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比全市第一名有吸引力
第17章 比全市第一名有吸引力
教室裏有人忍不住笑出聲,姜阈努力壓下自己的唇角,給梁東言解釋:“就是你一個人表演,不和任何人搭檔。”
“不想。”梁東言想也沒想便答道。
姜阈早早猜到了答案,只是此刻身後梁東言正看救命稻草般盯着自己、而滿教室的代表會成員也充滿期待地望着自己,他一時兩難地沉默下來。
片刻,姜阈又對梁東言道:“或者、你自己策劃節目形式?”
姜阈話音落下,梁東言失落地眨了下眼,然後注視着他,目光裏寫滿拒絕和對姜阈倒戈的受傷。
姜阈躲開他的視線,看向教室裏的衆人:“姚幺加上高二的五個藝術特長生,出兩個節目應該沒什麽問題,讓人表演也得尊重表演者意願,不是嗎?”
“我就知道...”教室裏有人小聲吐槽,姜阈假裝沒聽見:“大家加油,我們先走了。”
說着姜阈便起身朝門口走去,對神情明顯開朗起來的梁東言擡了擡下巴,和他一起離開了藝術樓。
晚自習還沒結束,校園裏依舊安靜,離藝術樓越來越遠之後腳步聲也清晰起來,梁東言快走兩步和姜阈并肩:“謝謝。”
姜阈微垂着頭往前走,有點不想說話。
“抽煙嗎?”梁東言頻頻看向姜阈,似乎在觀察他的情緒。
姜阈停下腳步,轉身看着梁東言:“你打算一輩子不表演了?”
梁東言頓了頓,然後緩慢猶疑地點頭。
“那你這是欺詐。”姜阈神色不明:“學校以音樂生的身份招你進來,但是你什麽表演都拒絕。”
“我只要校招考試的時候拿到那些學校的專業第一就行。”梁東言認真地看着姜阈:“和學校的協議裏沒有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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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阈怔了下,被他語氣裏的輕松弄得有點想笑:“你這麽确定你都能拿到專業第一?”
梁東言點點頭。
姜阈一時沒話說,有氣上不來、又沒辦法平和地跟梁東言對話,只得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你想看我表演嗎?”快走到校門時,梁東言忽然問。
姜阈刷了校卡出門,沒理他,梁東言又道:“我可以單獨給你表演。”
“煙。”走到學校旁一條沒有監控的小路,姜阈朝他伸手。
梁東言很快掏出白沙:“只有這個,行麽?”
姜阈點點頭,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點燃後只拿在手中:“所以你只是不喜歡當衆表演?”
“不喜歡表演。”梁東言強調。
“那你單獨給我表演?”
“嗯。”梁東言也點了根煙:“你想看的話。”
“你好像很不情願。”姜阈好笑地看着他。
“沒有,你想看什麽?”梁東言隔着煙霧凝視着姜阈:“唱歌、還是樂器?”
“邊唱歌邊彈樂器,行麽?”姜阈随意問。
“嗯,你喜歡什麽樂器?”梁東言說着下意識幫姜阈撣了下落在他身上的煙灰。
“什麽都行?你都會?”姜阈不信。
梁東言點頭:“差不多,不會的學一兩天就會了。”
聽起來像是吹牛逼,但梁東言樸素的語氣又很像真的。
“吹牛是嗎?”姜阈不信。
“沒有,真的會。”梁東言道:“否則學校怎麽會招我,當時好幾個學校來我家招我。”
“那怎麽選一中了?”姜阈問。
梁東言垂眸,片刻才道:“招我的老師說全市第一名在一中,我爸想着能提高我的成績,就定了一中。”
姜阈很輕地笑了聲,嘟哝:“那你呢?”
梁東言不解,眉頭擰着。
“你當時更喜歡哪所學校?”
梁東言想了想:“外國語,他們的音樂老師是上音退休的民樂教授。”
“哦。”姜阈點點頭:“确實比全市第一名有吸引力。”
梁東言忽然忘了抽煙,手裏的煙頭蓄了長長一截煙灰,蓄到一定長度時便啪嗒一下,斷裂落地。
“沒有。”梁東言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語氣加重,目光也微微用力:“不是這個意思......”
