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更】
第39章 【一更】
夜裏,雪燈拿着蕭衍的手機一通琢磨。
外婆說過,不該窺探別人的隐私。
但蕭衍同意他看了。
那就只看一點,看看照片好了。
打開相冊,果然是新手機,裏面只有區區幾張照片,而且都是一些服裝設計方面的元素截圖。
可第二天醒來,随手打開相冊,卻發現這幾張照片全沒了!
相冊空空如也。
完蛋,難道是自己昨晚抱着手機睡着,不小心給删掉了?
趕緊找蕭衍負荊請罪,蕭衍卻說沒關系,那些照片本來也用不到。
反倒是蕭衍拽着他,指着他的電話簿發出來自靈魂的質問:
“所以我是傻逼幾號?”
雪燈用的原主手機,原主是這麽備注的,他也沒改。
于是實話實說:“是一號。”
蕭衍:……
“好歹還占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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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麽,唯獨裴澄嶼的備注是大名,其他人都是傻逼?
出門上班前,雪燈還特意道:
“老公,今晚加油,不要怕,有我在。”
蕭衍:……?
*
雪燈這一天如坐針氈,看了N遍時間。
五點一到,準時打卡,帶上他的收音麥朝着新聞發布會奔去。
小劉跟在後面唉聲嘆氣:“想我男友,還TM要加班。雪啊,真羨慕你,無愛一身輕。”
兩人感到發布會現場,見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媒體,似乎都在等着搶一手獨家。
而這次發布會關系到個人聲譽問題,為了防止被人惡意剪輯,發布會采用現場直播的形式進行。
直播剛一開始,直播間就已經蹲好百萬大軍。
【來看看蕭大設計師是怎麽狡辯的。】
【現場各位看好自己的錢包哦。[斜眼笑]】
【刷個小禮物,是給喬安安妹妹的,妹妹加油,不要怕,大家都支持你。】
【哇,剛才鏡頭一閃,我好像看到小雪記者啦!】
【我也看到了!真的好顯眼,記者堆裏一眼出挑。】
小劉已經舉好攝像機,雪燈也在旁邊翹首以盼。
一輛黑色的車子由遠至近,停在會場門口。
記者們立馬一窩蜂湧上。
車裏下來個長發女生,神情落寞,旁邊跟着她的輔導員和幾個同學。
“喬同學,今晚你作為當事人進行論述,心情怎樣。”
“喬同學,對于蕭衍設計師疑似剽竊你作品一事你有什麽看法。”
雪燈默默放下手中的收音麥。這女生對蕭衍什麽看法、現在心情如何,出于私心,他不想知道。
但出于職業道德,他還是重新舉起收音麥:
“喬同學,如果今晚設計師蕭衍能拿出有力論證證明他并未剽竊,你有什麽打算。”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所有記者齊刷刷看向雪燈,喬安安和她的輔導員同學們那視線更是如針一般刺來。
小劉一手扛着攝像機,一手在下面瘋狂扯雪燈袖子,示意他閉嘴。
喬安安眼神一黯,很快恢複悲傷表情,嘶啞道:“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說着說着,眼淚下來了,身體像是失了力一般往後倒,臉色蒼白。
輔導員趕緊扶住她,揮手示意記者走遠一些。
彈幕:
【喬同學好可憐,小雪你怎麽能這麽問呢?是不是和蕭衍有過合作所以故意這麽說煽動大衆情緒?】
【為什麽不能這麽問,凡事都有兩面性,看待問題要全面。】
【別的不說,我感覺雪記者才應該是被攝像機和燈光包圍的那一個。[色]】
喬安安被輔導員扶着進了會場。
之後,梁淮也來了,好像是作為什麽評判委員,因為他是專業的,蕭衍提出的專業性論證必須經過他考量才算公平。
梁淮被記者圍着提問,他帥氣的臉龐滿是憂郁,口口聲聲說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同行做出這種令人發指的事,還說他和蕭衍也算師出同門,所以私心是相信蕭衍的。
就連局外人小劉,都看出了他臉上的虛僞。
一直到臨近發布會開始,蕭衍才在萬衆矚目下高調亮相。
雪燈立馬舉起收音麥,招手示意小劉選好角度,把人拍帥一些,力争成為全場最靓的仔。
那些記者的提問也很下頭:
“蕭總監,網傳您剽竊大學生的畢設作品,請問您對于這個說法有什麽反駁。”
