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蕭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醒來不見雪燈,出去一看,發現飯桌上已經架起電鍋,清理好的食材擺了一圈,雪燈就坐在客廳看電視,雙手攥成拳,笑意兜不住。
一瞧,屏幕中果然針對元茂山一案的新聞。
“睡醒了麽?”見到蕭衍起來,雪燈忙拉着他一起看電視。
睡覺時長是夠了,但因為晝夜颠倒,蕭衍看起來還是幾分倦色,他靠在雪燈肩頭,半翕着眼:
“元茂山怎麽樣了。”
“判了十六年,那些孩子的父母也差不多三年五載,還有元茂山的黨羽,正在調查。”
蕭衍點點頭:“十六年還是少了,應該終生□□。”
“還有梁淮他爹,本來以為只是教唆行兇,結果檢察院抄了他公司,現在懷疑他股票造市,好像是請了個很有名的股票行業人才接手了他一家空殼公司,哄擡股價後大量抛售,導致股民賠得傾家蕩産,鬧出不少血案。”
“律師說,他數罪并罰,就算要考慮他本人對社會的貢獻,也有可能面臨最高十八年刑期。”
“可喜可賀,善惡終有報。”蕭衍笑笑,“十八年還是少了。”
他握住雪燈的手揉了揉:“但,如果不是你站出來,不知道還要有多少人受害。”
雪燈挺起胸脯:“下次如果再碰到這種事,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站出來。”
“是啊,我們小燈燈,簡直是新聞行業的天選之人。”
“小燈燈餓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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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來到餐桌前打量着盤中食材,發現雪燈是真的成長了,看來他不在的日子裏雪燈有在認真學煮飯。
很懷念和雪燈坐在一起吃火鍋的日子。
前提是,雪燈沒有忽然沖到衛生間抱着馬桶狂吐。
蕭衍忙給他順着後背,神情焦灼:“怎麽還吃吐了。”
雪燈氣若游絲坐在地上,擦擦嘴,人肉眼可見的瘦了。
“其實昨晚也有吐,但吃的都是平時常吃的。”
蕭衍不信,就他這見了好吃的就麻了腿肚子的德行,趁着自己不在不更是放飛自我胡吃海塞?
好不容易安撫了翻江倒海的胃,雪燈顫巍巍站起身。
倏然,兩眼一瞪。
等等。
懷孕的征兆,其中一條不就是惡心嘔吐?
算算日子,從第一次同房到現在,也有六個周了,完美符合。
雪燈眨眼、眨眼。
他扶着洗手臺勉強支撐起身子,做了數個深呼吸,擺出微笑:
“老公,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蕭衍:怎麽又來這一套。
“壞的。”
雪燈再次深呼吸:“其實,我頻繁惡心嘔吐,可能不只是吃壞肚子這麽簡單。”
蕭衍蹙了眉:“胃癌?”
“你最好不要咒我。”
蕭衍倒是一點不擔心,之前懷疑他撞壞腦袋時曾經帶他去過醫院,做了個詳細的全身檢查,用醫生的話說就是:
“別開孩子瘦,拉了一輩子犁的老黃牛都沒他結實。”
“那好消息是?”蕭衍問。
雪燈惜敗于身高,只能仰視着蕭衍。
他秀麗的眉一點點舒展開,清澈的眼眸泛起柔柔漣漪:
“你,可能要當爸爸了。”
蕭衍:……
雪燈也顧不上他期待了好幾天的海鮮鍋,也忘了還在一邊如秋風掃落葉般的蕭衍,急沖沖進了房間,打開新華字典,嘟哝着:
“得趕緊想名字了,兒随娘姓,雪姓配什麽字比較好聽還顯得有文化。”
蕭衍:……
字典沒翻幾頁,他又撈起手機一通亂點,嘴巴始終沒停下:
“名字先不急,寶寶出生後得有衣服穿,是純棉的好還是混紡的好?”
