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愛的太晚
愛的太晚
石林一天，兩人的關系并未緩解，回A城已是兩天後。還沒等她喘口氣，曉旭告訴她說今晚老朋友聚會，希望她能抽時間過去一趟。
兩個人都認識的老朋友，葉子唯一能夠想起的就只有那個人，曉旭不說是誰她也沒問。傍晚太陽還沒下山曉旭早早來學校接她，平日不是特別注重形象的她，今天精心妝扮。兩人到指定地點時還很早，葉子也不問，曉旭沉不住氣，打破沉默，“葉子，你就不想知道今晚都有什麽人？”
葉子抿唇笑了下，“當然是你在乎的人。”
“你怎麽知道。”曉旭驚訝，因為她沒透露半點消息。
“如果那個人不是你最在乎的人，你不會花時間來妝扮自己，更別說精致的妝容。”
曉旭錯愕地合不攏嘴，用鏡子照了又照，或許是緊張，或許是擔心葉子生氣，“既然你知道，為什麽一點也不緊張。”
葉子偏過頭，也有些不可思議，按理說她應該緊張才對，盼望了那麽多年，心心念念的人回來了，為什麽她沒任何期盼實現的喜悅？反而是歐陽曉旭彷如情窦初開的小女生，這是不是說明她對那個人其實并沒想象中念念不忘？
她小小的懷疑着，故意逗她，“那你希望我該有什麽反應？”
歐陽曉旭仿佛專心看着前方，可握着方向盤的很用力，她都能聽見唇齒纏碰的聲音。歐陽曉旭的所有情緒都在她眼裏，葉子苦笑，“曉旭，你不需要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你放一百個心，你的選擇我永遠會支持。”
兩人走入預定的包廂，該來的都來了，葉子一眼就認出正對着門那個人，他好像也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她，四目相碰後很默契的一起移開。葉子微笑和其他朋友打招呼，最後到蘇肖辰時，沒想到這所謂的海龜先是和她來了個擁抱。葉子被他擁入懷裏那一刻，時間仿佛把他們帶入了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在她想入非非時，蘇肖辰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多年不見，我還以為認不出你了。”
“畢竟還是被你認出來了。”離開他懷抱，她竟然有種解脫的輕松，“你還好吧。”
蘇肖辰輕笑，葉子指着曉旭問：“她還認得嗎？”
他依然笑，葉子不想歐陽曉旭有壓力，故意借着上洗手間，在洗手間抽了一支煙，出來時見着倚在洗手間門外的蘇肖辰，她有些意外，“真巧。”
蘇肖辰看她一眼，“你還在抽煙？”
“偶爾吧。”
蘇肖辰聽着她風輕雲淡的描述，曾一度懷疑這話不是她說的，“葉子，我記得你答應我，會戒掉的。”
“那些話你也信？”葉子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那些都是随口說說的，你也別當真，我也不可能為誰戒掉什麽，也不可能為誰改變什麽，這就是我。”
蘇肖辰臉上有痛苦，有不信，這不是他所認識的女孩，不是那個聽話安靜乖巧的女孩。葉子故意忽略他的痛苦，也說不上是不是真的難受，但心情複雜是真的。她苦笑，“不知道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肖辰，那些話該忘的就忘掉吧。”
“為什麽？”
葉子微微怔忪，“肖辰，你走的那一天我還有一句話沒對你說，我想現在還來得及。”
好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蘇肖辰搖頭，“既然那天沒有說，今天也就不用說了。”
“不，我要說，這話已經遲了好幾年，但我一定得說。”
蘇肖辰嘴唇動了動，肩膀微微顫抖，因為他太了解葉子，如果是她下定決心，那麽就算是他在努力依然是徒勞，這幾年她不聯系自己，他早清楚，她已判了他死期。在國外這幾年，他一直在想，如果他堅持不出國，是否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可畢竟已經做出了選擇，他也沒辦法回到說對不起那一天。
“肖辰，謝謝你，你走的那年，你問我願不願意跟你一起走，那時候我沒有跟你走，今天也一樣。還有就是我忘了說，我們要各自尋找各自的幸福。”
“為什麽不是我們一起尋找幸福，為什麽非要是各自的幸福？”蘇肖辰想從她眼睛裏知道，那些日子她會不會和他一樣有不舍，可是沒有，什麽都看不透。
葉子看着前方，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恍惚間好像看到歐陽曉旭一閃而過的身影。她怔了一下，仿佛是逼迫自己，“肖辰，也許是當初愛得不夠深，又過了這些年，當年那些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回國，我替你高興，但我們是不可能的，你比我清楚。”
“因為曉旭？”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及歐陽曉旭，以往在一起，兩人默契的決口不提這個名字。
葉子搖頭，“這事情跟她沒關系，你也不用猜忌，我以為你懂我。”
