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創可貼
創可貼
莫方辭回過神,神色複雜地看着他但不過一秒又恢複正常,只言道,“你想要的話,我又不是不可以?”
來呀,誰怕誰呀?!我一個久經情場的大爺居然還怕你這種只能迷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的話?
莫方辭心裏如是這般想着,一股莫名的男生勝負欲在莫方辭的心裏橫沖直撞,就差把意識替換,直接用胸膛抵着別人,特別男子漢的說,來幹架呀?!
白初涼看着他,笑的很勉強,即使笑了可還是能看見其中的冷漠和疏離,“先給錢。”
莫方辭那是一個不高興了,占理的說,“為什麽?我把我自己給你了,那也得你給我錢好吧?”
白初涼眼睛都不眨的騙小孩,“你賣給我了,那錢兜兜轉轉還是我的。”
莫方辭瞪着他,深情眼裏是生氣,可白初涼與他對視,一點也感覺不出來,莫方辭無法只得蠻狠無理的把白初涼手中的筆盒奪過來,再次把筆盒連哄帶騙的落到莫方辭的手裏。
只見莫方辭道,“一手交貨一手交錢。”故技重施在夕陽下,金黃的陽光照在莫方辭的側臉上,使那白皙的臉頰也染上黃色,白初涼看的有些失神,他似乎淪陷進去了,在那抹黃白相交的少年身上。
莫方辭見他遲遲沒有說話,還以為他不會再回答自己這個無聊又幼稚的話題時,悻悻然把筆盒放回去。
“我沒錢,你還會給貨嗎?”
白初涼突兀道,莫方辭始料不及猝然擡頭看向他,兩人猝不及防的相視。兩位少年在雙方的眼裏都鍍上一層暈光,他們也從彼此的眼裏看見了對方。
話本裏說的一眼即驚鴻是什麽呢?大抵就是在溫柔的夕陽下,兩位少年都在陽光雨下開着玩笑,比着男人的勝負欲,說着不經意的撩撥話。卻又在猝不及防的相視裏,瞧見了對方的眼裏都是自己。
莫方辭是最先收回目光的那一個,因為他居然莫名覺得白初涼瞧自己的眼神從驚慌失措中漸漸變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情,莫方辭實在受不了白初涼的那個眼神,怕自己一個沒注意就要以為他喜歡自己,産生了不該有的錯覺。
白初涼也收回眼神,莫方辭這次終于正經起來,不再鬧騰了,默默寫着卷子不說話,白初涼也樂在其中,他原本就喜歡這種安靜的氛圍。
可這種安靜的氣氛也只停留了一會兒,下課鈴響了後,雖然莫方辭和白初涼還在原地不能動,可那些在教室裏困了四十分鐘分鐘的鳥兒們就匆匆跑出來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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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些女孩子借着在陽臺上看風景的理由偷偷的瞄着莫方辭和白初涼,甚至有幾位膽子大的,更是毫不顧那走廊上有沒有人經過,自己經過赤裸裸的看着他們會不會太過明顯似的,偏要往那邊走。
而往常在那邊看風景的男生們,每次下課出教室一看見白初涼,就聞風喪膽似的落荒而逃,仿佛白初涼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人,而莫方辭自認為自己面帶溫和的笑容,而且就憑着自己的那張臉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胎見了都要羞焉着走的,怎麽可能會讓那些同行見了自己還要怕成鬼?
這這些舉動莫方辭十分臉皮厚的把招人喜歡歸于自己功勞,而惹人害怕的事全部推給白初涼,只因為白初涼那張冷的像是北極冰的臉上。
白初涼的臉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千年難得一見的臉,足夠的支持讓白初涼不自戀,大家都會喜歡的那種類型,他也不在意莫方辭那種小心思,只得悶聲幹事情。
莫方辭閑不住,就要撩撥路過的行人們,明明自習課上沒人時跟個小霸王似的結果一有人經過,就和孔雀開屏似的裝起來。
路過的女孩子直直的看着莫方辭和白初涼,也沒注意腳下,剛好經過一節臺階,啊的一聲那個臉紅的小姑娘就要摔下去了。
莫方辭一個眼疾手快的跑過去,把小姑娘拉起來,卻沒料到小姑娘的手勁那麽大,直直把莫方辭拉下去,而小姑娘卻站起來沒事了。
莫方辭被重力砸在地上,手原本是想撐一下地的,結果還沒撐住就被身體壓下去,而那細長的手指就那樣壓在鋒利的臺階角,給擦破,突突流出鮮色的血液。
明明很痛,莫方辭卻還是裝作沒事的樣子,別捏的坐起來,笑道,“我皮糙肉厚,沒事的。”
小姑娘原本就看帥哥看的血液沸騰,随後又在喜歡的人面前出了醜,被救了還他給拖累了,于是姑娘焦急又羞赧,結結巴巴說不清楚,只言謝謝就匆忙離開了,只留莫方辭在原地。
白初涼也始料不及,上一秒自己還在寫着作業,莫方辭還在自己身邊,結果下一秒一陣風吹過,人就躺在地上了。
白初涼轉過頭沉默的看着他們,也從小姑娘羞赧的神情裏揣摩透了事情經過,然後默不作聲的走過去,逆光朝着莫方辭伸出手。
莫方辭低着頭,還想自己原本就這麽丢臉了,不如幹脆就就這這樣的模樣,看一下自己那邊麻木疼痛的手怎麽樣了,結果一股熟悉的薄荷味道穿風過來,莫方辭再一次熟悉的擡起頭,看見白初涼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但是莫方辭卻不覺得他很居高臨下。
