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送水
送水
穆斐将風機塞到杜賀年的手上:“怕誤會,你還是自己吹吧。”
杜賀年:……
杜賀年剛想自己吹頭發,穆斐又伸手幫他攏了攏領口,将透出雪白的那塊遮住。
“衣服要好好穿。”穆斐邊說邊幫他把腰繩解了。
因為淋雨,衣服濕透了直接放穆斐家的洗衣機裏,打算洗完烘幹,浴袍裏是什麽都沒穿。
杜賀年趕緊攏緊自己身上的浴袍往後退:“你幹什麽?”
腰繩還被穆斐攥在手裏,輕輕一拉,杜賀年就又回來了差點跟穆斐撞上,鼻息間有淡淡的薄荷味蔓延,看着穆斐打了個結,繩一縮,勒的杜賀年差點喘不過氣。
“不會系繩?”穆斐問。
跟說笑一樣的。
杜賀年皺眉用手去弄繩:“好緊。”
穆斐調了調繩結:“下次好好穿衣服。”
杜賀年眉皺的更深了,臉色也有點難看,忍不住開口:“你教訓兒子呢。”
腦袋瓜突然被敲了一下,杜賀年瞪圓了眼睛捂住腦袋:“幹什麽!”
杜賀年現在也挺虎了,無所畏懼,也不顧自己到底是什麽人設了,主角攻和主角受眼看這一時半會是成不了了,幹脆随便了,除了打不過,有事他真硬剛。
穆斐湊近他,兩個人的呼吸又糾結在了一起:“我想問那你讨厭我的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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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又來了。
杜賀年推了推眼前的人,但手下傳來的觸感是對方溫熱結實的肌肉,立馬把手縮回來。
杜賀年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了一圈,最後幹巴巴地開口跟背書一樣:“因為你不僅有錢,還長的高,長得帥,成績又好,又會做飯,又有那麽多追求者,我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就讨厭你這樣完美全能的人。”
主要還跟我撞人設,擱沒來這裏之前,誰還不是一個少爺。
杜少爺心裏瘋狂吐槽:真的是心裏沒點數,恐吓我的事我可還記得,雖然是我作的吧,但是每次狼狽的樣子穆斐都見過,誰不要點面子。
穆斐給出的反應是笑了,而且笑的眯起了眼。
杜賀年擡了擡下巴:“很好笑?”
“不是”,穆斐手握拳抵唇輕咳了一聲,“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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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賀年直接出走。
最近這粗口越爆越多。
幾個全窩在沙發看球賽,只有沈司林在逗狗,杜賀年看了下雨勢和時間,感覺待會就可以回家了。
杜賀年盯着電視屏幕,看什麽都有些渙散,眼皮也有些不受控制地打架,耳邊還有梁襄和林昆的聊天聲。
梁襄:“我記得下周籃球賽我們班抽到的是你們班。”
林昆:“是的吧,我籃球賊差。”
……
不知睡了多久,杜賀年是被狗踩醒的,醒來時沈司林已經回家了。
杜賀年揉揉肚皮,難怪狗沒人管了。
杜賀年套上烘幹的衣服,穆斐将他們送到了樓下,主要是沒卡就得走樓梯。
臨行之前,穆斐塞了塊糖給杜賀年想表示一點歉意,但看着少年攥着糖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瞪了他一眼。
穆斐:這是不接受的意思。
杜賀年:檸檬味是什麽意思。
假期最後一天,杜賀年出門采購一些學習工具,經過一些老舊的街巷時,就見有許多老人家擺攤剪發。
一個帶金鏈都花臂酷哥剛起身乎魯了一把腦袋瓜便拍了拍身上的碎發,一擡眼就瞧見了站在一邊的杜賀年,伸手便是打了個招呼。
“小兄弟,坐這裏。”
咬着棒棒糖的杜賀年:?
可能是看着杜賀年吃棒棒糖,花臂酷哥抹了把嘴,從口袋裏掏出煙了,叼在嘴裏,但沒點火:“不剪發啊?”
杜賀年看着有點傻愣,提着袋子乖乖點頭。
“這咋行。”因為叼着煙,說話聲有點糊,“頭發也太長了點,顯得忒娘了,聽哥的話,修一修。”
杜賀年:……
路過被按下剪了個頭。
那老大爺手裏就把梳子,和一個剪子,還有一個款式老舊的電動剃刀,一個小圓鏡還要自己舉着。
看着圍着理發布的杜賀年,花臂酷哥樂的好似手上的煙點着了一樣,抖了抖:“甭擔心,我在這剃了二十年的頭,就見過一個醜的走出這個巷子。”
這樣一說,原本不緊張的杜賀年緊張起來了。
是那些醜的是根本出不了這個巷子吧。
杜賀年盯着那個小圓鏡瞧仔細了,看着大爺以梳為尺給剃短了,覺得還行,不免有些分神,等回過神來,原本為層次感而留的稍長的頭發也剃短了。
杜賀年慌忙喊停:“等一下,不要剃短了,按原來的發型稍微減減就好了。”
但頭發一半都剃短了,而大爺剪發幾十年只理過寸頭,最後在杜賀年的幹涉加指導,自己原本的碎蓋變成了栗子頭。
杜賀年看着小圓鏡中的自己沉默了。
花臂酷哥也有點愧疚,便主動提出付錢,讓杜賀年不用給錢了。
杜賀年看着花臂酷哥給大爺遞了張錢,臉色更不好了,心情也更郁悶了。
10塊。
這10塊毀我幾個月啊!
