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第二天上午，童樂準點來了找江梨。
兩人上車後，江梨把昨晚陸序說要去圖書館的事也跟童樂說了一遍，但因為她們去圖書館目的不同，最終沒約成。
童樂聽完目光呆呆的，眼神停留在好友身上。
昨晚還不肯定的那個猜測，現在又冒了出來……
“其實。”她歪歪頭說，“你要去跟他寫作業也沒關系，我一個人也可以去看服裝。”
“那怎麽可以。”江梨急忙解釋，怕有重色輕友嫌疑，“我們先約好的，我也沒想去圖書館寫作業。”
“真夠朋友。”童樂樂呵着挽了挽她手臂，“但我是說真的，沒生氣，還是那句話，在萃中你能有朋友，我也很開心的。”
江梨歪歪頭同樣看着她。
九點四十多分，兩人在圖書館附近的地鐵口下車。
周六日的人流量到了這個點依舊有點多，遠遠還能瞧見門口排着一條長龍隊伍在等待入口安檢。
快徒步到館門口時，江梨突然原地一頓。
童樂一個趔趄，倒回來，兩眼茫然。
“怎麽了？”她奇怪問。
江梨看着前面。
童樂順着目光同樣看去，就見到那條隊伍末端的位置，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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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一身簡單的白T黑褲，單肩背着包，低頭安靜地在看手機。
或許是身高氣質擺在那，在人群中也很顯眼出衆，江梨一眼就注意到了。
認出陸序的第五秒，她飛快地将手上提着的書袋轉移到了好朋友手裏。
“樂樂，幫個忙。”江梨小聲說，暗示明顯。
童樂：“？”
江梨目光飽含請求。
童樂笑樂了，早在看到陸序的那一刻，她就确定了什麽。
她故意拖着長音“哦”了一聲，拎着手提袋調侃：“你是不是怕陸序知道你私底下看課外言情小說，毀了你的學霸形象？”
“……”
完全被戳中心事，江梨啞巴了。
童樂笑得毫不留面子：“這有什麽的，看課外書怎麽了，我也愛看啊，誰還沒點興趣愛好？”
江梨還是沒說話。
這确實沒什麽，但就是她自己突然擰巴，也是從這一刻起，江梨才意識另一件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就只想在同桌面前展露最好的一面。
童樂拉着她往前走：“行，我幫你還，讀者證給我吧。”
來到隊伍後邊，江梨自覺排隊，童樂忽然拉住她，毫無預兆地朝前面某個人打了聲招呼。
“陸序，嗨~”她自然熟絡地招手。
江梨：“……”
旁邊人的目光瞬時都打量了過來，陸序也從手機裏擡頭。
過了兩秒，他讓出位置，轉身往後邊走去。
童樂：“這麽巧，你也剛來不久？”
她一邊問，一邊悄無聲息地插隊到好朋友面前，把背後的位置留給兩個人。
陸序目光看了眼前面的馬尾：“嗯。”
江梨接過話問：“你來寫作業怎麽沒早點過來？這個時間，周末應該很難有座了。”
陸序面色鎮定：“睡過頭了。”
前面兩人：“……”
好樸實耿直的回答。
“什麽作業啊？一天假還讓你跑來圖書館寫？”童樂不太相信，她彎彎唇，意有所指地問。
江梨趕緊拉了拉童樂，如果不是好朋友這個笑和語氣太過暧昧的話。
兩人私底下調侃也就算了，當面這樣……
“英語、數學、物理。”陸序聲音清亮悅耳，但回答一板一眼，“先寫這三科。”
“……”
“……”
服了。
童樂原地無語。
直男，沒救！
安檢入館後，童樂抛下兩個人徑自去了還書區，剩下背後兩人站在館廳一側。
陸序沒急着走，好奇問：“還完書，你們去哪？”
江梨：“陪樂樂去買演出服裝，下周她們學校社團有活動。”
陸序：“果然是別人的學校。”
江梨秒懂，她彎彎唇：“我們學校之前也有的，不過後來被撤掉了，老師們都覺得應以文化課為主。”
連體育課都要剝削的，不說也能猜到是這個原因。
陸序：“那下午呢？”
江梨：“去牙科……複診。”
*
痛苦前的狂歡，怕複診完回來又要恢複到清湯寡水的日子，中午兩人在外面放肆大吃了一頓。
下午從醫院出來，童樂不禁好奇，“箍牙真的還能減肥？你是肉眼可見瘦了，我的牙好像也不太整齊，我要不也試試？”
“別。”江梨忍着牙疼和不适感勸誡，“最好不要，你牙齒挺好的。”
童樂：“哎呀，我就一時興起說說嘛，減肥雖然是我想要的，但箍牙可能影響我藝考，還是算了算了。”
回家的路上，牙齒的酸痛感愈來愈強烈，不小心咬合碰在一起，都像在受刑，偏偏這種牙疼還無法靠藥物緩解，只能硬抗。
江梨這次牙疼了又一周才慢慢适應。
周五課間下課，小組課後探讨講題，江梨剛講完自己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解法，肚子咕嚕咕嚕響起，打破了這一專注認真學習的氛圍。
朱睿斌：“那個……聽懂了，原來是這樣。”
金泉：“我也懂了，江梨，謝謝啊。”
兩人默契抱着試卷佯裝沒事地轉回身。
江梨将試卷疊起來，正要去掏書包裏備着的小零食，桌面上突然多了個蛋糕。
“中午買的，但又不想吃了。”陸序頓了頓說，“快上課了，還有五分鐘。”
