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ta

第31章 光點

光點

莫方辭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靠最近的白初涼也沒能聽清他後面那句話是什麽，只好擡起頭轉過去，而莫方辭也正打算伸長頭過來索吻，猝不及防的。

淺辄而止的吻，一個帶着月光，一個滿是夜色，輕輕碰在一起摩挲着，把白初涼的話堵在心裏。

吻完莫方辭就把頭縮回去乖巧的趴在白初涼的肩上，那幹燥而青澀的吻把兩人的嘴唇都摩挲得有些燥熱，紅暈悄無聲息爬上清醒的人的臉上，耳夾，只要是能被夜色看見的地方全部蘊起一抹緋紅。

或許醉酒的人不省人事，而清醒的人卻愣在原地，一股刺激感從腳跟直蹿心髒裏，從而促使心髒快速跳動，撲通撲通的快要穿破淺薄的衣服。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那種感覺促使他連和莫方辭接觸的地方都起了一層熱。

白初涼非常不适，但還是忍住把人扔在大街上讓他在大街上睡的沖動。

莫方辭醉着酒，現在連自己親了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對的，只顧着自己開心道，“白初涼。”

說着還要把腳在空中晃悠着，原本就燥熱的白初涼還是最敏感的腰上動，頓時白初涼的臭臉拉的更黑一度了。

白初涼道，“再動，你今天就在大街上睡。”

莫方辭撒嬌，“嘤。”

白初涼眼皮跳動着，他真的想一巴掌把莫方辭扇醒，但是又不會動手，只得在心裏揪着朱煜志這個大冤種罵，而大冤種剛回家就打了幾個噴嚏，還天真的以為自己被風吹感冒了。

說着不想背了直接扔大街上的白初涼還是慢慢的背着莫方辭走，不是因為其他的只是怕走太快把莫方辭抖着一個忍不住就吐自己一身。

邊走白初涼一邊反省着自己，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放以前估計會把人怼的氣的站起來打架，但這他也不怕他從小打到大，還沒怕過誰。但是現在這樣，白初涼無論說什麽，或許當時莫方辭生氣了過一會兒就要單方面和好來找自己，導致自己也不知道該拒絕還是接受。拒絕了白初涼也忍不住想關心他，接受了他又怕會像以往一樣，這樣那樣的煩惱困着白初涼，讓他忘記了自己最初到底是什麽樣了。

用另一個說法就是，莫方辭在和白初涼在一起後，白初涼的底線就像深淵一樣深不見底，連深淵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裏了，他原本應該是要以抵制和讨厭的方式遠離莫方辭，可是思想總是與行動背道而馳，他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了。

少年乘着月光路燈走進密林裏，如果要到莫宅就要經過一處小樹林，他們每次經過時都是晨曦或者夕陽，沒有像現在一樣。

所以走進這裏時，可能又觸碰到莫方辭什麽記憶碎片了，還沒走進去莫方辭就又開始嘀咕了。

莫方辭道，“白初涼，你的手機借我一下。”

白初涼瞥了一眼身後，“褲兜裏，我拿不了。”他雙手都背抱着莫方辭，哪還能騰出手去拿。莫方辭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單手勾着白初涼的脖頸，另一只手在白初涼身前蕩着然後才伸直到白初涼的腹部上。

莫方辭道，“我夠不着。”

白初涼被手閃的眼睛疼，“你的手機呢？”

莫方辭委屈巴巴道，“沒電了。”

白初涼:“……”你是裝飾嗎？啥也沒用還占空間。

突然莫方辭伸長頭，卻被白初涼說回去，“不許伸出來，你是烏龜嗎？”

莫方辭道，“我是殼，你是烏龜。我保護着你。”

白初涼:我可求你別睜眼說瞎話，你這這樣還在我背上還要保護我？是保護我去死吧。

莫方辭正言道，“你自己用手拿。”說完就把長腿往白初涼身上緊靠着。

白初涼:“……”

可是再怎麽無語還能有什麽辦法，白初涼的也只得把手放開，然後吊着一個大塊頭去褲兜裏拿出手機給莫方辭。

莫方辭打開了手電筒，漆黑的小路就這樣變敞亮了，莫方辭轉而又對白初涼道，“把攝像頭打開一下。”

