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到底要怎樣
到底要怎樣
他匍匐在她身上喘息,她閉着眼冷淡地問:“完了麽?”
“沒……”親了親她,怕身體的重量壓着她,有些舍不得,可還是翻過身側躺在她身旁,開始懊惱自己的沖動,心想他怎麽就沉不住氣呢,可這女人也太可惡了,就不能解釋清楚麽,非要惹得他不高興,非要折騰……
房間安靜的可以聽清彼此的呼吸,他有些內疚,解釋說:“剛才……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都承認你是我女朋友了,你還要怎樣?”
她冷笑,承認她是女朋友?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人權兩個字怎麽寫。她冷笑,也不想理他,不就是陪他上床麽,就當是被狗咬了口。見她不說話,也知道她在氣頭上,他粑粑頭發,拉下臉面,好像很不情願,“那你嫁給我好了。”
他講完這話時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剛剛說了什麽,要她嫁給他?而葉子呢,聽到李念說‘你嫁給我好了’,心因為這句話,仿佛停止了跳動。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瞧,心想她又幻聽了吧,不然怎麽總是聽到不适時宜的話呢。
“你還要我怎麽樣,我都承認錯誤了。”臉面挂不住,他想,挂不住就挂不住吧,她又不是外人,自己沒必要辛苦掩掩藏藏。
葉子聽清了,微微皺了皺眉,也不理他。也沒什麽顧忌,起身撿起床下的衣服披上,把一室沉默留給他,自己步入浴室裏。李念煩躁,想抽支煙解悶發現煙盒空空如也,覺得沒意思,聽浴室水聲嘩啦啦地響着,忍不住走至浴室門外。玻璃門因燈光的緣故,她妙曼的身姿,仿佛是染上一層薄霧,朦朦胧胧的,似遙遠的清月。
他站了一會,有種想沖進去的沖動,最後生生壓住那些沖動。原本就緊張的關系,因自己的沖動已經鬧得很僵,可如果不鬧,她是不是認為自己可以忍受她在外面偷人?他從來沒這麽窩囊過,有時候也想,不就是一個女人麽,離了她又不是不能活。然而,即便這樣安慰自己,想要斷了還是舍不得,也許就如楊阿姨所說的,這是一種執念。孤兒院的老房子于楊阿姨是執念,她于他是一種執念。他清楚,如果他斷了,她絕對會把他忘得幹幹淨淨,這不是以往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麽。為什麽到她這裏就不行,即便是她不願意,他還要拿熱臉貼冷屁股?
套了衣服到外面買了包煙,吹了一會兒冷風,回來時她坐在梳妝臺前,背對着他專心的對付頭發。
“想吃點什麽?”他在她身後站了好一會,她眼簾都不擡一下,好像頭發就是她生命。人前備受擁戴的他,在這裏備受冷落,別提多憋屈,可他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和她計較,等吃完飯兩人好好談談,如果她願意的話。
半晌她也不答,吹幹頭發了,開始上妝。他耐心等着,心想看誰耗得過誰。其實,葉子雖然專心對付自己,可心亂糟糟的,腦子裏一團糊,想說點什麽,就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場,然而話到唇邊就放棄了這念頭。只因為清楚,無論她說什麽,好像都不是她本意。反抗麽,也許他的興致會更高,沉默麽……
他在房裏轉了兩圈,看她稍停一會,湊上去,說:“別生氣了,生氣容易上火。”
“我為什麽要生氣?”她起身,看也不想看他,經過他身旁時,李念微微皺眉,極不自然拉住她手腕。
她也不掙紮,冷冷淡淡的任他吵鬧。
“不生氣,那你說說,為什麽不理我?”他無賴地問。
她想,我為什麽要理你,你是我什麽人?原想冷漠處理,忍了忍,諷刺說:“你還想要什麽?當初你說不會強迫我,現在呢,現在你都做了什麽?”
被她說得有些狼狽,當初的确是他答應的,可現在情況不同啊,也不想想,竟然放縱一個對自己有企圖的男人,還共處一室,他咽得下這口氣麽?可最後他窩囊地說:“情況不同。”
葉子冷笑,情況不同?的确很不同,他權威受到挑戰了嘛。
“你還要怎樣?我都承認了,也答應了我們結婚,你還要我怎麽樣?”
“我有說要嫁給你麽?”
