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各大新聞社媒體公司收到警方消息,警方要根據雪燈的說法對元茂山的夜總會來個地毯式搜查,救出那些疑似被囚.禁的孩子們。
雪燈也被尹主編緊急派往夜總會。
警察還沒到,夜總會門口已經聚集了大批記者。
見到雪燈,一行人将他團團圍住詢問有關女孩失蹤案的細節。
當督查帶着警察到場後,記者們又立馬放過雪燈将警方圍得水洩不通。
督查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雪燈,面對記者的采訪,嚴肅道:
“現在這件事出現兩種不同的聲音,作為警察,本着絕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理念,如果經過搜查确有此事,我絕不輕易姑息!但如果這件事是造謠,對于造謠者,我也絕對不會放過。”
楊隊長開着私家車匆匆趕到。
兩次放跑雪燈,他現在已經被督查停職查看,配槍和證件也一并上交,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明美。
明美最近的情緒愈發糟糕,已經到了不吃不喝不發一言的地步,就像丢了魂一樣,問她什麽也不說,夜夜噩夢纏身,經常大哭着從噩夢裏驚醒。
請了心理專家,專家也說明美遭受過太殘忍的傷害,要想緩解她現在的情緒,得做好長期戰的準備。
楊隊長無比揪心,所以即使現在被停職,也要堅持過來看看情況。
現在這件事在網上已經徹底鬧翻天,已經有不少善心人士不顧法律自發組織上街游.行,在元茂山家門口和夜總會門口拉起橫幅,要求警方盡快結案,保護孩子們的人身安全。
蕭衍也用Ipad畫了一組漫畫,為可憐的受害兒童發表聲援。
在進門前,督查特意叮囑記者們,要他們不要妨礙警方辦案,只能在每層樓的樓梯口等待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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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看了眼雪燈,笑道:“雪記者也安心等待消息吧。”
雪燈靜靜看着他,攥緊了收音麥。
他和督查的情天恨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牽挂的那些孩子們。
進門前,元茂山也低調抵達夜總會,保镖們将他團團圍住,擋住記者的追問。
元茂山一臉憔悴,看起來瘦了一大圈,不斷對記者們雙手合十做感謝,感謝他們來親眼見證他的清白。
他後面還跟着一群人,有的拖家帶口,有的只身前來,不斷對記者重複着:
“元董是懸壺濟世的大善人,是他挽救了我的家庭,那個記者一定是造謠他以此博取眼球!”
督查對警員一聲令下,一行人沖進夜總會,根據分工每組人負責一層樓,要求所有房間包括工作房也不要放過,就連包間裏的櫃子也要打開查看。
記者群們擠在樓道口,翹首以盼。
警方極具行動力,撞開包間門分工明确,有的搜櫃子有的搜沙發底。
雪燈站在人群中,直直盯着警方的搜查行動,心髒跳得極快。
楊隊長混進記者團體裏跟着進了門,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到他以前的手下身邊,悄聲問道:“目前進展如何。”
“頭兒?!”小警員激動喊了聲。
楊隊長趕緊按住他的嘴巴:“別吵吵,快說,查到了什麽?”
小警員搖搖頭:“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發現。”
他趕緊把楊隊長往外推:“頭兒你快走吧,要是被督查發現你可就不止停職查看這麽簡單了。”
楊隊長環伺一圈,點點頭:“你們好好查,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發現。”
臨走前,他餘光忽然掃到什麽,回頭一瞧,倏然睜大眼睛。
但不能聲張,先走為妙。
長達一個小時的搜索過後,最後警方和督查在門口集合:
“督查,我們已經進行過地毯式搜尋,沒有找到任何小孩子。”
督查笑笑:“檢查清楚了?小孩子存在過的痕跡也不能放過。”
“檢查清楚了,沒有任何小孩子存在過的痕跡,我們還調查了近期來往的客人和監控錄像,沒有任何異樣。”
督查笑容擴大幾分:“不是說有個地下二層?”
“地下二層也查了,但因為是剛建成不久,還沒安裝監控錄像,包間裏還在裝修。”
雪燈皺起眉。
不可能啊,難道明美騙了他?
