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抓住抽煙的
第18章 抓住抽煙的
“東言你怎麽心不在焉的。”姚幺跳得滿頭大汗,梁東言的節奏卻比她的動作快了許多,她只得停下來問他。
梁東言将琴弓拿下來,目光冷靜:“是你跳慢了。”
“我們不是說好慢半個拍的嗎?太快了我跟不上。”姚幺剛剛明明強調過。
梁東言沉默片刻,點點頭:“知道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姚幺歪着頭,猜測道。
“沒。”梁東言重新架起琴:“繼續。”
姚幺見人不願意搭理自己,便也不主動去問了,只和人配合着把校慶節目排練好。
這天晚上兩人排到九點,離晚自習結束還有半個多小時,姚幺餓得不行,準備去校超吃個泡面,問梁東言要不要一起,他只收好小提琴搖頭:“你去吧。”
排練結束後梁東言回了教室,路過國際班教室的時候裏面只剩下一兩個人,他們基本都不上晚自習,吃了晚飯便走。
梁東言到教室裏拿了書包後便下樓,路過一班的時候裏面人還是滿的,但姜阈的位置是空的。
梁東言又想起傍晚時葛北思抱着姜阈的手臂親昵地朝食堂走的畫面,心中再次燃起股無名火,沒再往一班看,轉身朝校門走去。
走到校門口梁東言還是掏出手機,他的手機只剩5%的電,微信靜悄悄的沒什麽動靜。
他把随身攜帶的充電寶拿出來給手機插上,打開和姜阈的聊天框,看了半天,不知道該輸入什麽。
這時旁邊門衛腰上別的對講機忽然響起來,将整個校門區域一時間變得嘈雜:“體育館體育館,看到抽煙的了!”
門衛聽罷一把扯下對講機興沖沖向學校裏面走:“體育館是吧!來了,他們這次總跑不掉了!”
Advertisement
梁東言只愣了兩秒,便立刻轉身也朝體育館的方向跑去,保安邊走邊莫名其妙地看他:“你幹嘛呢?”
“去跑步。”梁東言面不改色道。
保安:......
體育館附近黑燈瞎火的,路燈只開了幾盞,梁東言剛到附近就聽到保安們圍追堵截的聲音,手電筒的燈光四處亂照晃眼得很。
“你在體育館的話不要出聲,保安過去了。”梁東言迅速掏出手機給姜阈發消息。
梁東言發完消息便循着記憶朝體育館負一層的乒乓球室走,保安們已經堵着體育館好幾個門,乒乓球室和外面連接的樓梯是露天的,但門還是鎖着的,梁東言到了後直接從一樓平臺跳了下去。
樓上保安們已經開始在體育館裏掃蕩,梁東言時不時聽見“那裏!那裏!”的喊叫,微信裏姜阈還沒回消息,他有點着急。
在負一層轉了一圈後梁東言沒找到人,便轉身上樓,剛爬上樓梯就和一個下樓的保安正面對上,保安立馬一把抓住他:“又抓一個!”
“這個不是!害!”應聲而來的門衛看到梁東言後失望地揮了揮手:“這跟我一起過來的,你不是跑步的嗎?”
梁東言順從地被保安抓着,他垂了下眼:“來看熱鬧。”
保安一臉無語地松開他,繼續向乒乓球室裏走。
梁東言上了樓,體育館門口有兩個被抓的學生沮喪地站着,梁東言 遠遠看了一眼,背影都不像是姜阈,他松了口氣打算離開,此時手機忽然震動一下。
梁東言立刻掏出手機,是姜阈發來的消息:“多功能室。”
梁東言往外走的腳步立馬頓住,他回頭環顧黑暗裏偌大的體育館,趁着保安們還沒上來,悄無聲息地朝後走去。
“我不認識多功能室。”梁東言邊走邊給姜阈發消息,此時地下室那邊傳來保安們上來的聲音,梁東言加快腳步,邊走邊貓下腰,擔心被看到。
“繼續往前走二十米。”姜阈消息發得很快:“然後左拐,穿過器材室。”
梁東言跟着姜阈的指路朝前走,後面保安喊道:“看看還有沒有人,沒人就撤!”
“等我開個手電!”另一個保安道。
梁東言心如擂鼓,但步子依舊不能太快,他在各種器械的陰影下走得飛快,在保安的手電打過來的前一秒終于拐進了器材室。
梁東言聽到保安們離開的腳步聲,他松了口氣,摸着黑在器材室裏往前走。
“好了,停住。”清澈的男聲淡淡地從器材室尾端傳來,梁東言停在原地,擡頭朝前看去,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燈,他只能看清楚一個輪廓。
“哐當哐當!”外面傳來保安們鎖體育館大門的聲音,梁東言朝那個方向看了眼,壓低聲音道:“沒事,地下乒乓球室能出去。”
“嗯。”姜阈靠在架子上,手裏是剛剛熄滅的煙:“謝了。”
“沒事。”梁東言和姜阈還隔着兩米遠,他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往前走,姜阈沒動,似乎也在盯着自己。
“練完了?”姜阈率先開口,淡淡地問。
“嗯。”梁東言回答完之後還是朝前走了兩步,姜阈整個人逐漸清晰,他單肩背着書包,校服不似平時那麽平整,大約是剛剛躲保安時顧不上了。
姜阈垂了下眸子,問得随意:“怎麽突然又想演了?”
