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放學前，江梨加入陸序小組的事方志雄在夕會課上做了個簡單的通知。
明明不是一件多起眼的事，江梨卻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她在這衆多的目光中僵硬地挺直了背，如坐針氈。
“她怎麽加入陸序他們組了？”
“對呀，江梨不是從來不參加這些的嗎？”
“完了，那以後倒數第一的組懸念就懸了。”
……
方志雄一走，教室裏又恢複成了原本叽叽喳喳的模樣。
平時鮮少往這邊後排走來的顧肖今天莫名走了過來。
他停在陸序課桌旁邀約問：“走，去小賣部嗎？”
“不去。”陸序翻着課外書，語氣稍顯得有些冷淡。
顧肖走了，插着兜一臉不屑地去了六班。
江梨察覺到不對，她從書裏擡頭，有些好奇地看看陸序。
怎麽感覺像是吵架了？
男生之間也會這樣鬧別扭嗎？
陸序側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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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看我？”
“……”
無意調侃的一句話，江梨心裏打起了鼓，瞬時臉紅心跳加速。
“你……你平時不都跟顧肖他們一起去的嗎？”她急匆匆地轉移話題，“今天你怎麽不去了？”
“他又不是真的想去買東西。”陸序說。
這麽久，他對顧肖他們很清楚，無非是想找他問一些事，月考監控或者小組成員的事情。
他低頭看書：“而且我也沒那麽好脾氣，這個時候還跟沒事人一樣當做什麽事都不知道。”
江梨一愣，詫然：“什麽事？”
“學校裏傳了兩天的謠言，關于年級組長包庇我的事。”
江梨更詫異了：“……你知道是誰說的？！”
陸序合上書。
“你這語氣……”他注視着江梨的表情，“你也知道？”
江梨沉默地推推眼鏡，把在廁所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陸序聽完沒什麽反應，甚至表情都很平靜。
江梨問：“你早就知道了？”
陸序承認：“連你都知道，我……”
話一頓，陸序咋咋舌，改口說：“我沒別的意思，是我早就知道了。”
昨天男廁所裏，朱睿斌也在，他還是聽他說的。
*
放學鈴響，周末離校的人速度似乎都比平時快很多。
鎖好門，江梨從教室出來，瞥見走廊上依舊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序背靠着欄杆低頭在玩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修長的指尖在屏幕上戳戳點點，頗有一種跟人吵架的架勢。
不敢去猜測他是不是在等自己，江梨走過去，經過身旁時，稍稍停了一步。
陸序有所感覺，收起手機擡頭。
“走吧。”
兩人并肩下了樓，江梨走在後面，看着前面那顆圓潤，頭發蓬松烏黑的腦袋微微出神。
“我覺得你有句話說錯了。”她找話題說，“你脾氣挺好的。”
陸序回過頭來，微微挑眉：“突如其來的誇獎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江梨說，“就是覺得顧肖他們這麽說你，你也不生氣。”
換做是她，完全做不到這麽輕松，雖然做不了什麽，但心裏的厭惡只會更多，即使現在就有。
陸序忽然笑。
“你怎麽知道我不生氣？生氣早生過了，只是跟人吵架吵多了，生氣的時間也會自我調節變短，而且這點小事想想也沒必要這麽在意。”
江梨沉默地看着他。
陸序在公告欄前停住，看了看年級百強的名單，示意說：“你不是說過，以後我會出現在這嗎？我現在也這麽想。”
就把一切交給時間解決。
以前是他自己作的，不管是周女士還是學校同學，質疑都很正常，或許跟周女士作對太久，陸序那股子叛逆和反骨又冒了出來，越是這樣，他越要證明自己。
他語氣篤定和認真，江梨站在旁邊沒接話，卻在這一刻覺得陸序變了又好像沒變，還是那個恣意又充滿自信的少年。
*
手機的電量岌岌可危，30秒後在路上自動關機。
陸序拿着這塊變成磚的玩意，終于知道了萃中為什麽不強制收手機。
除了鍛煉學生的自制力，也是篤定了沒有學生的手機能熬過一周還有電。
除非自覺上交或控制自己不看。
回到家給手機充上電，陸序吃完飯洗了個澡才重新點開微信。
和胡俊濤的聊天還停留在放學時的“吵架”階段。