下一秒伸出手把另一只幹淨的手放進溫熱的手中,下一秒溫熱的手把自己裹住,用力的把莫方辭給牽拉起來,莫方辭摔的不輕,站起來時腳不小心的往前面踉跄幾步。
更近了一點。
但是莫方辭卻沒有順着前進。
只用着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謝謝。”
白初涼才不想管他,把他的手往後一拉,莫方辭沒料到,像是一個無力的木偶。
又近了一步。
這次莫方辭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聲,莫方辭不敢擡起頭來,他怕擡起頭就能看見那個距離不到一厘米的臉。
雖然昨天喝醉了,可是他現在還是莫名會想起那張臉,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莫方辭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在自己的腦海裏炸開。
白初涼往前伸了一點,手繞過莫方辭的腰,擦着溫熱的衣料而過,把另外一只沾着灰塵和血液的手給莫方辭像做錯壞事的小孩子把東西藏後面,他把手給拿出來,解釋道,“你的手受傷了。”
莫方辭別捏的道,說着就要把手收回來,“我沒事,又不是姑娘,幹嘛要那麽嬌滴滴的。”
可是白初涼的手勁遠遠比姑娘的手勁還要大,莫方辭無論怎麽掙脫也掙脫不開。
白初涼把他的手放在陽光下,然後從自己褲兜裏摸出一張幹淨的衛生紙,就着他順手拿出來怕口渴但一口還沒碰的水,擰開就澆了一點在紙上,然後把莫方辭那只沾着灰塵的手上,細細的擦拭起來。
白初涼蹙眉一邊動作,一邊回答,“這不是矯情,這是得不得病的問題。別老拿女生矯情那套來顯得你很堅強一樣,受傷了拿濕紙擦幹淨再貼創可貼是為了防止傷口惡化,而不是讓你用安全去和你的男性尊嚴去比,而且你不覺得你這話很不尊重女生?”
莫方辭認真的聽着,也誠懇的接受白初涼的教導,“對不起。”
白初涼沒有說話,只是把那髒的紙用其他的紙裹住,然後裝進口袋裏,再從另一個褲兜裏摸出一張簡筆畫的兔子吃胡蘿蔔的卡哇伊動漫貼紙創可貼,把紙撕開然後貼上去。
莫方辭有一瞬間覺得白初涼的口袋是哆啦A夢的口袋,什麽都有。而下一秒卻被那卡哇伊的創可貼刺激的不行。
白初涼把創可貼貼好了,才收回手,頂着莫方辭那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解釋道,“這是白菲藝塞給我的,怕我受傷了。”
莫名背鍋的白菲藝正在收拾着筆盒,準備倒數第一課放學後沖回家,突然打了個噴嚏。
莫方辭和白初涼就頂着夕陽度過了這無聊的一天,然後又在下課鈴響了後,莫方辭才充滿能量了。
又勾肩搭背摟着白初涼走,白初涼也如和他位置互換,他才是最大年紀的那一個,看見莫方辭單手插兜一手摟着自己,沒手拿書,自己還去幫忙拿着。
莫方辭見他這動作,吹着口哨打趣道,“涼子,哥沒白疼你啊?”
白初涼沒忍住,直起身,矮了一大截的莫方辭瞬間摟的太費力了,可是又不好把手收回去,不然顯得自己故意的,然後間接性發現自己比白初涼矮了那麽大一節,可是不用別人故意看,都能物理性肉眼可見,莫方辭矮的不止是一點。
莫方辭艱難的摟着人,到最後莫方辭是踮着腳離開的,走時還不忘咬牙切齒道,“白初涼,你好樣子的!”
看吧,這個人多麽善變呀,前一秒還說着自己最好了,後一秒就說自己壞的不行。
一群大老爺們拿着大竹掃帚在一個操場那麽寬的韶光關上悠哉悠哉的掃着,而白初涼和莫方辭永遠都是最後那個姍姍來遲的,朱煜志和毛睿卓特別上道,而且還特別體貼的為二人準備好了掃帚,給了他們。
“來,一人一個,掃不完不回家。”朱煜志把馬主任方才說的話重複一遍告訴給莫方辭他們,莫方辭接過兩把,嗯聲回答。
然後朱煜志和毛睿卓又晃晃悠悠的回到大部隊裏。
先手的莫方辭挑挑揀揀着這兩把竹掃帚,選了一把最重的給自己,把最輕的給了白初涼,道,“你會嗎?不會我教你。”
白初涼還有事在身,煩躁地接過正要掃時,冷不丁的聽見莫方辭說這句話 下意識就要說我會,結果到口邊卻是,
“我不會。”
莫方辭了然,貴族公子肯定不會用竹掃帚,莫方辭嘲笑了白初涼幾句。
然後過去拿着自己的掃帚掃起來,很慢很輕,怕白初涼看不見,慢到那動作像是按了三倍慢速,輕的怕對着白初涼掃,那竹掃帚掀起一陣灰塵,吹到白初涼眼睛裏就礙事了。
所以莫方辭動作極慢又極輕。
白初涼挑眸看着他,莫方辭在掃地時眼睛是不會看着白初涼的,而那時白初涼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看着他,想要透過那薄弱的襯衫,穿過厚實的□□,看一看莫方辭的心到底是怎麽一個樣子的。
他在看他,他在認真的掃地。
原本是一個很溫馨的場面,而這種場面總是要被打斷的,而朱煜志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大爺,诶你住手,你手不要動,你手看得我眼花缭亂。”朱煜志突然插進來呵斥打斷了。
跟着的還有陰魂不散的毛睿卓,他們兩個一起走過來,靠近莫方辭的手,表情驚奇的像是沒見過似的看着。
看了好一會兒,才驚恐道,“大爺,你一個大老爺們貼一個兔子吃蘿蔔這麽卡哇伊的創可貼?難道真是網上所說的那樣,猛男的內心深處都藏在一顆粉色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