他握緊手，就因為懂她，所以這些年不敢聯系，也曾一度以為他可以忘記。就連今晚的聚會，都不能确定她會來，沒想到她意外出席了，可她的冷淡讓他怯步。追她來洗手間，不是因為他多膽大，而是他清楚，他還是沒辦法忘記那些往事。
“走吧，別讓他們等久了。”也不管他走不走，只因她清楚，她走了，其他事情也就不用在操心。
回到包廂，仿佛是為了告別一段往事，她連敬了朋友幾杯，然後借口說學校有事先走一步。朋友們知道她是大忙人，也不挽留，只是要罰她幾杯酒。葉子也不含糊，連喝了五杯。走出包廂時，覺得腳有些飄忽，蘇肖辰在她離開後也要離開，衆人都意味深長的笑，只有歐陽曉旭沉默不語。
蘇肖辰出來時，葉子已經到了公路對面，他不管不顧車流，只知道如果不過去，也許她真的就這樣走了。
有人罵找死啊，他也不顧，葉子聽到剎車聲回頭就見着蘇肖辰不要命的穿過車流，她心情複雜。蘇肖辰跑到她身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還是笑，從見他開始臉上始終挂着笑容，“我沒事，你回去吧，朋友們還在等你呢。”
“葉子。”他哀求。
“真沒事，你回去吧。”
走了幾步，他跟上她，低着頭好像是在想事情。葉子停下來，說：“肖辰，我以為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還有疑問，我可以再說一次。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年少時誰沒有幾個夢，但随着年紀的增長，很多事情也就淡忘了。你回去吧，別讓朋友久等。”
“難道送你一次也那麽難嗎？”
葉子不知道要如何拒絕，或許是她多心，可她不想留給蘇肖辰念想，她更清楚，今晚不過是他心血來潮，等過了今晚他就清楚，或許比她更清醒。
“肖辰，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你回去吧。”說完，揮手攔下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自己鑽進車裏，然後對他揮手，說：“蘇肖辰，再見。”
那年他們都沒有說再見，以為這樣就不會分開。蘇肖辰機械地說：“再見。”
好像看到他眼睛裏藏着淚，她怔忪片刻，直到後視鏡的他縮成一個小黑點。師傅關切地詢問她是不是生病了，葉子緊閉眼睑，深怕睜開，眼淚就不争氣出賣自己。回到學校，仿佛是經歷了戰場的戳殺，身心疲憊，關掉手機，睡了一覺。醒來時，窗外在下雨，她起來關窗，想起歐陽曉旭，有些擔心她，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撥她電話，意料中的，她生氣時就把她設置成黑名單。
放下電話，她苦笑，這個誤會要如何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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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晚，小樂嘉病怏怏來找她，說想喝酒。葉子本想說什麽，小樂嘉示意她什麽都別說。小樂嘉酒量不怎麽樣，酒品也不怎樣，喝了幾杯就哭哭笑笑，她說：“葉子，如果你愛的人不愛你，你會怎麽辦？”
她沉默片刻，小樂嘉笑，就知道指望不上葉子，這個問她，怕沒人能回答吧。
“葉子，我以為我可以感動他，也感動了他，可感動了又能怎麽樣。”她咯咯顫笑，雙肩在抖動，低下頭用手捂住臉。
葉子不清楚她離開這幾天，兩人間發生的事情，而感情就這麽回事，從來就沒有意外。她抱住小樂嘉，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小樂嘉聲音微顫，“葉子，如果不用要愛人多好。”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天下太平了，哪來那麽多癡男怨女。小樂嘉要上衛生間，擔心她跟着過去，沒想到會遇到常風，他站在樓道盡頭講電話，情緒有些失控。葉子不想和他打照面，朝衛生間方向望了幾眼，折回吧臺。
小樂嘉去了半小時才回來，眼睛紅腫，顯然是在衛生間大哭一場。葉子故意忽略這些細節，擔心撞上李念的人，說時間不早了，小樂嘉還沒盡興，說今晚通宵吧。
“樂嘉，失戀來買醉不值得，還是你想用這種辦法讓換來他的心疼？”
小樂嘉把玩酒杯，“葉子，我可沒那麽傻，如果他不愛我，我不會巴着不放的。你先回去吧，你今晚臉色也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
“你不走我哪放心。”
小樂嘉催她，“趕緊走，你在這裏都把我的桃花運全搶了，趕緊回去和你小男朋友泡電話。”
看她處于震驚狀态，小樂嘉故意不耐煩了，說：“昨天夏遠打電話問我你回來了沒有，你們吵架了？我說你們小兩口吵架，也別殃及我啊。”
葉子一時間也不知要說什麽，心裏的五味瓶打翻了，萬般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