江梨目光盯着桌上的蛋糕，還不等她開口，陸序徑自低回頭，研究剛才那道題去了。
叉子也準備齊全，她沒有拒絕，揭開蓋子舀了一勺。
入口是香草冰淇淋味的，不需要怎麽咀嚼。
江梨：“謝謝。”
陸序仍低着頭，筆下演算着公式，低低“嗯”了一聲。
江梨不太好多打擾，但她內心仍泛起一絲納悶和好奇，陸序似乎很愛吃這些東西，但又經常買了不吃，不知道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反正是便宜了她。
江梨加快速度一口一口吃着，蛋糕很甜，如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窗外的夏天一如既往的炙熱，每個人的青春記憶裏，或多或少又有了一些能被記錄和值得回憶的事情。
蟬鳴褪去時，盛夏的尾巴也在炎暑中悄然退幕，早操晨間開始泛起了霧，短袖也漸漸套上了外套，這個初秋才剛剛開始。
十月，萃中迎來最熱鬧和繁忙的一月，學校有兩個大型活動——75周年校慶和運動會。
不過對于高三屆來說，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校慶基本與之無緣，頂多當天晚自習能去看看熱鬧，其他時間該上課上課，該學習學習。
唯一與他們有關的……
“咳！來來來，運動會報名。”
晚自習，體育委員剛走進教室就照常吆喝。
“好幾天了，介于你們都不自覺，老方說了，剩下空餘的項目沒人報名的話就讓我随便填，你們到時候可別怪我。”
“哎！別呀！”
話音才剛落，就有同學不樂意。
許多人也都一樣起哄反抗，生怕被抓到去參加倒黴的項目。
體育委員：“沒辦法，我不為難你們，你們也別為難我，所以主動來我這報名吧，還有的選。”
同學：“就不能不選，老方平時張口閉口都是學習，我都聽話要醉心搞學習了，怎麽還強迫人去參加校運會！”
體育委員：“得了吧，你那是搞學習嗎？別找借口，還有兩天報名就截止了，我要交上去，除了班長和負責後勤的幾個人，其他人至少都要報一個項目，今晚報名的優先有選擇權，否則……別怪我了啊，我也很難的。”
橫豎就是每個項目都要抓着人參加，教室裏哀嚎聲遍起。
“學校真不當人，體育課說剝削就剝削，運動會又要開！”
“狠狠贊了！”
“什麽最後一屆運動會要珍惜，大學不還有呢麽！”
“其實也沒說錯，萬一沒考上不就沒了。”
“滾，你別烏鴉嘴，你才考不上。”
……
叽叽喳喳，鬧哄一陣後，有些人還是起身去了報名。
朱睿斌：“真煩人，還以為能躲得過，你們報了嗎？”
陸序：“嗯。”
朱睿斌瞪大眼：“你什麽時候報的？”
陸序托着腮，言簡意赅：“報名第一天。”
金泉補充：“這個我知道，那天下課陸序在走廊上撞到老方，以為陸序在笑他，點名要他報了兩個，說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體驗萃中的運動文化，我踏馬笑死。”
江梨也忍不住在旁邊憋笑。
她努力壓了壓嘴角弧度，好奇問：“你報了什麽？”
陸序：“男子100米和跳遠。”
江梨覺得這倒也發揮了他腿長的優勢。
“你呢？”陸序問。
江梨搖搖頭，說：“可能最後沒有剩下多餘的項目能挑選。”
陸序起身，指關節輕輕拉了拉她肩膀的校服：“走，看看去。”
江梨被帶着同樣站起身。
留下的前桌兩人：“？”
就這樣無視抛下他們了？
“靠，我也去看看。”金泉猛地從椅子上竄起來，一邊催促同桌，“你快起來，快快快。”
朱睿斌：“……”
今晚的最後通牒一下，體育委員課桌周圍擠了不少人。
“你是腿長又不是手，這細胳膊粗腿的，不去跑步可惜了，報啥扔鐵餅啊，800米吧要不？”
“哎，說好的今晚還能自由選擇，我就要扔餅，你給我改回去。”
“有點班級榮譽感行不行啊，都不發揮優勢，哎行行行，下一個。”
陸序看看身旁的人：“你之前校運會參加過什麽項目？”
江梨：“高一參加過百米接力和跳繩，高二當後勤部人員，可以不用報名。”
陸序：“哦。”
輪到江梨時，女子項目還剩長跑1500米和跳高沒什麽人選，尤其1500m，更是無人問津。
陸序以為她會跟大家夥一樣，機智的為自己盡可能地挑一些輕松點的項目報名時，女生握着筆，思考了幾秒後在女子1500米那一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體育委員：“！”
全班最難報的一個項目，竟然有人主動報名！
他都做好了這個項目最後随即抓一個冤鬼上場的準備了。
陸序也在一旁愣住。
體育委員：“你确定？”
江梨放下筆：“嗯。”
體育委員突然肅然起敬，平時和這個學霸交集不多，但沒想到關鍵時刻，她願意挺身而出。
“第一就是第一，果然一出手就是一鳴驚人哈。”他狗腿地誇贊。
江梨其實沒多想，自己的優缺勢她很清楚，比起其他項目，1500米的耐力她覺得自己會更擅長。
讓出位置給下一個人，江梨轉身回頭，背後沒注意，撞到了一個胸膛。
她錯愕擡頭，同樣撞進一雙眼眸幽深，帶着些許和體育委員一樣敬佩的目光。
“沒想到啊。”
陸序擡手虛扶了一下，笑着牽了下嘴角豎起一個大拇指。
仿佛在說真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