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蕭衍看着那雙白淨瘦長的腳,又擡頭看看雪燈。
雪燈也在注視他,眼睛亮晶晶,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因為知道他的謀害計劃,所以蕭衍從他進門起那一天就一直堅持鍛煉,把肌肉練結實一些,他但凡敢玩圖窮匕見這一手,自己就敢用擊打力高達220磅的右臂在他臉上奪命一拳,打死算自己的,死不了算他的。
這一拳,包含了母親受辱的債,更是對雪燈三番五次做計謀害他的複仇。
蕭衍以為雪燈不會再惦記他那《卸磨殺驢計劃5.0》,蕭衍自己也已經忘卻。
今日卻在經歷生死後再次被他提及。
見他遲遲不動,雪燈晃了晃腳丫,故作姿态:“愛人間互相服侍是天經地義,你不這樣認為麽。”
蕭衍緩緩擡頭看着他的眼睛。
眉眼彎彎似月牙,哪怕知道他還沒放棄他的謀害計劃,可蕭衍還是覺得這張臉可愛到讓人不忍動手,甚至……
心甘情願接他一刀。
蕭衍握緊的拳頭漸漸舒展開。
他拉過雪燈雙腳。有點涼。
不輕不重的力道在腳背游走,癢癢的,雪燈忍不住縮了縮腳,又被蕭衍抓回去按住。
噗通、噗通。
心跳得好強烈,好似透過皮骨聽到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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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為揉捏着腳,視線不着痕跡落在他的雙手間。
當他看到雪燈的手從膝間悄悄游走下來時,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下一秒——
蕭衍的衣襟忽然被人抓住,帶動身子向前探去。
一擡頭,雪燈嚴肅的臉近在咫尺。
“你知不知道。”雪燈垂視着他,聲音幾分緊繃,“在我們種族裏,摸腳代表希望與對方交.配。”
蕭衍:?
你什麽種族。
沒等反應過來,雪燈欺身而下,用力咬住蕭衍的嘴唇。
雙手附上蕭衍頸間,疾速下滑,來到胸前,雙手勾住衣襟,慢慢向兩邊推下去。
蕭衍倏然瞪大眼睛。
随即一個翻身,借助自身優勢輕而易舉将雪燈壓在身下,騰出一只手朝床頭櫃摸索着,尋找之前買好的油和套套。
雪燈躺仰着看過去,逆着光,蕭衍的臉有些模糊不清。
他看到蕭衍拿來套套,咬開包裝,便一把按住蕭衍的手。
“不要這個。”他看着套套,道。
蕭衍俯身咬了他耳朵一下,低沉喑啞的聲音伴随着呼出的熱氣在耳邊響起:
“我早就說過你膽子很大,誰教你的。”
“自學成才。”雪燈悄摸摸順過套套,火速塞進枕頭下,“不要那個,你這個人不是一向坦蕩,怎麽不能讓小蝌蚪也坦蕩些。”
蕭衍以唇封緘。
現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麽。
戴套也是為了雪燈着想。
蕭衍想再拿個套,一搭眼,卻看見雪燈雙手禁锢住他的雙臂,期盼的眼眸中滿是急不可耐的旖.旎之色。
“不要那個嘛……”他聲音渙散,一遍遍小聲重複着。
蕭衍跟他約法三章:“不許睡,不許離開床。”
雪燈忙慌不疊點頭,雙手順着蕭衍的臂膀滑下分明的輪廓線。
……
“疼疼疼!”
“那我走?”
“不行不行。”
N分鐘後。
雪燈:“疼疼疼,我流血了。”
蕭衍忙直起身子看了眼,安慰着:“不是血。”
雪燈淚眼朦胧:“那是什麽。”
退出半截的小兄弟重新一杆進洞:
“你想要的東西。”
(剩下的自己腦補)
雪燈躺在床上,氣若游絲。
他虛虛看向窗外,天亮了。
蕭衍堅持鍛煉練就的體力總有它的用武之地。
雪燈腦子一片混沌,這樣想到。
不過,人生圓滿了,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小魚崽出生,一定要帶回去給外婆看看她的重孫。
蕭衍體力真的很好,天亮了,他還有力氣把雪燈抱起來。
“幹嘛。”雪燈問。
“帶去你清理一下,那東西留在裏面會引起高燒。”
雪燈一聽,急了。
他抓住蕭衍的頭發一通亂扯:“你這人好狠的心,連自己兒子都殺。”
蕭衍把他放回去:“在說什麽。”
雪燈顫巍巍從抽屜裏摸出一盒煙。
好啊,蕭衍還敢私藏香煙。
其實是蕭衍放家裏招待客人用的。
不過這個不重要,自己必須要教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了。
他強撐起身體坐起來,學着電視上點了根事後煙,不會抽,就拿手夾着:
“雖然你今天的表現可圈可點,但這不是你跟我談條件的資本。”
“先說好,我要水中生産,而且在我們種族規矩中,孩子必須跟我姓。”
蕭衍:?
