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們都懂,要先抓了這隊尾的黑衣人。
白千跡和蘇陌心裏都暗自下決心要保護蘇子銀。
“我去把那些護衛都搞定,你們兩個去把馬車穩定住。”白千跡說完就縱身飛了出去,雪白的衣袖在空中劃下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跟你一起去。”蘇子銀也沒等蘇陌什麽反應,就也輕運內力跟了上去。
蘇陌還沒來得及阻止蘇子銀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兩個身影離黑衣人越來越近,他也來不及跟上了,見他們已經把多數黑衣人引開,蘇陌便只能就開始去牽制那幾輛馬車。
蘇陌原以為因為事件重大所以暗處還會埋伏着一些人手,防止半路上遭遇不測,但貌似是他們太過于相信自己的實力和運氣,竟然就單單這十幾個人。
但是,蘇陌跟一個黑衣人交手的時候心中想到,這黑衣人的武功都十分的高強。
可是他們遇到的,是白千跡和風月劍莊的人啊。
蘇陌嘴角輕扯出一個微小的弧度,他抽出腰間別着的劍,那劍在旭陽中微微反光刺了刺對方的眼睛,趁對方閃神之間,他一劍刺向他的喉嚨,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就在短短一寸之間,黑衣人往後仰着擋過了那一擊。蘇陌早已猜到會有這一躲,他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臂,另一只手将劍扭向下。黑衣人的脖子已經被蘇陌給限制住了。
白千跡和蘇子銀都還在混跡黑衣人之間,那個武功最高強的人也意識到白衣青年的恐怖,召集全部人馬都攻擊白千跡,單單留一個人對付蘇陌,沒想到後者也被輕易制服。一群黑衣人只露出異常冷酷的眉眼,圍着白千跡蘇子銀沖去,蘇子銀剎那間将銀華拔出劍鞘,做抵擋姿勢,他眉頭微皺,嚴肅地看着周圍躍躍欲上的人。
相比于蘇陌和蘇子銀,白千跡冷漠的多,出手利索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一絲猶豫。
在黑衣人沖上來的瞬間,他瞬間運氣摟着蘇子銀的肩膀往上輕點,落下正好點在各個黑衣人聚集的劍首處,借助着劍首的力量,他又向上躍了一番。黑衣人們見他這樣微微往後退了一番。白千跡提起袖子,劃出一道溫柔的弧度。
衣袖溫柔,手段卻不溫柔。他藏在袖子裏面的是一根根淬了毒凜冽的銀針,那一根根銀針洶洶地朝着各個黑衣人飛去。首領在短時間內反應過來,提劍将那根銀針擋開,剛提劍之時,蘇子銀突然朝他沖去,将他的劍一把挑飛。
武器忽然失手,黑衣首領沒有顯得太過慌張,立馬反應過來赤手空拳與蘇子銀鬥。蘇子銀就是再年輕,實戰武功再不濟,但依舊是風月劍莊的繼承人,他在風月劍法幾乎是無人敵的。
蘇子銀身姿峻拔,不硬不軟,耍華而有實的劍法更是好看得緊。白千跡将那一群黑衣人綁到了一起,就開始抱拳看着不遠處的蘇子銀在戲耍首領。他沒有任何想上去幫忙的意思,就是心情稍微有些愉悅的看着他。
首領大約是第一次遇見風月劍莊的人,見蘇子銀缥缈難測的劍法,第一次開始慌亂了。與前面的面不改色相比,後面的他已經有點手足無措了。人一旦慌張,就能被對方找出漏洞。蘇子銀冷眼一挑,直直地将劍刺向黑衣人的心髒,在碰到他的衣裳的時候,不緊不慢地停下。
“說吧,你們是哪裏的人,為什麽要入官場。”
官場有官場的規矩,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不論邪教還是名門正派,一律都不準跟官場合作,否則為江湖人所不齒。江湖上有殺有還,快意恩仇,但不能牽涉廟堂之人。
黑衣人沒有看他,一直沉默着。奈何蘇子銀不是善罷甘休的人,他一劍挑了黑衣人臉上圍上的布料,露出了對方有些清秀的臉。“說話,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押送他們,押送他們的到哪裏去,交代你們要押送的人你認識麽,是誰。”
蘇子銀的神經仿佛一直是緊繃着的。白千跡有些哭笑不得,他上前拍拍蘇子銀僵硬的肩膀,聲音微微柔和點道:“一個一個問。”
白千跡稍微溫柔的語氣一下子把蘇子銀的意識拉了回來,他拉了拉白千跡的衣袖。大紅色的衣袖與雪白色衣袖重疊在一起,莫名的令人心動。
“我來吧。”
沒有像蘇子銀一下子全部問了出來,白千跡将黑衣人的領子拎了起來,他冷冷的與他對視。“你是禿鹫?”
