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洗澡
洗澡
莫方辭聞言一愣,下意識反駁,“你洗澡關我什麽事?”結果說完,莫方辭就後悔了。
這殺千刀的汪聞新,真該讓汪聞新對着白初涼說這些注意事項。畢竟到最後莫方辭會覺得這樣自己不會是最尴尬的。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汪聞新說了不能碰水。”莫方辭濕潤的頭發被毛巾蓋住,而雙手卻為自己辯解起來。
白初涼擡起手嗅了嗅衣袖,表情上雖然沒有什麽,但語氣滿滿的是委屈。
“可是我臭了。”
莫名的,莫方辭也不知道是戳到哪個笑點,居然有些想笑。
但他還是意志堅定,面無表情故作十分有震懾力的表情回答白初涼,“不行。”
白初涼頓時有些沉默不語了,或許是成功被莫方辭的語言給吓到。
莫方辭擦着頭發過去,但白初涼提議說,“我會擦頭發。”
莫方辭狐疑的擡頭看向他,“我有手有腳。”
說着還伸出手示意白初涼看,可白初涼卻乘人之危,在他把手全部伸過來時,立身撈過毛巾,直起身就要幫莫方辭擦頭。
莫方辭有些擔心白初涼的傷口會裂開,于是也沒有說話,還是自己自覺的把頭伸過去讓白初涼幫忙。
白初涼看着他不情不願的動作,瞬間覺得有病果然不一樣,任誰都對自己有包容心。
想着想着白初涼越發想要變成一個有病的人,這樣他就可以無休止的占莫方辭便宜不被他發現。
可惜想還是想想吧,白初涼伸出手就開始把毛巾蓋在莫方辭的頭上,開始輕輕的擦着,表情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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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擦頭發的角度看過去,莫方辭似乎比往常還要乖巧一點,低頭看見他被羽毛遮住的眼睛,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樣子……
突然,莫方辭擡起頭,白初涼手中一用猛力,莫方辭呲嘴地看向白初涼。
白初涼卻匆匆在莫方辭擡頭之間,把臉側過去,露出尖尖耳紅。
一切都匆匆忙忙,只餘下幾分猛烈的心跳聲在寂靜的空氣跳的響亮。
“你躲什麽?我和你說你要是把我頭發給薅禿了,我就把你的頭發移植到我頭上,讓你一輩子都頂着地中海生活。”莫方辭一邊說着這話,一邊在心裏直竊喜。
嘿嘿嘿,怕了吧,我夠惡毒的!
白初涼卻細細瞧見了莫方辭嘴邊要勾不勾的弧度,心裏了然去故裝害怕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把白色毛巾挪開,查看方才用力過猛的地方是否還有殘生。
莫方辭卻被他的表情成功取悅到,于是話不擇口的說出來,“我幫你洗澡吧。”
頭頂上燥熱的物體在這句話後,倏然停在原地。而莫方辭也擡頭看向白初涼,結果不擡頭還好一擡頭就看見一個面紅耳赤的白初涼。
他現在應該在想着什麽事情,所以走了神。不然估計按方才的套路,白初涼會在莫方辭擡頭瞬間就轉過去,不會給他一分瞧見自己羞赧的表情。
莫方辭一時來了興致,忘了方才自己說的話到底有震驚。
突發雅致的莫方辭擡起一只手,很輕很慢的伸到白初涼臉上,然後輕輕柔柔的戳了幾下白初涼白皙的臉頰。
說實話,他早就想這麽幹了,畢竟這麽漂亮的臉蛋擺在任何人面前都應該不會拒絕戳戳的惡趣味吧?
思緒飄到宇宙的白初涼被莫方辭的手給戳回來,他愣住了似乎是在等靈魂回體,然後才臉紅更暈上了一層緋紅的紅起來。
他壓着聲音,那語氣似乎像是小孩子犯事,自己卻又拿他沒有辦法的無奈與寵溺。
“莫方辭。”
莫方辭笑着回答,“我在。”
白初涼想拿出點傷人心的狠毒話來怼莫方辭,可是自己的眼睛和莫方辭那雙含情脈脈的深情眼一相對視,那可以不得了。
連帶着白初涼看的把自己要說的話都忘了,只能愣在原地揣糊塗。
又或許是安靜的氣氛讓兩位忘了自己要說的話。于是在凝滞的對峙下,莫方辭能清楚地感知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白初涼動起身,寬松的病員服摩擦着藍色體恤衫,發出一連令人非常心癢難耐的聲音。
發聲人也都是一怔,随後都不謀而合的閉嘴沒有說話。
可是白初涼的大動作也不是白忙活的,只見他爬到另一邊的抽屜裏摸出另一套條紋狀的病員服,很幹淨。
莫方辭忍不住好奇心的看過去的時候,白初涼已經摸出衣服,現在正在艱難的側過身,不讓後背上的傷給裂開化膿。
莫方辭忍不住看,直接伸手幫他轉過來,随後白初涼就扯着莫方辭伸出來的手,一步一趨地朝浴室走過去。
莫方辭看見他牽自己自己的手,再擡頭看向自己朝着什麽方向走的時候,紅暈頓時染上臉頰。
他小力地扯動着白初涼牽着的手,“初涼,我們有事好好商量好嗎?”
