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為什麽周女士每次都能對他在學校的情況這麽清楚，陸序不用猜也知道是因為學校裏有雙眼睛。
車經過一個紅綠燈路口，江梨還在想着校門口陸序和她說的事。
他們關系已經很熟了嗎？熟到她能知道陸序的小秘密？
江梨拿出手機給陸序發了條消息：【為什麽告訴我？】
沒等多久，男生回複：【因為我相信好學生。】
“……”
江梨默默收起手機，或許她想多了。
*
周日上午，陸序照例從圖書館出來，收到孫皓發來的私聊微信。
【序哥，前面是我單挑輸了，自己不服氣在生悶氣，害你們替我收拾攤子。】
【我已經調整好了，願賭服輸，我換做去替補。】
陸序原地停住：【你真這麽想？】
孫皓：【嗯。】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論技術和意識，“那坨屎”确實比他好一丢丢，團隊作戰也能跟得上配合。
孫皓：【隊伍能贏重要，馬上快比賽了，群裏也沒必要再因為我的事吵架，我挺有罪惡感的。】
Advertisement
陸序緘默一會，回了個好。
五月末旬，王者之征挑戰賽正式開始，也不知道是剛開始匹配的戰隊實力太弱，還是他們太強，十分鐘不到，對面水晶爆炸，晉級幾乎毫不費力。
陸序每天在忙着兼顧學業和瞞着周女士又幹了這種不務正業的事情之間，過得無比充實和刺激。
天氣漸漸一天比一天熱，操場的榕樹書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有了知了的鳴叫，原來夏天已經來了。
周一一大早，任課老師抱着英語試卷沒有預兆地來了場随機測驗。
“搞什麽，考試不提前說？”陸序從朱睿斌手裏接過卷子，嘀咕了一句。
朱睿斌掩面，小聲回頭：“你該不會是慌了吧？”
陸序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敷衍至極。
朱睿斌知道他最讨厭英語，現在還搞測驗，有些幸災樂禍地安慰：“正常啦，這兩個月都是考試月……”
話還沒說完，朱睿斌就接收到講臺上警告的目光。
他心虛地急忙坐正，留給陸序一個耗子尾汁的眼神。
陸序低頭瞥瞥卷面，又側頭瞄了眼同桌，聽力播放開始前，英語老師眼神往後挪了一個座位，目光有意提醒——
“雖然是随堂測驗，但請大家自覺點，題目都很簡單，不要抄襲旁邊的同桌，有這種歪主意的，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陸序：“……”
近乎一天都是這種考試，下午放學前，方志雄在夕會課上宣布了這一屆的學業水平考試的時間。
往年都是6月12日-14日學考，今年也不例外。
這次的随堂考，試卷難度對标的就是往年的學考水準，也算是試水的一次摸底。
但這種不正式的考試，一般都不會公開排名和分數，陸序不擔心自己的成績，拿到各科分數時，零零總總算了下來跟上次月考總分差別不大，不過他唯一關注的一科倒是英語。
卷面分數95，倒是比上回月考多了兩分。
兩分也是分，就當是進步了吧。
周五體育課，上課前，老師拿着一本花名冊走過來組織集合。
“按隊型站好，提前說下，今天有任務。”開門見山地丢出一句，體育老師瞄了眼隊伍裏的學生繼續說，“一會跑完兩圈別急着解散，來原地集合。”
學生一致“啊？”
體育老師：“啊什麽啊，讓你們玩了一個學期，是不是以為體育課就不重要，該完成的指标還是要完成，其他班也都一樣。”
“老師，什麽任務？”有同學問。
“今天測一分鐘跳繩和仰卧起坐，兩兩一組，我就不作要求了，你們自行組隊，但有一點，成績記錄要真實，被我抽查到放水的，期末成績直接不合格。”
隊伍裏叽叽喳喳，有的人已經開始暗戳戳地尋找搭檔。
繞圈跑完800米，回來時，體育老師和體育委員已經将跳繩和坐墊準備好。
因器材道具有限，只能一部分人先測跳繩，另一部分人做仰卧起坐。
體育老師：“給你們喘口氣和自行組隊的時間，五分鐘後開始。”
話音一落，人群裏的身影自發地匆匆抱團。
所有人好像都有交好的搭檔，只有江梨獨自站在一旁，一直以來，她最怕的就是這樣的活動和場景。
“陸序，你能和我一組嗎？”盧珍珍走過來說。
陸序還沒來得及說話，朱睿斌突然過來橫插一句：“哎哎哎，陸序跟我一組的，你搶什麽，你的好夥伴方曉瑜呢，你怎麽不找她？”
“她不舒服，今天下午就請假了。”
“那你也可以找其他女同學啊。”
“啧，要你管，你在這理直氣壯，但你問過陸序同意跟你一組嗎真的是！”
“怎麽不同意了？”朱睿斌搭住男生的肩，側頭問，“是吧，陸序？”
