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李青瀾沒有說話, 他把窗簾打開之後重新在剛剛的位置坐下, 圓桌的對面還有一張單人沙發,他做了一個手勢,白星闌知道自己現在被人家拿捏在手裏, 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在李青瀾對面坐下。
她像是對那把槍特別忌憚, 那圓桌上除了槍其實還有一個花瓶,裏面的花鮮豔很漂亮。
李青瀾把自己面前的槍緩緩推到了白星闌面前,還擺了一個她容易拿到的位置。
白星闌看着李青瀾的動作,道:“星闌不知道和李先生究竟有什麽仇,值得讓李先生這麽挂念星闌。”
“挂念嗎?這個詞用得好, 我在南城的每一分,每一秒, 都在想念着白小姐。”
不知道為什麽,反正白星闌覺得從這個男人嘴巴裏說出來的話,總是令她覺得詭異和惡心。
“那還要多謝李先生了,以後可以不用再想了,我會很害怕的。”
李青瀾一直盯着白星闌,像是想從她臉上看見些什麽他想看見的,可是根本沒有。
這個女人始終都很冷靜淡定,除了之前她剛進來的那一下慌亂勁兒讓李青瀾覺得格外有趣,現在的她好像又戴上了只屬于她自己的面具。
那張漂亮的,美豔的,令李青瀾想要摧毀的面具。
“我原本以為今天請白小姐過來,白小姐會有很多想要問我的問題, 現在看來好像根本就沒有啊?白小姐一直都裝作不認識我,可是我的身邊卻有幾個人,他們說自己是白小姐派過來的,這要怎麽解釋呢?”
白星闌笑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個女人而已,李先生也許是把我想的太精明了。”
李青瀾舔了舔唇,他突然靠近白星闌,白星闌看着他那雙深邃的眼,也沒有離開視線。
對視了大概十秒,李青瀾很小聲的問:“我覺得我做的那些事情對白小姐可能一點用都沒有,因為我根本就看不見你眼裏的害怕,我一直認為莊亦深選女人的眼光不怎麽樣,現在看來……似乎還不錯?”
果然是為了莊亦深來的。
白星闌不動聲色,李青瀾又站了起來,他不知從哪裏拿了一瓶紅酒,以及兩個高腳杯。
Advertisement
他把槍往後移了移,像是根本就不在意般,在白星闌和自己的面前把高腳杯放好之後用開瓶器打開了那瓶紅酒,聞了聞之後他挑挑眉,似乎特別滿意的模樣,然後給白星闌和自己的杯子裏都倒了一點。
白星闌的手依然很安穩的放好,她雖然不知道李青瀾到底是不是和他說的那樣,找她來“談心”的,可是如果真得要死的話,那也一定要做一個明白鬼才行。
她沒有去喝那杯紅酒,白星闌開口問道:“今天的慈善晚宴說是市裏面開的,可是你也是發起者之一吧,只是隐藏了姓名。”
李青瀾拿起高腳杯輕輕晃了晃,看着杯壁上紅酒的挂杯,“嗯”了一聲道:“是,沒錯。”
白星闌垂眸,又問:“請柬是你寫的?”
李青瀾喝了一口,似是在細細品味,他閉上眼睛,唇角勾出一抹笑:“怎麽看出來的?”
“那個字跡和我死去的丈夫簡直一模一樣,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死?”
