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為什麽來這裏。”雪燈緊貼着蕭衍小心翼翼移動。
好書看過不少,沒營養的恐怖故事也有。
“還有一小時元旦就過去了。”蕭衍看了眼手表,“今天是與家人團聚的日子。”
此話一出,雪燈只覺後背湧上強烈寒意。
蕭衍的背影在漆黑夜色下更顯出幾分陰森。
“你是不是……”雪燈猶豫着,被蕭衍握住的手一點點往外抽。
蕭衍頭也不回:“是不是什麽。”
是不是鬼。不然為什麽大半夜造訪墳堆。
雪燈不敢問,根據書中所言,鬼魂具有穿牆瞬移的能力,且力大無窮,虎鯨來了也得甘拜下風。
倏然,蕭衍停下腳步。
雪燈望着他一動不動的背影,雙腳不受控制向後倒退。
“原來,你發現了。”蕭衍森寒的聲音順着夜風飄來。
雪燈吓麻了:“沒,沒有哦,我什麽都沒發現。”
絕對沒發現你是鬼。
蕭衍輕笑一聲,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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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月色下,他的雙眸漆黑深邃。
他牽起雪燈的手。看來這孩子是真被自己吓到了,手指冰涼還在抖。
“你知道麽。”蕭衍輕輕揉捏着雪燈的手指,想揉得熱乎一些,“你們懼怕的鬼魂,或許是很多人渴望卻無法觸及的親人。”
雪燈“啊”了聲,視線落在周遭那一片生硬冰冷的墓碑上。
“過來吧,帶你見見我媽媽。”
雪燈聽聞,這才後知後覺:“你媽媽已經去世了?”
原文并未對蕭衍的父母過多着墨,雪燈也只見過蕭衍的爸爸,知道父子二人關系僵硬,卻從沒聽他提起過媽媽。
蕭衍腳步頓住。
他緩緩回頭,眼底一片疑惑。
雪燈不可能不知道他媽媽已經去世,當初雪燈就是不知從哪得知他媽媽精神分裂死在醫院的消息,知道他不想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便借此要挾與他結婚。
蕭衍垂了眼,腦海中蹦出雪燈那句“大海是我家,我愛我的家”。
而今天他又對媽媽去世的消息表現出十足震驚。
難道真的是當初跳海撞壞了腦袋?
細細想來,雪燈的确和當初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似乎哪裏不一樣了。
蕭衍沉思許久,回過神,拉起雪燈的手徑直走到母親的墓碑前。
石碑前擺着新鮮的花束水果和甜點,看來那個男人白天時來過了。
雪燈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蹲下身子湊近一些想看個清楚。
這張遺照不知什麽時候拍的,明顯看得出照片上的女人形容枯槁,神情憔悴,但也遮掩不住她精致豔麗的眉眼。
長得和蕭衍好像哦。
雪燈朝旁邊的墓志銘看過去,第一行就寫着:
【愛妻宋池雪之墓】
池雪?