一聽到警方沒有搜出任何可疑痕跡,元茂山終于繃不住失聲痛哭。
記者們的攝像機和麥克風齊齊怼到元茂山面前。
元茂山雙手合十不停做着感謝的動作:“感謝各位警察還我清白,這幾日我深受謠言折磨,不僅我,我的家人也吃不好喝不好,我的兒子還在學校被人羞辱。”
說着,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哭得泥石流一樣:“謝謝你們還我清白,謝謝。”
衆人趕緊把他扶起來。
跟他一同前來的支持者怒氣沖沖走到雪燈面前,叫罵着:
“現在的記者真是良心被狗吃了!為了流量不惜造謠這樣一位善人!真是蛇蠍心腸啊!”
“這樣的記者就應該吊銷資格證送去監獄裏清醒清醒!”
雪燈禁不住倒退一步,眉間斂地更深。
這件事疑點太多,而且元茂山明顯是提前知道了警方要來搜查的消息,說不定孩子們早已被他轉移到別處。
其他記者圍上來,麥克風快塞進雪燈嘴巴裏。
“雪記者您說您有視頻證據可以證明孩子們确實在這裏,能否公開視頻證據?”
“雪記者,造謠是違法的,我相信您說有視頻證據一定是做好了萬全準備,敢于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對不對。”
雪燈點點頭,剛要掏手機。
元茂山忽然顫巍巍走過來。
他一把抓起雪燈的雙手,低下頭,虔誠的将額頭抵在他的手背上,哽咽着道:
“雪記者,我不知道你那個視頻證據是在哪裏拍的,但如果其中有小孩子入鏡的話,那……”
他已經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終于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那就當我做了壞事吧,不管那孩子是誰,都不該暴露在大衆面前,保護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雪燈愣住。
元茂山對督查擡起雙手:“督查,您抓我回去吧,我認罪,但是,不能讓這種不白視頻流入網絡,會對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傷害啊。”
督查笑着拍拍元茂山的肩膀:“您放心元董,是非終有論,我絕不會錯抓任何一個好人。”
元茂山的支持者已經泣不成聲,扶着元茂山聲嘶力竭:“元董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些為了流量吃人血饅頭的無良記者!”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看的是雪燈。
甚至有記者看到這感人至深的一幕禁不住潸然淚下。
這種為了孩子甘願認罪的無畏之人,怎麽可能是囚.禁孩子的壞人呢。
雪燈怔怔看着痛哭流涕的元茂山。
不可否認,他說得對。就算是打碼發到網上,可那麽幼小的孩子穿着那種暴露的衣服,難保不會引起那種有奇怪癖好的人對孩子造成二次傷害。
哪怕只是在腦袋裏幻想也是很惡心的事。
最主要的還是,那段視頻是用手機拍的,沒有拍攝地點的顯示,空口無憑,會被懷疑是僞造。
現在輿論已然站在了元茂山一邊。
記者不停追問雪燈:“為什麽不拿出視頻,是根本沒有還是有所顧忌。”
“雪記者,大家一直都很相信你,可是這次根本沒找到所謂的囚.禁孩子的房間和任何證據,這件事能否請您解釋一下。”
雪燈看向督查:“這件事不該我來解釋,而是要詢問督查是否提早給元茂山通風報信,讓他有充足時間轉移孩子們。明明這件事我在前天就向警方提供了消息,為何隔了一天才搜查。”
督查笑笑:“申請搜查令不需要時間麽,嗯?這位記者。你口口聲聲說我和元茂山是認識的,如果有證據你可以呈上給大家看。”
雪燈攥緊手指,緩緩看向衆人。
大家原本擔憂的目光已經變成了對他的懷疑。
是,他沒有證據。
錯就錯在和他們吃飯那晚沒有偷錄視頻證據。
元茂山竟還在一邊表示大度:“我相信這位記者也是心系兒童,看得出來他很年輕,年輕人做事魯莽也不能算是壞事,證明是個熱血性格。”
“不過。”元茂山話鋒一轉,“既然這件事是誤會,可這位記者的新聞稿對我和我的家人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傷害,也引起了社會恐慌,是否該出面向大衆說明此事?當然,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只是覺得大衆應該具有知情權。”
“元茂山!”雪燈第一次用這種高聲調對一個人說話,“你說你睡不着,是因為你懼怕法律的制裁,這件事我會繼續查,早晚有一天會讓你在監獄裏睡個安穩覺。”
“咔嚓咔嚓!”閃光燈不止,照亮了雪燈的臉。
元茂山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好,我靜等雪記者的調查結果,如果你真有證據定我罪,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元茂山的支持者還在後面喊:“但你這個無良記者現在是不是該道個歉!難道這事就憑你幾句話輕飄飄就過去了?”