男孕的xp梗到底要玩多久?
他終于忍無可忍,把人重新按回床上,扒了浴衣:
“那我倒是很期待,想看看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
*
雪燈坐在椅子上,眼睛幾次閉上,但很快因為下半身傳來的異物感加疼痛感而睜開了眼。
“都困成這樣了,打電話請假不去公司了吧。”
蕭衍自責,深深的自責,對于一個初經人事的,怎麽能完全不克制。
只是這種事,對方又是雪燈,确實難克制。
雪燈搖頭:“不行啊,今天一定要找尹主編報備昨晚的事。”
蕭衍對他抱抱、親親、摸摸頭:“你報備完就請假回來,主編會理解的。”
雪燈點點頭,臉色蒼白。
去了公司,尹主編一見面就連說N句對不起,表示這件事她也不知情,只是上級要求,她也不敢僭越。
梁淮他爹梁遠庭已經被警方請去喝茶,據聞被帶走時還一臉雲淡風輕,好似篤定自己絕對不會有事。
然後就被拘留了。
有了元茂山這個前車之鑒,順着這根線扯出多少高官富商,一個個罪名罄竹難書,上頭大怒,表示必須嚴懲不貸,國家機關委派調查組親自監督辦案,所有有關人員一個不落全部拘留。
這個時候沒人再敢為了梁遠庭強出風頭,世風日下,說錯一句話烏紗帽難保。
誰能想到,這些人宏程一生,最後卻敗于一個小記者手上。
不過,雪燈也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蕭衍軟硬兼施讓他清理身體,他就是不聽,說教賣慘撒嬌全用上了,結果到頭來發燒了。
躺在床上,孩子奄奄一息。
蕭衍真是覺得又好笑又心疼。
“三十八度七,滿意了?”他從雪燈嘴裏抽出體溫計,看了眼。
雪燈臉頰通紅,燒的眼睛酸疼,但嘴上絕不認輸:“非常滿意。”
是說對蕭衍的床.技。
雖然開始的确有點疼,但那深進淺出、收放自如的技術規律,讓雪燈悟了:這世界上除了美食值得期待的東西還有很多。
因為是第一次,總是忍不住回味。
他虛虛擡眼,看着蕭衍忙強忙後為他泡藥煮湯,嘶啞着嗓子道:
“給我看看那個。”
蕭衍攪拌着藥水,眼也不擡:“看什麽。”
“你的,那個。”雪燈翻了個身,從被窩裏伸出手,綿軟無力地指向蕭衍的下身。
蕭衍順着他的手指看下去。
蕭衍:……
“為什麽要看這個。”
雪燈咳嗽幾聲,魂兒都快沒了,還是堅持道:“想看,給我看……”
蕭衍沉思許久,臉頰悄悄漫上淡紅。
這個人一如既往,思想永遠很可怕。
“那,只能看一下,看完就睡覺。”蕭衍妥協了。
雪燈都病成這樣了還想看那個東西,看來确實喜歡的緊,難道自己真能狠心拒絕?
蕭衍在他身邊坐下,拉開褲鏈。
好家夥,結果這人不光想看,還想上手。
趕緊拉上褲鏈離開。
雪燈手還停在半空。失望so sad。
*
不久後,元茂山和梁遠庭包括其他一些涉案人員因為涉嫌故意殺人、強制未成年從事色.情服務等多項罪名,被警方正式起訴,等待法院裁決。
與元茂山狼狽為奸的督查也被正式撤職,永不錄用。
某天,尹主編神秘兮兮把他叫到辦公室,交給他一份公文。
雪燈打開瞧了眼,是調職文件,這次調到了央視電視臺。
“恭喜你啊,連跳三級。”尹主編笑道。
雪燈不敢置信,反複看了好幾遍,終于确定,他又雙叒叕高升了!
