飯前，周女士和班主任聊了一會，打聽了一下自己孩子在校的學習情況才離開。
陸序把人送到校門口。
周青玫：“聽老師說，你運動會上拿獎了，很不錯，怎麽沒告訴我？”
周青玫：“但這幾天玩歸玩，學習別落下。”
周青玫：“聽說你旁邊那個女孩子是年級第一，你看看人家多厲害，沉穩安靜，一看就是好學生，學習上你多跟人家學學。”
周青玫：“另外最近公司業務上升期，每天都很忙，媽媽今天把工作扔給了你魏叔叔去處理，所以他才沒來，他也可能怕你不希望他來，但他讓我當面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周青玫：“小陸，18歲後你也是個成年人了，以後要學會成熟懂事，媽媽不求別的，只希望你把書讀好，多讀點書，考個好大學，你将來人生的路才會寬闊。”
……
短短的一段路，充滿着一路的叮咛唠叨。
陸序一聲不吭，難得的沒有一絲反駁的欲望。
周女士的魔力一如既往的強大，人離開後，那聲音仿佛還留在耳邊，經久不散。
陸序掉頭往回走，在剛才走過的路上，埋頭想了很多。
無論是沉重嚴厲的母愛，還是像今天這樣溫馨慈愛的，從小到大，周女士愛他，希望他好這一點，陸序一直都知道。
還有魏國明，那個沒有血緣關系，但又中途冒出，給了他一點親生父親都沒有給予的父愛，以後也會是他名義上父親的人……
人長大似乎就是一瞬間的事，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陸序一天之間突然懂了很多事。
Advertisement
*
運動會最後一天，年級上傳出了一件極其嚴重的違紀事件。
高三有人趁校運會期間翻牆離校，在外鬥毆打架，被揍得鼻青臉腫，似乎還有人去了醫院。
這件事驚動了校領導，一上午校長、年級組長以及相關班級的班主任全都聚集在了辦公室。
比比賽更熱鬧的是這個八卦，一班也沸騰了。
體育委員小跑着回來，氣還沒喘勻就說：“剛剛确定，是顧肖和六班以及十班的人跑出去了，老方跟其他班的老師都在辦公室，六班廖卓偉聽說在醫院縫針。”
啊？
卧槽！！！
現場一致發出兩種不同的驚訝聲。
方曉瑜驚恐地縮縮肩膀：“難怪一上午老方都沒見人影，完了，不敢想象老方回來會怎麽樣，我們不被當出氣筒吧？”
物理科代表蔣子俊：“難怪我這兩天也沒看到顧肖，聽體育委員說他胃疼請假了，400米接力賽還是我頂替他上的。”
體育委員不背鍋：“我也是聽老方說他請假了，沒辦法得臨時找人替補上。”
周圍其他同學紛紛好奇——
“到底怎麽回事，快多講講。”
“跟誰打架？跟哪個學校打？”
“是我們學校的人打贏了還是打輸了？”
叽叽喳喳一個接着一個好奇，最後還有人打算偷溜去教學樓圍觀，但被班長攔住了。
徐文清：“行了，別火上澆油，被老方看到，我們也要連坐。”
體育委員：“班長說得對，我從六班體育委員那聽到的消息就是，廖卓偉他們是跟一中的人打架，但最後把廖卓偉打進醫院的，似乎是社會上混的人。”
朱睿斌：“這關系也太亂了吧？去找一中麻煩，怎麽反被黑澀會的人打？”
金泉：“該不會是一中的人打不過，叫了幫手？”
這個理由充分，但事情具體怎麽樣，吃瓜一時也吃不明白。
察覺到旁邊有道灼熱的視線，陸序從八卦中回神，看向一旁的江梨。
女生似乎有話說。
陸序挑挑眉：“怎麽了？”
江梨只是想問問他事先知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牽扯。
陸序說：“不知道。”
江梨：“哦。”
陸序腦袋伸過去一點：“你是想知道他們打的誰？還是怕我給他們打掩護？”
江梨：“。”
她确實有一瞬間有過第二個猜想，畢竟之前看到陸序跟他們走得還挺近，但更多的是有點怕他知道內情，那就算沒參與，也免不了麻煩。
陸序坐正，眼睛望向前面，語氣有種說不上來的酸：“他們的事，我不知道也不關注，以前的群我也早就退了，你讨厭的人，我現在同樣讨厭。”
江梨微微一怔，心卻漸漸放松下來。
因為翻牆與外校打架這個事情，原本一班運動會獎牌總數榮獲第二，被評為“優秀班級”的榮譽就這樣被取消了。
在收獲和遺憾中，這場運動會迎來了閉幕。
團隊獎雖然沒了，但個人所獲的獎牌和證書都還是這場榮譽的象征，陸序把他們都帶回了家，跟第一次打印出來的年級進步顯著的前五十名照片保存在了一起。
這是自從六年級過後，再次憑實力拿到的證書和獎，可能含金量不一樣，也回不去以前的高峰，但至少，這一刻的成就感是相同的。
*
周末，江梨約了童樂一起去商場買禮物，想給陸序補上一個生日禮。
童樂：“什麽日子，你要給誰買什麽禮物？”
江梨：“……給陸序，他前兩天剛過完生日。”
童樂：“噢，但你倆關系好到送禮的地步了嗎？有我和你好嗎？”
她故意問。
江梨臉頰莫名熱了，支吾半天才說：“他請我吃了蛋糕，我應該補個禮物吧？”
知道這只是個說辭，童樂不逗她了：“是應該，那你準備好買什麽了嗎？”
江梨搖搖頭，因為想不到，所以打算出來逛逛看。