白初涼見莫方辭又要作妖，心如死灰的問，“幹什麽？”

莫方辭道，“讓你開就開，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好，太好了。這還扯上道德綁架了。

白初涼無法只得給他打錄像，按下紅點給他，莫方辭接過打開補光，然後就讓白初涼繼續走了。

邊走莫方辭一邊用攝像頭對着白初涼的後腦勺，然後清嗓子的說，“我給你唱歌，就當你送我回家的小費。”

白初涼道，“謝謝？”

莫方辭道，“不用。”

随後，一個悅耳動聽的男音傳進了樹林裏，那歌聲像是光的化身，頓時把所有在黑暗中窩藏的污穢全部消化了。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

底的孤獨和嘆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消

失在風裏的身影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

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曾與我同行的身

影如今在哪裏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

是等太陽升起

還是意外先來臨

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裏

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照亮我前行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

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照亮我前行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

底的孤獨和嘆息”

一首歌唱完，最深的夜色裏只剩下走路的窸窣聲和少年們的呼吸聲，那位夜行少年似乎沉浸在那美妙的歌聲，或許莫方辭的唱歌功底不算太好，但是他太熟悉這首歌了，所以一開口他就能找到旋律。

良久，白初涼輕聲道，“很好聽。”他的耳邊還回蕩着歌聲。

莫方辭笑道，“從前夜行這片小樹林的時候我爸都讓我唱這首歌，他說這首歌我唱出來很好聽，讓所有走這片小樹林的人都不再害怕，說完他又拿出手機再讓我唱一遍，我嫌麻煩所以就把你手機拿出來錄下來了怕你讓我再唱一次。”

再一次莫方辭突襲過來，靠近白初涼自信滿滿的說，“我知道你怕黑。”

白初涼頓地停在原地，他和莫方辭才認識幾天，這相處的就像伯樂了。

說完莫方辭就沒理他了，繼續哼着歌，他很傲嬌說着不唱了，那還就真不會再唱了，只不過他哼着歌一直到白初涼走出小樹林時才停下。

白初涼等到莫方辭把歌哼完才道，“莫方辭，你像光點一樣。”

莫方辭唱完就把所有的元氣都耗完了，有些困乏的靠在白初涼的肩上，聽見時連頭都不想擡起來了，只得道，可說出來的話卻和白初涼的話相差十萬八千裏，兩個人更像是牛頭不對馬嘴，一個時空裏的人對另外一個時空裏的人說話。

“月亮不是星星的光，之所以他們會一起出現在黑夜裏，而是他們結伴而行一起在尋找光。”

他在反駁他，都同處于黑暗裏尋不到東南西北，怎麽可能是彼此的光呢，而莫方辭的想法遠遠比白初涼的想法更現實點。

莫方辭道，“白初涼，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為什麽一定就要把我推開麽？”

白初涼明知道意思還要詢問，“一起做什麽？”

莫方辭一下從白初涼身上下來，他下來後就被濃重的夜色遮住，黑暗把他的神情遮住，白初涼只能聽見再平靜不過的話，意味不明，看不清眼前人。

“尋找光點。”

“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找不出原因來，你到底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一見你對我好，我就也想對你好不為什麽。我一看見你一個人站淩晨深夜的客廳裏，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你不應該出現那裏，那些對你好不是因為可憐你，因為你這傲慢的态度誰見你冷漠誰都不會想管你，其中也包括我，我并不特別，我很自私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就像隔着時空看見十七歲的自己，你知道吧，我當初不能無所不能，也無能為力到現在這個年紀就想保護你，但如果你不願意接受，現在你可以直說。”

莫方辭淡淡的把話說完，擡眸看向白初涼。白初涼猝不及防的撞進眼睛裏，他看見莫方辭的眼睛裏有自己的倒影，是最真實的自己。

白初涼對着“最真實”的自己說不出什麽話來，他拒絕不了，也無視不了那熾灼的熱。

最後他啞了嗓的回複，“好。”

身前的莫宅也不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