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氣
生氣
莫方辭和白初涼回去時,已經快過十二點,一直在客廳裏坐着的丁姨早已被夜不歸宿的莫方辭和突然離開的白初涼折磨得坐立不安,雖然莫方辭早已發了消息說自己晚歸,可是丁姨始終不是那個能安心睡覺的人,她為這個家也算操碎了心。
所以進門時,莫方辭從踉踉跄跄的走姿立馬切換自如轉到整整齊齊,跟平常一樣的走姿走過去,到離丁姨有一米遠的地方停下來,“丁姨,我回來了。”
丁姨就坐在沙發時,聽見門打開時看過去就看見兩個人一起回來了,丁姨心裏稍稍平撫下來,只不過一事歸一事,他雖然沒有事,但是這麽晚了才回家,這習慣算不了好。所以丁姨批評道,“你回來了?小辭我知道你已經成年了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淩晨十二點才回家實在不算太安全,你雖然是男孩子但是還是要有安全意識的知道嗎?下次不能再這麽晚回家。”
莫方辭醉酒發瘋後就想睡覺了,睡眼惺忪的迷糊聽完,安靜了一會兒才點頭說,“知道了,丁姨那麽我先上去睡覺了,晚安丁姨,晚安白初涼。”
莫方辭說話玄乎着,想着想着要睡覺于是說到最後時那個白字的音就飄到莫方辭嘴巴裏沒吐出來就說了初涼。到丁姨和白初涼的耳裏就成了初涼晚安。
該說不說這樣的說話方式讓人聽了有些親近,丁姨擡頭虛着眼瞅着莫方辭和白初涼的方向,心裏想着,啥時候他們就這麽親近了?
可莫方辭是個“沒事人”的,說完就一個人虛晃着去了樓上,留下白初涼擔憂的眼神和丁姨的偵探般的懷疑。
突然,丁姨緩過神來,“小涼,小辭是不是喝酒了?”
白初涼道,“嗯,挺多的。丁姨明天早上弄點蜂蜜水和醒酒湯吧。”
丁姨笑道,“知道了,怎麽感覺你才是那個年紀最大的呢?”
白初涼道,“誰知道呢?”
第二天早上,莫方辭是被頭疼疼醒的,還沒到六點,就被痛經痛骨都痛感給痛醒,一睜眼眼花缭亂的白花花徘徊過在眼睛裏,等會兒就又是頭痛欲裂。莫方辭起身就渾身酸痛,昨天晚上的記憶撲湧而來,還有那張只距一厘米的臉。
莫方辭的臉上由清醒時的迷茫變成羞憤欲死的表情只不過五秒,五秒之後他快要被醉酒的自己給整崩潰了。
昨天晚上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到現在随着疼痛高清無阻的像走馬燈一樣浮現在腦海,或許在那張近到快要貼在一起的臉之前,他都覺得自己這張臉可以彌補過錯的,但是他他他自己醉酒後居然不幹人事,只幹畜生事把人親了,還TM心裏隐隐還有點回味無窮,還有情不自禁。
啊啊啊!莫方辭自己都想快要被自己氣死了,手碰到自己的臉時,燙的快要把皮沸爛,可是他現在只想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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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後悔藥或者是失憶藥,無論哪一種都行,或者讓他自己直接去死,怎麽死也好比過現在這種情況了。
可是,今天還要上課,莫方辭無論怎麽樣都避不開白初涼的,除非請假?一瞬間莫方辭想出了各種理由來,一一排除後,他還是心如死灰的對着自己,“自己犯下的孽,就要自己擔着。”
然後轉念又瞬間把自己安慰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是白初涼。
想着這個想法,莫方辭在房間裏以比平時更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幹淨後,到門前時躊躇不前,萬一尴尬的是我呢?