“……”陸序拍開身上壓着的手，目光看着前方某個身影走去，“你們組吧，我有人了。”
朱睿斌：“……？”
盧珍珍：“……？”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着陸序走過去了找江梨。
“老師。”江梨有些不好意思地想來問問能不能單獨幫他測，“我……”
話還沒說完，旁邊咻的一下，挨過來一個人影。
陸序開門見山問：“江梨，我們倆一組吧？”
體育老師擡頭看看倆人。
江梨一愣，目光有些注意到身後的隊伍，班上的人目光都一致地盯着她們這裏。
“老師，我跟江梨一組，放心，她肯定不會放水的。”陸序口頭上打包票，轉身往回走時，不露痕跡地輕輕拉了拉江梨，“走了。”
江梨匆忙局促地跟老師颔首點了點頭，踱步跟了上去。
“你怎麽沒跟他們組隊？”她問。
陸序側眸：“他們？誰？”
江梨吞了吞口水，也說不出個具體人來，只是覺得依陸序的關系，在班上肯定能找到搭檔，不至于來找她。
“我習慣了有事找同桌。”陸序自顧自解釋，“在霖川四中，都是和同桌一起打掩護之類的，一會差一兩個及格，你就幫我放點水？”
江梨語塞兩秒，篤定說：“你肯定能及格的。”
假如真差一兩個，她認為自己還是會幫忙的，只是這種事情，陸序敢公然說，她卻不敢公然答應。
一節課結束，回班級的路上，有些關于這次事情的八卦聲開始在同學中議論——
“你們沒覺得陸序跟四眼妹走太近了嗎？”
“之前就這麽覺得，但他們不是同桌嗎？好像也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你們見誰和江梨能玩到一起去？”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他倆該不會是在談吧？”
“啊？！”
“你是說江梨喜歡陸序？還是陸序喜歡江梨？”
“這還用問，陸序那張臉擺在那，肯定是@#$*……你們懂的，不然江梨怎麽不跟老師申請單獨坐一個座位了？”
“好像也是哦。”
“我贊同，陸序之前的對象不是四中他們班的班花嗎？上次我還撞見過高一有人給他表白，陸序當場婉拒了，那學妹長得還不錯，陸序都不喜歡，怎麽可能喜歡四眼妹。”
……
觀點一旦被人附和同意，就此容易成立，上課鈴響前，這場八卦才被迫停止。
任何時間地點，有關緋色的傳聞總是流傳的非常快。
第二天，江梨從不關注這些的都聽到了自己和陸序的謠言。
又淪陷為一則話題的當事人，江梨這一次的第一反應竟是有點描述不出的慌張，生氣無措地同時，又害怕陸序會聽到。
她不擅長應對處理這種情況，也制止不了，只能強裝淡然地無事發生。
周末過後，謠言在同學間不僅沒有偃旗息鼓，反而還在傳。
大課間，朱睿斌忍不住拉住陸序，好奇問：“你知不知道班裏最近的傳言？不，不止班裏的人，現在整個年級都在傳，江梨喜歡你的事？”
陸序睨他一眼，一聲不吭的繼續往前走。
“哎——”朱睿斌追上去，“你肯定聽到了，現在外面傳的腥風血雨，你倆倒好，都跟個沒事人一樣。”
陸序終于說話：“不然呢？”
朱睿斌啞住了，也是，傳的是江梨喜歡的他，陸序能幹啥，只不過他今天來問，是想知道陸序對這件事怎麽想的。
“這件事就此打住，別再問也別再說，你看江梨是會早戀的學生嗎？”陸序說，“別跟風就信，人家眼裏只有學習。”
朱睿斌其實贊同的，他提醒：“那你也好歹注意點男女同桌的分寸距離吧。”
陸序懶得吱聲，現在不是他要不要注意男女之間相處的分寸，而是江梨這兩天似乎已經在主動疏遠他了。
*
在高二學業水平會考前，更為重大的高考率先落下帷幕。
校園主道上有序排列了許多輛大巴車，高三學生的解放歡呼聲響徹校園，吸引了高一高二不少人沖出教室圍觀。
江梨忍不住跟着來到走廊上圍觀，但護欄旁邊人頭濟濟，壓根占不到前排。
隔着人頭看了幾眼，忽然，旁邊伸來一只手，江梨被人拉到了前面。
“站這看吧。”陸序把自己的位置空出來，讓給了同桌，自己站到了身後。
江梨下意識回頭，瞥見陸序離自己有點近，她心跳咚咚地快速扭回頭，那句“謝謝”卡在喉嚨裏，錯過了最佳說出的時間。
這屆的高考結束，也就意味着他們高二的學生接替邁步進了高三生涯。
江梨扶着欄杆，這一刻，有了更為濃重的緊迫感。
高三教學樓上，歡呼持續不斷，更為響亮的吶喊聲後，随即漫天的書籍和作業迎風灑落。
像是每屆畢業生都會進行的一場儀式，不知誰帶起的頭，他們這邊的高二生也突然跟風吆喝。
“江梨。”
在這場喧鬧又熱烈的呼和聲中，江梨肩膀被人輕輕碰了碰。
她回頭，對視上一雙熟悉明亮的眼眸。
“還有一年，你學習能不能也帶上我？”陸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