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二個林驚蟄?可他媽不要臉了, 你做第一個清明,我倒是沒意見。”
楚淵雖然極為嫌棄地瞥了艾利爾一眼, 但人卻坐在了副駕上, 她突然笑了起來, “你那麽厲害,你怼出去被咬兩口,又沒什麽毛病。”
艾利爾無奈地回頭看了楚淵一眼:“我願意被你咬兩口。”
楚淵挑着眉頭接收到了艾利爾這暧昧的調侃, 但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卻不自主地轉向了林驚蟄,正巧林驚蟄微眯着眼睛看了過來,楚淵向着對方抛了個媚眼。
“你要是第二個驚蟄, 被咬兩口怎麽了?”
楚淵挑眉, “直接降落。”
楚淵又轉向林驚蟄:“驚蟄你去清點武器, 哎哎哎,有汽油嗎?”
林驚蟄直接去清點武器, 艾利爾沖着楚淵翻了個白眼:“誰有病在機上備汽油?”
“沒有沒關系呀,咬兩口呗。”
“親愛的你真壞, 我要是能被咬,多咬兩口怎麽了?”
艾利爾沒好氣地瞪了楚淵兩眼, “我頭一個清明行了吧。”
楚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倒是林驚蟄有些詫異地回過了頭來看向艾利爾。她快走兩步抽過艾利爾手中的軍刀,刀口一閃, 又在艾利爾的手臂上劃拉了一道口。
“F*ck!”
艾利爾險些跳了起來, 偏過頭的時候只見林驚蟄半拉着他的手仔細地看着他正在流血的胳膊。林驚蟄一動不動地注視着正在慢慢愈合的傷口,直到只剩下黏糊糊的血液扒在艾利爾胳膊上的時候, 林驚蟄這才松開了對方的手。
艾利爾有些受不住林驚蟄的目光,他迅速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指着楚淵嚷嚷:“你媳婦占我便宜!”
“老子有眼睛,我媳婦明明就捅了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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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淵一把将艾利爾推開,自己坐到了駕駛位,迎着腐鳥群噼裏啪啦地就撞了上去。
只有林驚蟄沒有理會這兩個神經病左一口你媳婦,右一口我媳婦。
她靜靜地看着艾利爾,抿了抿唇角:“你有自愈能力,但你身體裏面沒有病毒。”
“老子就想去牢裏旅游一圈,哪裏想到上頭直接狠到拿監獄裏的犯人出來做實驗,我要是身體裏面有病毒,早變成下面那些怪物了!”
艾利爾往旁邊一坐,乖巧地看着楚淵駕駛直升機,“我當時就被注射了一種血清,等我醒來的時候研究工作者正在記錄數據,我當時就跑了呀,後面的病毒就還沒來得及注射。”
“所有注射過病毒的人,都成了活死人了嗎?”
林驚蟄開口,艾利爾轉頭打量着這個姑娘,突然沖着林驚蟄笑了起來。
只聽艾利爾挑釁似地沖着林驚蟄道:“都成了活死人,除了你。”
楚淵有些不舒服地側頭瞥了眼艾利爾:“你怎麽知道除了她。”
艾利爾收到了楚淵不友善的目光,沖着林驚蟄笑得和善了些:“因為我偷到資料了呀。”
說着他還舉起了自己手中小小的資料沖着楚淵揚了揚。
“少校,咱們來做個交易吧,你肯定不虧。”
林驚蟄極快地打斷了艾利爾的話:“交易怎麽做都是我們吃虧,你手頭上的資料記錄的是我的個人身體數據,身為一個人造人,我對自己的各項指标十分清楚,你的那些資料,只是為了研究人員更方便了解一些,從而為下一個驚蟄做準備而已。你僅僅只有愈合能力,自身沒有抗體,遇上活死人抓一把咬一口,唾液感染也會成為活死人,而我不一樣,我不怕。所以這交易不做。”
艾利爾有些吃驚地看着林驚蟄,一雙蔚藍的眼睛裏透出一絲驚詫來,大眼睛轉了兩圈又可憐兮兮地投向了楚淵。
楚淵猛地将拉杆一提,整個直升機一側,楚淵騰出一只手迅速地穩住了林驚蟄的肩,待林驚蟄站穩後立馬将手收了回來,穩穩地将直升機側着身子與腐鳥群擦過。
艾利爾被颠得苦水都快吐出來了,也沒見有一只手伸過來攙一下自己,暈頭暈腦地往旁邊一砸,苦哈哈地看了楚淵一眼。
“驚蟄都說了,是我們吃虧。”
她故意将“我們”二字加重了音,末了還若有似無地含在嘴裏轉了兩圈,林驚蟄側頭的時候就正好看到楚淵嘴角邊噙着笑意,翹起來的嘴角壓都壓不回去,眼睛卻專注地注視着前方,随時掌控着方向。
“我拿楊權的老巢來跟你換!”