姜阈點點頭,安靜地抽煙,梁東言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怎麽說,他把煙熄滅、看着有些六神無主。
“你什麽時候想看表演?”過了幾秒,梁東言生硬地嘗試着轉移話題。
“不想看。”姜阈一根煙抽完,目光錯過梁東言,随意看向別處:“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浪費天賦很可惜。”
沒等梁東言開口,姜阈緊接又道:“但我不應該這樣想,所有人都覺得我未來應該在學術上一路深造,但我也不想。”
姜阈淡笑着看向梁東言:“我尊重你。”
學校放學的聲音像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傳過來,又遠又近。
梁東言目光微動,他側頭看了眼學校方向的點點燈光,又看向姜阈,問他:“那你未來想做什麽?”
“想要...不想做什麽就能不做什麽。”姜阈自嘲:“很難實現。”
“會實現的。”梁東言緊接着說,他真誠地看着姜阈,仿佛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成真。
“行,借你吉言。”姜阈笑起來,兩人安靜地又抽完一支煙後,才并肩着朝路燈明亮的外部道路走去。
隔天代表會要開會提交節目單,因為前一晚姜阈的露面,大家便把他也叫上了,姜阈抽了個空過去,打算把退會申請交了便走,上次爸媽提了這件事後也沒人催,姜阈便忘在了腦後。
到了會議室時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姜阈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随意拿起面前的初篩過的節目單看。
一排排看下去,和前幾年的基本相差不大,只是在最後兩排上加上了【藝術特長生表演節目】的标簽。
第一個節目是高二的幾名藝術生排的歌劇。
第二個節目是舞蹈表演,表演者寫的是:姚幺。
再往後看,姚幺後面還跟着一行字:小提琴伴奏 梁東言。
姜阈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擡起頭,看向神色如常的其他學生,恍覺昨晚是不是自己做了場夢?
大家的聊天過程中斷斷續續有梁東言的名字傳出來,姜阈看秘書進來了,便起身去交退會申請,路過其他理事的時候腳步頓了頓,他手裏拿着節目單,語氣平常:“梁東言願意演了?”
大家連連點頭,有兩個理事神采飛揚的:“姚幺學姐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就同意了。”
“早知道直接讓姚幺問了,我們費那麽大勁!”
“就是,不如大美女一個電話好使。”
......
姜阈無聲地把節目單擱在桌上,轉身走了出去。
回教室的路上姜阈遇到去校超買零食的葛北思和沈清臨,兩人把姜阈攔住,讓他從他們抱着的一大包零食裏随便挑。
“哪個好吃?”姜阈低頭看超大號袋子裏花花綠綠的零食,問他們。
“我挑的全是好吃的。”葛北思道。
“行。”姜阈拿了兩包糖、一包薯片、又拿了瓶果汁出來:“我拿這些,你們夠吃嗎?”
沈清臨提了下袋子:“這個量,整個班都夠吃了。”
“謝謝,我回去了。”姜阈拿着零食轉身朝教學樓走,葛北思和沈清臨還站在原地,兩人傻站了會兒,葛北思先狐疑地開口:“我侄子有點奇怪啊?”
沈清臨看着姜阈的背影,蹙眉:“是不對勁。”
平時葛北思把零食喂到他嘴邊他都不吃,今天居然主動挑,而且挑的是他從來不吃的糖!
“考砸了?”葛北思問。
“沒記錯的話月考甩第二名二十來分。”沈清臨道。
“那幹嘛了?又被他爸媽說了吧?”葛北思從袋子裏拿了個果凍出來咬着,邊吃邊感慨:“诶,晚飯我定個食堂包間,給我侄子釋放釋放壓力。”
“我能蹭飯嗎?”沈清臨問。
“可以,付錢就行。”
“......別忘了這包零食誰給你買的。”沈清臨說着就要去拿葛北思手裏的袋子。
“行行行!”葛北思躲閃道:“帶你帶你,說就說動手幹嘛!”
因為葛北思訂得晚,食堂包廂又少,只有六點半之後才有空的包廂,于是一到晚飯時間葛北思便去姜阈教室把準備去食堂的人攔住,讓他再等一小時和自己一起吃。
姜阈拗不過,也不想打擾班裏同學晚自習,便和葛北思一起去了他們班等。
國際班人不多,只有二十幾個,晚飯時間去食堂的很少,多是叫了外賣再和外賣小哥裏應外合翻牆去拿的。
姜阈一進他們教室有幾個女生立馬端着全家桶圍上來問他要不要吃,葛北思把他從女生堆裏拽了出來:“我們待會兒去吃包廂,別亂投喂!”