白星闌也笑了笑,她靠在椅背上,看着李青瀾的反應。
李青瀾拿着紅酒杯搖晃的手稍微停了停,道:“不奇怪,莊亦深以前是我的家奴,我們是同一個書法老師。”
白星闌垂下眼,想隐藏自己心中的情緒。
這樣就能解釋莊亦深為什麽和李青瀾會有那麽多童年時候的照片了,他們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同一片葉子,白星闌擡眼,她還是不相信李青瀾的字跡會和莊亦深一模一樣。
李青瀾把喝了一半的紅酒放下,拿過來了一支筆以及紙,在白星闌面前寫下了她的名字。
寫完之後他把那張紙遞給白星闌,白星闌接過之後看,确實是一模一樣的。
“小時候我任性,莊亦深其實只能算得上是我的玩伴,他家裏很窮,可是他人長得還不錯,他在我身邊待了十幾年,那十幾年裏我要他做什麽他就必須做什麽,包括字跡,也是我強求着他,必須模仿我的。”
看來真是童年陰影了。
白星闌想起那時候莊亦深也是,叫她模仿他的字跡,可是白星闌畢竟是個女人,沒有辦法寫那麽筆鋒蒼勁的字,莊亦深只能作罷。
話鋒一轉,李青瀾又道:“李家落寞之後,他應該是沒了地方去,娶了一個長相醜陋的女人,開始在南城一點一點爬,我真是難以想象他是怎麽和那樣的女人度過那麽長一段時間的。”
他說的是楊薇。
其實楊薇長得也不算很差勁,只是她的眉頭總是皺起來,給人的感覺像是很兇的樣子,她本身還是能看的。
“那我可能知道李先生為什麽那麽仇視我了,可能在李先生的眼裏,我也是一個樣貌醜陋的女人,所以才想把我殺之而後快?”白星闌像是調侃般,把李青瀾給逗笑了。
他搖頭,“你很漂亮,我很難想象莊亦深在面對他那醜妻将近二十年,審美還是可靠的。”
白星闌沒有說話,誰知李青瀾話鋒一轉,又道:“只是我很不喜歡他和女人接觸過,所以都想殺了洩憤。”
他這話透露出來的恨意讓白星闌的身體像是瞬間又僵了。
李青瀾笑起來的時候白星闌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些變态,可能是白星闌下意識已經把李青瀾歸為變态那一級別了。
白星闌沒有再說話,她怕自己再說些什麽到時候觸怒到李青瀾,要是對方突然發起瘋來直接一槍把她斃了,那可就完蛋了。
她可沒忘記這把手.槍上面是裝了消聲器的,到時候就算是白星闌今天悄悄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
李青瀾把剩下的紅酒全部喝完,他說的話似乎都帶了一絲醉意,但是白星闌哪會不知道這人其實是裝的呢,他還很假惺惺的說了一句:“沒吓着你吧?”
白星闌呵呵笑了兩聲,皮笑肉不笑:“我說沒吓着李先生肯定不會信的。”
李青瀾輕輕搖頭:“我殺了那麽多人,都沒吓着白小姐,白小姐膽識過人我是早就知道的。”
“你為什麽要殺那麽多人?”白星闌其實知道她身邊的那些人,也許就是李青瀾幹的。
可是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狡猾了,他手下又有很多願意為他擋罪的人,他随心所欲,肆無忌憚。
“我很喜歡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我的樂趣就是看着獵物在自己的籠子裏無助的打轉,然後我會咬掉他們的脖子,享受最後那勝利的一刻,那是一種……十分美妙的感覺。”
他這番話讓白星闌聽着背後有些冒冷汗,心裏想着果然是變态,就連想法也這麽的獨特。
不過白星闌就算是心裏覺得惡心,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來。
之前李青瀾倒給她的那杯酒她一口都沒有喝,說了這麽久的話實在是有些口幹舌燥,她清了清喉嚨,雖然這樣顯得有些不禮貌,不過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白小姐渴了,怎麽不喝我給你倒的酒呢?”
白星闌搖頭道:“酒越喝越渴,而且我不是很喜歡喝紅酒,抱歉了李先生。”
李青瀾突然拿起白星闌面前的酒杯,一口酒喝了下去。
他知道白星闌在提防着什麽:“看來白小姐還是怕我會在這酒裏下藥。”
“畢竟李先生已經不是第一次想要我的命了,當然是要更小心一些了,是吧?”白星闌的眼睛看着李青瀾,她的眼睛一直都很亮,像是麋鹿一樣,純潔,幹淨,沒有一絲雜質。
可是這樣的女人卻是風塵出身,莊亦深,你看女人的水平,還是很低!