她只知道陸序喜歡打游戲，但高三，她送游戲機會不會……
還是想想送別的東西吧。
兩人在商場東看西看，漫無目的地逛了好一陣。
江梨甚至發了個消息，給遠在華京的哥哥求助，想打聽看男生都會喜歡什麽。
江晝難得收到妹妹的消息，有空立馬回了個電話過來。
“禮物？你要給我買禮物？”那邊聲音欣慰，“懂事啊，小妹，不枉費哥平時對你這麽好，但哥哥現在最喜歡錢，最想要錢。”
江梨：“……”
她忽略了一點，男生與男生之間有年齡差，喜歡的東西也會因年齡差不一樣……
童樂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江晝：“你放心，你那點零花錢哥哥我還看不上，你只需要跟爸媽說說，讓他們給再我實驗室投資一下，我一定……。”
江梨：“……”
童樂忍不住打圓場說話：“江晝哥，梨梨是想給同學買生日禮物，我們不知道挑什麽好。”
江晝：“……給同學買禮物？男同學女同學？”
童樂：“男同學。”
江梨急忙補充：“哥，他平時幫過我，還請我吃了蛋糕，我不知道送什麽好。”
江晝哦了一聲，思考了幾秒給了幾個提議：“男高中生不就一般送書送文具，或者手表、電子産品，還有游戲機，手辦之類的，或者他有喜歡的明星嗎？我有人脈能搞到明星的TO簽。”
他正經下來的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江梨挂了電話，認真想了想。
*
周日的晚自習，教室裏氣氛壓抑沉悶。
方志雄坐在講臺前備課，周身臉色氣場都很臭，他右手邊正對着的下方位置是顧肖的，因為運動會的事，被家長帶回去後至今還沒回來。
“自習要有自習的态度，什麽作業下課不能問，上課給你靜心思考的時間就好好做，下課再讨論，聽聽別的班有你們吵嗎？”
方志雄板着張臉看向下面小聲講話的學生。
頓了頓他繼續說：“高三了，在我的班，在我面前，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不好的事情發生，什麽時間，做什麽事，大家心裏都要有點數，有的同學自己不學習，但不要妨礙別的同學，不要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全班：“……”
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
連班上小聲談論詢問作業的同學都被他喝止後，徹底沒人敢再說一句話。
全班的行為開始了返祖小學生傳紙條的行為——
朱睿斌飛快往後遞了一張紙：【老方自己被上面叼了，心裏不舒坦總是要拉着全班一起，你之前和顧肖他們玩得好像還不錯，這次的事，你提前知不知道？】
已經是第二個人這麽問……
陸序：【不知道。】
他伸手去桌肚掏單詞本，準備趁這安靜的時間記憶明天要默寫的單元詞彙。
手摸索了兩下，手指意外碰到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
陸序愣了下，拿出來。
一個包裝精美的紫色禮盒展現在他眼前。
突然出現的……阿拉丁神盒？
綢帶下面有一張賀卡，陸序小心地拿出來。
[一歲一禮，一寸歡喜。
遲來的生日禮物，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歡的英雄？
希望你能喜歡，18歲生日快樂，願以後你也是自己的英雄！
JL。]
即使不署名，這秀麗工整的字跡陸序也能一眼認出是同桌的手筆。
他側頭看向江梨。
女生早在他發現的那刻，也停筆關注着同桌的反應。
這份禮物江梨昨天選了好久，不玩游戲的她臨時還補了很多功課，雖然沒什麽作用，最後還是按照她的眼光和喜好挑了幾樣，不知道陸序會不會喜歡。
眼前突然遞過來一頁紙——
陸序：【我能拆開嗎？】
江梨：【嗯。】
陸序小心翼翼地打開禮盒，光是包裝就很有質量。
這是一個游戲周邊禮物，裏面有王者榮耀夢奇所有的手辦造型，還有同款的一盞夜燈和挂件。
很可愛精美，女生的眼光總不會差。
陸序：【你玩過這個游戲嗎？】
江梨：【……沒。】
陸序手指摩挲着禮盒的棱邊，活這麽大，他第一次收到女生這麽精心準備的禮物。
尤其當江梨寫下英雄兩個字時，他大概也能猜到她應該為此還做過功課。
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陸序內心當下有點奇妙。
他重新撕下一張紙——
陸序：【謝謝，我很喜歡，以後這是我的本命英雄。】
江梨不太能聽懂本命英雄是什麽，但大概能get到。
她回以一笑，心道：那就好。
陸序拿出一個挂件，其他先收好，然後把挂件別在背包的拉鏈上。
紫色和黑色莫名很搭。
筆在指尖流暢地轉了幾圈，少年一整晚嘴角都不自覺翹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