二日,杜賀年特意戴了鴨舌帽,穿了一件連帽衛衣,把頭遮的嚴嚴實實的。
而遮的越嚴實,一夥人就更好奇了,加上課不允許戴帽子,杜賀年的栗子頭一下吸引了一群人。
杜賀年有點尴尬。
張佳:“新發型挺帥,人都顯得陽光多了,怎麽想剪的?”
沒了頭發的遮蓋,光潔的額頭露了出來,那份陰郁的感覺都少了。
杜賀年不習慣地摸了摸頭,還是有點紮手,他不知道怎麽回張佳,不能說是被扣下剪了個頭。
林昆直接打斷幾人搶話:“哪剪的,這麽酷,花了多少錢?”
林昆的模樣看起來羨慕極了,杜賀年豎起食指比劃了一個'1'出來。
林昆:“一百?”
杜賀年搖了搖頭。
林昆:“一千?”
杜賀年還是搖頭。
林昆的表情開始有點不對了:“不會吧,一萬?”
杜賀年豎着手指舉到了他的面前:“十塊。”
林昆:!
林昆:“真的?”
杜賀年點了點頭。
林昆拍桌站了起來:“放學帶我走一趟,我也要!”
而當放學剪完後,林昆這輩子都不想踏進理發店。
林昆:全TM給剃平了,一根都不留啊。
籃球比賽那天,林昆和杜賀年兩個人戴着帽子排排坐在觀坐席第一排,雖說在室內籃球館,但一出門,風就嗚嗚地狂吹,腦袋瓜實在涼飕飕。
場內不僅穆斐和杜賀年他們兩個班,有許多人也特意來看,有是來看籃球,也有是來看理科榜榜一的。
杜賀年看着穆斐三步上籃一扣球拿下開場一分差點就要鼓掌。
杜賀年:好險,他對家可是我們班。
但半場下來,穆斐作為得分後衛一直在發揮他的身高優勢瘋狂投球加分,中場休息時,兩隊差了8分還是杜賀年班隊後面追趕上來的結果。
杜賀年給自己班的隊員鼓勵完,開始吃起林昆塞給自己的三明治,剛咬了兩口,林昆湊了回來:“要不要扔垃圾?”
杜賀年看了一眼三明治的包裝袋立馬快咀嚼的速度:“等一下。”
林昆有點着急:“快,待會休息時間就到了。”
聞言,杜賀年一下把三明治塞進嘴裏,腮幫子鼓鼓囊囊,嘴都合不攏,把包裝袋遞給林昆:“嗯嗯嗯。”
林昆拿了就往場外走。
穆斐到休息區,剛打開一瓶水送入嘴邊就瞥見了塞了一嘴而合不攏的杜賀年,臉都被撐得鼓鼓的,噎的不行,主要對方戴了帽子,揚臉,因嚼的費力手都在抽搐。
穆斐收起水走了過去,對方也注意到了沒在咀嚼,眼睛溜圓,巴巴地看着他。
穆斐又打開了那瓶還沒來得及喝的水遞到他面前。
杜賀年眨了眨眼,寫滿了疑惑,悠悠舉起張佳給他的奶茶碰了碰對方的水,因為塞了一嘴的東西,說話也是含糊的。
杜賀年:“氣而死?”
穆斐:……
但看着杜賀年現在這個模樣,穆斐嘴角勾起,忍不住泛起了笑意,眼神都溫柔了許多,回應他碰了碰杯:“cheers。”
杜賀年更疑惑了,幹什麽?慶祝他要勝利了?
穆斐喝了口水,視線轉移到了杜賀年的頭上:“換發型了?”
杜賀年身體一僵,怕他嘲笑。
對方掃了一眼,留下一句“挺帥”就走了。
杜賀年對他那句話半信半疑,畢竟上回塞他一個檸檬味的糖,不知道打的什麽心思。
而這場籃球賽無疑是穆斐班贏了。
少年們勝利的歡呼,滾燙且炙熱,是青春的喜悅豪放,盡管杜賀年班輸了,但少年們依然相擁祝賀,彼此歡呼。
杜賀年站在一邊注視着這群少年。
差點忘記了,自己現在也才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