說出那兩字時,一直都沉默着的黑衣人突然微微顫抖一下:“你怎麽知道!你是何人!”
“禿鹫是什麽?”蘇子銀疑惑道。
“禿鹫是那些窮途末路,除了被斬首就要流浪一輩子的惡人,被邪教收買做一些不法勾當事情的人。”白千跡的态度都很能分清,明明剛剛還是冷到骨子裏的聲音,碰到蘇子銀又是另一番的态度。
“你怎麽知道……”
“你是不是不知道成為禿鹫之前你的蟾蜍派會在你的脖子上烙一個永不消失的印記?”
脖子上的印記位置刁鑽,就算是照鏡子,本人也絕對看不出。
“我們那是靈蟾派!”
白千跡沒有表情地盯着他看,蘇子銀輕笑出聲。黑衣人這才反應過來白千跡一直在炸他,他還一炸一個準。
靈蟾教也是邪教的一種,他們江湖雖然邪教和名門正派粉得清楚,但是近幾年來從未幹涉過,也沒有出現要圍剿邪教的場面。靈蟾教也是一個用毒的邪教,他們不是人養毒,他們是毒養人,靈蟾教出現的時間很長,門派中高手雲集,但從未成功養成一個毒人,大約都是身上帶毒而已。但靈蟾教的人都很毒辣,不論是下手還是下毒,絕不心軟。
“我以為你們蟾蜍教只是名字惡心而已,原來做事做人也惡心。”白千跡平日裏一副沉默似水的樣子,但罵起人來卻是絲毫也不冷酷了。蘇子銀也比較意外,從知道對方是靈蟾教的時候,白千跡的狀态就有些不一樣。
白千跡辦事總是很有效率,将前因後果全部都審問出來了,還将路線最後終點接待的人都給審問了出來。本來那黑衣人中齒間藏毒,剛想咬碎,白千跡反應迅速,一把将黑衣人的下巴捏脫臼,等到對方想說話了,才将他下巴再接回去。有了這個小小的威脅,黑衣人最後都乖乖的招了。
審問過程順利,解救姑娘的過程也自然就順利許多。姑娘們都被他們鎖在了馬車裏面,但除了各個的表情都有些痛苦之外,無論是妝容還是衣着都是比較精致又可人的,見蘇陌撩開簾子她們各個都縮成了一團,很是懼怕。馬車裏面很黑,除了簾子通向外面之外,其餘毫無空隙,幾乎是一個牢籠,她們無法出逃。
“不用怕,有人來救你們了。”一改平時冷酷的風格,蘇陌面對這些容易受驚神似小兔子似的姑娘們,他真的有些于心不忍,溫柔的說道。
話音剛落,裏面的姑娘有一些就已經漸漸的落下了兩行清淚。
趕過來他們快馬加鞭,但是趕回去就比較困難了,因為帶着五輛馬車和一群被綁起來的黑衣人,他們再着急也沒有辦法,只得慢慢行路。
楊澈這邊就沒有蘇子銀那裏進行得這麽順利了,襄陽知府黃許昌簡直是軟硬不吃,刀槍不入,他上門拜訪好多次,都被他以各種方式擋掉。
“黃大人,上次我們一行人在您府上聽到一聲姑娘的尖叫聲,但在您院子中并未看到任何女眷,這是為何呢?”
耐心盡失,楊澈終于不再假找借口,他聲音有些铿锵,直接将醜陋的事情最後一層窗戶紙給捅破了。之前他要找借口是因為他們怕審問黃許昌後,蘇子銀他們的拯救行動會受到影響,但就在剛剛,他們收到白千跡的信:人質已救。這才放心大膽的問出口。
在楊澈看來,黃許昌的臉色沒有絲毫改變,但是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的蘇阡卻能注意到,黃許昌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眼底還閃過一絲殺意。
“哎,不瞞公子說,我這人有克妻的名頭,家中從未有過任何女眷,那次是不是公子您聽錯了,或許真的有姑娘的叫喊聲,但不是從我府上傳出的?”
做生意的不愧是臉皮厚,到這種質問的情況,也能放低身段,表達自己的無助和苦衷,然後将關系全部脫掉。
“你不用裝了,你院子後面的押金全部被我們轉移了,你找不到的,然後姑娘也已經被救了,那些人要是沒有按時收到姑娘,怕是要找你的麻煩哦。”蘇阡和楊澈在蘇子銀走的那日,就跟他想出這個對策——把那些髒物全部轉移,黃許昌知道是髒物,不會每天去清點,而是靜靜地放在那個看似隐蔽又安全的院子裏。
果然,說完這一句之後,黃許昌的臉色大變:“你們這群不要臉的東西。”他後退一步,高喊一聲:“來人!”應聲而出的是十幾個黑衣人。蘇阡的臉色也變了一番,沒想到黃許昌會在自己的府邸中随時布陣,還會對太子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