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600塊的10平房間
第20章 600塊的10平房間
姜阈猛然頓了下,他站起來,窗外大雨瓢潑,雨霧将整個世界渲染得模糊,一米都不能看清。
“現在?!”姜阈回他。
“嗯,手機要沒電了。”梁東言道。
......
姜阈緊了緊手機,穿了件外套轉身出去,姜秉澤和闵萱都進了房間,他們睡得早,這會兒雨聲又大,估計聽不見姜阈開門的聲音。
姜阈現在應該讓梁東言回去的,跟他說有事明天再說,跟他說早點睡覺。
但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樓下,深夜暴雨下的萬科府空得很,只有路燈和地燈一路照着姜阈出了小區。
小區外原本熱鬧非凡的三堡街也因為這場雨靜了下來,來往的行人都沒幾個。
梁東言還穿着他表演時的那件襯衫,撐着姜阈五分鐘內跑回教學樓拿去禮堂後臺寄存給他的傘,站在萬科府大門左側很不起眼的一棵樹下。
他和這個豪華小區格格不入,站在門口有些別扭,于是挑了個很偏僻的角落等姜阈。
“你站這我差點找不到你。”姜阈走到梁東言面前,聲音微微大過雨聲。
梁東言看到姜阈朝自己走來立馬迎上去,半邊身體已經被雨水打濕,白襯衫貼在身上,狼狽極了。
“我的花呢?”梁東言似乎感覺不到自己被淋得渾身濕透,幾乎要貼着姜阈的傘面,目光在夜色下潮濕深切。
“買了買了。”姜阈一手拉住梁東言的手臂一手撐着傘,把他往南樓的方向帶:“先去你家把衣服換了再說。”
梁東言任他拉着,雨水順着梁東言的手臂沁入姜阈的掌心,兩人站在馬路這頭等紅燈,梁東言側頭看姜阈微微焦急的側臉:“他們說你提前走了,但給我留了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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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阈目光閃躲了下:“嗯,有點事。”
綠燈亮了,梁東言被姜阈扯着就走,兩人的雨傘時不時會碰到,姜阈看梁東言的整個右臂都在淋雨,他沉了口氣,索性收了傘,整個人鑽進梁東言的傘下。
梁東言愣了下,姜阈錯開他的目光:“看什麽,繼續走。”
梁東言勾唇,将傘側向姜阈那邊,被他抓着着的手臂持續溫熱着,早已沒了剛剛的那股瑟縮。
漫天的大雨噼裏啪啦敲擊着傘面,急促而深刻的呼吸聲卻似乎莫名清晰。
傘下兩人肩膀時不時碰到,越往南樓走道路越黑,到最裏面時幾乎已經沒有燈光,這時梁東言忽然将手臂從姜阈手裏抽出,下一秒,他抓住了姜阈的手。
“跟着我走。”梁東言輕聲在姜阈耳邊道。
梁東言不似姜阈那樣輕輕抓着,他握得很用力,手心幾乎都是雨水,就這麽濕漉漉地把姜阈一路帶到7棟。
進樓道時梁東言就像個雨夜游魂,每走一步腳下便形成個小小的水窪。
“我這樣都不用洗澡了。”到了五樓門口,梁東言還有心思開玩笑,姜阈推着他進去,不出意外進門後的第一戶又咒罵一句,不知是哪裏的方言,但能聽出來罵得很髒。
姜阈擰着眉,忍下把這人門敲開和他對線的沖動,跟着梁東言進了房間。
“你先把衣服換了,有沒有幹毛巾,先擦一下。”關上門口,姜阈站在梁東言寸步難行的房間角落裏指揮,梁東言拉開了衣櫃,又轉身看姜阈,猶豫道:“在這裏換嗎?”
姜阈覺得莫名其妙:“不然呢,你有選擇嗎?”
梁東言沒有選擇,他月租六百塊的房間只有十平米。
于是他慢吞吞拿了幹淨的衣服和毛巾出來,又背朝姜阈,大姑娘上花轎一樣扭捏着,那襯衫解了扣子,就是不脫。
“是需要我把眼睛閉起來嗎?”姜阈适時無語道。
“......不用。”說着,梁東言咬了咬牙,把襯衫脫了下來,他拿毛巾胡亂擦了幾下,轉過了身,明黃的燈光裏他目光裏有些不好意思,語氣不算自信,但透着古怪的期待:“我身材...還行吧?”
姜阈一個頭兩個大,他覺得好笑、又有點離譜:“所以你脫半天就是怕我覺得你身材不好?”
“不好?”梁東言低下頭,主動把毛巾扔開,自己又确認一遍:“該有的都有。”
“把衣服穿好。”姜阈靠着牆命令:“你有的我也有,誰稀罕。”
梁東言:......
兩分鐘後,梁東言終于換好了所有的衣服,幹爽地在床上坐下。
看梁東言收拾好了,姜阈便走過去,他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下巴擱在椅背上,望着梁東言,乖乖解釋:“花我買好了,就是我爸非要讓我跟他一起回家,我沒能送給你。”
說着姜阈掏出手機,把自己拍的花給梁東言看,梁東言剛剛已經半躺在床上,這會兒又坐起來,盯着那照片道:“好看。”
“是好看,我明天就去拿給你。”姜阈道。
“好。”梁東言好哄得很,他再次靠到床頭,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雨聲在沉默裏将房間灌滿,片刻,梁東言問:“你看我表演了嗎?”
“看了,他們錄了視頻。”姜阈還保存了。
“怎麽樣?”梁東言歪了歪頭,眼裏是細碎的期待和忐忑。
姜阈眨了眨眼,在梁東言愈發緊張的注視下笑起來:“超帥。”
梁東言怔了下,輕聲反問:“真的?”
“嗯。”姜阈點頭:“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視頻裏已經帥飛了,現場我可以想象,一定更棒。”
“你想看現場嗎?”梁東言很快問。
“要給我演?”姜阈撐起下巴,問得篤定。
“嗯。”梁東言點頭:“你什麽時候有空,來音樂教室,我單獨演給你看。”
姜阈望着梁東言,沒有立刻回答,兩人的呼吸一前一後,将不大的屋子洇得綿軟溫熱。
“我可以、問一下原因嗎?”姜阈不再笑了,他的目光平靜堅定,雙手抱着椅背,身體随意靠着,臉上是緊張的小心翼翼。
梁東言下意識蹙了下眉,他問:“什麽?”
這好像是個很重要的問題,但梁東言沒有太聽懂。
“沒什麽。”姜阈垂眸,他笑了下,然後站起來,窗外雨聲小了些:“今天辛苦了,你早點睡,我也得回去了。”
梁東言很快從床上爬起來,他覺得姜阈有話沒說完,一時心慌起來,他攔在姜阈面前:“我沒聽懂,你再問我一下。”
“我亂問的,沒聽懂正常。”姜阈輕松道,他拍了拍梁東言的肩膀:“我真得走了。”
梁東言壓着眉,十分不情願地給姜阈讓出一條路來。
姜阈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頭:“對了。”
梁東言立馬看向他。
“你知道我爸為什麽提前把我帶回去嗎?”姜阈閑聊般道。
梁東言搖搖頭。
“他們懷疑我談戀愛了。”姜阈勾唇,他停頓了下,在梁東言逐漸用力、愈發慌亂的目光裏,他繼續說:“但我沒談。”
說着姜阈轉身擰動門把手,跟梁東言說了聲晚安,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梁東言:太好了,他沒跟葛北思談戀愛(松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