墨跡辭在門前墨跡了一會,才想起來看手表,才六點二十,莫方辭掩耳盜鈴的安慰自己,“他可能還沒有起床,我現在這個時候說不定還能錯開。”
懷着慶幸,莫方辭把門打開一道縫朝外面張望,雖然想着他不會那麽早起床,但是他還是懷着警惕心理。
白初涼恰好出門準備洗漱,就聽見旁邊的門咔嚓一聲被打開了,随後是一道門縫裏一只深情眼正如探燈般察視着外面動靜。
說不上滑稽,可是白初涼看見他的動作心裏就突如其來的覺得很可愛,可愛後就有點想笑。
莫方辭原本把心髒安撫,他看了周圍沒有人,心裏已經放松警惕了,結果在門縫死角的另一邊門那裏傳來一聲低沉的笑。
嘭——
門一下被暴力關上。
去他媽的自己不尴尬,白初涼就尴尬。還沒讓白初涼尴尬呢,莫方辭就先敗陣下,自己先尴尬了。
于是莫方辭在裏面幹坐着,無所事事的坐着等了幾乎三十分鐘後,才走出去,結果轉角遇到愛,呸應該是白初涼!什麽時候遇見愛了?
莫方辭被沒有動靜的白初涼吓了一跳,吓到都忘記尴尬,“你怎麽在這裏?”
白初涼這才看向他,“你怎麽躲着我。”
明知故問。莫方辭心裏想道。
但也就是白初涼的那句你怎麽躲着我,讓莫方辭昨天晚上的記憶又又又不由自主的浮進腦海,使得莫方辭臉上一紅,而看着他的白初涼不明所以。
下一秒莫方辭就如兔子一般的蹿過去,可能是白初涼離的近,下意識伸出手,那冰涼的手繞過莫方辭細瘦溫熱的腰間,把他攔腰抱住了。
莫方辭:……
白初涼:……,其實我不是想占你便宜的。
白初涼收回手,淡淡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要跳樓。”
語出驚人,莫方辭的眼角狠狠的跳了一下,沒有人能比他更尴尬了!他TM的都快尴尬到外太空去了。可莫方辭表面很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咬牙切齒的,“沒事。”
然後就蹿下去,只留白初涼停在原地。
到樓下,丁姨居然意外給每個人準備了一杯蜂蜜水,還有湯,莫方辭接過自己的那碗湯喝了一口,居然是醒酒湯?!
他好像自己沒有讓丁姨知道自己喝酒了吧?那為什麽丁姨會給自己準備醒酒湯?難道是巧合,帶着巧合心思的莫方辭幾乎是囫囵吞棗的把早餐吃完,然後走到玄關一口氣把鞋書包帶好就溜走了。
丁姨停在餐桌上,“小辭,你要不等一下小涼。”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越來越小聲的把話說完,而莫方辭沖出去之後,白初涼就站在樓梯轉彎處靜靜的看着。
丁姨明顯感覺到了白初涼的不爽,但也沒辦法,她只能弱弱地問,“吃飯嗎?”
白初涼思緒萬千,只嗯了聲。
吃完早飯,白初涼還是懷着僅有的僥幸心理,走出莫宅,結果還是不出所料,莫方辭早已離開了。
而自己一整晚的無眠和自己把冰鑿開的行為,在這空寂的地裏,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到學校時,莫方辭一路上誰也沒作陪,只自己一個人就沖到學校裏去了,一路上吹的風把他燥熱疼痛的腦袋也吹正常了。
左右不過就是一個吻麽,初吻又怎麽了?自己幹嘛要那麽矯情,而且是自己主動的!但是這才是他關注點,他把人親了,讓白初涼以後怎麽看待他?同性戀?基佬?還是畜生?
莫方辭心如死灰了,再怎麽躲,他們這種家裏能見,學校還能見面,周末還要見面的人,怎麽可能躲的過?如此想來莫方辭也就沒有那麽羞赧。
但在白初涼來的時候,莫方辭才料到事情的嚴重性。一見白初涼走進教室,莫方辭就正襟危坐起來,到白初涼過來時,還裂着嘴笑着打招呼,“白……”
話還沒說完,白初涼就無視過他和朱煜志換了位置。令莫方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朱煜志苦着臉也不敢說話,只得默默忍痛割愛把位置讓出來,然後在莫方辭如刀的目光下,淩遲般坐到莫方辭的旁邊,痛苦面具都不能表達他複雜的心情。
而莫方辭也知道了白初涼徹底生氣了,瞬間莫方辭更後悔了,為什麽自己早上要那麽矯情,明明就是自己強吻他,自己為什麽還要裝作一副自己受欺辱的樣子?