“道歉!道歉!開新聞發布會道歉!”
雪燈沒理會這群人,在記者追随下闊步離開了夜總會。
而網上也已經因為這件事吵翻了天:
【雪燈你怎麽回事,我還以為你有多有利的證據,結果就是口說無憑是麽,對你很失望!】
【有些人好好笑哦,罵元茂山的是你,罵雪記者的也是你,你這種人待在牆頭比較合适。】
【我相信雪記者,他既然敢說就說明他敢于對這件事負責,支持你盡快找到證據!】
【狗屁證據,警察都把夜總會翻了個底朝天,結果呢?你們能不能別這麽顏狗,沒見過男人是咋的。】
【就算是警方申請搜查令需要時間,但一天多過去了,元茂山是傻子麽就把孩子放那,肯定轉移走了。】
【呵呵,那你倒是說說轉移到哪裏去了?果然是雪燈的支持者,就喜歡玩空口無憑這一套。】
而此時,雪燈的微信也爆炸了。
以前的同事、林主任還有尹主編都在詢問這件事。
林主任表示很擔心:【實在不行就算了吧,沒必要為了這種事自毀前途,孩子們是很可憐,可你也不能越俎代庖代替警察辦案。】
雪燈沒回公司而是回了家。
大雪昨晚就停了,外婆說過,下雪不冷化雪冷。
是真的,很冷啊。
蕭衍也在密切關注此事,看到雪燈回來,猜到了結局。
元茂山他知道,小時候曾經在家裏見過他,那時他還是個小小的地産經紀人,上門央求父親幫忙,之後僅用十幾年的時間爬到地産行業第三大勢力,絕不能小觑。
雪燈放下包,長長嘆了口氣,透着些許無奈。
蕭衍轉移話題:“你上來看看,給你設計的衣服樣式圖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踩縫紉機了。”
雪燈不想把壞情緒傳染給蕭衍,乖乖跟着上了樓。
很精致的樣式圖,淡紫色的V領燈籠袖毛衣,看起來軟軟糯糯,外套是米白色高立式包領大衣,搭配同色系高腰長褲,簡單清新,又在衣扣處做了雙環黑白撞色,不會顯得過于單調。
雪燈摩挲着樣式圖,呢喃着:“好看……”
蕭衍一直從事女裝設計,可即便是從未接觸過的男裝也做得得心應手,他好像一直這樣,做什麽都很認真,凡事都會做好萬全準備,從來不會出一點差錯。
因為他熱愛自己的職業。
可他寧願以自己的熱愛作為賭注,也要守護雪燈那渺小的夢想。
但雪燈清楚,女孩失蹤案,他做得亂七八糟,今日還被人反咬一口,成了衆矢之的。
如果這件事讓蕭衍經手,肯定是另一種結果。
蕭衍繼續轉移話題:“真期待,你穿上成品制衣的樣子,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是你老公親手為你做的衣服。”
雪燈慢慢擡眼看着他,喉結動了動。
下一秒,忙低下頭,害怕蕭衍看見自己那沒出息的紅眼眶。
“什麽獨一無二,我也沒做什麽了不起的事,反而……”一地雞毛。
“誰說的。”蕭衍蹲下身子,輕握住雪燈雙手,“告訴我,我去找他理論。”
雪燈苦笑一下,搖搖頭。
“事實相反,你做了大多數人不敢做的事。”蕭衍輕吻他的手背,“面對形同大山的元茂山,你說總有一天要親手送他去吃牢飯,你知道麽,以他現在的財權勢力,全國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不敢這麽說,但你,做到了。”
雪燈眼眸動了動,他緩緩轉過頭,聲音幾分僵硬:“真的麽,那我到底是有多了不起。”
“你是那百分之零點一,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麽。”蕭衍晃晃他的手,笑道。
雪燈搖搖頭。
蕭衍道:“是只要你敢說,那些還在遭受折磨的孩子就會無條件相信你。”
