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更】
第38章 【二更】
蕭衍出了門,司機已經在門口等着,主動幫忙打開車門。
蕭衍擡手關了門:“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
司機點點頭,叮囑了幾句,開車離去。
十二月的夜晚幾乎接近零度,蕭衍攏了攏大衣,踏過遍地燈光,漫無目的走着。
雪燈悄悄跟在後面不敢上前。
剛才發生的事,別說蕭衍,就連外人都看不下去,都替他尴尬。
而雪燈清楚蕭衍心性高傲,不願在親人面前露短,但他又必須跟着,确保蕭衍平安無事不會做傻事。
他也不知從哪部電視劇裏學來的,三步一停,但凡蕭衍有回頭的趨勢,便會立馬找個掩體躲好,确定蕭衍繼續走後他又馬上竄出來,踮着腳小心翼翼跟着亦步亦趨。
雪燈跟着蕭衍一路走,見他穿過繁華的主城大道來到了燈光昏暗的偏遠城區,最後走進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子。
雪燈也跟着小跑過去。
倏然,蕭衍停下了腳步。
雪燈趕緊四處張望找了塊破木板躲在後面,屏住呼吸。
黑夜中,蕭衍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朦胧月色下,投出修長的影子。
夜風揚起額間碎發,拂動衣角起伏。
“還要繼續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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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的聲線穿過黑暗而來。
雪燈嘆了口氣。還是被發現了。
既然躲不住,索性坦然一些。
蕭衍看着雪燈慢悠悠朝他走來,眼神四處亂看,一副心虛模樣。
他從大衣口袋裏摸出錢夾遞過去:“給。”
雪燈望着錢夾,不明所以:“為什麽給我錢包。”
蕭衍揚了揚錢夾,眉尾淺淺上挑:“原來你一路尾随我不是想搶劫?”
雪燈:他都這麽慘了,要不還是配合他一下。
雪燈乖乖接過錢夾,道:“你最好別報警,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蕭衍覺得好笑。
沉寂片刻,蕭衍又問:“什麽時候來的。”
雪燈猶豫半晌,還是實話實說:“一直都在,而且,來得比你早。”
說完,他又立馬岔開話題:“同事說今晚星星島有燈光秀,陪我去看。”
語氣理直氣壯。
蕭衍:“知道了,去呗。”
兩人沿着跨海大橋一路走,遠遠就看見橋上的星星燈正在變換各種色彩,在黑夜中明滅生輝。
雪燈一把拉過蕭衍的手,拽着他一路小跑到燈光下。
“好漂亮呀。”他仰着頭,眼中光彩絢爛。
蕭衍沒說話,實在是沒什麽心情。
雪燈摸出手機,笑得幾分羞赧:“老公,我們一起照相吧,我到現在都沒有咱倆的合影。”
說完,打開前置攝像頭。
蕭衍站在他身邊,比他高了足足一頭,垂眼看去,便看見手機屏幕中雪燈努力仰起頭,想在鏡頭中和他達到同一高度,想讓二人的臉全數展現在鏡頭中。
他真的很努力,做什麽都很認真,哪怕是合影這種不足挂齒的小事。
蕭衍輕笑一聲,微微俯下身子,降低下高度,将臉貼在雪燈臉旁。
“西瓜甜不甜。”雪燈說完,馬上擺出假模假式的笑。
蕭衍向他湊近一些,臉頰傳來雪燈被寒風侵襲過的溫度。
“甜。”
咔嚓——
拍好照片,雪燈拿過手機細細端詳。
照片中的自己笑得極不自然,而旁邊的蕭衍的笑容也很平淡。
他擡頭看了眼蕭衍,就見他伫立在原地望着不遠處的海灘出神。
還是……不開心啊。
雪燈腦海中一閃而過蕭父的臉。
“哎呀,有點冷了,回去吧。”雪燈揉揉凍僵的嘴角。
蕭衍還是不發一言,點點頭。
回家的出租車上,蕭衍望着窗外出神,雪燈總是按奈不住上網的手,點開微博,想看看蕭衍剽竊一事在網上發酵到什麽程度。
除了剽竊一事讨論量水漲船高,今晚梁淮手鏈丢失一案也被有心之人拍了視頻發到了網上。
現在微博熱搜前三都挂着蕭衍大名。
【是不是這麽巧啊,蕭衍一去,這哥還把手鏈丢了。】
【別搞笑,就事論事,先不說蕭衍抄襲,蕭衍又不缺錢,偷他一條破手鏈做什麽。】
【不是啊,有些人就是有偷竊癖,不缺錢但享受偷竊到手時的快感,蕭衍連人家大學生的畢設都要偷,偷一條手鏈不奇怪。】
【他不是都脫了衣服自證清白了嘛,放過他吧,看着好心酸,曾經風光一時的大設計師一夜之間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還什麽離譜罪名都往他頭上扣……】
【這話你和被剽竊的學生說去,她還差點被輔導員冤枉是她剽竊蕭衍,這輔導員要是再蠢一點,女生前途盡毀,誰為她負責?】
【蕭衍工作室不是都出來澄清,還發了律師函嘛。】
【這你也信?冷知識,律師函≠法院傳票,只能起到一個恐吓作用,他要是有證據有本事就告這女生啊,發律師函也就吓唬吓唬不懂法的。】
【對啊,設計師在做手稿設計時都會影印上傳帶日期的圖片,日期就是最好的證據,其他的別人說什麽我都不信。】
雪燈關了手機。
太陽穴突突直跳。
雖然有人持懷疑态度,但更多的還是對蕭衍的嘲諷和謾罵。
那聲稱被剽竊的女學生發了段視頻,視頻裏她哭得好慘,訴說自己在這條路走得有多艱難,是單親家庭還是貧困生,學這行就是砸錢,媽媽開始死活不同意,親戚也來指責她不懂事,為了不拖累家裏,她一直半工半讀賺錢買材料。
看過視頻的人無一不為之動容,不少人表示:看她哭得這可憐模樣我都哭了。
另一部分人義憤填膺:蕭衍抄誰不好,抄這樣一個可憐孩子,就是篤定她無處發聲。
網友都覺得,他們對蕭衍的指責是在行使正義呢。
雪燈想到了同事小劉說的那句話:
“總有人打着行使正義的旗號來發洩自身生活中的怨氣,誰關心真相,他們只是想找個發洩途徑罷了。”
這一路,二人心照不宣無盡沉默着。
一直到進了家門,看到蕭衍蕭索的背影,雪燈左右橫跳的問題在這一刻有了确切答案。
“蕭衍。”他叫住蕭衍,直呼大名,而不是老公。
蕭衍從他口中聽到了陌生的稱呼,回過頭望着他,淩厲的眉宇深深蹙起。
雪燈做了個深呼吸,心髒突突直跳:
“我們,暫時離婚吧?”
