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雨與花(一)
雨與花(一)
莫方辭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卻發現天還在寂夜中,而莫方辭早已被一場噩夢吓得渾身濕透,還有些發冷。
蟬鳴聲還未停止,但莫方辭卻睡意全無,他睜眼看着空中黑暗,手輕輕在床上摸索着。最後還是在枕頭後找到了手機,莫方辭打開手機一看,淩晨五點二十分,對于愛睡懶覺的莫方辭來說,這已經算是最早了。
但他玩了十幾分鐘的手機後,頓感乏味。一雙黑黝黝的眼睛轉溜着。在看了半天的天花板後,莫方辭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偷偷摸摸的往床邊摸去,然後才彎下身。
只露出一個腦袋吊在上鋪那裏,靜靜地看着在下鋪睡覺的白初涼。其實莫方辭活了十九年了,還在外搬磚兩年,什麽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他看過火了半個中國的流量明星頂着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在一處落魄地吃着廉價的馄饨湯,他也看過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頂着一張保養費千萬的臉在商場裏逛街,他還見過滿臉膠原蛋白的十八歲姑娘羞紅着臉要自己的v。
可是他在看見白初涼那張臉後,他覺得風花雪月比不過人間煙火,就像世人皆知情人眼裏出西施一般。
但白初涼不是西施,他是宋玉。他有着一雙天然形成濃密又不失好看的劍眉,他的鼻子很瘦挺,嘴唇是薄薄的微笑唇。
莫方辭借着夜色,看了好一會兒白初涼好看的睡顏,才收回去繼續躺在床上,等待着宿舍燈的亮起。
在莫方辭百無聊賴的等待到想要睡覺時,忽然一個尖銳的喇叭聲吹起,把莫方辭要散去的靈魂直接回體驚醒過來。緩了好久,莫方辭聽着起床音樂才記起來這是起床鈴。
白初涼穿好衣服準備下床去洗漱了,結果在起身後下意識的回頭看上鋪時,被吓了一跳。“你,醒了?”
莫方辭異常平靜的說,“嗯,我失眠了哥哥。”但在這句話落下後,莫方辭就直起身用一個扭曲的姿勢撲倒在朝着白初涼方向的空床上,委屈巴巴的說。
這個語氣,聽上去就像是一個沒吃到糖的孩子在自家家長面前哭哭啼啼尋求安慰。
白初涼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因為他實在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所以他不知道怎麽安慰莫方辭,只得愣在原地充作木樁子。
莫方辭假哭了一會兒,才說,“需要哥哥的一個早安吻才能好。”
白初涼冷靜的臉有一絲的崩裂,但他還是極力忍住,然後走過去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讓莫方辭聽起來很溫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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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他的語氣早已在和莫方辭表白後,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轉變,從冰冷高不可攀的聲音到不自知溫柔到溺死人的聲音,僅僅只用了一個晚上。
莫方辭心機得逞後就沒作哭哭,而是擡起頭靠近白初涼,眼眸緊緊的閉着,好看的嘴唇嘟嘟起,白初涼眼前看過去,竟覺得有些可愛。
下一秒,一個溫熱的東西貼上來,莫方辭頓覺觸感不對,睜開眼看時才發現白初涼學壞了,竟然用食指來偷梁換柱。
頓時沒偷到腥的莫方辭有些不太高興,連同着方才的可愛都消失殆盡,轉而的是标志性的蹙眉不高興。
白初涼看着心底高興,嘴角有些上揚,“小公主,可以靠近一點嗎?”
莫方辭嘟哝着,“誰是公主?!”但身體還是忍不住朝着白初涼靠過去。
下一秒白初涼微微靠近,劉海被手掀起,一個微熱的吻印在額間。
“早安,我的小王子。”白初涼如是溫柔的說。
早讀時,朱煜志第一次見大爺容光煥發的走進教室裏時,他竟有些懷疑人生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難道還沒有睡醒?出現幻覺了?大爺怎麽可能笑着上早八?!”