而他這次高升,得益于廣電、晉海新聞社和M.J傳媒共同撰寫的推薦書,以及無數市民的感謝表揚信。
網民得知此事,也紛紛送上祝福:
【恭喜燈燈記者!你值得!】
【恭喜我老婆又高升啦!親親!】
【這真是我見過跳級最快的記者了,蕭衍就問你怕不怕,你老婆馬上就能把你踩在腳底了。央視的含金量你懂不懂?】
【哈哈哈別這麽說,雪記者能有今天,蕭總監功不可沒,當初要不是他出面擺平梁淮那事,雪記者今天可能還不知道在哪。】
【神經病,人家這是雙向奔赴好不好,要不是雪記者還蕭衍清白,蕭衍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呵呵]】
【不要吵架,這是好事呀,最難能可貴的就是人家兩口子甘願為了對方放棄一些東西,因此也終于等來了雙向奔赴這一天,都很棒棒![大拇指]】
【雖然但是……央視電視臺不是在首都麽,這豈不是意味着雪寶寶要離開晉海市了?】
【啊???那蕭衍怎麽辦,蕭衍的公司家産都在晉海,就算他願意和雪燈一起去首都,他公司的員工也未必願意,豈不是要重新從頭來過?】
網民的顧慮,雪燈根本沒意識到。
一回家就拿着調職書跟蕭衍那顯擺。
蕭衍通過奧帆賽禮服評選後,也要開始着手準備服裝成品制作,要趕在四月份之前趕出成品。
上一件半成品已經被一把火燒光。
蕭衍聽着雪燈像念課文一樣念他的調職書,停下手上工作,去了衣帽間。
他取了件米白色的大衣過來:“恭喜你高升,新氣象新面貌,當然要有新衣服。”
這是他老早之前就着手幫雪燈設計的衣服,其實早就完成,一直愁着沒有合适場合送給他,正好等來了他今日高升。
雪燈穿好衣服。好看,蕭衍是神仙。
晚餐期間。
蕭衍剛擺好碗筷,見雪燈下樓,身上還穿着新衣服。
“怎麽不脫下來。”
雪燈捂緊大衣坐下:“這是第一件真正屬于我的新衣服,舍不得脫。”
他現在所穿的所有衣服都出自原主的衣櫃,實際意義上沒有一件是他自己的衣服。
蕭衍雖然覺得這句話幾分詭異,但也沒多想:“家裏二十多度,穿着不熱麽。”
“熱死也穿。”雪燈有時候也挺執拗,明明腦門上已經沁出薄汗。
“雪燈。”蕭衍忽然輕輕喚了他一聲。
雪燈捂緊衣襟:“不脫,別勸我。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不是想說這個。”蕭衍放下筷子,緩緩做了個深呼吸。
“你知道央視電視臺在哪麽。”
雪燈咬着牛肉,摸出手機揚了揚:“不知道,但我有晉海市的電子地圖。”
蕭衍笑笑,但眼底沒什麽笑意:“晉海市的電子地圖搜不到央視電視臺。”
雪燈咀嚼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那副“地圖在手天下我有”的得意模樣也随着這句話慢慢冷卻。
心裏湧上一股異樣的不安。
“央視電視臺在首都,距離晉海七百六十八公裏。”蕭衍抵着下巴,手指在桌上劃出一條直線,“開車□□小時,飛機一個半小時,動車四小時。”
雪燈的手指漸漸收攏,指甲輕輕摳着筷子。
似乎過了快一個世紀,才聽到他隐隐漫着哭腔的一聲:“那我過去,你會陪我過去麽。”
蕭衍實話實說:“暫時過不去,公司這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就算舉家搬遷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
雪燈忙追問:“最快要多久。”
“大概兩年。”蕭衍在雪燈歸家前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也算過處理完公司手頭現有工作加上搬遷要多久,得出了這個數據。
雪燈手中的筷子應聲落地。
“那我們,豈不是兩年見不到?”
