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日子如流水，轉眼又過了數日，那天她陪歐陽去醫院，在走道遇見夏阿姨。夏阿姨神色複雜，葉子點了下頭，微微一笑。
“不舒服？”至那日一別，再也沒見過面，沒想再見是這樣的場合。夏阿姨好像是忘了當初的不快，她幾乎以為那不是自己做了場夢。
“陪我幹爹來複檢。”她指着某個科室，一臉坦蕩。
夏阿姨問了一些情況，然後說了些注意事項，臨走時，猶豫了兩秒鐘，終是說：“夏遠和白曉要訂婚了，可能不能給你請帖。”
她明白夏阿姨的擔心，那麽，夏遠也不希望在那個場合見她吧。說實話，她也不願意過去，夏遠的一切都告示着，她的荒唐。
她笑了，“不管我多麽自私，至少我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夏阿姨幽幽一嘆，那一聲嘆息，揪的葉子心生疼。她有一瞬的恍惚，有母親疼，那是什麽感覺？她搖了搖頭，永遠不可能實現的事，想也只是給自己找不快。別了夏阿姨，在門外等着，醫院這邊忙完了，歐陽謙要去看看她母親。葉子應了。
從公墓回來，歐陽謙靠着椅背，養了會神，先是噓噓一番，問了李念。她一一回答是好、很好。也不知最近怎麽回事，周圍的人好像都很關心她，有時候都疲于應付了。
歐陽謙沉默，片刻後，終于說：“阿梓，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我想，你有權利知道。”
葉子怔愣，示意他說下去。
“前些天，我托人查了當年你母親生産的醫院，其實……”歐陽謙猶豫着。
葉子心一緊，車駛進綠化帶停下來，微抿着唇，看路邊的風景。
“阿梓，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去了解這事情，不至于讓你遭了這份罪。當年那孩子，只在這世界呆了半天，也就是說，你和夏遠不是兄妹，你不是他伯伯的女兒。”
他還說了什麽，葉子記不住了，唯獨記得的是，他說你不他伯伯的女兒。回到家，李念還沒回來，無聊得慌。靜下來，也愛胡思亂想，她還記得那日，李念說的話，難道他早就知道了，而是選擇了沉默？不管怎樣，那是他的權利。
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來這信息，當初事情來的突然，好不容易消化了，以為那就是真相，她唯恐哪一天東山事發，沒想令她惶恐的真相來了三百六十度轉彎。她和夏遠沒有血緣，不但沒血緣，現在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難怪，當初夏阿姨說這事兒時，心裏不是很難受，現在想來，也許那時候潛意識裏就知道，他們沒有關系。
李念回來，她還是苦惱。他來了，眉也沒眨一下，簡直拿他當空氣，李念皺了下眉，脫了外套，瞄了一眼她目不斜視的電視，一個很枯燥的法律節目，不由深深地看了她幾眼，意味深長道：“你老公我有一個精銳的律師團，除了離婚案件，什麽案子他們都做。”
葉子揉揉眼，關了電視，雙手抱膝，視線落在他那好看的手指上，還有耀眼的戒指處，慢吞吞吐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麽？”他側身，一臉淡定。
葉子擡頭，看他一副不關心的樣子，惱得不行，可也是無可奈何的，“夏遠那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李念凝視着她，“因為我也有私心，至于什麽私心你難道不清楚？如果不清楚我不介意再說一次。”
一片沉默……
擡眉，他那深邃的眸子裏，一片坦然的痛苦，揪的她心一疼。頃刻間，視線也模糊了。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一開始，不過是不大相信，所以查了一下。那時候，你也不想糾纏這事。對不起，我不過是害怕你越走越遠，試問，我有什麽資格将你強留在身邊。”
“這不是你的錯，當時他伯伯找到我的時候，我覺得有必要表示自己的立場。你看，追究起來，我比你還要自私，有了難才想起你，想你幫我分擔一些，不至于我會臨陣脫逃。”她說的語無倫次，“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只是我有些難過，我真的是孤兒，徹徹底底被人遺棄的孤兒。然而我又有些慶幸，幸好我被人遺棄的，不然還真是上演了人間慘劇。”
說着，雙肩輕微顫抖，頭埋在雙膝間，光線隐約，更顯她的銷售。
李念胸口悶疼，手輕撚着她的發，斜過身捧起她的臉，結果，看到她笑得不可抑制。李念不知該笑還是無奈，明明是很難過，卻是笑得燦爛。
“你不在乎我和夏遠那些過去？”
“那不過是過去，我在乎的是我們的現在還要将來。”
葉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承諾，她還是笑了，眸光裏一片坦誠，那一絲一毫的猶豫，已經掩飾的不露痕跡。