“蕭總監,雖說靈感碰撞時有發生,作品有那麽一兩處雷同也算正常,但為什麽您的作品和喬同學的作品雷同度如此高,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
蕭衍的眼底黑沉沉,意味深長看了眼這記者,低低道:
“這個問題,我更想問喬同學。”
因為他的設計靈感很大部分來源于雪燈,除非,這個喬安安也見過雪燈。
這個回答無異于一石激起千層浪。
【姓蕭的還倒打一耙是吧,真行,真男人,呵呵。】
【得,喬同學有難了,看蕭衍這樣子是打算死不承認了。】
【真擔心喬同學,面對形同大山的蕭衍,哎……】
【蕭衍啥背景啊,說這麽吓人。】
【只是聽說,他好像和幻海財團有點關系,只是聽說哈。】
【如果是真的,那我更擔心喬安安了……】
蕭衍不再理會記者,闊步向會場走去。
經過雪燈時,明明他被擠在人群中,蕭衍還是餘光看到了他。
原本淩厲的視線在看到他的瞬間稍稍柔和了些。
嘴角輕勾一抹笑意,稍縱即逝。
主人公們全部到齊,記者們也在負責人的安排下依次進場坐好。
臺上坐了三個人,分別是喬安安、設計師協會主席和蕭衍。
梁淮坐在臺下第一排正中間位置,翹着腿,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他對一旁助理輕聲耳語:“什麽論述會,幹脆改成道歉會不是更節省時間。”
雪燈剛好被安排在他後面坐着,熾熱熱的視線火辣辣地盯——
協會主席簡單說了點沒用的,便請喬安安先做論述。
喬安安手邊擺了三包紙巾,手裏還捏着一把,一邊擦眼睛一邊道:
“大家都知道,我來自單親家庭,母親沒有工作能力,自上學以來,我無人能依,全靠自己,一邊在食堂打工,一邊在工作室待到深夜,有次還錯過了閉寝時間,在門口坐了一整夜。”
說着說着,情緒崩潰,埋頭大哭。
協會主席出于好心,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做安慰。
記者的鏡頭不由自主對準蕭衍,想知道他剽竊這樣一個可憐女生的作品,是否良心不安。
但他平靜無風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喬安安勉強止住哭聲,抽噎着繼續道:
“而我的畢設作品‘擁抱潮濕’歷經六個月時間,從設計手稿到款式圖到成品,全是我自己一點點磨出來的。”
她伸出自己的手,掌心遍布大大小小的傷痕和厚厚老繭。
“大家看我的手就知道了,這些傷,有被針紮的,有被縫紉機磕的,所以如果我不站出來讨個說法,都對不起我這滿手傷痕。”
說完,嗷嗚一聲又趴那嚎啕大哭。
在場人無不為之動容,底下的梁淮還作勢擦了擦眼角。
彈幕也都是安慰和心疼,順帶對蕭衍的讨伐。
罵蕭衍沒良心,面對這樣可憐的女孩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竊取她的勞動成果。
協會主席送上紙巾,看向蕭衍,表情冷了下來:“現在,有請另一當事人蕭衍設計師針對剽竊一事做出論述回應。”
蕭衍起身,照慣例對在場記者鞠躬示意,坐下,拖過話筒,淡漠的表情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首先我想說,我的參選作品‘塞壬之歌’從設計初期到落地中間經歷過多次改動,而與喬同學高度雷同的輔料元素中,也從一開始的淨水鑽變成了後期的藍鑽,包括後面添加的淺銅金色混紗,其靈感來源,來自一位友人。”
協會主席:“哪位友人?”
蕭衍的視線穿過龐大的記者團體,落在雪燈身上:
“一位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其實我以前很厭惡大海,它對我來說有非常殘忍不願回想的回憶,直到這位友人在不告知我的前提下帶我去了海邊,那是我第一次正視月光穿過海平面的場景。”
“波瀾不止,打碎了月光,變成了具有波律的疊壓鐳射。”
雪燈握着收音麥的手指輕輕摩挲着。
蕭衍笑笑:
“這是初期的設想。但後來,還是這位友人,我跟随他參加保護大海的公益活動,一起撿了一天的垃圾,這種稀松平常的小事,他卻一遍遍對我說感謝,感謝我支持且尊重他渺小的夢想。”
“你們見過一個人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麽。”蕭衍問道。
底下人齊齊搖頭。
“我見過。或許因為恒星距離我們非常遙遠,它們微弱的光也不足以在海平面留下任何痕跡,所以提起夜晚的海邊,大多數人都會忽略星光,而去專注月光,所以,這是第二次作品改動,将鐳射疊壓換成了淨水鑽。”
協會主席:“還有第三次?”
