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驚魂
驚魂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失控，該死的酒精，她按着眉心無力地想着事情的發展始末。好像是她在勾引夏遠，一直都是。李念問，你愛他，真是這樣？李念再也沒出現，是不是聽進了她的那番話，不管怎樣，她總覺得有愧于他，好像是她對不起他一樣。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問題的時候，夏遠，她該怎麽辦。
搬回歐陽家第二天是歐陽曉旭生日，歐陽在家裏給她開生日宴會，來了不少人。而她和歐陽曉旭的關系好像一觸即發，為此，她苦惱不已。
歐陽也看出了，宴會還沒開始，歐陽喊她進書房。這書房，她已經有好些年沒步入了，他書桌上的照片收了起來，也許是剛才，也許是更久前。可這些都不是她能掌控的，就如同她根本不了解他這個人。
“曉旭你們兩怎麽了？”
“就你看到的，還能怎樣。”她倚着書桌，随手拿起書翻起來。
“她脾氣就這樣，你……”
“我知道，能讓的我都讓。”語氣隐隐透着不高興，是的，凡是能讓的她都讓出去了，她進一步自己就退一步，還是造成了這種局面。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脾氣太過了，你不用遷就她。”
“我就這麽一個妹妹，盡管我們沒血緣。”她不自然地別開視線，“歐陽，你還再為那件事耿耿于懷？其實沒必要的，我都忘得差不多了，那時候可能太年輕，光顧自己的心情沒考慮其他。”
歐陽謙緊繃着臉，眼睛暗下去，卻是掩藏不了的痛苦。“那晚我喝多了，看着你，時間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自己20歲那年。”
“我知道，你把我當成她了。”峨眉緊蹙。
“你怎麽知道？”
“歐陽，我又不是小孩。”她苦笑，“我們就不要沉湎過去那些事情了好嗎，為了那件事，我們都付出了代價，我不恨你，真的。”說着，俯下身，輕輕地抱住他。這個男人，已經退去了初見時的意氣風發，他也不過是普通的男人而已。葉子聽到自己輕嘆氣，“我去看了她，我想她已經原諒了你。”
歐陽謙身子一震，葉子繼續說：“她都原諒了你，我能不原諒你嗎，歐陽，一念放下萬事放下，她希望你過的好。”
“她是你媽媽。”許久後，歐陽謙還是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
“我猜到了。”
“阿梓……”
“噓……別說話，歐陽，你聽我一次，就這一次。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答應我。”
歐陽謙動了動唇，點了下頭，用她的話說：“一念放下萬事放下，阿梓，不能只說我，你也要做到。”
葉子勉強笑道：“我能有什麽放不下的。”
是的，有什麽放不下的，可她放下了麽。
葉子根本沒料到李念會來，壓根就沒想過歐陽家和他有密切往來，就算有那也是生意上的，何況旭光的局勢。她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因為和歐陽曉旭發生了口角，推搡間因站不穩腳下打滑，狼狽的跌倒。
當她擡眼時，李念站在面前，深眸微垂，一派悠閑的作态。薄唇緊抿，唯有眉心擰了下，透露了他內心的秘密。而這個時候的葉子，哪會細心觀察，只想盡快避開他的視線。又感嘆，為什麽自己的每次狼狽都會被他撞個正着？
“嗨！”她扯了唇角，想站起來卻因不穩，眼看要撲倒，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拉住，這一切也不過是電光石火間發生，葉子還來不及道謝，就聽他冷淡地說：“不是每一處都會有人在場。”他甚至不敢說不是每一處都有我，壓抑着所有情緒。
說完松開手，慢慢地朝臺階上走去，葉子還愣在原地，他這是關心她？這時歐陽謙聞聲出來，李念微颔首，步入大廳。
“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大院只剩兩人時，歐陽曉旭翹着嘴巴，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語氣還是硬邦邦的。
“咳……”她望着臺階的盡頭，不大在意，“那應該是我故意。”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歐陽曉旭急着辯解，這些天她也不好過，可就是拉不下臉來。昨晚，蘇肖辰找過她，解釋了那晚的事情。“那事，我……”