莫方辭路過順手拍了一下朱煜志的後背,聲音有些不自覺的上揚,“聲音小一點,我聽見了。”
緊接着是白初涼路過朱煜志那裏,竟也百年難得一遇的朝朱煜志笑着颔首作打招呼,吓得朱煜志直接慌亂的一頭倒桌上,嘴裏還不止的嘀咕,“肯定是我昨晚沒睡好,今天出幻覺了,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
越說到最後,越荒唐起來。
“難道是我家祖墳冒青煙了?”
“對了,大家停下來一下,我和大家說個事。”在早讀上到一半,班主任匆匆趕來教室。
莫方辭卻把目光看向了他的旁邊——過道的對面那張空着桌椅,毛睿卓今天沒來上學。
按這個魔鬼學校的校規來說,上了高二後,不論是走讀還是住校都得風雨無阻的來參加學校的早八,接受知識的洗禮。
以往都是毛睿卓這個走讀生比他們來教室還有早一點,但今天卻出了點意外。莫方辭一開始還以為是他出了什麽事,但在班主任來了以後,他的不安又浮上心頭。
“我們班的紀律委員毛睿卓從今天開始休學了,因為他家出現了一些問題,學校給予他了半個學期的休學時間。所以大家也不必把心思放在毛睿卓身上,還是好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畢竟人家只是休學在家好好學習,有些人不要借着關心同學的名義做任何不和學習沾邊的事啊!”班主任說完,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下課後,朱煜志又轉過身來和莫方辭說話了。
朱煜志說,“大爺,這大毛能有什麽事情是我們幾個好兄弟都不知道的事啊?”
莫方辭背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着那空着的桌椅,還有上面堆積如山的書在發呆。
朱煜志見莫方辭不回自己話,伸出手在桌面敲了好幾下,才把莫方辭的魂給收回去,但也引來了白初涼提醒的眼神。
莫方辭嘆口氣,惆悵的說,“我總覺得心裏不安,像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般。”
朱煜志點頭說,“深表贊同,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在這句話說完後,莫方辭的目光突然凝聚起來,方向看向的是教室門口。
朱煜志對着莫方辭,看見他那奇怪的表情後,也轉過頭看過去。
只見教室門口站着一位中年婦女,婦女不太好看,臉上堆滿了皺紋,還有一股沉重的氛圍感,整張臉看上去十分滄桑。如果不看體格的話,莫方辭會覺得她是一個年邁六十的奶奶了。
婦女手撐着門框往裏四處張望後,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請問這是高二七班嗎?”那聲音很小,但神奇的讓熱鬧的七班全部安靜下來。
莫方辭突然站起身,朝着婦女說,“是的阿姨,請問您找誰?”
白初涼聽着突然的安靜和旁邊響亮的聲音,也擡頭朝門方向看過去。
婦女看到一個帥氣的少年從人群中站起,從容禮貌的和自己說話,她努力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又投去感激的眼神,“謝謝同學。”
随後婦女轉過頭似乎在招呼着什麽人,等了一會兒,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孩全身衣衫褴褛的朝着教室門口靠近,因為他身上滿是污濁又低着頭,一時之間七班的所有人都沒有認出這是誰來。
他的頭發全部被發絲和水凝在一起了,甚至有幾縷頭發沾着水泥卻沒有及時處理而凝結在一起,他的劉海因為他的鞠身而垂在額前遮住了整張臉。
他的衣服被水泥全部和在一起看不清顏色,皮膚上也有幾塊幹結的泥土。
整個人活像是剛出泥潭中出來般。
因為他的奇裝異服,七班所有人的目光從婦女身上轉到他身上,莫方辭也仔細的盯了他幾眼,看着看着竟覺得有些眼熟。
“初涼,你覺得那個人眼熟嗎?”莫方辭果斷的轉過頭和白初涼說。
白初涼聽到莫方辭的話,也察覺出幾分不對,随即就從桌肚裏摸出眼鏡佩戴好後,仔細觀察起來。
看了半天,白初涼有些不确定的說,“他身上的校服好像是一中的,他好像是毛睿卓。”
莫方辭倏然瞪大眼睛看過去,他想要證實,他不相信。
這不會是昨天下午才見過面的那個溫潤少年!