蕭衍點點頭:“有。第三次是我帶這位友人去輔料工廠挑選材料,他看中了幾顆藍鑽,我買下來送給他,他捧在手心對我道謝,那一刻,他眼中的星光折射了藍鑽的顏色,我第一次見到,星光投映海平面是怎樣的畫面。”
“關于取名為‘塞壬之歌’,也是因為我為他做了些不足挂齒的小事,他給我唱聽我說謝謝你,雖然來回只有一句,但那一刻我産生了‘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嗓音’這種想法,就像希臘神話裏的塞壬海妖,帶走了我全部思緒。”
“以上,是我的作品靈感來源論述以及改動緣由。”
底下的記者不由自主點頭似搗蒜。
如果是他們,真的會選擇相信,有理有據。
彈幕也開始兩極分化:
【說得很好啊,喬同學總是在标榜自己的努力不易,完了就是哭哭哭,蕭衍的回答有理有據,我暫時站蕭衍。】
【笑死,我說我是你奶奶你信不信,別扯犢子,我只要實質證據。】
梁淮輕笑一聲:“有沒有這麽巧,該不會是無中生友。”
蕭衍揚起下巴,顯出幾分盛氣淩人:“難道梁總監身邊就沒那麽一兩個能提供靈感的知心朋友?”
梁淮臉色一黑。
又他媽想起裴澄嶼了。
協會主席點點頭:“好,那麽接下來是記者提問時間,每家媒體最多只能詢問兩個問題。”
雪燈剛要舉手,被旁邊晉海社的記者搶了先。
生氣,那就再等等。
晉海社記者問:
“全程看下來,兩方都做了相應的論述,但我想問,蕭總監是否具有實質性的,能證明時間的物證。”
蕭衍:“沒有,前不久家裏失火,存有時間的照片物證全部被燒毀。”
梁淮樂了:“真這麽巧?豪宅失火這事兒,怎麽沒見哪家媒體透漏風聲?”
蕭衍沒搭理他。
晉海社記者繼續提問:“您在沒有任何物證的情況下,選擇親自出席發布會,是否考慮過您的論述無法作為實證令人信服這個問題。”
這記者表明了态度:沒人信你一言堂。
蕭衍:“考慮到了。”
記者:“好,感謝回答,我的問題問完了。”
雪燈躍躍欲試,結果又被人搶了先。
新安社記者提問:“蕭總監我想請問,您明知自己的論述屬于單方面、不全面的論點,為什麽還要選擇在沒有物證的前提下出席新聞發布會。”
蕭衍靜靜望着桌面一點水漬,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沉默了快一個世紀,所有人都聽到了令人疑惑的回答:
“因為,我不想離婚。”
卧槽?!
離婚?!
不是,蕭衍什麽時候結的婚?!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雪燈倏然瞪大雙眼,手指在抖。
明明,蕭衍自己說過不要被任何人知道他已經結婚的秘密。他卻自己親口說出來了。
現場一片嘩然,就連喬安安都忘了自己此次目的,伸長脖子跟着聽八卦。
【我去我一直以為蕭衍是黃金單身漢來着,啥時候結的婚?!】
【反正經歷過我家哥哥從單身漢一夜之間變成孩子爸,我已經能做到對任何爆炸消息都處驚不變了。[憔悴]】
新安社記者驚的眼珠子都差點彈飛,努力穩住情緒,繼續提問:
“這兩件事有什麽必然聯系麽?”
蕭衍的視線再次落到雪燈身上,看着孩子在下面急得眼眶泛紅。
他輕笑一聲,緩緩道:
“這件事源自于我和爸爸的對賭條約,服裝設計這條路也是我極力争取來的,代價就是五年內賺夠四十億,否則就要賣掉公司回家,并和我愛人離婚。”
“所以我知道自己的論述沒有實證站不住腳,但總要争取。”
蕭衍深深看向在座記者,聲音輕了些:
“我所謂的友人就是我的愛人。他是個很單純的人,覺得世界上都是好人,從不以惡意揣測他人,哪怕被騙過很多次。我爸爸找過他,給了他一份僞造文件可以證明我的清白,條件就是離婚。”
“他真的很傻,他信了,他覺得只要能幫我,要他怎樣都可以。”
蕭衍做了個鈍重的深呼吸,看着雪燈:
“這樣單純的人,如果真的離開我,他還要被騙多少次,我怎麽可能放心他自己一個人走。”
【哇……有點感動欸。】
【對蕭衍改觀了,我相信他沒有剽竊,就憑他明知無言反駁但是為了愛人還是站出來這件事,我挺他!】
【拜托你們,別被帶節奏OK?蕭衍明顯開始轉移話題了。】
【嗚嗚嗚可是真的很好哭嘛。】
雪燈靜靜凝望着臺上的蕭衍,笑中含淚。
和他跳舞那天,沒能從他嘴裏得到的答案,今天,只字未提,但自己已經清楚地收到了答案。
你真的喜歡我麽。
真的。
梁淮看了半天熱鬧,眼看着輿論開始倒戈,急了:
“請蕭總監不要試圖轉移話題,我們這次發布會就是為大家解疑答惑,您說得很好,但我們還是要看實質證據。”
直播鏡頭前的蕭父冷笑。
證據?他有麽,拿得出來麽。
終于,衆目睽睽下,雪燈舉起了手。
終于輪到我提問了。
感天動地!