楚淵眼睛一跳,眼尾處稍稍眯了起來,但這種弧度極小,就算跟她打交道做對手這麽久的艾利爾也沒看出不對。見楚淵沒有退讓,艾利爾直勾勾地看着楚淵:“和我國軍方與楊權勾結的名單跟你換。”
楚淵唇角翹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她揚了揚頭:“驚蟄,火焰噴射器給我,下機後那兒,看到了嗎,那輛越野車裏有個死人,鑰匙應該還在車上,直接上車,做接應。”
林驚蟄順着楚淵的目光看出去,她視力極好,迅速找到了楚淵話裏的那輛越野車,忙應了下來。只見楚淵側頭又看向了艾利爾:“一個車裝不裝得下你的人我是不清楚了,但是這個交易嘛我還有些意向,請問你想要些什麽?”
“我要研究出來的第一份抗體。”
楚淵一個猛降,直升機十分勉強地在地面進行了迫降,轟隆的巨響夾着火星以及煙塵四散開去,林驚蟄極快地穩住了自己,槍炮扛在肩頭,開門就是一炮轟了出去。
硝煙戰火裏她聽到楚淵譏诮地問了艾利爾一句:“你怎麽就知道是我們這邊先研究出來呢?”
“我又不傻,又不止跟你一個人做交易。”
艾利爾又譏諷地怼了回去。
楚淵與艾利爾雙雙從駕駛位跳了下來,艾利爾的手下訓練有序,直接越過了楚淵指派給林驚蟄的越野車,轉而找了不遠處的另外一輛吉普,火力四射,極快地縱身跳進了車廂。
林驚蟄一槍崩了被安全帶卡在越野車裏的活死人,槍往背上一背,拉開車門摸出了死人身上的車鑰匙,上車打火一氣呵成,一個擺尾便來到了楚淵的面前。
從天上撲過來的腐鳥成群結隊,不要命地往下沖,楚淵與艾利爾一人一把火焰噴射器,勉強能夠支撐。楚淵見林驚蟄趕到,忙着噴射器扔到了林驚蟄的手中,林驚蟄半敞着車窗,接過了楚淵的任務,卻見楚淵一口氣又跑回了還在燃燒的直升機,再跑出來的時候臉上黑黢黢一片,懷裏抱着一大摞的武器。
等到楚淵出來,林驚蟄一踩油門,單手開車逼近了楚淵,正好撞翻了一個正在靠近楚淵的一個活死人。
艾利開迅速打開車門,等楚淵上車後一縱身也躍了進來,越野與吉普雙雙碾着地上的活死人,撞向空中的腐鳥,大有蒙頭而上的架勢。
楚淵拉着椅背跳到了副駕駛,直勾勾地盯着外頭的活死人以及往擋風玻璃上撞的腐鳥:“我總覺得這些鳥是有些智商和目的的。”
艾利爾聽得頭皮一麻,也探了個腦袋出來:“你瞎說什麽,鳥有什麽智商?”
“我第一次看到它們的時候,只有一兩只,孤零零地挂在幹枯枝上,靜靜地等着,然後越來越多,但直到晚上的時候才群體出動,直接找人肉吃。之後的好幾次遇上,也都是成群結隊,并沒有單獨碰上的情況。”
楚淵說着轉向了正在開車的林驚蟄,“它們認為只有群體出動才能分到食物,單獨下口,反而不好對付我們對嗎?”
當時楚淵問林驚蟄,它們什麽時候會行動,林驚蟄眼也不眨,就說今晚。
林驚蟄不負期望地點了點頭:“我只是猜測。”
那為什麽會猜得這麽準?
艾利爾倒也算個人精,立馬就體會到了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太一樣,他忙偷偷摸摸地縮回了自己的腦袋,咬着牙看着外頭跑得越來越快的活死人潮。
“驚蟄,你是不是忘了一些事?”
林驚蟄猛地将頭轉向了楚淵,眼中的光帶着十二分的戒備,有些意外地看着楚淵,而握着方向盤的手卻是越來越緊,方向盤與手相觸的地方已經捂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我雖然不知道林思季具體對你做了些什麽,致幻藥也好,病毒也好,但從你平日裏的行為來看,有些下意識的東西,你做得十分熟練,但你并不知道技能從何而得,所以,你是不是忘了一些事?”
楚淵問得也算委婉了,這大概是她入了軍校這麽多年以來,唯一一次還算溫和的提問,收斂起了自己的一身戾氣,反倒為對方做着考慮。
林驚蟄收回了目光,又怼了兩只活死人,車子呼嘯着穿過了隧道,腐鳥被迫分成了兩隊,來不及剎車的依着原本的路從頂上分了過去,分得低的跟着林驚蟄一道進了隧道。
剛一進隧道,艾利爾架着噴射器就翻上了車頂,一槍噴射出去,焦炭味瞬間在狹窄的隧道裏蔓延開來。
他癱坐在車頂,聽着裏面莫名其妙的對話。
“如果我都忘了,我怎麽判斷自己是不是忘了。”
楚淵好似笑了兩聲,笑得人骨頭都酥了。
“你對你自己的數據是有把握的。”
林驚蟄突然沉默了半瞬,許久之後艾利爾才聽到林驚蟄又問。
“所以你也覺得,我就是個靠數據支撐的人造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