說話太急了,莫方辭說完才發現自己說的有多親密,羞赧的沒有再說話。
而白初涼卻義正辭嚴地說,“剛剛說好了。”
這話一出,莫方辭只好沒有再為自己辯白,跟在白初涼身後走進浴室裏。
先前莫方辭洗完澡的水汽還沒散去,浴室裏彌漫着一股子草木和石榴味道的沐浴露,這對白初涼聞到時沒有太大的波動。
可是莫方辭卻不一樣了,他又想起才認識不久時的那場浴室事件,頓時臉頰更紅了。
白初涼卻把衣服放在衣架上,然後轉過頭看向莫方辭,“怎麽洗?”
“啊?”
“嗯…怎麽洗澡。”白初涼認真的看着莫方辭。
莫方辭痛苦的表情表示自己很絕望,“我怎麽知道?”
話說完,白初涼看着他靜靜地無聲的。
莫方辭被盯的發麻,有些不自在的說,“要不然我去問問汪聞新?”
白初涼果斷拒絕,“不要。”
不因有它,只是白初涼覺得汪聞新和莫方辭每次診斷後都要私下兩個人聊,這讓白初涼覺得十分不适。
莫方辭只好無奈地在微信上問了汪聞新,可惜現在汪聞新應該有事沒回複。莫方辭等到有些尬,只好沒法的上百度上搜索一下。
然後把搜索結果舉到兩個人都可以看見的地方,只不過白初涼身子比莫方辭高,又不能低下身去看,莫方辭只好端了一個凳子過來踩上去給他看。
這下是莫方辭低下頭看,這樣莫方辭的頭就和白初涼抵在一起。
搜索欄上寫着,“後背有傷怎麽洗澡?”
圓圈只轉了一圈就轉出來一堆醫學人員的回複,莫方辭翻了一圈,複而返回到最開始的那個醫學人員的回複,點進去則是一串話。
大概意思就是想要洗澡就得用防水的膠布裹住傷口。看見莫方辭擡頭看向白初涼的後背,可惜白初涼并沒有把衣服脫下。
所以莫方辭看見的也只是寬松的病員服。
莫方辭悲哀的嘆了口氣,然後退出界面又翻找起來,在翻找的過程中,莫方辭越看越不可置信。
但最後莫方辭從最開始期待上面能有自己洗澡的激動之心到平靜,也就只需要這些扯話。
像是為了平複莫方辭的心情,汪聞新終于回複了,只不過消息出現在屏幕上面,莫方辭猝不及防白初涼也正好看見。
頓時莫方辭能感覺到白初涼身上散發冷冰的氣息。
莫方辭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事情不由他,他也只得幹咳着說,“哈哈哈,這我怎麽會有汪聞新的微信呢?”說着莫方辭在心裏已經罵汪聞新好幾百遍。
白初涼淡淡的嗯聲示作回答,莫方辭也只好不再躲着白初涼了,把聊天記錄給白初涼看了一眼,然後翻到汪聞新剛剛回複的消息。
汪聞新:冰塊要洗澡?不是說了不可以洗澡嗎?怎麽比小孩子還要不聽話?
莫方辭沒想到溫潤的汪醫生會這麽說,于是場景更加難以收場,莫方辭把這輩子開心的事都想了一遍,才使自己沒那麽想和汪醫生絕交。
莫方辭:但是初涼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
汪聞新:行,但只能擦拭身體。他一個人應該做不了這種事,要不要我過來幫忙?
白初涼也是時刻關注着汪聞新的回複,莫方辭正在端望着手機發愁,白初涼卻突然說,“我不要他們來。”
聞言莫方辭正要開口說,那你想要誰?可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憋回去。
只得憋屈的說,“那我可以幫你嗎?”
白初涼當然高興,高興的連眉毛往上挑了挑,但是又怕莫方辭發現,白初涼只能拿出棱模兩可的話來,“都行。”
莫方辭舒了口氣,他為白初涼沒有拒絕而松氣,因為他怕他再拒絕,那自己就不知道從哪裏給他找人來幫他洗…幫忙。
于是莫方辭挽起袖子,接了一桶熱水,再轉過頭去就看見了白初涼正艱難的脫着上衣,莫方辭看着簡直想用手捂着臉,不要看見這副場景。
可他還是心口不一的過去幫他脫了上衣,繼而又脫褲子。
可白初涼卻不能彎腰,莫方辭斥住他欲想彎腰的動作,用手表示自己可以幫他脫,可白初涼卻紅着臉有些欲言又止。
莫方辭上下打量一番白初涼,最後選擇到後面幫他脫褲子,于是說做就做,莫方辭蹲在白初涼身後脫褲子。
可是扯了扯,莫方辭感覺有些扯不動。白初涼發出微弱的聲音,“前面,褲繩。”
莫方辭羞憤欲死,但還是低着頭轉向白初涼前面,半蹲着眼睛眯成一條縫的幫他脫褲子。
白初涼也羞赧了一會兒,可他忍不住低頭看向莫方辭時,神經頓時崩斷。
因為從他那個角度看過去,莫方辭像是在為自己口?!!