“那姜神喝個可樂~”有女生舉着一杯沒拆封的可樂遞到姜阈面前,姜阈笑着接過:“謝謝。”
“你要看書我桌洞裏都是書。”葛北思熱情道,從桌洞裏抽出一大堆課外小說。
姜阈随意拿了一本翻開:“謝了。”
葛北思看到姜阈拿了書看起來後一臉震驚地看向沈清臨,沈清臨也意外地挑眉,他直接從姜阈手裏把書抽出來,問他:“你受什麽刺激了?”
姜阈不解:“什麽?”
沈清臨将書的封面亮出來:《冷血總裁的腹黑嬌妻》,姜阈愣了下,将那書重新拿過來:“......這種類型的沒看過,挺好奇。”
“你好奇冷血總裁還是腹黑嬌妻啊?!”葛北思再次把書搶過來,剛想說什麽,餘光便看到窗外有什麽人走過,她立馬換了個表情,笑眯眯看向窗外:“姚幺寶貝!”
12班的學生下樓必須經過國際班,姚幺聽到有人叫她,很快看過來,一眼便看到了在國際班教室朝她打招呼的葛北思,以及她旁邊的沈清臨...和坐着的年紀第一?
“北思,我們現在去藝術樓彩排了~你想來看随時噢!”姚幺站在窗口,笑着回應葛北思。
站在姚幺身旁的梁東言本來沒打算往教室裏看,但不知怎麽的下意識撇了眼,就看到坐在葛北思邊上,手裏拿着一本書在看的姜阈。
姜阈低着頭,沒看到他。
沒記錯的話姜阈坐的應該是葛北思的位置,之前自己經過他們班的時候葛北思老叫他。
“走吧東言。”姚幺和葛北思打完招呼便喊梁東言。
梁東言看向她:“你先去,我待會兒過來。”
姚幺愣了下,但還是點點頭先離開了。
“姜阈。”梁東言站在窗邊,用姜阈一定能聽見的聲音喊他。
但姜阈沒擡頭,旁邊的葛北思撞了下他的肩膀:“梁東言找你。”
姜阈煩躁地捏了下書角,擡頭,但看的是葛北思:“什麽時候能吃飯?”
“啊?”葛北思看看還站在窗邊的梁東言,又看向姜阈:“還要半個小時吧大概。”
“那過去等吧。”姜阈合上書起身,示意葛北思和沈清臨一起走。
這會兒不止葛北思和沈清臨了,教室裏的其他同學也察覺到了姜阈的不對勁,而且這個不對勁的點,應該在窗外那位音樂生身上。
姜阈剛走出教室就被梁東言攔了路,梁東言站在他面前,不顧周圍人的圍觀,只凝視着他,問:“你怎麽了?”
姜阈冷着臉,看梁東言的目光裏透着陌生和敵意,一字一句道:“關你什麽事?”
姜阈話一出來後面的葛北思倒吸一口涼氣,她下意識上前攔在兩人之間,沈清臨也立馬跟上隔開兩人,任誰也沒過這樣的姜阈,他對誰向來都和善友好,什麽時候有過這樣濃烈的敵意。
“那個...梁東言啊,我們現在去吃飯了,有什麽事之後聊吧,再見再見!”
葛北思說着推着姜阈就走,沈清臨站着不動,等葛北思拉着姜阈下樓,他才看向愣在原地的梁東言:“你怎麽惹姜阈了?”
梁東言只望着姜阈離開的方向,不解地搖了搖頭。
“你想一下吧,我跟姜阈認識十幾年了,從沒見他這樣過。”在沈清臨這裏,能讓姜阈變得這麽不友好,一定是梁東言的問題。
沈清臨也下樓了,梁東言站在國際班外的走廊上,低頭便看到他們三人前後走出教學樓,朝食堂走去,葛北思抱着姜阈的胳膊,似乎是在關心他。
梁東言腮幫子緊了下,這時候手機震動一聲,他拿出來看,是姚幺告訴他在哪個教室排練。
梁東言退出去後看到自己和姜阈的對話框,他神色陰郁地盯了半天,然後把姜阈取消了置頂。
作者有話說:
梁東言:家人們誰懂啊!耍脾氣不理人還跟女生卿卿我我,我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