“你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千萬,不能對小孩子說謊。”
雪燈低下頭,舉起蕭衍的手擦着眼睛,用力點頭。
他說得對,自己是那些孩子唯一的希望了,謊言對小孩子來說,是一生的陰影。
蕭衍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只扁扁的盒子,上面還系着好看的絲帶。
他遞過去盒子:“送你的禮物。”
雪燈晃晃盒子,沉甸甸的。
他拆開盒子,裏面是一本書。
吳學桐記者的《一生之敵》。
“這本書我有,還翻過好多遍。”雪燈笑道。
“真的?不過,還記得你第一次參加我的冬裝新聞發布會時我說過的話麽?不同的年紀看相同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感悟,再打開看看?”蕭衍握着他的手,與他一起掀開了封面。
下一刻,雪燈不可遏制跳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睫毛震顫。
因為扉頁上,有吳學桐記者的親筆簽名,以及一行隽秀小字:
【贈我的同僚雪記者:我很喜歡韋伯斯特的一句話——只要提着正義之劍攻擊,再柔弱的手臂也會力大無窮。不能忘記歷史是因為渴望和平,不姑息黑暗是因為向往光明,你必須做好準備,提起你認為的正義之劍,指向你的一生之敵。】
這是他最喜歡的記者前輩,也是自己一生的榜樣。
“謝謝你。”雪燈抱住蕭衍,“我太喜歡這份禮物了。”
蕭衍輕拍他的後背:“我不知道能教給你些什麽,但吳學桐記者一定知道。”
雪燈點頭、點頭。
果然,人類中不乏幾個敗類,但他還是最喜歡人類了。
*
下午,林主任匆匆上門拜訪。
“主任,抱抱。”雪燈一見到林主任便想到了曾經和他們一起共事的快樂時光。
主任下意識看向旁邊的蕭衍,接收到他的“你敢這麽做試試”目光,于是對雪燈道:
“爪巴。”
雪燈:口亨。
主任舔了舔嘴唇:“給你發消息不回,電話不接,去了你公司,你主編說你在家,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完了又開始陰陽怪氣:“你說你要個手機有什麽用?還不如買個諾基亞,起碼能當板磚使。”
雪燈回憶片刻,不好意思抿了唇:“不好意思,意識流回複了你。”
主任嘆了口氣:“你沒事就行。不過那個女孩失蹤案,你還打算繼續跟?”
雪燈舉起那本《一生之敵》:“吳學桐前輩已經給了我答案。”
主任到底是過來人,幫忙分析着:
“現在疑點利益歸于被告,元茂山又那麽會演,朋友衆多,我看這次,很難了。不過你現在可以暫時放心,事情鬧大了他一時半會不敢對那些孩子做什麽。”
雪燈愁啊:“一點辦法也沒有麽。”
主任思忖良久,忽然道:“有。”
雪燈和蕭衍湊過去,洗耳恭聽。
“只要那個叫明美的小朋友肯出來公開指證元茂山,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雪燈靜靜沉思着。
聽說明美現在狀态很不好,再把她拉到大衆面前把她傷疤重新揭開,實在不人道。
“主任,恕我直言,您這主意比夏天的隔夜飯還馊。”雪燈耿直道。
主任一攤手:“那我沒別的辦法了。要不你就認栽。”
雪燈沉默良久,翕了眼:“我再想想吧。”
*
翌日。
今天是周六,雪燈不用去公司。
雪後的晴天陽光明媚刺眼。
蕭衍起了個大早幫雪燈準備了早餐,再把人叫起來,給迷迷瞪瞪的人洗漱。
“今天放晴,出去走走麽。”蕭衍問道。
雪燈問去哪,蕭衍說如果他想去海邊就得穿厚一點。
“我想去看看明美。”