“他也要訂婚了。”她相信白曉深愛着他，這樣也就好了，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裏，他能夠過的很好，而不是只圍着她一個人轉圈。現在想想，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改變，變成她希望的樣子。所以，在她離開後，他的生活能恢複正常，有着平常人的歡歌笑語。
“李念，你說夏阿姨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夏家的女兒？”雖不十分肯定，但夏阿姨是醫生，她肯定會想到的，或許已經知道。如果是這樣，她還是要唱着出戲……
“他們一直當你是家人，事實上雖然沒有那回事，我還是很慶幸，因為那畢竟不是真的。”
她還是很糊塗，皺着眉，“你的意思是他們都知道真相，然後聯着你來騙我？”
“傻，又胡思亂想。”他們當然不知道，只因為他做了些手腳，就使了那麽一點手段而已。他想，這是可以原諒的。雖然挑起這件事的不是自己，但老天無疑是幫着他的，在這件事，他頂多只是順水推舟。他得知這事情也不過是巧合，有一次聽父親的老戰友談起陳年舊事噓噓不已，一開始他并沒往心裏去，等過了好些天，他去看楊阿姨，無意間聊起此事。楊阿姨感慨一番，無意間說漏那名女子的名字。離開後立馬撥了電話讓人查了當年的事情，果不然，葉子和夏遠沒任何關系，可夏家的人對此事好像挺上心，于是他做了回順水推舟的事情，以至于他們一直錯将葉子當成那名無緣面見的孩子。
“不是我胡思亂想，我總有這種錯覺，你聯合他們來騙我，只因為我膽小，不敢去求證。”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故作投降。起初還擔心，她知道真相會大吵大鬧，竟沒想她還會做自我檢讨，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對他來說無疑是好事。忍不住，掀起眼皮，審視着面前的人。
她嘆了口氣，執着不已，“我還是覺得是你早已預謀。”
“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一并承擔了所有罪名，眼睛裏滿滿都是寵愛。
第二天，楊阿姨讓兩人過去吃飯，李念提了上次從國外帶回來的補品，到了楊阿姨那裏，見兩人大袋小袋的提着，忍不住怨嗔：“這兩孩子，說了多少次了，上次帶來的還沒吃呢，浪費了是不是？”
“這是客戶贈的，一直扔在家都發黴了，我這不是借花獻佛嘛，阿姨在這樣說，下次都不好意思來吃楊阿姨做的飯了。”
葉子驚訝，這補品明明是上次他特地帶回來的，沒想……說謊臉暗不紅氣不喘啊，不愧是一大公司的老板，奸詐。她默默诽謗，耳邊有人低語：“又想什麽？”
她一驚，回過神來，李念已經進屋了。他們一來，楊阿姨別提有多高興了。可葉子看着這笑，心酸不已。楊阿姨膝下無子，一直把她當女兒來看，可她……她并不是楊阿姨故人的女兒，不知道楊阿姨知道真相會作何感想。
“你們先坐一會，我去廚房看看。”說完，就消失在廚房門口。
葉子剛要起身進去，就被李念按住，眼神那個叫一柔情，“你坐着，我進去看看。”
她還沒緩過神消化他的話，結果這男人也隐身了，丢她一個人在客廳發呆。廚房裏，偶爾傳出幾聲融洽笑聲，令她嫉妒不已。電視不知跳了幾個節目，沒一個節目能入得了眼的，每幾分鐘就忍不住将視線投向廚房方向。
忍不住了，丢了遙控器往廚房走去，還沒靠近廚房，就聽楊阿姨樂不可支地說着她小時候的臭事。她悄悄退回來，有些哭笑不得，都說女婿是丈母娘半個兒子，看來這話不假，以眼下的局勢看，何止是半個兒子，已經是一大半了。看這情勢，若是她敢對不起他，楊阿姨會不會找她拼命？
“想什麽？”不知何時，他坐在她側邊，側頭看着她，目光融融。
她揉揉頭，瞄了一眼廚房，楊阿姨也在這時候出來，在看，飯桌上一桌飄香。她萬分納悶，這些工作是什麽時候完成的，為何她沒知覺，明明就是閉目想了些事情，沒想一個眨眼，眼前又變了世界。
想什麽，當然是不能跟他實話實說，這也是從他這裏學來的，凡事留一手以備不時只需。
飯後，楊阿姨又一回憶苦思甜了，李念裝孝順，楊阿姨越說越來勁，葉子困得不行，去衛生間抹了幾把冷水，回來也假裝一回孝順。
中途，李念接了電話，楊阿姨捂着她的手，噓噓不已，說李念是難得的良人。葉子忍不住诽謗楊阿姨見異思遷，心想難道當初你對夏遠是假的來着？當然，這不過是她默默想了下，楊阿姨待夏遠也是真的好。
他講電話回來，一臉歉意，“公司有些事情，我得趕過去，你陪阿姨聊聊天，晚一些我過來接你。”
可是，她沒等來李念，樂嘉催命鬼一樣，讓她陪去C市看畫展。挂了電話，重蹈李念覆轍，歉意不已，楊阿姨笑着催她趕緊走，免得朋友等得急了。
于是，她和樂嘉殺去了C市。
天氣轉涼了，恩，這文已經和初步要寫的早已面目前非，也許是心情有關，那段時間的确很急躁，各種煩心事！
逼自己敲字，也許很補負責，但偶只是為了圓那個不棄坑的話。降溫，唠叨了幾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