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從便利店出來，陸序手裏拿了兩瓶飲料。
“買多了，喝嗎？”他遞過去一瓶，看似随意地問。
江梨還在因為剛才的事走神，手比腦子快地接過了，下一秒才反應過來什麽。
“是不是拿了，就算是我答應了？”
陸序一愣，他還沒想過這個。
“嗯。”他勾勾唇，突然惡作劇，“現在就當你答應了。”
江梨燙手般地把瓶子遞回去。
陸序沒接，怔怔的看着她。
“逗你的。”他恢複回一本正經，“就當是我請你的，感謝你之前給我講題。”
江梨垂眸：“我知道，我只是怕在我沒想好的時候就做決定。”
“需要這麽慎重？”陸序略感詫異，“就加小組而已，小事一樁，你不想加入，可以拒絕我，不用這麽有負擔。”
江梨抿抿唇，沒說話。
她知道這件事對別人來說就是一件不足挂齒的小事，但她不一樣，如果表現的和誰走太近，怕又會發生像以前初中那樣的事。
旁邊的人沒了聲音，陸序側過頭，瞥瞥她。
“在想什麽？”他問，“你是有什麽顧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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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梨掩飾地搖搖頭。
陸序也不勉強：“你可以再想想，不急。”
他又笑着補充一句：“但還是希望你能答應，畢竟挺需要你。”
廣播裏朗誦着今日的讀稿，兩人并肩走到了主校道上。
中午學生會要開會，陸序在分叉路口停住，“我要去趟文知樓，先走了。”
江梨點點頭，舉了舉手裏的飲料：“謝謝。”
陸序笑着走了，等人離開，江梨也快步走回教學樓。
*
月考查監控的事，一直到周二學校都沒傳出什麽通報。
學生不清楚情況，但辦公室裏的老師私底下都有聽到風聲，沒有結果就是一種結果。
雖然很難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
方志雄拿着教案在備課，原本平時都會有人問上一兩句後續，今天辦公室卻沒人提了。
“報告。”
“進。”
方志雄停下筆擡頭，課間休息的走廊人來人往，江梨出現在門口，神情略顯局促地往裏走。
“老師。”
方志雄微微詫異，看着鮮少主動來辦公室找他的女生問：“江梨啊，有什麽事嗎？”
“老師，我想申請加入陸序他們那個學習小組……”
決定過來的路上，江梨提前在心裏把話演習了好幾遍，但真正開口時，還是感到有些緊張和不自然。
方志雄臉上的表情更驚訝了：“你要加入陸序他們小組？”
江梨也更緊張了。
“嗯。”
“你提的，還是陸序提的？”
江梨啞住，有些不可思議。
方志雄一臉看破不說破的神情，江梨什麽性格這麽久他很清楚，在班上安靜又顯得孤僻，只有今天來辦公室找他說這件事才在意料之外。
但江梨顯然誤會了，擔心老師不同意，她堅持說：“老師，是我想加入，可以嗎？”
門口走廊外，陸序過來正好聽到這些話。
方志雄笑笑，放松氣氛：“可以，當然行了，正好班上就陸序他們組只有三個人，你能主動申請是好事，當然，要是能多跟同學交流交流，帶動他們學習就更好了。”
江梨拘謹地抿抿唇：“謝謝老師。”
“你跟陸序說過這件事了吧？”
“嗯。”
“那行了。”
方志雄拿起筆繼續備課。
江梨轉身準備回教室。
“等一下江梨。”想到什麽，方志雄臨時又把人叫回來說，“最近我看陸序學習上認真了不少，你跟他同桌，知道他最近的作業是自己做的嗎？”
江梨點點頭。
方志雄若有所思地同樣點點頭，又問：“陸序這次的成績一下上升這麽多，聽說這次的考試，是你幫他複習的？”
江梨微微愣住，不知道這話是哪裏傳過來的。
她眼神盯着桌面，沉默一會說：“只是圈了一下可能會考的知識點，作用不大，陸序這次的月考成績，我相信是他自己考出來的，不是作弊。”
方志雄沒有說話，突然的安靜是有些驚訝于同學間的這種信任。
他同時也發現了，班上除了陸序，沒見過江梨還和誰有過這麽多交流，兩人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或許只是因為同桌，方志雄沒有過多猜想。
“報告。”門口陸序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偷聽不下去了，抱着作業走進去。