畢竟任誰也不會相信,昨天下午還見過面的那個溫潤如玉幹幹淨淨的少年僅用一個晚上就變成了這邊沉默不語看上去還有點問題學生的模樣吧。
雖然在莫方辭認真且腦海中有之前毛睿卓畫面的眼神看着那位泥人後,他竟也有些想承認白初涼說的并沒有錯。
左手上佩戴着的黑色手表是一個标點,身高比例和毛睿卓相差無幾,還有背後書包上挂飾玫瑰花,那是只有毛睿卓才會挂上去的東西。
因為毛睿卓說過,那是他十七歲時,曉岚姐送他的生日禮物。即使很娘炮,但那也是一份心意,而毛睿卓不會拒絕曉岚姐的心意,而且還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個東西,他從未覺得玫瑰花挂飾男人佩戴很羞恥。
在這刻,莫方辭覺得很乏力,他找不到借口來否定這人不是毛睿卓。
婦女在小聲嘀咕着,手也不停的往毛睿卓身上招呼,但這個聲音在這種安靜的環境,無異于正常說話。
“小兔崽子,趕緊去把你的書收拾好回家,還嫌自己不夠丢臉嗎?”
毛睿卓現在整個人的狀态非常不好,像是一個即将發作的人。在婦女的催促下,他僵硬的擡起腳一步一步如同提線木偶般走進教室裏。
因為他全身的泥,在過道上的同學們表示自己語氣不好,紛紛用特別大的動作挪開身體,離毛睿卓有五丈遠。
仿若他是一個什麽傳染病的患者般,一個接一個都挪開身體生怕自己幹淨的校服沾上一點斑泥。
只有朱煜志和莫方辭坐在位置上沒有動,而是都靜靜的看着他。
莫方辭突然瞄一眼朱煜志,發現他雙唇緊抿時,他就發現朱煜志已經知道那人是毛睿卓了。
可他們都沒有戳破,即使很擔心但他們也更想讓毛睿卓雖狼狽也還留那一些面子。
可在毛睿卓走到自己位置上,為自己收拾東西的時候,同學們就會知道他是誰了。但有一些大膽的同學更是小聲的讨論着毛睿卓。
莫方辭尋聲看去,直接給那些嘴大的人瞪過去,吓得那些女生不敢再在莫方辭面前說什麽不好聽的話。
朱煜志看着毛睿卓,心情複雜,但他還是沒忍住的問,“大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能不能和我們說一下?”
毛睿卓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随即又收拾起來并沒有回答朱煜志的話,仿佛方才沒有人在說話一樣。
但朱煜志卻不死心,都顫音了還不忘問,“我們不是說過,我們是兄弟嗎?有什麽事情你說出來我們都會和你想辦法的。而且就算你嫌我太笨了,不是還有大小爺麽?”
毛睿卓在把東西全部收拾完後,拿着書往前走了一步,“沒事。”
毛睿卓從始至終都沒有擡起頭過,如果他擡起頭他就會發現和他說話的朱煜志的眼睛通紅,表情是滿滿的失望和擔憂,還有白初涼和一直沒有說話的莫方辭也是這樣。
“這叫沒事?!毛睿卓你到底拿沒拿我們當兄弟!”朱煜志嘭的站起來,對着毛睿卓破口大罵。
莫方辭也緊跟着站起身來,制止朱煜志想要做出更過分的事情出來。
就在他們互相僵持不下時,站在門口的婦女突然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婦女連忙拿起手機走到外面撥通免提就和人說起來。
毛睿卓站在原地沒有動,但從他沉默的态度上來看,他并沒有打算要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莫方辭嘆了口氣,勸朱煜志說,“別吵了別吵了,你們兩個再這麽吵下去也不能解決事情對不對?”