蕭衍笑笑:“沒關系,也不算很遠,我不去公司的話就可以開車去找你。”
“可是我想每天都見到你。”雪燈聲音中的哭腔已經很明顯了。
蕭衍也只能很冷靜地告訴他:“這個目前做不到。”
雪燈垂着頭,額間碎發落下遮住了眼睛。
冗長的沉默過後,他輕輕道:“那我不去了,晉海社也挺好的。”
雖然,央視電視臺對于新聞人來說,是究極一生追随的夢,這種天賜良機,錯過就不會再有了。
“不可以。”這一次,蕭衍嚴厲拒絕了他,“你去了央視就有更廣闊的發展前景,也有了更堅固的保護.傘,對你來說非常難得,你可以在那裏大展拳腳,不會像在晉海社一樣諸多阻撓。”
“那我要是想你怎麽辦。”
“可以視頻啊,況且我說過,有時間就會過去陪你。”
雪燈趴在桌子上,眼睛埋進手臂中,嘴巴撇的都能吊茶壺:
“那不一樣……”
蕭衍在這甕聲甕氣的一聲中聽出了埋怨和情緒失控。
雪燈忽而擡頭,眼眶紅了一圈。
他強顏歡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想了想,我不想去央視了,那裏地方大規矩多,說不定哪天我又要犯錯被退回來,與其這樣還不如開始就留在晉海。”
他點點頭:“對,我肯定會因為犯錯被退回來。”
違心的話說得頭頭是道,雪燈自己都快信了。
“雪燈。”蕭衍伸手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
雪燈一愣。
“我說過吧,不用為了我放棄什麽,哪怕你走得很快很遠,我也能努力追上你的。”
雪燈怔了許久,緩緩捂住蕭衍的手,在臉頰上親昵地擦蹭着。
“那你要快點追上我。”
“好。”
“我怕我實在想你,能不能給我一件你的物品,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睹物思人。”
蕭衍捏着他的臉,笑問道:“你想要什麽。”
“能不能把你的那個東西切下來給我,讓我想你的時候看看它也好。”
蕭衍深吸一口氣。
“命可以給你,但這個不能。”
*
央視那邊催得緊,接下來的一周雪燈一直忙于各種交接手續,忙着收拾東西。
蕭衍告訴他衣服帶幾件過去臨時穿的就行,到了那邊再買新的。
雪燈卻什麽都想帶走。
連當初蕭衍随手折給他的川崎玫瑰也要找個不怕壓的小盒子裝好,整齊歸置在行李箱裏。
還有他養的燈燈和衍衍。
打包時又猶豫了。如果把兩只小家夥都帶走,蕭衍要是想它們了怎麽辦。
思來想去,他決定把燈燈放下留給蕭衍。
兩只蜥蜴隔着透明玻璃深情對望,眼中滿是不舍。
雪燈又默默把燈燈放回去,兩只蜥蜴久別重逢,尾巴糾纏在一起,親昵相依。
人這一生難以逾越的兩道坎,莫過于生離和死別。
收拾好東西,雪燈下了樓,穿過大廳來到玻璃花房。
這是房間失火後,蕭衍請人來重新粉刷房間,順便在庭院裏圈了塊地做成了花房,以玻璃建造,花兒不怕風吹雨打,陽光也更充足。
蕭衍在裏面種滿粉玫瑰,當時雪燈問為什麽要種粉色的,蕭衍說粉玫瑰的話語代表永遠純潔的初戀。
蕭衍還說,在他不算漫長的二十八年生命裏,小時忙着學習忙着思念母親,長大後忙着創業忙着完成夢想,就連情窦初開的年紀也一直埋頭苦讀,不知初戀是何種滋味。
他還說在遇見雪燈之前,他從沒想過會和哪個人于同一屋檐下度過一生。
第一次動心,第一次接吻,很多個第一次都是雪燈帶給他的。
雪燈蹲在一排排花盆前凝望着剛剛冒出小芽芽的玫瑰苗。
沒來得及見證它們的綻放,來去匆匆,就要離開了,再見不知是何年。
蕭衍因為明天要送雪燈去首都,現在還在公司交代下屬接下來的工作。
鐘點工阿姨過來做了晚餐,第一次主動找到雪燈。
她交給雪燈一道平安福,說這是她從天雲庵求來的,要雪燈帶在身上,能保佑他接下來一直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阿姨每次也是做完飯就走,雪燈幾乎和她沒什麽交集,拿到這道平安福,千百種情緒湧上心頭,眼眶一點點濕潤。
他也終于意識到,哪怕是平時毫無交集的人,哪怕是再短促的記憶瞬間,從心中割離時也會有種悵然若失的失落感。
和阿姨道謝道別,目送阿姨離開,雪燈想打個電話問問蕭衍什麽時候回來,卻在這時接入了來電顯示。
“裴澄嶼”三個大字不斷閃爍。