“你媽媽叫池雪麽?”雪燈好奇問道,“你的工作室也是這個名字呢。”
蕭衍漸漸斂了眉。
他用母親的名字為工作室命名,雪燈不可能不知道。
“你和媽媽長得好像。”雪燈在照片和蕭衍的臉部來回轉換觀察。
蕭衍笑笑,俯下身子拂走石碑上的薄塵,對雪燈道:“和媽媽打個招呼吧,這應該是你們第一次見面。”
雪燈立馬站起身挺直腰板,畢恭畢敬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媽媽你好,初次見面,我叫雪燈。”
他還想說點什麽,奈何腦袋空空。
組織了半天語言,說出口卻只有一句:
“元旦安康。”
雪燈站直身子,打量着墓碑前的貢品,自然而然脫口而出:“你爸爸好像來過了。”
蕭衍冷冷看着那堆貢品,沒說話。
“他一定很愛你媽媽,每年節日都來祭奠她。”
蕭衍拉起他的手,低聲道:“并不是所有的懷念都是愛,也有可能只是惋惜自己失去了一個可以掌控的玩具。”
說完,拉着雪燈往外走。
雪燈不太明白這句話的含義,被蕭衍拉着往外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那阒寂生冷的墓碑。
車上。
雪燈道:“今天我們都和自己的親人團聚了,可喜可賀。”
沒有遺憾了。
蕭衍笑笑,眼中是雪燈清澈的眉眼:“是啊。”
雪燈湊到前邊對出租車師傅道:“師傅,元旦快樂。”
師傅欣慰笑笑:“同樂同樂。”
随即從置物盒裏拿出一袋香蕉面包送給雪燈吃。
蕭衍靜靜凝望着雪燈一口一只香蕉面包,良久,壓低聲音:“你還記得我媽媽去世多久了麽。”
雪燈好不容易把面包咽下去:“你沒說過,我還是今天才知道媽媽已經離世。”
蕭衍不動聲色。
很奇怪,難道真的摔壞了腦袋。
第二天,蕭衍以定期體檢為由帶雪燈去醫院檢查了大腦。
醫生卻告知他:“腦部CT裏并未發現任何淤血和異樣,表面也沒任何外傷,應該不存在顱腦損傷說法,也沒有任何腦變性疾病。”
疑惑更深,沒有任何腦部損傷,好端端怎麽變了個人。
回到家,雪燈還在抱着他一切指數健康的體檢報告傻樂。
蕭衍默默看着他,許久,伸出一根手指問他:“這是幾。”
雪燈:?
“一。”
蕭衍加了根手指:“這是幾。”
雪燈:“你是不是懷疑我智商有問題。”
蕭衍收回手指,換了個問題:“你還記不記得你被司機從海邊救上來那天發生了什麽。”
雪燈剛想回答。
不對!
蕭衍不可能平白無故問這種問題。
他的腦中倏然閃過之前和蕭衍一起祭拜母親,他驚訝蕭衍母親竟然已經離世時,蕭衍看向他的眼神……
是一種猶疑的、審視的眼神。
是不是因為他的表現和原主貨不對板,所以蕭衍對他産生了懷疑。
據他觀察,這是個無神論世界,大家對于怪力亂神、異種生物的存在始終持不信或懷疑态度,因為從小接受社會主義教育,已經形成堅定的世界觀,
如果這時告訴他們自己是人魚穿書,疊了雙層de buff,他們大概率直接世界觀崩塌,而後陷入自我懷疑最後步入崩潰。
不能說的吧。
所以接下來不能再被蕭衍發現異樣,自己應該緊貼原主人設不動搖。
所以原主算是個什麽人設?
提純過後,雪燈得到一個字:
壞。
雪燈清清嗓子,眉間緊蹙:
“為什麽一直問我奇怪的問題,還是說你就是覺得我很傻,就連我調職晉海社也是我靠潛規則得到的。”
蕭衍沒料到雪燈突然生氣,痛定思痛地反省,認為是自己的表現太唐突。
他笑笑:“不是,是我自己搞不清楚了,所以請你解疑答惑。”
雪燈聽完,馬上伸出一根手指,認真教學:“這是一,這是二,這是三……”
不對,原主哪有這麽樂善好施。
他幹脆下單幼兒學習圖書,對蕭衍道:“善用搜索。”
晚飯時。
雪燈正對着自己的飯碗努力,腦海中忽然蹦出原主人設。
自私、霸道、心狠手辣。
他一把搶過蕭衍飯碗護在臂彎裏。
蕭衍舉着筷子:?
“我的,都是我的,視線裏看到的東西都是我的。”
蕭衍揚了揚下巴:“我把電飯鍋端來給你?”