雪燈站起身,為了表示尊重。
他舉起收音麥,一字一頓認真詢問:
“請問蕭總監,您說大火燒毀所有證據,包括手機在內?可否詳細說明失火那天發生的事。”
蕭衍沉了沉嗓音,道:
“那天我的員工帶了禮物上門感謝我對他生病母親的看望,期間我接到電話,輔料工廠的老板讓我出去拿找他定制的項鏈,過程大概十五分鐘。”
雪燈點點頭,眼神示意他繼續。
“回家後,那位員工坐了幾分鐘就走了,我和愛人在客廳聊天,大概半小時左右,我聞到了煙味,才發現房間着火,而我存有照片的電腦和平板以及初始手繪稿包括服設半成品,全部被燒毀。”
雪燈點點頭:“所以您的手機全程沒有離開身邊,那手機裏是否存有照片證據呢,據我所知,手機照片上方會顯示拍攝時間。”
他不斷重複、加重“手機”二字。
蕭衍想說沒有,因為手機很可能被別人看到,所以設計稿向來不會存手機。
但剎那間,他反複咀嚼雪燈這句話,好像雪燈一直在強調“手機”二字。
他馬上拿出手機,是雪燈的和他換着用的手機。
就像冥冥之中有條線牽引着他打開了手機相冊。
往上劃了劃,一張藍綠色的漸變魚尾裙赫然出現。
而照片上方顯示的拍攝時間是12月2日。
他不可置信看向雪燈。
是,什麽時候拍下的。
臺下的雪燈對着他微微笑,無聲地點點頭。
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一雙雙眼睛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是的,他需要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蕭衍舉起手機,一旁的攝制組立馬上前對着手機來了個高清特寫。
“抱歉,以前我沒有将樣式圖和半成品制衣的圖片存手機的習慣,也是為了避免陷入剽竊風波,但那天,好像随手拍了張。”
瞬間,在場所有人情不自禁站起身,伸長脖子想要看清那張照片。
協會主席接過手機,斑白的眉毛深深蹙起。
“的确是,照片顯示日期為十二月二日,早于晉海大學畢業展的時間,且相冊無法作假。”
喬安安騰地站起身要搶手機:“不可能!是他抄我的!”
協會主席眼疾手快護住手機,怕她搶過去直接給删了。
“經過我專業判斷,蕭衍設計師給出了有理有據的靈感來源和設計方案改動原因,并且呈上了半成品制衣的照片,時間早于晉海大學畢業展,因此我合理斷定。”
“蕭衍并未存在剽竊他人作品行為。”
雪燈松了一口氣,笑容爬上臉,就像聽到法官判決:蕭衍當場無罪釋放。
梁淮不服:“主席,這次的評審員是我。”
協會主席放下手機,對他笑得和藹可親:“所以梁總監在質疑我的專業水準。”
梁淮幽幽坐回去,臉青一陣白一陣:“不是……”
這一次,直播間彈幕如海潮般襲來,把屏幕遮了個嚴嚴實實:
【我就說蕭衍是清白的啊!當初沒人信我!感謝主席還蕭衍清白!】
【要謝謝小雪記者!他的提問真的很有水平,看得出剛才有在認真思考!】
【燈寶麽麽啾,這樣的良心記者再來一沓!】
【SO?那他媽還真是巧了,一模一樣的作品,不是蕭衍抄喬同學,那到底是誰抄誰呢?】
【這妹子全程沒提供任何靈感來源和設計方案的論證,就他媽哭哭哭,早覺得她不對勁了。】
【哦吼!翻車咯~】
【喬安安同學?說話,怎麽就跟人家蕭衍做出了一模一樣的作品呢。】
【笑死了,當初口口聲聲斷定蕭衍剽竊的人怎麽不出來說話了。】
【同志們!是不是忘了啥重要的事!】
【對對對奧帆賽禮服參選的投票啊!!!酷愛去!!!】
【本來看着蕭衍的設計稿覺得好他媽驚豔,但有人說是抄的我心裏膈應死了,感謝大佬們,我終于舒服了,這就投票。】
喬安安看着大家質疑的目光,眼中淚花滾滾:“我不是,我沒抄……”
輔導員眼見學生情緒不對,趕緊上來要帶人離開。
協會主席清了聲嗓子,點點桌面,示意她坐下。
喬安安求助地看向輔導員,輔導員那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裏去,把她按回座位,低聲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也跟大家交代清楚,有什麽說什麽,到這種關頭了,撒謊解決不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