基本上只要李青瀾不說話,白星闌也不會說話。
她手上沒有手表,可是她卻隐隐感覺到慈善晚宴馬上就要開幕了,到時候別人看不見她這個莊氏代表,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呢。
想到這裏,白星闌轉頭看着李青瀾,卻聽到李青瀾突然來了一句:“要不跟着我回美國吧?”
白星闌看着他,笑笑:“我跟着你去美國?那到時候我還有命嗎?”
“我想要你的命,其實現在就可以。”他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作勢就要去拿槍,可是白星闌卻比他更快就反應了過來,舉起槍立馬就指向了李青瀾。
李青瀾眼裏瞬間聚滿了風暴,他的眼底一瞬間陰沉無比。
白星闌臉上的表情滿是嚴肅,此時門卻突然被打開了,白星闌沒有回頭看,她知道現在她只要稍有不慎,手上的槍也許會立馬就被李青瀾搶走。
萬潮峰手上還抓着那個刀疤男的頭,那個刀疤男的頭上有絲絲血跡,不過也沒有濺到萬潮峰的白西裝上面。
他看見裏面這一幕沒忍住笑了出來,然後道:“靠,白星闌你挺猛的啊?”
白星闌聽見是萬潮峰的聲音,那時候她正好在拉槍上的保險,正好讓萬潮峰看見了這一幕。
不知道為什麽白星闌莫名放松了下來,她一步一步往後退,“李先生,我想要你的命,現在也可以。”
李青瀾坐在椅子上不動,他哈哈大笑,像是瘋了般,笑了好久他終于停下:“怎麽辦白小姐,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白星闌慢慢往後退,萬潮峰突然摟上了她的腰,然後握住了她的手,問:“知道怎麽開槍嗎?”
“你離我遠點。”白星闌知道萬潮峰現在正在趁機揩油,把萬潮峰推開之後她扣動了扳機。
窗戶上的玻璃碎了。
李青瀾聽見玻璃的破碎聲,眼底劃過陰霾。
白星闌的手很穩,她開完這一槍之後就轉身,看見了之前跟着自己的保镖。
她把槍遞給保镖之後,保镖立馬把槍收起來。
萬潮峰看見這熟練的一幕,盯着李青瀾看了兩眼,沒說什麽,眼睛裏好像在說:這女人不好惹的。
白星闌轉身就走,這裏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萬潮峰從手下那裏拿了手帕,一邊擦手一邊小跑到白星闌旁邊,問她:“是我救了你,你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嗎?”
白星闌面無表情,“哦,謝謝你。”
萬潮峰簡直哭笑不得,這女人怎麽冷漠起來的時候也這麽有味道啊,她以前在莊亦深旁邊的時候不是挺可愛,挺小鳥依人的麽?
她拿着槍的時候手那麽穩,難道說……
萬潮峰的眼裏突然劃過探究。
白星闌只感覺自己真是撿了一條命回來,她突然站定,對萬潮峰道:“很感謝萬總的救命之恩。”
萬潮峰終于把手上的血跡擦幹淨,他看着白星闌的臉色和表情,好像發現了些什麽,道:“我知道了,你是在害怕對不對?我就說一個女人怎麽可能……”
萬潮峰的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他的視線越過了白星闌,白星闌轉身看去,走廊的盡頭站着一個杵着拐杖的老人,他頭發花白,但是眼神卻十分精明澄亮。
白星闌突然往旁邊走了兩步,她對有些事情的敏感程度絕對是不一般的,萬潮峰的視線越過她的時候她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
萬鴻康杵着拐杖走過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和萬潮峰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眉眼之間滿是鋒銳。
不知道為什麽白星闌感覺萬鴻康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那麽一絲絲的……和善?
白星闌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萬鴻康看着自己的兒子:“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是為了接這位小姐所以偷偷溜走的嗎?”
萬潮峰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白星闌見萬鴻康看着她,連忙道:“您好,我是白星闌。”
“哈哈,是個很不錯的名字,你今年多大了啊?”
