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友
好友
莫方辭聽見後,一副了然正要過去打招呼,被白初涼攔下來。莫方辭不明所以,白初初解釋道,“他不希望有人打擾,剛才他看見我們了,他沒理。”
“你眼睛這麽好?那為什麽要帶眼鏡?”莫方辭問道。
“好看。”白初涼眼皮也不眨的回複。
今天也可能算是見鬼了,丁姨正在家裏哼歌整理衛生。剛好在擦拭客廳裏的玻璃窗,突然抹布滑過的地方清晰的出現兩道身影,丁姨眼睛看過去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兩位老祖宗居然和平相處的一前一後回來了。
這莫名和諧的動作,讓丁姨直接把抹布扔在一旁,拿出手機查看今天是何年何月,是什麽黃歷讓這兩位老祖宗如此和平。
自從莫方辭和白初涼搬進這個房子後,雖然沒有看見過兩人起什麽太大的沖突,但是丁姨的直覺能感受兩位之間的殺氣,還有一山不容兩虎的壓迫感。
導致了這幾天裏,丁姨整天杞人憂天,就怕哪天兩人起沖突了,自己又是雙方家屬委托幫忙照看的人。要是一個沒看住,哪方家屬問下來,丁姨就算是有一萬個嘴巴也說不清楚。
為什麽會是丁姨照看兩位老祖宗呢,可能是丁姨和兩位老祖宗有着頗為緣分的淵源。在莫方辭從一歲到十歲的時間裏,那個時候雖然莫方辭的爸爸——莫先生還沒去世,但是因為是軍人一直很忙,而姚女士是一位事業型女士,前三十年都在為事業付出,導致莫承津上學後,沒人帶莫方辭,那就是丁姨看着帶大的。
而十年後,十歲的莫方辭家裏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丁姨也不明所以的離開了那裏,去下一個工作地方就是七歲的白初涼家,照看白初涼。
直到現在,因為合同和同居而糾纏在一起。
“丁姨好,吃飯了嗎?”莫方辭走進來就問了一句。走到沙發旁,然後一屁股坐下去,拿起資料開始發憤圖強。
丁姨看見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來,拿着手機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明真相的丁姨含糊的嗯了一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蟬鳴悠長,月亮高挂夜空,在被夜色靜谧的小路上,有兩塊長方形的光影。擡頭看的話,就會看見兩個相鄰的房間,在這萬家靜夜中,顯得獨樹一幟了些。
而只要細細的看着窗戶的光裏,又可以看見時不時有一個身影穿過去穿過來。
莫方辭是實打實的夜貓子,無論是工作時還是學習時,都喜歡白天睡覺,夜晚熬夜不睡覺。原本莫方辭已經把今天晚上的時間計劃了,可是從書桌下拿出書包裏的書和資料時,他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地往筆筒那裏瞅,似乎那裏有什麽寶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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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臺燈照下的筆筒旁只有一沓密密麻麻的複印字和墨水勾畫的字跡,那份正是今天下午白初涼給他的那份資料。
雖然下午和白初涼同行的時候,大概看了一些,但是吧。他為了一邊聽白初涼的話一邊看資料,一心二用着實讓他魚和熊掌都沒兼得到。
現在,莫方辭故作心血來潮的樣子,一副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的表情自欺欺人的,若無其事拿起資料,像是皇帝看朝臣們遞上來的折子般看起來。但不過他的房間裏就他一個人,實在沒有必要大做文章的仗勢。
看了好一會兒,莫方辭從就這的表情到恨不得把眼睛塞進去看的表情,不過光年速度,就看的津津有味。
看完資料後,莫方辭感覺自己那兩天聽的知識如同一團糟亂的毛線球,被從天而降的資料砸的一下都清晰起來。果然誠不欺我,朱煜志說的是真的對,白初涼的筆記也是十分詳細,詳細到真的如同朱煜志所說的那樣,小學生看了都懂。
莫方辭咂嘴,有些意猶未盡。看了一眼自己拿出來的資料,直接一股腦把資料原路返回的把自己從老師那裏得來的資料塞回書包裏,并拉上拉鏈。
前一秒還被認真對待的資料,後一秒就直接被嫌棄似的塞回去:……
莫大爺把髒亂的書桌整理收拾幹淨後,把一沓資料放上去,正準備通宵肝資料時。突然想起什麽,拿出手機點進微信,才發現白初涼已經同意好友了。
莫方辭點進聊天界面裏,就看見了那條好友通過,正要輸入你好兩字。莫方辭突然愣住,心裏想着,這樣說會不會太sb了?可轉念又想到,這有什麽的,最基本的禮貌,有什麽sb的?