“也好,小朋友那麽依賴你,現在一定很想你。”
無論雪燈想去哪裏,蕭衍都會無條件贊同。
問楊隊長要到了地址,兩人先去了超市打算給明美買點禮物。
“上次給明美買了馬卡龍,楊隊長說明美不喜歡太甜的東西,但是所有青蘋果味的馬卡龍都吃光了。”雪燈說着,往購物車裏裝了一大堆青蘋味的果凍蛋糕。
蕭衍點點頭,随手拿起一板青蘋味的酸奶放進購物車。
雪燈平靜說着“她不喜歡酸奶”,拿出來擺回貨架。
蕭衍想起了失蹤女孩的日記。
小孩子都喜歡甜味的酸奶,卻有人把他們最愛的零食變成了一生的陰影。
真的該去死了。
兩人在玩具區挑選BJD娃娃時,旁邊兩個大嬸提着一筐促銷品經過。
大嬸竊竊私語:“你看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是不是就是造謠元董事長的無良記者。”
“肯定是他,看他大男人留辮子就知道不是啥好人。”
雪燈只聽到了“你看那個男不男”,接下來蕭衍忽然捂住他的耳朵,大嬸後面說了什麽,他沒聽見。
等大嬸們罵罵咧咧離開,蕭衍才放下手。
“為什麽捂住我耳朵。”雪燈不滿。
蕭衍笑笑,俯身,趁着衆人不注意快速親了雪燈的臉頰:
“因為大嬸說,你看那個男的也太好看了吧,好看的像可愛的小姑娘。”
“那為什麽不讓我聽。”
“怕你驕傲,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向來不經誇,我擔心大嬸把你誇得心花怒放,你跟着她們跑了我怎麽辦。”
雪燈:好吧好吧。
他拿起一個黃白長發的BJD娃娃,問蕭衍:“這個好看麽。”
蕭衍拿起旁邊棕色卷發的娃娃:“這個吧,明美肯定喜歡。”
雪燈半信半疑:“這麽肯定?”
“因為長得像你。”蕭衍把娃娃放進購物車,“所以明美肯定喜歡。”
雪燈:“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好聽了。”
蕭衍:“我一直都這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雪燈陷入沉思。
綜上所述,以前蕭衍拿他當鬼。
兩人提着大包小包驅車來到楊隊長家。
楊隊長就是典型的“拿五千工資幹兩萬活”的代表,房子還是老破小,聽說是父母的遺産,妹妹三歲那年父母因工殉職,他也剛從警校畢業,正是最忙的實習期,一個人帶着妹妹當爹又當媽。
一轉眼六年過去了。
客廳裏還挂着他父母和爺爺的照片,身穿警服,對着鏡頭敬禮。
雪燈驚訝。原來楊隊長祖上三代都是警察。
楊隊長帶着雪燈來到妹妹房間外,叮囑着:“明美最近狀态不好,不要逼問她太多。”
雪燈點點頭,從袋子裏拿出BJD娃娃準備好。
房門打開,溫暖的氣息迎面而來。
床上躺着個小丫頭,正抱着童話書看得津津有味。
桌前坐着明美,背對着他們塗塗畫畫。
“明美,你小雪哥哥來看你了。”楊隊長輕聲道。
明美頭也不擡,自顧寫寫畫畫。
楊隊長看着毫無形象的妹妹,嗔怪道:“不是讓你陪明美玩,怎麽只自己看書。”
小丫頭撇撇嘴:“是她不和我玩,我叫她好幾遍了也不理我。”
看着毫無顧慮和大人抱怨委屈的小丫頭,雪燈鼻根一酸,視線落在明美身上。
處在同一房間的兩個女孩,卻像隔開了兩個世界,像永遠無法交彙的平行線。
雪燈輕輕走到明美身後,看着她手中的大作。
一排蠟筆畫小樹,伸展着鬼手一般的枝丫,全部塗成了棕黑色,找不到一點綠色。
雪燈又看向明美,她的小臉上依稀還能看出青紫交疊的痕跡,過了很多天依然未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