看着還傻站在門口的蕭衍,他嗔怒着招招手:
“你怎麽回事,都快當爹的人了還這麽不上進,一起想啊。”
蕭衍不知道雪燈這個男孕的xp梗到底要玩多久。
只是看他一邊看手機一邊捂嘴幹嘔,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給雪燈披上外套,順着他的梗來:
“都要當媽的人了還這麽毛躁,先去醫院檢查一下。”
雪燈醍醐灌頂:“對對對,先檢查日子。”
帶着人到了醫院,挂了消化內科。
等待叫號的過程,雪燈好奇問道:“消化內科現在還兼職産科?”
蕭衍點點頭,一臉認真:“現在科學很發達。”
旁邊一起等待叫號的大嬸帶着小孫子,詫異看了他倆一眼。
雪燈伸了個懶腰,靠在蕭衍肩頭,腦內無限幻想,嘴角不自覺上揚:
“你說,現在能看出性別麽,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蕭衍:“都行……”
雪燈溫柔地撫摸着小腹,恍惚間好像透過皮肉感受到了那裏面生命的律動。
“老公,寶寶好像在踢我。”
蕭衍:“看來是個運動小健兒。”
大嬸大驚失色,忙捂住小孫子的耳朵,拉着孩子火速逃離,嘴裏還念叨着:
“崽兒咱們挂錯號了,挂成精神科了。”
雪燈思忖片刻,扯扯蕭衍的袖子:“那個大嬸是說我精神病?”
蕭衍清了清嗓子,希望通過這短暫的時間進行一場腦內風暴,找出合理答案。
一聲不夠,再清一聲。
醫院的電子叫號救了兵荒馬亂的蕭衍。
做血常規時,雪燈一點看不出害怕,明明上次體檢做血常規還怕的把臉埋進蕭衍懷裏,這次卻滿臉樂呵,排隊時翹首以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等待彩票領獎。
旁邊一孕婦也在等待抽血,雪燈還跟人閑聊:
“姐姐你這是幾個月了?”
孕婦笑呵呵:“八個月了,預産期就在年後四月。”
雪燈拍拍自己的肚子:“我現在還不顯懷呢,估計也就六個周。”
孕婦眼中失去了焦點。
良久,她上下打量雪燈
一番,不着痕跡往旁邊移了移,湊到她老公耳邊:
“老公,我害怕……”
她老公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別怕別怕,這社會上就是什麽樣的人都有。”
任是蕭衍再強心髒也受不了了,提醒雪燈:
“別玩了,一會兒抽血時安靜點。”
雪燈乖巧點頭。
結果輪到他抽血,跟人家護士:
“姐姐,這算是抽我的血還是我肚子裏寶寶的血。”
護士:。
做完血常規和胃鏡,雪燈不禁感嘆,做媽媽好辛苦,但為了寶寶的健康都可以忍。
報告出來後,蕭衍帶着雪燈去找醫生,雪燈剛坐下,沒等醫生問,就開始竹筒倒豆子一樣:
“第一次同房是上個月七號,沒做安全措施,最近明顯孕吐。”
醫生緩緩擡頭,推了推眼鏡。
然後拿着報告越過雪燈給蕭衍看,指着性別一欄問道:“性別應該沒印錯哈。”
蕭衍點點頭,對醫生使了個眼色。
意思是:他都這樣了,你就讓讓他。
醫生自動屏蔽了蕭衍的眼神信號,直言不諱:
“報告顯示沒什麽大礙,快到春天了,腸胃炎頻發,注意飲食清淡多喝熱水。”
雪燈急了:“那有沒有說我的小孩情況怎樣。”
醫生深吸一口氣,放下報告,笑眯眯對雪燈伸出一根手指:“這是幾。”
“一。”
“智力沒問題,不過這裏是醫院,你們最好不要把床上那套帶到醫院來,這是個嚴肅的地方。”
雪燈越聽越糊塗:“所以我的寶寶到底怎樣。”
“雖然現在科學很發達,男性懷孕或将有望實現,但目前為止,在我國還達不到這種水平。”醫生耐心解釋道。
醫者父母心,總得讓他哭個明白。
一道落雷劈中雪燈腦門,因為孕吐建立起來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期待,被劈了四分五裂。