朱煜志沒有說話,但把頭轉過去,不聽莫方辭說話。
莫方辭又對着毛睿卓說,“要不然今晚在花店外,你再和我們說行不行?”
毛睿卓生硬的說,“好。”
但在下一秒,毛睿卓似乎發現了什麽,直接把書扔了就一股腦的朝教室外跑去,邊跑還邊大聲的罵,“草拟嗎的,打不死你們家的是不是!還有臉找我媽要錢!”
莫方辭三人眼見不對,也連忙跟過去。
随後他們在走廊上看見的場景就是,滿臉血跡的毛睿卓憑借着身高優勢拿着手機,在人群中破口大罵。
而手機的主人——婦女身高不夠,只能用手狠狠打着毛睿卓,一邊哭着說,“你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安心啊?!你就為了一個破鞋至于這樣嗎?”
毛睿卓聽見破鞋,眼裏的怒火瞬間更旺,他低下頭也哭着說,“她才不是,她,她是這個世界最好的人啊。”
說到最後,毛睿卓像是卸下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蹲在地上像是一個孩子般無助的哭泣。
最後的最後,毛睿卓母子兩人因為鬧事而被學校請了出去。
莫方辭和白初涼在放學期間,偷偷摸摸的從學校的牆上爬出去。
莫方辭和白初涼到花店門口時,卻發現朱煜志早已一個人在那裏等候多時了,現在正在檐下左顧右盼。
盼了不到一分鐘,朱煜志就看見莫方辭還有白初涼朝着自己方向走來了,于是伸出手朝他們揮了揮。
待莫方辭他們走進了,朱煜志才問,“你們不是住校嗎?劉大閑敢放你們出來?”
莫方辭擡頭看向身後空無一人的花店,有些疑惑。
這個空曠只餘幾盆不堪凋零的花的花店,是很奇怪的。因為愛花如愛命的曉岚姐和阿香姐是不會不去打理花,除非她們有急事在身。
莫方辭回答,“偷跑出來的,曉岚姐呢?怎麽花店開着卻不見着人。”
朱煜志也跟着轉過身看向花店,撓了撓頭迷茫的說,“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人,喊也沒人應。想來也是奇怪,這不可能啊曉岚姐不會放任這個花店無人看管的。”
白初涼卻朝着四周張望,“要不喚一聲?會不會就在附近?”
莫方辭直直朝着花店內走去,穿過花栅履步到花店內的一處小門,莫方辭擡手扣響門,“請問有人在嗎?”
一陣動作後,終于落下安靜。可又等待了一會兒,還是一片安靜。
跟着走過來查看的朱煜志一下悻悻然地離開,邊走邊張望着花店裏擺放着的花。
“我都說了,我先前來喊了的,我喊都沒人難不成你喊一聲就有什麽魔力了?啧,不得不說曉岚姐還挺有格調的,這個花店看着不大,可擺放着這麽多各式各樣五彩斑斓的花,竟一眼看上去也不違和,還特別幹淨。”朱煜志四處看着花,眼睛被花迷了眼,竟伸出手去碰了一下。
“別碰。”白初涼突然走了進來,突然來了一句話把朱煜志吓一跳。
“我還以為曉岚姐回來了呢。”朱煜志連忙把手收回去。
白初涼見他沒有再碰的興致後,轉身和莫方辭說,“毛睿卓好像過來了。”
莫方辭正想如何雅觀的破門而入,卻突然被白初涼這句話收回想法。莫方辭連忙走出去,走到花店門口時就看見毛睿卓像是一個喪屍般落寞地朝着這裏走過來。
說來也奇怪,他還是頂着上午那個髒亂的衣服和頭發,但滿是泥土的手中卻捏着一朵嬌豔欲滴的鮮紅玫瑰花。
莫方辭看着他的模樣,心裏暗道,是曉岚姐出什麽事了吧。
“毛睿卓!”莫方辭突然大聲喊着毛睿卓的名字,雖然毛睿卓離莫方辭不遠,但莫方辭還是大聲的把他的名字叫出來。
毛睿卓也從渾噩的回憶中驚醒,用着一雙驚愕的眼眸看向莫方辭。
莫方辭見他終于擡頭看向自己了,于是他抓住機會般,急促地伸出手在空中比劃着什麽似的。
讓在他對面對視着毛睿卓本是血絲的眼睛更加紅了,随後毛睿卓更是驚奇的撒腿朝着莫方辭奔過去。
莫方辭站在原地,微勾起唇角笑着看向毛睿卓。下一秒莫方辭伸開手臂,而毛睿卓一下砸進莫方辭的懷抱中,随後就嚎啕大哭起來。
莫方辭伸出手輕輕拍着毛睿卓的背,幫他順氣。“怎麽了,能不能和我說說?”