萬潮峰簡直就要懷疑這是不是他爹了。
這幾年來萬潮峰就從來沒看見萬鴻康笑過,他爹這一笑可真是夠驚悚的。
白星闌從來還沒遇到過剛見面就問年齡的,她雖然有些不習慣,但是眼前這人好歹也是長輩,她回答道:“我今年二十四歲。”
萬鴻康點點頭,握了握手上的拐杖,語氣誠懇,道:“潮峰對你很是上心啊,過段時間我讓潮峰帶你來我家玩,好不好啊?”
白星闌看了一眼萬潮峰,誰知對方根本就沒有替她解圍的意思,還露出了些許笑意。
她夾在這兩人中間莫名的感覺有些尴尬,這時候跑過來一個侍者,他看見三人眼中滿是喜色:“三位,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還請盡快入座。”
萬鴻康根本就沒有往後看,他只是盯着白星闌,讓白星闌很是不适應,最後只能點點頭答應了。
得到答案之後萬鴻康轉身,杵着拐杖走的不快也不慢。
白星闌的表情瞬間就淡了些,萬潮峰卻是洋洋得意:“前段時間我取消了婚約,我爸差點把我打死,要不白小姐把我收了?我看我爸對你也挺滿意的,第一次見面就邀請你去我家。”
白星闌瞪了萬潮峰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邁步跟上。
他們坐下的時候晚宴剛好開始,白星闌對那上面拍賣的一些東西并不感興趣,但是想起她現在可是“被宰的小肥羊”,扔了兩千多萬出去白星闌覺得差不多了,旁邊的萬潮峰一直就沒舉過牌子。
現場算是很熱鬧的,白星闌把牌子放下,想着她今天的任務應該是完成了,轉頭看了一眼萬潮峰,卻見對方也正好看着她,白星闌笑了兩聲,問:“萬總怎麽都不舉牌子啊?”
萬潮峰用手撐着臉,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臺上,呵了一聲:“他們最近查我萬家,我還給他們錢?只有我老子願意做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
白星闌轉頭看了一眼興致沖沖舉牌子的萬老,點了點頭道:“也是,萬家你父親出錢就夠了。”
不知道為什麽萬潮峰從這其中聽道一絲不尋常的意味,但是白星闌卻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站起來就準備走,萬潮峰拉住她:“你就回去了?”
白星闌點頭:“之前和李青瀾周旋,我沒了精力,很累了,萬總放我回家睡覺吧?”
不知道為什麽萬潮峰居然覺得這女人在撒嬌,他也極為受用,放開手點頭道:“行,去吧。”
白星闌提着裙子準備離場,她走到萬鴻康面前,輕聲道:“萬叔叔,我先回去了。”
萬鴻康看了一秒,然後露出笑容:“好好好,去吧,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啊?”
“不用了,我自己有車的。”她其實也只是出于禮貌過來打聲招呼。
萬鴻康點點頭,白星闌往會場外走去。
外面的風其實不算很冷,她今天的目的其實是想結識方太太,現在看來,是徹底泡湯了。
白星闌原本還覺得有些難過,可是她剛剛走到一半卻突然被叫住:“白小姐,請留步!”
她聽見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轉頭一看,那叫住白星闌的人居然正好就是她今天一直想見的方太太。
白星闌臉上裝作迷惑,但是心裏卻是樂開了花的樣子,她提起裙子又重新上了兩步臺階,方太太下來,和她站在同樣高度的臺階道:“白小姐,我原本還想着等下晚宴散了,和你一起走,沒想到你提前離場了,不會打擾到你吧?”