李念啞口無言,這話是今天第二次說,他都覺得很荒唐,這究竟是怎麽了。然而,這荒唐的想法抵不過她輕描淡寫的拒絕,她說不要嫁給他,一股火憋在胸口,他很想撕開這女人的腦袋看看裏面的構造。
“為什麽?”不想嫁至少得有個充足的理由吧。
“不為什麽,只是不愛而已。”依舊輕描淡寫,甚至語氣更冷淡,身經百戰的他竟也聽不出她語氣的絲毫遲疑。
“那你愛誰,蘇肖辰麽,可我告訴你,他已經把你們的誓言早忘幹淨,你乘早忘了他。”他故意忽略夏遠,也是心魔作祟,怕猜忌成事實,夏遠并非泛泛之輩,最關鍵的是他年輕,他們有過那麽多共同的回憶,而他在她過往的生活裏,一片空白,甚至最初留給她的印象還那麽惡劣。
他想,怎麽就不選一個好的相遇開端呢,那晚他究竟在想什麽?想到這,忽然間,疲憊讓他無處可逃。
她按捺沖動,心微微泛酸,胸口悶疼。蘇肖辰,他們有多久沒聯系了,就連自己也想不起。看她臉上又挂起那淡淡的憂郁,心更不是滋味。
“李念,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她想了幾天,對于李念的記憶,她一點也想不起來。
他一愣,抓着她的手的力道不自覺也重了,然後晦暗不明瞧着她。她終于想要問了,可現在他卻不想說,這算不算笑話?他就想存心折磨她。
預想中的事,她也不失望,不管之前他們有什麽恩怨,她已經不在乎了。折騰了半天,她需要找吃的,就算要算賬,也得等吃飽了才有力氣。
她建議吃飯,李念不反對,兩人去中餐廳,吃飯間誰也不願先啓口,沉默地吃完。回房的時候,她要出門逛街,李念看了她幾眼,然後打了通電話,兩人出酒店時,門外已經停了一輛車,應該是剛才他打電話叫的。
原本只想逛逛市區,李念建議逛逛金殿,傍晚到石林。葉子沉默抗議,可結果還是被載到了金殿,下車時她想說不逛了,李念看出她心思,當着外人的面摟過她,笑着說值得一逛。她心想,金殿有什麽可逛的,昆明又不是沒來過,看他認真的表情,也不想在人前掃他面子,再說鬧翻對她沒任何好處。
在金殿轉了圈,也沒什麽可看的,看他的樣子,也沒什麽興致。逛完金殿,她說:“很晚了,不去石林了吧。”
他斜睨她,問:“你想去哪?”
最後她恨自己沒骨氣,在去石林的路上,她就反省,為什麽要妥協,如果步步妥協,是不是要把自己逼到牆角,然後呢,退到無路可退的時候,她要怎麽辦。
李念閉目養神,開車的師傅也是一路沉默,車內很壓抑。等到石林時,已經七點,等到下榻的酒店洗漱好後,她也不管他,趴到床裏沉沉睡了一覺。一天裏,她都期盼着夏遠給她打個電話或是一條短信,可一天了,電話靜悄悄的。
李念洗漱好後,也躺倒床上,可翻來覆去都睡不着,身邊的女人均勻的呼吸聲攪得他心神不寧。他恨恨地想,你這沒良心的女人,終有一天讓你也嘗嘗這種滋味。就在這時候,她的電話響起來,他本能的拿起來,是短信息,然後像是做賊一樣,先是看她幾眼,确定她睡得很沉時,小心翻看短信,不看還好看了更是窩火。短信息是夏遠發來的,其實也沒說什麽,可是看到他的信息就是很不爽。
葉子恰好這個時候翻了身,他慌忙删掉信息,把手機放回原處。然後半撐着審視這沒心沒肺的女人,她究竟有什麽好,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讓步。而她又為什麽不稀罕他,寧可逃開也不願和他在一起,他已經放低了姿态。
就這樣想着,自己的電話也響了,電話響起,他立馬按掉,然後到另外一間房裏的陽臺講電話。葉子在他電話響的第一聲就醒了,可她不想睜眼,也不想面對。她潛意識裏認為只要假寐,就不用面對那些事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即便是刻意壓低腳步聲,她依然能聽出,李念的腳步聲沉穩緩慢。所以當他躺下來時,她連呼吸都變得急促,李念半躺着瞧了她好一會,然後說:“你要裝睡到什麽時候?”
被他識破,她很沮喪,索性起來。
“你到底要什麽?”
“要你離我遠一點。”她坐在電腦前,開始玩自己的。李念微着眉,克制着脾氣,而她玩的不亦樂乎,仿佛他的存在只是擺設。
葉子并非是玩的開心,她只是想分散注意力,面對他精神繃得太緊,她擔心時間一長,這根弦遲早要斷掉。所以,當身後的人生氣糾結時,她轉心玩微薄。她看到一個薄友發了這樣一條,他說:我已經不清楚,你對我是友情,還是愛情!
盯着微薄看了很久,直到眼睛酸疼,敲了幾個調侃的詞句安慰,按鍵後心落空空的,五味陳雜。她也問自己,那些究竟是友情還是愛情,因為她也分不清友情愛情區別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