雪燈低頭扒拉米飯:“那倒不用。”
睡前洗漱時。
雪燈沖進衛生間把正在刷牙的蕭衍拽出去:“我的,房子也是我的。”
蕭衍擦掉嘴角的泡沫,反道:“這房子從毛坯到建成,沒有你一分錢的功勞。”
雪燈猶豫半晌,奪過蕭衍的牙刷:“不管,都我的。”
然後把人推出去,關上門。
鏡子裏,雪燈拿着蕭衍的牙刷,表情一片失落。
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事實上蕭衍也沒做錯什麽,就連他的無理取鬧也照單全收。
真演不來壞人。
還是和他道個歉吧。
雪燈洗完澡,頭發吹半幹便按奈不住扔了吹風氣,悄悄來到蕭衍房門口朝裏張望。
屋子裏沒開燈,一片阒寂。
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動不動。
“老公……”雪燈小聲喊道。
但等了許久,蕭衍也并未給予他任何回應。
看來是真生氣了。
也對,自己的确很過分。
雪燈本想等第二天起來再和蕭衍認真道個歉,結果人還沒睡醒便被林主任一通電話薅起來:
“雪燈啊,我這幾天和老婆孩子去度假,完全把你的事忘了,今晚是十佳記者表彰大會,你現在快準備獲獎感言!”
雪燈猶如晴天霹靂。
“主任,你為什麽不等過年再跟我說?”
順便把給蕭衍道歉的事抛之腦後,立馬打開電腦準備演講稿。
期間,他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随即是樓下大門開關的聲音。
蕭衍走了。
本來還想跟他道個歉然後請他參加自己的表彰大會見證自己的榮耀,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雪燈望着屏幕上寥寥幾字,長嘆一聲。
雪燈花了半天的時間才把獲獎感言寫完,又花了半天時間請主任幫忙修改并背誦。
等一切準備就緒,已經是五點半,距離表彰大會開始只剩半小時。
雪燈打了車奔赴會場,車上,抱個手機打打删删。
他想給蕭衍發消息請他來參加自己的表彰大會,可現在和蕭衍還處于冷戰狀态(雪燈自認為),蕭衍應該不會來參加的吧。
得先道歉。
雪燈剛打上“對不起”三個字,前座司機:“到了,二十二塊。”
不得已,趕緊收起手機摸出演講稿最後記憶一遍,直奔會場。
雪燈一進會場,就見臺下已經坐滿各路人馬,臺上,主持人正在臺上進行年底盤點。
主任縮着脖子沖雪燈招手。
雪燈弓着身子穿過人群,在主任身邊坐下。
“你怎麽才來,都要高升的人了還沒時間觀念?”
“稿子總也背不下來,就來晚了。”
主任嘆了口氣:“再怎麽說你現在還算是M.J傳媒的員工,好好表現,千萬別臨門一腳給我丢人。”
聽主任這麽說,雪燈更緊張了。
見過大場面,但主人公都不是自己,臨到自己頭上才發現,承受力還是差了點。
這個時候,就會想到總是在衆人面前游刃有餘的蕭衍。
雪燈悄悄摸出手機,界面還停留在編輯了一半的道歉短信上。
來不及了。
雪燈收起手機,視線幽幽看向臺上。
主持人聲情并茂:
“過去的一年,我們的記者始終擔負着引領輿論的重任,在激烈的新聞競争和推進媒體融合的道路上,他們一直在奔波、思考,再難再險,也要将真相帶給廣大群衆。而這一年裏,通過對個人和成績的檢閱,誕生了十位走在前端、以身示範的優秀記者……”
“首先頒發的是文娛組十佳記者獎,獲獎者來自M.J傳媒集團的雪燈記者,有請——”
雪燈聽到叫到他的名字,愣住。
主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趕緊滾上去領獎。
雪燈定了定神,在掌聲與目光中闊步走上臺。
他不斷告誡自己,要嚴肅,要穩住心态。
雪燈來到主持人身邊,看向臺下。
或許是緊張,臺下人好像全部虛化了一般,只有他們如炬般的24K純金钛合金眼神無比清晰。