毛睿卓哭的聲嘶力竭,心裏也痛的不行,甚至到他的眼淚落到臉頰上,混着血流到張開的嘴裏,他也并未停止過。
朱煜志和白初涼在莫方辭旁邊,他們沒有動作但他們見證過他們所有的過程。
他們看着他們的行為很是迷惑,甚至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朱煜志說,“怎麽大爺在空中亂揮一陣,你丫的就跟村口三天沒吃飯的餓死鬼一樣撲食到大爺身上了?”
毛睿卓有些破防的說,“你懂什麽?!”
朱煜志見他哭着也不忘反駁罵自己一句,朱煜志吊着一天的心也終于可以放下來了。很特別的,朱煜志破例沒有怼回去。
白初涼在一邊,他看不懂是因為他本性就冷,所以他理解不了這到底是什麽開關和什麽屬性,“到底怎麽了?”
毛睿卓哭了好一會兒,才說,“爺,我想殺人。”
這話讓整個空氣都凝靜下來,使其他三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莫方辭見識多,他強使自己平靜下來有些顫抖的說,“為什麽?”
“這個世界是黑暗,它颠倒黑白不分是非,它是要吃人的!”毛睿卓吊着幾顆豆大的淚水,用着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氣憤的話。
“如果善良是任人欺負的,那麽罪惡就成了理所應當。而我生而為人,自是懷着私心,口中正義,把他啖血嗜肉。”
“不是口中正義不為刀劍,它殺不死人護不了心,也只是一張蒼白的紙頁!”毛睿卓越發平靜的說着,似乎方才那個痛心疾首的人不是他,但莫方辭從擡眸和他對視的那刻,他從那個眼睛中看出了殺意和怒火。
“所以,曉岚姐死了你就要為她報仇嗎?”說出這句話的人是白初涼,白初涼擡起頭用着一雙冷靜的眼睛看着毛睿卓。
他眼中的冷靜和毛睿卓眼中那填不滿的憤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頓時,冷靜像是刀子般刺傷了毛睿卓的心髒。
莫方辭看見了他們的箭弩拔張,于是莫方辭說,“毛睿卓,曉岚姐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朱煜志看着他們三個人,似乎在讨論着曉岚姐,而方才毛睿卓還說要殺人。他們在安定毛睿卓激動的心情,朱煜志也連忙進入跟着說,“對對對,有什麽問題不是還有我們嗎?和我們說說,都是兄弟。而且兄弟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毛睿卓早已離開了莫方辭的抱裏,他有些神志不清了,因為他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
所以當他們三個人同時問他的時候,他心裏覺得很慚愧,因為他們很擔心自己,可自己卻什麽都不想說出來,似乎一直都是他們在幫自己。
“曉岚姐死了。”毛睿卓滿眼通紅的擡起頭眼神穿過莫方辭看向莫方辭身後那個溫馨的花店。像是時光倒流,又或者是記憶紊亂,毛睿卓竟恍惚間看見了曉岚姐還站在花店那裏,好像察覺到自己的眼神後,順着自己的方向朝着自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