像根燒焦的木頭,雪燈僵硬了。
醫生朝門口:“下一位。”
蕭衍匆匆道了謝,拉起雪燈出了門。
雪燈不能相信,明明他媽媽也是男人,還生下了他,怎麽到醫生嘴裏男孕就成了神話。
蕭衍看着完全傻掉的雪燈,越看,越覺得他不像在玩。
那種以為自己懷孕的大喜是真的,得知男性不能懷孕的大落也是真的。
“雪燈?”蕭衍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雪燈徐徐看向他,微張的嘴還沒來得及合上,眼眶已經紅了。
蕭衍問他:“你是不是小時候沒好好學生理課程。”
就算沒學,這種最普遍的公共認知也不會讓他産生這種谵妄。
而恰是因為這屬于公共認知,平日沒人會主動談及,導致雪燈穿書到這裏,始終堅信男人是可以懷孕的。
雪燈最後一次掙紮:“我媽媽也是男人,他都可以生下我,為什麽我不能。”
蕭衍思忖着,覺得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雪燈的父母也是同性婚姻,以及,雪燈是領養非親生。
“還是說,人類的男性其實是不具備懷孕能力的。”雪燈又問。
這一問,蕭衍終于察覺到了異樣。
他用了“人類”這個主語。
一時間,無數回憶湧上腦海。
雪燈跳海自證清白那晚開始,他像是性情大變,經常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渾身生刺。
曾經他哭喊着說最讨厭大海,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葬身海中,但扭頭,又對着大海深情表白說“大海是我家,我愛我的家”。
潛水、游泳,據裴澄嶼所言,當日他被困礁石,是雪燈救了他。
以及,雪燈對于母親的事一概不知,甚至不知道母親已經去世,明明當初是他以母親做要挾逼迫自己與他結婚。
他曾經那麽鐘情的梁淮,也是他親手剝奪他的參選權,衆目睽睽下站出來指證他毫不心軟。
包括在廢港那晚,像那種圍海造陸出來的圍堤,就算是游泳健将跳下去也會落得個生死未蔔。
而雪燈很自信,不停說着要自己相信他,一定沒事。
所有的一切,充滿詭谲與異樣。
蕭衍的視線像是生了鏽,鈍重而機械地看向雪燈。
他真的……是雪燈?
蕭衍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雪燈的場景,那個人滿臉倨傲,還有幾分小人之态,甩着母親在精神病院的照片說有好東西給他看。
而此時的雪燈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措辭露了陷,只是傷春悲秋,他的壯大族群偉大計劃,因為現實阻撓終于落空。
他最敬愛的外婆,這輩子無緣四世同堂了。
也終于明白,為什麽這一路別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待他。
回家的路上,二人各懷心事,無盡沉默。
……
晚上。
蕭衍坐在電視機前,屏幕裏正在播放恐怖類科幻片。
關于這件事,他想找雪燈問個清楚,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社會主義教育,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種事的存在。
電視裏忽然傳來的爆炸聲将他的思緒拽了回來。
屏幕中出現一張外國男子的臉,正沖着鏡頭微笑。
乍一看一切正常,但細看他的笑容,似乎令人産生一種毛骨悚然之意。