而此時,表彰大會的直播間觀看人數像坐了火箭一樣,飙出了殘影。
彈幕齊刷刷:
【嗚嗚嗚老婆你也太好看了吧。】
【小雪長得好甜哦,好喜歡他穿的白色毛衣,雪地精靈嗚嗚嗚哇哇!】
【今天也是羨慕嫉妒恨蕭衍的一天[堅強微笑]】
【恭喜你寶寶!你值得!】
【蕭大總監來了沒,快把鏡頭給臺下我們看看。】
【貌似沒有……蕭衍!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你現在坐火箭過來還來得及!】
主持人看得出雪燈很緊張,試圖緩和氣氛,于是笑道:
“來自M.J傳媒的記者雪燈一直被譽為網民最喜歡的記者,除了本身恪守職業道德,無懼不公外,也因為幾張抓拍照火出圈,看來雪記者今天也有刻意打扮一番。”
雪燈:能不能趕緊進入正題,我快昏過去了。
完蛋,獲獎感言怎麽寫的來着,一個字也記不起來了。
要不直接哭給他們看吧,反正頒獎典禮都是這樣,記不住臺詞就聲淚俱下,從宇宙起源說起。
“雪記者也是今晚表彰大會中最年輕的一位記者,那麽對于支持你的網友們,你有什麽話想對他們說麽。”主持人問道。
雪燈一只手緊貼褲縫,不斷摳着褲縫線。
他的視線在臺下觀衆中來回亂瞟,想哭,但擠不出眼淚。
“謝謝大家的喜歡,但還是希望大家盡可能多關注我的……”
倏然間,他的眼神一亮。
臺下觀衆席裏,一個身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鏡的男人優雅翹着腿,雖然看不到眼睛,但能看到他嘴角輕輕揚起似是而非的笑意。
真的,好顯眼。
是蕭衍!肯定是蕭衍!他來了!
做了無數次心理建樹,不斷告誡自己要嚴肅的雪燈在看到蕭衍的瞬間,嘴角比AK還難壓,不斷上揚、上揚——
他甚至伸長脖子,身體前傾,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多關注我的工作,不要太關注我的顏值。”
他看着蕭衍,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噗哈哈哈哈小雪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看到你老公啦?】
【好好好,不關注你的顏值。怎麽能不去關注?!】
【我恨!蕭衍你要不來幹脆一直別來,這樣小雪傷心欲絕之際,我就能順勢上前安慰,然後上位[戴墨鏡]】
【燈燈好可愛吖!見到自家老公都樂傻了。】
【哈哈哈一直在找老公,這個黏人精!】
主持人趕緊打圓場:“那麽這次拿到十佳記者,您有什麽話想對大家說麽。”
雪燈尬住。
獲獎感言第一個字是什麽來着?
算了,臨場發揮吧。
“想感謝帶我入行的林主任,他雖然愛說反話,但從來不吝施教,危難當頭,也是他力行作為新聞人的操守和本分做出決定,才讓大家看到事情的真相。”
林主任為自己熱烈鼓掌。
“以及廣電駐局紀.檢組的徐組長,他包容我的無知和幼稚,并告訴我作為一名新聞人,最重要的堅持是什麽。”
屏幕前的徐組長欣慰點頭。
“還要感謝我的家人。”雪燈看着臺下的蕭衍,羞赧一笑。
“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是我永遠望塵莫及的高度,但他從來不會嘲笑我小小的夢想,反而一直默默支持,在我迷茫之際,身體力行告訴我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他還給我買了一把一萬二的鋁制鍵盤。鍵盤真的很重,三斤多,只是因為,它承載了大衆需要知道的真相和事實,這是大衆信任的重量,重于泰山。”
臺下,不知是誰高舉雙手熱烈鼓掌。
繼而,掌聲如海浪般潮起湧動。
順便:卧槽!他鍵盤一萬二!