方太太的氣質很好,一看就是有着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說話也十分禮貌。
白星闌輕笑:“方太太,沒事的,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方太太見既然叫住人了,這人居然認識她,也沒什麽拐彎的心思,又怕耽誤白星闌的時間,于是開門見山道:“是這樣的,今天拍賣的東西中有我小兒子畫的一幅畫,我原本是想買下來挂在家裏的,可是沒想到白小姐手快,先一步拍下來了,所以我想,能不能和白小姐說一下,我願意再加一百萬,買下那副畫。”
白星闌聽見這個心裏更樂了,她臉上裝作猶豫,但表情又立馬變得明亮起來,對方太太道:“今天原本就是慈善晚會,既然是您小兒子的畫作,那意義一定非凡,您也不用再加一百萬,我和我手下的人說一下,就送給您了。”
方太太連忙擺手:“這怎麽行呢?白受這樣一份禮,我良心不安的。”
白星闌握住方太太的手,裝作很是熟稔的樣子,她笑道:“既然是市裏辦的這次慈善晚宴,方書記和您一定是極為上心的,星闌能看得出來您對小兒子的那份愛,母愛最為偉大了,我怎麽能把這樣一份愛和金錢挂上鈎呢?您就別不好意思了。”
方太太被白星闌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拍了拍白星闌的手,嘆了聲氣:“我有些慚愧,不知道該如何報答白小姐了。”
白星闌笑笑:“您可別說什麽報答不報答的,實在是言重了。”
方太太在心裏想了想,道:“要不我認你做個妹妹吧?我看白小姐實在是心善,等哪天我們一起去廟裏拜拜菩薩,做做美容?”
“能認您當姐姐自然是星闌的榮幸了。”
兩個女人一起笑起來,白星闌只覺得簡直是天上掉機會給她。
和手下的人說好之後白星闌和方太太道別,她轉身的時候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
舒懿文其實早就在會場外面等着了,看見白星闌和一個女人說了很久的話,然後邁着輕快的步伐給舒懿文打了電話。
她好像瞬間就把剛剛和李青瀾的不愉快忘了一樣,其實她主要還是不想讓舒懿文擔心。
舒懿文馬上接通電話,然後對白星闌道:“你出來之後往左邊走,我現在已經看見你了。”
“好。”
白星闌往她這邊看看,兩人對上眼,白星闌笑笑,她原本想小跑過去的,可是身上穿了禮服實在是不方便,只能提着裙子慢慢走。
舒懿文看見她之後連忙下車,然後幫她提裙子,好不容易把她塞進了車子裏。
然後舒懿文重新上車,準備開車回家。
剩下的那些保镖也都一個一個的上了後面的車,跟着舒懿文開的車。
白星闌上了車之後呼出一口氣,等紅燈的時候舒懿文看了她一眼,問:“你臉怎麽這麽白?”
舒懿文記得白星闌上的妝不算很厚,現在白星闌的臉色她簡直一眼就能看出來十分不對勁。
白星闌低頭笑笑:“沒什麽,可能是宴會的空調有點冷吧,我回家洗個澡應該就好了。”
舒懿文身上也穿着一件單衣,她只能加快速度和白星闌一起回家。
兩個人一起洗了澡之後,舒懿文幫白星闌吹頭發,白星闌像是一直在出神的樣子,她其實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很納悶。
她不知道為什麽,李青瀾對她就真的像是玩一樣,還把槍放在她的面前,難道他就真的一點也不怕嗎?
“在想什麽?”舒懿文幫白星闌把頭發吹得半幹,接觸頭皮的位置她都吹幹了,只是發尾還有一些潮濕。
白星闌也沒有介意,舒懿文一直都是這樣的,先給自己的頭發吹的半幹之後再吹自己的頭發。
她笑笑,道:“今天晚上我在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其實是李青瀾的手下叫我去見他。”
電風吹的聲音有些大,但是舒懿文卻還是聽清白星闌到底在說些什麽,她把電風吹的開關一關,長長的頭發甚至還往下滴着水。
舒懿文聽見白星闌的話之後表情無比認真嚴肅:“然後呢?”
“他說是找我聊天,可是我剛進去的時候他居然在擦槍。”白星闌微微垂下眸子,她想了想然後繼續道:“不過萬潮峰來救我了,我還遇見了他的父親,他父親約我去他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