“已經過去了，我不想談。”她抿了下唇，往臺階走，想了想停下來，“曉旭，以後別去君悅了，你想工作哪裏不可以？跟自己賭氣劃不來。”
歐陽曉旭不服氣，可語氣已經軟下，低聲說：“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們管，瞎操心。”
葉子在心裏嘆了口氣，歐陽曉旭見她不理自己，悶着頭快步追上去，有點死皮賴臉，“別生氣了，我知道我錯了，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那個李總……”
“沒你的事。”葉子皺了皺眉，打斷她的話。
歐陽曉旭俏皮地吐舌，低下頭做了個鬼臉。
宴會無非就是那些無聊的獻媚，葉子走了過場，被迫喝了幾杯酒，皮膚開始出現紅疹。她借着上洗手間回了房間塗了藥膏，吃了藥，躺在床上休息。剛閉上眼，有人推門進來，她眼皮都不想擡，悶聲說：“曉旭，今天你是壽星，別鬧笑話，快下去。”
“……”
許久都沒人說話，葉子一個寒戰，因酒精腦袋發脹的感覺也消退了。李念撐着床沿，微彎着腰，凝目審視她，他好像也沒料到葉子會突然睜眼，怔了下，然後又恢複了那散漫的神态。
“李……”
他閉了閉眼，道：“怎麽就有你這麽傻的女人。”
葉子站起來，心想要是我聰明，怎麽會着了你的道？嘴上卻說：“李總，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疏遠客氣的口氣，他到希望她是那個渾身帶刺不顧身死的笨蛋，到底是他太自負了，原以為什麽都可以掌控，可是她，獨有她是個例外。
“樓下有些吵。”他挑挑眉，自然而然地坐到床的另一端，側過身凝思，許久才道：“我在想，如果哪天我也需要你的援手，你會是不假思索還是冷眼旁觀，我很想知道。”
葉子握緊手，不願作答，當然也不願想那所謂的如果。
久等沒得到答案，李念輕笑，舒服地側躺下，微閉深眸，喃喃低語：“第一次見着你喝酒，你是為了陽陽，第二次你是不想面對我，第三次，你是為了你幹爹，今晚你又是為了誰？明知道酒精過敏還敢喝，我說你怎麽就這麽傻呢。”
就在這時候，歐陽曉旭敲着門喊道：“姐，爸找你呢。”
安靜的房間，突來的敲門，猶如午夜鈴聲毛骨悚然。葉子直覺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來，李念閑散地閉着眼，根本沒受外界的影響。
“姐，你在不在？”
葉子複雜地看李念，随後起身去開門，誰知李念猛地翻身，然後就被他壓在身-下。近在咫尺的臉，深邃的眼眸，逼視着她。葉子試着動了下，外面的人還在敲門，而身上的人仿若未聞，眼裏只有她。
“我是夏遠的女朋友，你不能這樣。”她一急，根本顧及不了後果。
一股沖天的怒火，如殘風席卷，滿天的浪濤撲面打來。而他的眼眸，複雜的凝視一會，開始染上一片坦然的痛苦。
女朋友……他不自禁地握緊拳，好像要用畢生的精力才能克制瀕臨崩潰的理智，眉擰了成好幾段。
“就如你所說的，我愛他。”尾音顫抖，身子也在發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哪怕你把所有紅樓都送給我，我也不會愛你的。”
李念冷笑：“是嗎。”
門外的人大概離開了，房間裏只有兩人的輕喘聲。葉子原本有點小心虛，聽完這話，竟也是哭笑不得，最後嘆氣說：“原諒我不能愛你。”
“不可能。”
不可能什麽？不可能原諒還是她必須的沒任何條件可講的愛上他？
宴會快結束時，終于得以脫身下樓，歐陽曉旭逮着她就問剛才怎麽找不着人。葉子笑着說在外面吹風。
人走的差不多了，歐陽謙說：“騰龍的李總來了一會就走了，對了，上次他還誇你，說你的畫很有靈氣，之前你們有見過？”
“你說什麽笑話，我怎麽可能認識他？”葉子心裏嘀咕，臉上的笑容未減。
“還以為你們認識。”
葉子不知歐陽謙這話是不是話裏有話，她沒多問，怕露馬腳，何況那個剛來一會就走的人，此刻正躺在她的床上。
宴會結束她硬着頭皮回到房裏，李念在翻她的相冊，她來了也只是擡頭瞧了她一眼便又垂下眉，認真而專注。
“有什麽好看的，很晚了。”她沒好氣，順便下逐客令。
“和真人相比是沒什麽好看。”他合上相冊，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你……”葉子急步走到他面前，如果他這樣出去，她是不可能解釋清楚，又看他沒打算留下相冊，又覺得他很孩子氣。“李念你怎麽能這麽折磨我？”
“……彼此。”丢給她一個眼神，很大方地拉開她的房門，留下她一個人怔忪，片刻後回過神，已聽樓下寒暄的語聲，還有笑聲，她閉了下眼，就聽歐陽謙喊道：“阿梓，你送送李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