新聞協會的主席點點頭,對一旁領導道:“很樸實的發言,但真的很感人。”
領導擦擦眼角熱淚:“這記者也很幸運,一路走來遇到的都是善意的支持和言傳身教,相信他在這條路能走很遠。”
蕭衍唇角微微笑,輕輕鼓掌。
這孩子到最後還是不會說什麽恢弘大氣的言辭,但每個字都充滿感恩與四兩撥千斤的力量。
雪燈接過廣電總局局長親手頒發的證書,鞠躬致謝,在掌聲中走下臺。
然後釋然地松了一口氣。
主任一個勁兒沖他招手讓他坐過來,雪燈抱歉地笑笑,徑直朝蕭衍走去。
蕭衍旁邊的人主動坐到一邊為雪燈騰出位置。
主任:瑪德!白眼狼!白疼你了。
蕭衍不發一言看着臺上下一位受嘉獎者,手指輕擱在膝蓋間,好像在很認真傾聽。
雪燈往他身邊坐近一些,沉默半晌,忽然拿起證書扇了扇,似是漫不經心道:
“會場好熱。”
見蕭衍不作聲,他把證書換到了靠近蕭衍的那只手,繼續扇風:“空調開太高了。”
見蕭衍還是不理他,他幹脆給蕭衍扇風,每當證書停在蕭衍眼前時,他就會故意放慢速度:
“你穿這麽多一定很熱吧。”
終于,蕭衍按住他的手,站下墨鏡挂在領口。
狹長深邃的眼睛看過來:“冷。”
說完,順手拿過雪燈的證書翻開,一字一句念讀:“十佳記者,雪燈。”
雪燈的雙腳在底下晃了晃:快誇我,快。
蕭衍單手合上證書往懷裏揣:“印得挺好看,送我吧。”
“不行。”雪燈忙伸手去搶,“是我的,我的榮譽。”
“這麽小氣?”蕭衍把證書還給他。
雪燈撇撇嘴,小聲嗫嚅道:“你還不是一樣小氣,今早都沒和我打招呼就走了。”
半晌,又道:“好啦,我知道是我無理取鬧,對不起就是了。”
蕭衍反而一臉疑惑:“為什麽道歉?你什麽時候無理取鬧了。”
“就是……搶你飯碗,還搶你牙刷。”
蕭衍靜靜沉思,半天,“哦”了聲:“你不是說你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你的東西。”
說着,他擡頭一揚下巴,點點前座的地中海大叔:“那個也是你的了?”
雪燈深吸一口氣,揉揉眼,接着目光炯炯看着蕭衍,眼球一動不動:
“我現在只能看到你,沒有餘光哦。”
蕭衍低下頭,抿嘴輕笑幾聲。
他擡手攬過雪燈,把他往懷裏按了按:
“我沒生氣,早上睡過頭,趕着去公司,擔心吵醒你就沒打招呼。”
雪燈半信半疑:“真的?”
蕭衍忽然從他手裏抽出證書,擋在二人臉前。
下一秒,雪燈臉頰上落下一道柔軟觸感,随即,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驟響:
“如假包換。”
在外人看來,他們只是用證書遮住方便說悄悄話。
雪燈揉揉微燙的吻印,既然嘴角比AK還難壓,那就幹脆不壓了。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那麽做,又想模仿誰,但你就是你,不需要成為任何人。”蕭衍輕聲道。
因為确定,喜歡的是這樣的你。
雪燈為什麽會表現出不同以往的異樣,又好像丢失了很多重要記憶,自己的确疑慮過,也想過探究事實。
但看到他在臺上發表獲獎感言将自己稱作“家人”時,所有的顧慮煙消雲散。
可以肯定,他就是他,就是自己寧願背負二十億也要保護的人。
曾經什麽樣,已經不重要了。
雪燈反而嘆了口氣。
果然反派就是反派,輕飄飄一句話,就能左右他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