眼睛的位置……有點奇怪。
鏡頭一轉,出現兩個身穿白大褂,看起來像是科研人員的男人。
其中一個道:
“沒錯,這就是傳聞中的僞人。這種超自然生物會通過模仿人的五官表情和行為來慢慢取代本人,不過,也不是無法分辨,比如,它們的皮膚比較光滑。”
說到這裏,雪燈從房間裏走出來,抱起一袋膨化食品咔嚓咔嚓。
蕭衍的視線不自覺落在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上。
以前,他只是覺得雪燈皮膚好,但現在細細看來,好像有種不同常人的細膩光滑,連人類最粗糙的關節處似乎都隐隐泛光。
電視中,再次傳來:
“而且僞人的身體各項器官都比人類要小一些。”
蕭衍的視線漸漸上移,落在雪燈臉上。
這麽一看,的确很小,頭臉都小,眼睛比較大,但鼻子和嘴巴都小小的。
對了,那地方也會小一點。
“不過這些不能成為判斷僞人的唯一标準,還有這個。”電視中的科學家指指自己的鼻子,“它們的聽覺和嗅覺超乎常人。”
蕭衍喉結滑動了下,悄悄摩擦了下手指。
雪燈驟然擡頭看過來。
随即,他放下零食直直朝蕭衍走過來。
蕭衍緩緩坐直身子,身體因為大腦産生的警惕信號而變得有些緊繃。
雪燈在蕭衍身邊坐下,身子一歪倒進他懷裏,小表情悵然若失:
“我怎麽想,都很難過。”
“難過……什麽。”蕭衍大概根本沒仔細思考他這句話,全部注意力都在電視裏,腦海中不斷閃過“僞人”一詞。
是真的麽,他第一次知道僞人是來自油管的恐怖短片《曼德拉目錄》。
可那只是人為制造的影視作品,并未被科學證實。
“難過我的寶寶,胎死腹中了。”雪燈長嘆一聲,擡起頭看向蕭衍。
蕭衍也在看他,似乎總想從他身上找到和僞人有關的痕跡。
可怎麽看,他都是個活生生的人,卻又無法解釋發生在他身上的種種異樣。
雪燈忽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擡手摸過蕭衍脖子上的人魚項鏈。
當時在米蘭買的,不值錢,也不是什麽好料,蕭衍還一直戴着,時間一長原本亮晶晶的銀制變得黯然失色。
蕭衍作為游走于時尚前沿的設計師,把一條普通的銀質項鏈戴到變色,他真的很喜歡。
因為是自己送給他的麽。
雖然壯大族群計劃已經變成笑話,但至少蕭衍還在身邊無條件愛着他,也沒有像那些人一樣把他當成神經病。
蕭衍:對,但是僞人。
正思忖着,忽然感覺懷裏的人動了動,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身,臉蛋貼在他的胸口。
長發垂下,拂過手臂,柔軟,微癢。
“沒關系,至少還有你。”雪燈輕聲道。
蕭衍怔了怔,因為這句話,掃去了內心的疑惑和懼意。
是啊,就算是僞人又怎樣,就算他不是那個雪燈又怎樣,自己不會介懷他是什麽身份。
因為他是雪燈。
蕭衍俯下身子緊緊将雪燈攬入懷中,輕嗅着他獨有的氣息。
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坦承他來自哪裏,不過,不想說也沒關系,只要是他,都可以照單全收。
但是在此之前,要問問他:“醫生不是說要清淡飲食,為什麽又吃膨化食品。”
蕭衍抓住雪燈油乎乎的手,那些粘在上面的碎屑已經在他衣服上蹭得差不多。
雪燈理不直氣也壯:“我吃的是黃瓜味的,不是辣的。”
好,又是頂級理解。
*
兩天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蕭衍又要走了。
雪燈陪着他下樓,站在車前叮囑着:“要小心開車,不能瞌睡。”
蕭衍拿起一盒爆辣薄荷糖沖他揚了揚,彈出一顆飛進嘴裏,喀拉咬碎。
雪燈好奇:“這樣就不會瞌睡麽?”