莫方辭哄着自己腦子一熱,把兩字打在對話框裏。發完就點進對面主頁,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圓形的頭像,頭像很情感風,是一張純黑頭。從頭像看得出來,這個人很懶。昵稱又是很原始化,直接都不用想了——昵稱。
沒錯,不用想,昵稱就是他的昵稱。他的朋友圈也很簡單,就只有一條說說。一個符號句號帶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在一個院子裏,銅鏽色的舊燒盆裏放在幾件衣服,豔紅的火舌舔砥着衣裳,而四周有五六個身影。
很Bking,且很情感風。
加上灰色濾鏡,直接讓莫方辭回到18年那個情感年裏去,怎麽也沒想到白初涼會幹這種事。莫方辭天馬行空的想着,就連消息提示音都沒聽見。
一張冷漠的Bking臉,鳳眼厭倦的看向金黃的火舌,然後旁邊還有五六個小弟在身邊,像是在哪個不知名的旮旯地舉行什麽儀式呢。但莫方辭想起那冷酷的表情,斷定肯定不是好事。
再等回過神時,莫方辭才翻回聊天界面,看見黑頭像與自己默認設置的夜晚聊天背景融為一體,只有一個綠色氣泡裏躺着冰冷的字:嗯
莫方辭禮尚往來的扣字回去,雖然那句嗯讓人看見十分想打人。但是莫方辭正要複刻之前那個方法,自欺欺人把嗯删除在聊天記錄裏,但是看着空蕩蕩的聊天記錄。莫方辭少見的沒有删除。
方塊:那個資料費多少錢?我轉你。
昵稱:不用。
莫方辭下意識把腳放在桌上,開始聊起來。
方塊:這麽快嗎?
昵稱:?
白初涼像是一個蝸牛,只得莫方辭戳一下才舍得動一下。
方塊:我說我們已經熟到這種程度了?
昵稱:還有事?
白初涼避而不談,但莫方辭大概能揣摩出他的尿性,還有事的意思就是讓你滾了,不過他還得裝做禮貌一下。莫方辭幹脆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不要臉蹭上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天不要臉了。
方塊:今天的事重新講一遍?【斜眼笑吃瓜】
昵稱:……
六個點是白初涼最多的回複。
莫方辭看着熒幕就能想起對面那個的臉能臭成什麽樣子了,一想到那個如同煞鬼的冷臉。莫方辭居然從中得到一絲快樂,但是下一秒就沒那麽快樂了。
方塊:?
消息已發送,但被對方拒收了。
莫方辭傻癡的笑容凝止在半空中,停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說,“拉黑了?”
這應該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莫大爺因為半夜騷擾少年,而被拉黑了。
莫方辭咂嘴有些意猶未盡,但是他的鬧騰也在今夜停止了。被晾了一會兒的資料,終于被主人看見,被拿起來複習了。
看到一半,一貫不喜歡安靜的莫方辭突然安靜乖巧的坐在桌上看書,只是坐了一會兒就渾身不舒服。随即放下資料給自己尋找一個自認為舒服的方式,但是摸索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個自認為舒服的姿勢。
只好站起身,拿着書在屋裏走過去走過來的轉溜着。
早晨,熬了半宿的莫方辭居然在早上七點醒來,只不過醒來的方式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冷風吹醒的。昨天晚上看書走路走一半,睡意上頭一個倒頭就倒在地上睡着了。
不過這樣的睡法的壞處就是腰酸背痛,鼻塞打噴嚏,頭還有點痛。
莫方辭于是就在這種情況下醒來,但疼痛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他想睡個回籠覺時,鼻塞的嚴重,睡不着!
于是,很突然的因為意外而合租的人們在周日聚齊了,在一張桌子上一起吃飯。
原本想着觀察的丁姨很慌張,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就這麽快要進入防備狀态了?
莫方辭吸溜着鼻涕,頂着一頭如雞窩的頭發,穿着薄白色體恤衫,大喇喇的坐在那裏,坐姿正是大爺坐姿。
坐在對面的白菲藝大小姐正咬着吸管喝牛奶呢,結果發現自己喝的時候與莫方辭吸溜鼻涕的聲音重合了,頓時畫面浮上腦。放下牛奶,開始發表自己顏控的意見了,“方辭哥,你這也太不講究了吧?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形象像極了只有顏值在撐着整個人的宅男。”
白菲藝想了想那個場面,晃頭把那個想法打消,然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譴責,“你真的是太毀我印象中的莫方辭了。初戀殺手啊,我的初戀殺手!”
莫方辭因為感冒這個病毒,腦子現在正像一個蒸鍋裏煮着的稀飯一樣,稀裏糊塗。聽見白菲藝一長串的話,竟一時不懂其中意思。“什麽?”
白初涼看着冷但是心還是三個少年中最好的一個,主動幫忙丁姨把早餐拿出來,聽見了也是毫不客氣的說,“戲多。”
莫方辭伏地高呼佩服,兩個字總結到精髓。白大小姐也不敢和白初涼發脾氣,只好委屈的說,“什麽嘛。”
莫方辭突然打了個噴嚏,鼻涕一下就全流出來了,還搞得眼淚花花的。只不過他把身轉過去了,沒有打噴嚏到早餐上,這算是莫方辭唯一覺得慶幸的事了。
不過難受淹沒了慶幸,莫方辭伸出手正想抽幾張紙,把糊臉鼻的東西給收拾幹淨了。結果‘好心人’把紙遞給他,還順便抽了一張紙,免費給他服務幫他把眼淚抹去 。
莫方辭眼睛一下清明,正要道謝,但是看見來人時,卻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