一想到這裏莫方辭就心虛的瞅着看白初涼的後頸,卻在那藍白相間的衣領裏隐隐約約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塊把皮褶皺在一起的傷疤,很猙獰的延伸進衣領裏,再看不見。
莫方辭看的有些雞皮疙瘩起來,但還是忍住了,心裏全是水打倒的胡亂感。
等到早讀下課後,莫方辭忐忑不安一節課,已經快忍不住了,才小心翼翼的拿筆戳了下白初涼的背,白初涼才回過頭,回到最開始的模樣,不耐煩的說,“有事?”
莫方辭輕聲,“抱歉,昨天晚上那個事。”
白初涼無動于衷,眼皮垂下去遮住情緒,從莫方辭那個方向看過去,疏離而冷漠。白初涼道,“哦。然後?”
莫方辭道,“沒沒事了。”
白初涼道,“哦。”
随後白初涼轉過身去。
“鈴鈴鈴——”
第一節鈴響了,莫方辭終于熬過去了,在這一節課裏,心靈和身體備受煎熬,整堂課上都在想着,白初涼生氣了,可是自己應該怎麽把人哄好呢?
朱煜志突然站起來,莫方辭在想着怎麽哄人,被吓的一顫,然後道,“你幹嘛?”
朱煜志才覺得莫方辭異常,把人整起來,“朝會啊,大爺你忘了嗎?”
然後才看見莫方辭今天的一副打扮,“你的校服呢?”
可能是朱煜志吃驚的聲音很大,引來了大部分的人注目,朱煜志擺了擺手,表示沒事,所有人才轉過身去。
因為要集合,七班的人都起身擁成人海,一小部分的走出教室,在走廊上排隊。
莫方辭才想起來了,他不僅沒有穿校服,而且還TM連檢讨都沒有碰,想到這裏莫方辭只想罵自己,但是還是保持着能補一點補一點,撕了張紙和拿了只筆,就連忙被朱煜志推走了。
因為在教室裏的擴音器裏,馬主任的聲音特別洪亮,從每個班級的擴音器到每一節的走廊上的擴音器裏全部傳來馬主任的聲音,
“請每位同學做到快靜齊,到走廊上不要擁擠不要打鬧也不要嬉戲,請聽班主任安排。”
說完,莫方辭被朱煜志推出空曠的教室到擁擠的走廊上,然後在走廊上這擠那擠一下才在人海裏找到白初涼和毛睿卓,他們排在最後一位,但除了白初涼是正常的按照前矮後高的排列順序排到最後,毛睿卓他們都是不要臉的非擠在最後一個。
他們到時兩女兩男已經排好了,而毛睿卓和朱煜志都不想排最後只能排在倒三四的位置上,然後看見遲遲不進來的莫方辭,一把拉過塞在倒數第二個,而最後一個是白初涼。
“七班走摘星樓b段樓梯間。”
摘星樓和明德樓用露天的三節走廊連接在一起,而摘星樓裏全部高二學子的學堂,占地面積太大也寬,細心的校長怕萬一出火災那麽多學子逃不出來,于是就在一棟樓修了三個樓梯間,而樓梯間就把教室分割開來,從a班到三班是a段,就是露天走廊旁的那個樓梯,從三班到七班就是b段,樓梯間也就是在中間,從七班到十班就是c段,摘星樓尾巴那的樓梯間。
而下樓順序總是按照一到十來,所以到七班時,三樓的整個走廊上其他班級幾乎全部走完,只剩七班。
下樓時,朱煜志似乎在和毛睿卓在聊什麽,突然毛睿卓轉過身來問莫方辭,“大爺,你沒帶校服?”
莫方辭正想盡法子哄白初涼,聽見了也沒太在意,“嗯。”
毛睿卓激動道,“你怎麽不早說,我桌子上有多一件的校服,雖然是前幾天穿的忘了拿回去,但是總歸比沒有的強。”
莫方辭道,“沒事。”
毛睿卓道,“大爺你可能不知道朝會我們學校裏是專門有人查校服的。”
莫方辭道,“沒穿扣班級分?”
毛睿卓道,“昂。”
莫方辭道,“哦。”
毛睿卓道,“你怎麽這麽平靜?”