話音剛落,腦袋被蕭衍掰過去。
唇瓣上留下一道清新冰涼的吻,透心涼心飛揚。
“我也念叨念叨你。”蕭衍笑道,“不可以讓外人進我們的溫馨小屋,如果非要帶人過去,我會例行檢查身體,明白麽。”
這個“外人”,單指裴澄嶼。
想起那次大膽火熱的視頻,明明現在是寒冬臘月,雪燈還是覺得渾身滾燙。
他捂住臉,點點頭。
蕭衍關上車窗,發動了車子。
後視鏡裏雪燈的身影越來越小,一直到他開到小區門口,雪燈還站在原地,如一尊望夫石。
心頭酸酸的。
什麽時候才能不用經歷這種別離。
而且,蕭衍這次一走,下次再見或許就是春節。
不過,算算,春節也近了,在書中世界的第一年也即将過去。
蕭衍走後,雪燈又要回去洗漱準備上班。
央視電視臺對着裝的要求更嚴格,領導找過雪燈,說建議他把頭發剪掉,如果不想剪也要整理整齊紮好,絕不能披頭散發。
他只會最基礎的紮發編發,到了盤發就兩眼一抹黑。
擺弄半天,越紮越亂,頭發也弄得亂糟糟。
這個時候,就更想念蕭衍。
眼見着上班快遲到,他終于盤了難看的丸子頭。
員工宿舍距離電視臺不算遠,兩公裏左右路程,雪燈下班靠徒步,上班擠過一次地鐵再也不敢了,老老實實坐公交。
他正在等公交,一輛眼熟的車子在他面前停下。
車窗打開,裴澄嶼從駕駛室探過身子,笑容幾分驚喜:“真巧,在這裏看到你了。上班?載你一程。”
“不用麻煩你,公交馬上到了。”雪燈銘記蕭衍叮囑。
“上來吧,我也順路。”裴澄嶼已經為他推開車門,“我們不是朋友麽,和我也要保持距離?”
事實上,雪燈想被蕭衍檢查身體。
上吧上吧。
他上了車,裴澄嶼将暖風調高一些。
雪燈已經給蕭衍發了消息:
【等公交時碰到了裴澄嶼,坐了他的順風車,今晚要檢查我哦。[人魚][可愛]】
蕭衍剛到休息站準備吃點東西,就看到雪燈發來這樣一條短信。
心情很複雜。
回複:【連他的車都敢坐了,做好檢查時間加長的準備。】
雪燈:【收到[敬禮],等你[人魚]】
蕭衍看着他的回複,又看到人魚的表情了。
他真的很喜歡這個表情呢。
裴澄嶼餘光打量着雪燈,見他一邊發短信一邊傻笑,心情不爽。
“在給蕭衍發消息麽。”
雪燈點點頭:“他早晨剛從這裏回晉海,要開九個多小時的車,擔心他,問問。”
裴澄嶼目視前方,抓着放鍵盤的手指緊緊收攏。
“對了。”雪燈收起手機,“你最近有和梁淮聯系過麽。”
裴澄嶼本就心情不爽,聽到這個名字更是想一拳打碎擋風玻璃:“提他做什麽。”
雪燈也不是很想提這個人,但原文中裴澄嶼和梁淮是恩恩愛愛男主攻受,現在梁淮父親涉嫌造市和教唆.殺人,梁淮估計也不好過,作為梁淮的小情人,裴澄嶼應該關心一下。
“沒,就是關心一下你們的感情進展。”雪燈道。
聽到雪燈把他和梁淮放在一起談,好像認定了他倆之間有點什麽,裴澄嶼只覺得吞了蒼蠅似的,大早起來偶遇雪燈的好心情全敗光了。
“我和他沒任何關系,他的死活也與我無關。你可以不用在我面前提這個人。”裴澄嶼尚且還能對雪燈保持微笑。
聽聞此言,雪燈心裏暗暗哀嚎:
我真是個千古罪人,就這麽把主角攻受拆散了,還導致他們反目成仇。
不過梁淮這種人對于裴澄嶼來說确實不值得就是了。
雪燈:“好,不提了。”
裴澄嶼把雪燈送到電視臺,雪燈道謝後進了電視臺大樓。
裴澄嶼卻不急走,叫住一個過路員工:“勞煩問下,電視臺平時幾點下班。”
“最早六點,有時候可能會到淩晨。”
裴澄嶼點點頭。
他透過車窗看着大樓裏雪燈等電梯的身影,笑笑。
晚上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