似乎好久沒有裴澄嶼的消息了,無論如何也該和他好好道個別,感謝他曾經的照顧。
接起電話,裴澄嶼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麽。”
雪燈也只是當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語氣同樣古井無波:“挺好的,你呢。”
“剛從意大利回來,就從網上看到你調職的消息。”裴澄嶼笑笑,“今晚要見一面麽。”
雪燈應了聲“好”。
出門前他還特意給蕭衍打了電話告知他要去和裴澄嶼見面,蕭衍那邊沉默許久,道了聲“早去早回”。
咖啡廳裏。
許久未見裴澄嶼,他看起來瘦了些,興許是年底工作太忙,大大小小的走秀應接不暇,又要全世界各地飛,飲食不規律,因此人也透着幾分疲倦。
但無論如何,雪燈還是很欣慰的。
裴澄嶼和原文中一樣,已經問鼎國際模特榜,據聞一場走秀出場費高達七位數。
裴澄嶼來得早,提前點了咖啡,正味同嚼蠟喝着咖啡,看到雪燈進門,眼眸瞬間亮了,情不自禁起身迎接。
快兩個月沒見面了,雪燈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太大變化,香芋紫色的高領毛衫搭配純白的毛呢外套,如貝蚌含珠,純情又透着絲絲嬌俏。
裴澄嶼怔在原地。
明明雪燈還沒開口,可自己全部的感官卻不由自主湧向了他。
“等很久了麽。”雪燈在他對面坐下,見裴澄嶼已經提前幫他點好了飲品。
是他喜歡的鮮橙美式。
裴澄嶼像個傻子一樣在原地站了許久,毫無意識地“啊”了聲,身體僵硬地在他面前坐下:
“沒,沒等很久。”
雪燈捧着溫熱的咖啡喝了一口,散去了些許寒意。
他對裴澄嶼毫無城府地笑道:“如果不是你打電話給我,還不知道我們下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裴澄嶼忘記回答他,視線已經在他身上粘成了膠。
氣氛沉默着,裴澄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太放肆,收斂了些,試圖找些話題緩解尴尬:
“上次去M.J傳媒找你,說了些不得體的話,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雪燈一歪頭:“嗯?你當時說了什麽不得體的,我不記得了。”
裴澄嶼笑笑。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永遠溫柔。
“知道你已經結婚的消息确實恍惚了許久,覺得你才二十三歲,怎麽這麽早把自己送進了婚姻的墳墓。”
這句話,有試探的成分在裏面。
裴澄嶼想知道雪燈和蕭衍到底因為什麽原因結婚,婚後生活又是否如意。
雪燈直言不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早踏入墳墓。”
如果了無牽挂,這次調職他一定走得潇灑,不用挂念任何人。
裴澄嶼手指一動,看向雪燈的眼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雖然和蕭衍接觸不多,但行內人提起他的評價都是“高傲、難接觸”,雪燈将這場婚姻形容做墳墓,是不是婚後生活并不如他所願,蕭衍那種性格,真的有好好照顧他麽。
腦子有點混亂,無數亟待宣洩的話語争先恐後在喉嚨裏滾動着。
裴澄嶼定了定神,把那些話咽下去,道:
“婚姻這種事的确難說,因為不會給你試錯的機會。”
雪燈“嗯嗯”兩聲,表示贊同。
他之前跟着小劉他們跑新聞,接觸過很多嫁入豪門的明星,外人看起來光鮮亮麗,實則都是一地雞毛。
婚姻也沒有預演,只有結了婚在真正看清對方為人。
雪燈倒覺得自己很幸運,或者說原主很幸運,遇到了蕭衍。
裴澄嶼看着他,心不在焉攪弄着咖啡。
事實上,他也收到了公司的調令,他現在名聲鶴立,總公司希望他能去那邊,本來他還猶豫要不要拒絕,他舍不得離開雪燈所在的城市。
但現在,答案已經了然于心。
總公司,位于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