這次四中的月考結果也出來了，胡俊濤今天剛拿到成績，欣喜若狂地發到了群裏炫耀，又怕陸序看不到似的，特意私發了一張。
胡俊濤：【想不到吧，我這次上升了三個名次，老班已經誇得我不好意思了，回家還要被我爸媽誇，你們就不必了，我怕我驕傲。】
話雖這麽說，但這一臉求誇的暗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陸序笑笑，從相冊裏挑了張照片發過去，同樣是他這次的成績。
過了兩秒——
胡俊濤：【卧槽！！！】
陸序：【我們都考的不錯。】
胡俊濤激動得發過來一句語音條：“都說了不用誇，你真的假的？”
陸序：【嗯。】
胡俊濤：“卧槽，你你你……你怎麽突然又考這樣了？考這麽高分你不要命了，不是，你不裝孫子了？”
陸序：【誰孫子？】
胡俊濤：【你，就是說你。】
陸序：【我是你爺爺。】
胡俊濤：【我呸……】
兩人就這樣畫風莫名互怼了起來，幼稚的一匹。
陸序知道胡俊濤驚訝的不是成績而是他為什麽突然又不裝了這件事。
手機在手裏震了震，從放學到現在許久都沒等來回複，胡俊濤沒忍住新發了條消息過來試探。
胡俊濤：【人呢？又玩失蹤？】
胡俊濤：【不至于這麽小氣吧，哥，你先怼的我，你還生氣了？】
胡俊濤：【玩冷暴力小心以後找不到女朋友！！！】
陸序看不下去了，敲字過去：【……手機沒電。】
胡俊濤嘟囔：【你就會找這個理由。】
陸序：【愛信不信，還吵嗎？】
胡俊濤：【哪有人吵架吵一半玩失蹤的，害我情緒都接不上。】
陸序笑，正經下來把最近的情況坦白說了一遍。
胡俊濤聽完感慨：【你可真夠折騰的，當初為了反抗你媽，故意天天混，還給自己立人設，結果屁用也沒有，還惹得一身腥，現在又因為你媽改換戰略，唉，說實話，我真有點同情你，周阿姨太可怕了，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陸序對着手機沉默，他有時候也這麽想過，這樣折騰到底有沒有意義？
聊天框裏又沒了動靜，胡俊濤怕自己打擊到了人，想起什麽，他在手機裏找出一個鏈接發了過去。
胡俊濤：【王者榮耀官方賽事活動鏈接。】
胡俊濤：【你有沒有看到這個，新出的“王者之征”挑戰賽，線上報名時間已經開始了，你什麽想法？】
陸序盯着鏈接，腦海裏想到了最近答應了要好好學習，甚至下午才跟江梨吹下牛說以後會出現在百名榜的豪言壯志，可手卻下意識地點了進去。
原本他什麽想法也沒有，但當下一秒刷到頁面标注的冠軍獎金時，陸序瞬間切回了微信。
冠軍隊伍獎金：20萬。
這多猶豫一秒都是對獎金的不尊重。
陸序：【你那組好了幾個人？】
胡俊濤知道成了，有些激動地打字：【還是我們五個，王銘、孫一奇、孫皓以及我和你，但活動要求最少7個人，需要兩名替補，我回頭再去找找人。】
陸序：【嗯。】
胡俊濤：【答應這麽快，你不需要多想想？你現在這個學校不是學習任務很緊麽，你還能有精力？】
陸序：【那我退出？】
胡俊濤：【別呀。】
陸序不瞎胡扯了：【不用考慮了，誰叫我缺錢，如果能拿到獎金，就不用這樣辛辛苦苦攢電腦錢。】
胡俊濤：【那還有句廢話我想問一句，這事你要瞞着你媽嗎？】
陸序果然說：【廢話。】
胡俊濤回了個手動閉嘴的表情包。
這種感覺兩人好像又回到了還在霖川的時候，雖然不務正業，但這種一起并肩作戰，奮鬥同一個目标的狀态很讓人懷念。
賽事分為線上和線下賽，時間為期四個月，凡是線上贏到最後的隊伍，除了自動晉級到線下賽比拼，也會機會獲得電競職業教練團隊的免費指導。
除了獎金，陸序也是沖着這個來的，無論能否走到冠軍，他至少不想放棄這種機會。
臨睡前商量好時間和訓練的事宜，第二天一早，周女士端着早餐從廚房出來，破天荒地瞥見自己兒子背着書包從房間走了出來。
“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周青玫目光好奇地追随着那道背影，“你背着書要去哪？”
陸序在玄關換鞋，頭也沒擡地說：“圖書館。”
震驚和納悶都浮現在臉上，周青玫瞥瞥牆上的時鐘。
“才七點，去這麽早開門了嗎？”
“提前才能占座。”
“哎——”周青玫顧不上多問，急忙叫住門口的人，“等一下，回來，早餐得吃，拿點面包，路上再買點包子或你喜歡吃的。”
陸序掉頭，随便拿了塊面包塞嘴裏，另一只手握了個雞蛋出門。
等四周重新恢複安靜，周女士仍愣愣望着玄關的方向，有些恍惚得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陸序開始懂事聽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