說時遲那時快,所有的燥熱瞬間湧到腹下,白初涼能清楚的感知到他自己/硬/了。
莫方辭正要閉不閉的為白初涼脫褲子,卻看見褲子中間凸起一部分,莫方辭:……
羞憤欲死的白初涼控制不住自己:……
“咳咳咳,正常反應我了解。”莫方辭幹咳着,幫白初涼辯解,可自己心裏卻是這樣想着。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膨脹的雄性資本是真的很大…啊呸!我TM也是男的,男的和男的坦誠相待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啊呸!是兄弟之間一起洗個澡又能算什麽?所以莫方辭你害羞什麽?!
莫方辭紅着臉,他不僅發現了白初涼比他大,還發現自己眯着眼似乎看的更清楚。于是羞赧化為動力,莫方辭直接一把脫下白初涼的褲子。
白初涼被扯的迫不及防,他又站在浴室中間,周圍又沒有什麽建築物,于是白初涼搖晃着身體,手不小心按到莫方辭的頭上。
莫方辭還沒站起來,還半蹲着:……
不小心壞事釀成的白初涼:……
好家夥!尴尬更上一層樓,莫方辭沒有說話,裝作沒有看見似的站起來,連白初涼臉上到底什麽表情都看,就轉過身去拖熱水。
還拿着一個新帕子在熱水裏浸泡,然後拿出來站起身,扭過頭不看白初涼幫他擦拭身體。
白初涼也乖乖的任莫宰割。
于是在漫長而又旖旎的浴室裏,莫方辭難熬的幫白初涼擦完了整個身子。随後又讓他站在原地自己去拿衣服。
正在此刻,浴室外的病房裏傳出汪聞新的呼喚,“白初涼病人在嗎?莫方辭在嗎?”
名字的主人正在浴室裏一個等着穿衣服,一個正在拿衣服。兩個人聽見呼喚後,都愣在原地。
莫方辭懊惱不已,方才自己粗心大意居然忘了回汪聞新的消息,于是就在這個時間段裏汪聞新不恰好時機的過來了。
兩個人都站在原地沒有動身,而門外的發聲處卻在安靜的空氣中,細動着。
突然聲音靠近,莫方辭面露驚恐的看着霧氣玻璃門,值得慶幸的是莫方辭他們可以從裏面看清楚外面,而外面卻不能看清楚裏面。
然後一雙手壓上來,敲門聲也在那刻響起。
“裏面有人嗎?”汪聞新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讓兩人都屏住呼吸。
僵持了一會兒,白初涼咳嗽出聲說,“有。”
“白初涼病人在裏面嗎?”汪聞新問道。
“是的。”白初涼回道。
“你是一個人在裏面洗澡?”汪聞新問。
“嗯…啊?”白初涼有些棱模兩可的回答。
而汪聞新卻對這種語氣早已司空見慣,他蹙眉嚴肅批評着,“水裏含有各種細菌,一旦碰到水,等于把細菌放到創面上,可能會引起創面感染,導致創口不愈合。”
“你會結疤的。”汪聞新說。
汪聞新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人說話,于是又說,“你現在出來,我給你看看,有多少傷口被感染了。”
下一秒浴室門被哐哐的敲着,白初涼看了莫方辭一眼,把衣服穿好後低聲對莫方辭說,“你先在裏面待着,我把他引開。”
說完就要走時,莫方辭卻突然說,
“汪聞新,我幫初涼洗的澡。”
話音落下,整個506病房發出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汪聞新才重新組織好語言,“哦那好。那沒事我先走了。”
當天晚上,兩位男性朋友睡的都極其安靜,沒有一點語言溝通。
第二天,莫方辭一大早就起床了,緊接着就是聞聲而起的白初涼。
因為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誰睡覺不老實,一直伸出手到處亂摸,白初涼實在受不了後直接拉過莫方辭的手。
于是就這樣兩個人手牽着手,一起無聲睡覺。
等白初涼瞻前顧後地把自己撐起來時,莫方辭已經洗漱好要去上學了。
而白初涼看向莫方辭,眼裏是無盡的羨慕。莫方辭背起書包就要離開時,似乎突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白初涼。
“你是不是一直躺在病房裏覺得很無聊?”莫方辭恍然想起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白初涼玩的那個粉紅色換裝游戲。
白初涼愣了幾秒,“啊,有點吧。”
莫方辭點了點頭,似乎得到什麽答案,然後就和白初涼說了句晚上見,然後就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