梁東言看姜阈被路燈分割得分明淩厲的側臉棱角、不願和自己對視的眼睛,有一瞬間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因為...”梁東言喉結滾了下,他停頓一秒,等姜阈擡頭看自己,才繼續道:“我不希望讓你覺得可惜。”
姜阈蹙眉,他沒明白。
“昨晚你說的。”梁東言望着他說。
昨晚回去後梁東言坐在床頭發了很久的呆,他有點想表演給姜阈看、也不想讓姜阈以後都為自己感到可惜。
所以今天一早,姚幺給自己打電話問自己的時候,他踟蹰了會兒還是同意了。
姜阈頓了幾秒,恍然大悟的情緒裏帶了一半狐疑:“那為什麽不告訴我?”
“還沒演,我怕演得不好。”梁東言雖然對弦樂器熟悉,但小提琴沒怎麽拉過,心中還是忐忑的。
“只是因為我?”姜阈問得很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梁東言。
梁東言朝他點頭,片刻,試探性地問:“因為我沒告訴你,你才生氣的?”
“我沒生氣。”姜阈撇開目光,矢口否認。
“我問你怎麽了,你說關我什麽事。”梁東言語速快起來,透着控訴。
“葛北思的書太難看了,這也關你的事?”姜阈擡起下巴,邁腿向前:“走吧,再不走放學了。”
梁東言不悅地注視着姜阈,等他走到自己跟前才低聲道:“那以後就別去看了。”
“嗯,不看了。”姜阈滿口答應,兩人從器材室往外走,剛走了兩步,體育館的燈忽然“唰”一下從頂被打開。
整個體育館被照得亮如白晝,他們在的器材室有一半是玻璃牆面,壓根無所遁形。
姜阈反應得快,他一把拉住還往外走的梁東言,壓低聲音道:“又回來了。”
梁東言看向體育館大門,果然外面幾個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正在開門,他轉身拉停準備繼續躲到多功能室的姜阈,低頭扯住他的校服。
“你幹嘛...”姜阈觀察着即将走進體育館的保安們,此時梁東言一把從他口袋裏把煙掏了出來,緊接着塞進他自己的書包裏。
沒等姜阈搞明白梁東言想幹嘛,保安們就已經進了體育館,七嘴八舌道:“我就說還有人!”“快出來!你同學已經把你供出來了!”......
“那那那!”器材室的人影一晃而過,保安們三兩步追了上去。
就在保安們循着人影追到二樓觀衆席時,那個常常出現在學校光榮欄裏的學生戴着耳機出現了,他正把一本練習冊塞進書包起身,剛一擡頭,就看到四五個忽然出現的保安。
“怎麽了?”姜阈摘下耳機,無辜而茫然看着他們。
保安隊長皺眉:“你在這兒幹嘛?”
姜阈擡了擡自己的耳機:“聽聽力,教室裏有點吵。”
大部分保安看着這學生乖巧的模樣都信了,但保安隊長依舊擰着眉:“書包拿過來。”
姜阈不解,但還是将書包遞了過去。
保安隊長打開姜阈的書包,裏面齊齊整整放的是練習冊和試卷,連個零食汽水都沒有。
另一個保安注意了下姜阈的校服口袋,都是癟的,不像藏着東西。
“待會兒放學了,這得鎖門,早點走。”保安隊長将書包遞還姜阈,姜阈點點頭,朝他們笑了下:“師傅們辛苦了。”
姜阈背上書包便下了樓,大大方方從體育館正門出去,而此時體育館門前的操場上,梁東言正揣着姜阈的煙和打火機等着他。
姜阈看到梁東言松了口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他走過去:“我說了,不會有事。”
“那也很冒險。”梁東言道。
剛剛姜阈看梁東言掏走了自己的煙,便順手把打火機也塞給了他,就在梁東言以為姜阈準備順水推舟讓自己頂包時,姜阈卻湊到他耳邊:“你從負一層走,出去等我。”
還沒等梁東言反應過來,姜阈便背着書包出去了,一時間腳步淩亂,所有人都在追他。
梁東言只猶豫了幾秒,還是聽了姜阈的話,趁保安不注意從負一層離開了體育館。
“走吧,回家。”姜阈勾唇,走了兩步還是忍不住心中泛癢,他停下腳步,側頭看面色依舊不大好的梁東言:“诶?”
梁東言看向他:“怎麽了?”
“真是因為我才去表演的?”姜阈問得很輕,但眼神很認真。
“不然呢?”梁東言看姜阈還在不信,更不高興了。
“哦。”姜阈點點頭,眼睛在路燈下泛着光,眉眼帶笑:“那你好好演,我到時候給你送花。”
“送花?”梁東言反問。
“嗯,你要是覺得尴尬,不送也行。”姜阈周到道。
“不會。”梁東言緊接着說:“送吧。”
兩人并肩朝前走,梁東言見姜阈沒回話,憋不住又強調:“我想要你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