莫方辭道,“那我應該怎麽着?難不成哭着讓學生會不要記我名字?”
毛睿卓道,“雖然沒有這種情況,但是大爺你也不應該這麽平靜啊。”
莫方辭和毛睿卓的對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不多不少的剛好落進白初涼的耳朵裏,白初涼聽見也只是擡眸看一眼就收回去。
到了操場,廣播站的同學開始上臺主持,而莫方辭這時才借着人多的幌子,才敢拿出筆紙,抵在毛睿卓的背上寫三千字檢讨。
“尊敬的各位領導和同學們,早上好!經過烈日夏天的灼熱,度過了清涼西瓜和夏日冰水的暑假過後,我們迎來了秋天的第一縷落葉味清風,于是我們也到了踏入書香筆墨的學堂的時候了。俗話說新學期新氣象,新的學習旅程開始了,也是朝着更高的知識邁步的啓程,讓我們以嶄新的面貌迎接新的學期新的挑戰吧。歡迎高一的新學子們加入我們一中這個大集體裏,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的到來!”
嘩啦啦的掌聲不絕于耳,而只有莫方辭像是在記錄會議內容似的把朝會內容記錄下來。
密密麻麻的把主持人所說的每一次話都寫下來,而在身後的白初涼早已看見此情景,但也沒揭穿,沒有必要。
三千字檢讨,怎麽說也不太可能,主持人也不會主持一個朝會就能主持到三千字,所以白初涼靜靜看着莫方辭接下來會有什麽騷操作。
結果就在主持人下臺歇息的那會兒,莫方辭又骨碌碌地從褲兜裏掏出另一張折疊起來的作業紙,窸窸窣窣地寫着對不起三個字,龍飛鳳舞的字說不上好看,但唯一可以給莫方辭帶來的是方便和速度,那飄逸的字跡估計文字他媽來了也見不得會認識它兒子。
一邊在忙忙碌碌的抄對不起,另一邊由遠及近的是學生會到現在還不忘檢查學生的校服和考勤人數,使得莫方辭匆匆忙忙比那大媽還要匆忙,一會兒還要寫檢讨一邊還要盯着學生會,到學生會在五班時莫方辭才堪堪停下筆,然後前後左右的詢問一下,誰有多餘的校服,自己還想做多餘的掙紮時。
學生會居然越過六班直接朝七班過來,莫方辭心裏如螞蟻上蒸鍋一般煎熬,下一秒後面一股薄荷味撲上來,接着是藍白色校服。
白初涼把他的校服外套脫下來給了莫方辭,準确的說是扔在莫方辭的頭上,讓莫方方足足愣了一會兒,直到學生會的女同學抱着板子走過來時,嚴肅的說,“請這位同學把校服穿好,謝謝。”
說完就朝着前面走去,然後再從前面開始查數,莫方辭趁着這個時間身體微靠後,問道,“涼,你把校服給我了那你穿什麽?”
早上還叫着自己的全名呢,結果幫個忙就當以為咱哥倆好了,還叫單字了。
白初涼板直了身體,沒有回答莫方辭的話,莫方辭就着那個奇怪的動作一直等着白初涼的回應,結果沒有等來白初涼的回應倒是等來了學生會的警告。
“同學,請不要喧嘩。還有請把校服穿好不然同樣視為沒帶校服。”方才提醒過莫方辭的同學一眨眼就又查到這裏了。
莫方辭就着女同學的眼睛,把校服穿戴好,女同學看見穿好後才走到白初涼那裏去。
頓時女同學的聲音比方才溫柔許多,還有一些嬌羞。“這位同學,請把你的校服拿拿出來。”
白初涼道,“抱歉,我沒有校服。”
女同學掙紮道,“那有假條嗎?”
學校裏,從開學開始幾乎都會有人掉校服或者沒有校服之類的,每次朝會要查,校長看着那沒有沒帶校服的扣分原因,有些頭痛,于是就發布了沒有校服的同學可以去勤務處補辦校服,在那期間遇見查校服的都可以把假條拿出來,于是就可以免扣分。
可惜白初涼的校服是在前幾分鐘把校服借出去,而自己也沒有補辦假條。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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