方志雄讓江梨先回了教室，等人一走，他看着陸序問：“數學科代表呢，怎麽是你來交作業，放旁邊吧。”
陸序把作業本放下，胡扯的話張嘴就來：“他着急上廁所，讓我幫個忙，沒什麽事，我也先回教室了。”
說完，他連忙轉身追了出去。
方志雄沒多在意，只是看着這火急火燎離開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江梨還沒走多遠，陸序在走廊上趕上她。
“你考慮好了？”他咳一聲，坦白，“那個……我剛才幫忙送作業，在辦公室門口不小心聽到了……”
“嗯。”
江梨點點頭，本來打算等老師同意後，這件事确定了再告訴他的。
畢竟她主動申請的話，老師答應的幾率可能會比陸序去申請的幾率要大一些。
陸序還想說點什麽，剛走回到教室門口忽然被站在走廊外等着的數學科代表拽住。
“剛剛走那麽快，你還沒回答我你搶我作業去幹嘛？”
“……”
陸序湧起一陣尴尬，他餘光瞥了瞥江梨，把人拂開說：“幫你交了還不好，不用謝。”
數學科代表：“……”
*
周五，學校公示欄貼了個不起眼的通報，是關于這次月考大量同學舉報某某學生疑似抄襲做出的回應。
監控沒有抓到任何作弊的行為，原本事情應該就這樣結束，但由于這次反響較大，舉報人數教多，學校有些領導還是提議需要将調查結果公告出來，于是拖拉近一個星期才有了這張結果。
公告全文寥寥百字，但最關心的結果只有最後幾十個字——
【經學校反複核實查詢，陸序同學在月考考場中無任何作弊違規行為，此次成績作數，特此公告。】
由于太不起眼，消息下午才逐漸在高二年級中傳開。
“查了這麽久，結果就這？”
“你信嗎？我反正不信。”
男生廁所裏，六班和十班的幾個人結伴成行地一起走出來。
江梨腳步一頓，瞥到熟悉的兩個身影，她立馬掉頭走回女廁，佯裝在洗手臺洗手。
外面的聲音隐隐約約還能聽到——
“你沒聽說嗎？年級組長是他親戚。”楊旭峰說，“這事啊，說不定有人擺平。”
顧肖遲來的從男廁所出來，有些不服氣地插一句嘴：“難怪那天底氣那麽足，但我也不信他能考這麽高，你們不知道，他現在裝的可像了，上課還記筆記，這股認真勁，早幹嘛去了。”
章斌說：“但我覺得再怎麽樣，年級組長也不可能有這麽大權利包庇作弊的學生吧？其他老師不得有意見？”
這倒是把幾個人問住了。
顧肖捅捅旁邊人的肩膀：“卓偉，你覺得呢？你聽你叔叔怎麽說？”
廖卓偉擠擠眉，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早知道結果。
“誰知道。”他快步往前走，語氣意味不明，“別人不領情，下次記得少多管閑事。”
楊旭峰在一旁附和：“就是，陸序論背景，比我們在場的都硬，呸，說錯了，除了卓偉……”
那聲音漸漸遠去，最後越來越模糊聽不清。
等人走了，江梨才出去。
陸序不是跟他們玩的很熟嗎？
她疑惑，但又漸漸覺得這不是熟不熟的問題，是那兩個人本性就這樣，從初中就一直是。
下午體育課結束，江梨路過時，特意在公告欄駐足瞄了一眼，教務處的公章蓋印證明了陸序的清白。
雖然與自己無關，但江梨內心莫名的感到有股開心。
陸序這邊一直沒收到任何通報和談話，他原本以為這件事早就結束了。
周六下午大課間，金泉帶了瓶水從教室外疾步走來，還沒坐下就是一句國粹先行而至。
“卧槽，我剛才在打水，你們猜我聽到了什麽？”他湊到陸序面前，“現在學校裏大家都在傳是年級組長包庇你，這些人瘋了吧，不肯接受現實就造謠？”
陸序轉着筆，表情沒什麽變化。
金泉皺眉：“我在這替你義憤填膺，你怎麽不說話。”
陸序淡淡開口：“謝謝啊。”
金泉撇撇嘴，覺得陸序心态真的無人能及，什麽事都不慌，還能嬉皮笑臉。
朱睿斌拱拱他：“你才聽說啊，你消息未免太落後了。”
金泉一愣：“什麽意思？你們早就知道了？”
朱睿斌閉閉眼，調轉回身，順便拽了拽同桌。
“別撒鹽了，拿書複習吧，連陸序都開始認真了，你怎麽好意思松懈。”
“你什麽意思，我看撒鹽的是你吧。”
兩人在前面你一句我一句嘴起來，陸序一臉圍觀看戲。
可能清者自清的心态，他有底氣行得正坐得直，外面的這些話影響不到他什麽。
比起這些，周女士的那兩句話才傷害值拉滿。
江梨在旁邊想說些什麽，但又糾結要不要說。
她想她可能知道這些話是從哪裏傳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