他本以為等待蕭衍回答的過程會很漫長,但衣領忽然被一只大手揪住,推着他急速後腿,狠狠撞在牆上。
雪燈緩緩睜開眼,被眼前一幕吓到心髒驟停。
無法言喻的痛感開始順着血管蔓延。
那雙漆黑淩厲的眼睛,此時周圍一圈豔紅,瞳孔劇烈擴張,顫動不止。
雪燈怯怯望着他,背後炸開密密麻麻的神經跳動。
他甚至能想到蕭衍下一秒就會惡聲惡氣問他“是不是你看我現在狼狽了就想一腳踹開我”。
但雪燈等來的卻是蕭衍森寒的聲音:
“誰給你出的主意。”
雪燈避開他的視線:“沒人出,我自己想的。”
“你那腦袋有多少智商我能不知道?”蕭衍揪着他的衣領,手背浮現道道青筋。
他不信是雪燈能想出來的損招,他清楚雪燈這個人,平時黏人黏得不得了,學會用筷子還要舉着折耳根徒步三公裏跑回來跟他炫耀。
“你見過我爸爸了?”蕭衍忽然松了表情,壓低聲音。
“沒有。”
雪燈還是不承認。
撒謊不對,可這也是目前唯一能幫助蕭衍的方式。不忍心看着他為了這些不實謠言郁郁寡歡。
蕭衍翕了眼,甩開他:
“別妄想離開我,當初是你逼我結婚,就得做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的準備。”
說完,闊步離開雪燈上了樓。
雪燈一直緊繃的身體在蕭衍離開後才稍稍放松了些。
蕭衍剛才對他很粗魯,但他卻并沒很生氣。
因為他埋藏已久的疑問“你是不是真想和我離婚”在蕭衍粗魯的舉動中生出了皆大歡喜的結局。
如果難過,也只是痛恨自己無能,在蕭衍最難過的時候卻什麽忙也幫不上。
蕭衍像往常一樣推開雪燈房間門,坐在桌前做了個深呼吸。
他擡起頭,望着天花板,那裏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在不斷蠕動扭曲。
為了雪燈背負上的二十億賭約,在他說出“離婚”二字時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可是,明明離婚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結果,為什麽親耳聽到後還是情緒失控了呢。
蕭衍扶着額頭翕了眼,另一只手在雪燈書桌上漫無目的地摩挲着。
倏然,他摸到了什麽粗糙質感的東西,像塊廢舊紙板。
他睜開眼看過去,就見一堆書下面露出粗糙一角。
眼熟,是自己當初給雪燈讓他寫禮物心願的紙板。
沉默許久,蕭衍抽出紙板。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桃寶好物推薦,但都被一條條劃掉了。
但在紙板不起眼的角落裏,寫了兩行幼圓小字:
【我做錯了什麽就告訴我吧】
【我不想離婚】
在“婚”字旁邊,還有一小塊深色的水漬痕跡。
像是淚痕。
蕭衍手指一顫,倏然想起,失火那天,他從抽屜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而離婚協議一角被燒掉了,剛好燒掉了日期。
好像從那天開始,雪燈就變得有些沉默。
蕭衍怔怔撫摸着那五個小字。
這就是你的心願麽。
他忽而起身,拿着紙板下了樓。
大廳裏,雪燈窩在沙發一角,望着桌上水杯出神。
眼眶隐隐泛紅。
蕭衍在他身邊坐下,他便縮了縮身體,往更角落鑽去。
蕭衍望着紙板,聲音輕輕的:“我說過,你寫在這上面的心願清單我都會照單全收。”
雪燈幽幽看過去,望見自己寫着丢臉言論的紙板,下意識去搶。
蕭衍高高舉起紙板,導致他撲了個空。
“你先告訴我,離婚的主意是不是我爸爸教你的。”
雪燈急着拿回紙板,嘴巴開始竹筒倒豆子:
“他僞造了一份你設計稿的方案,因為我是記者不能參與親戚朋友的采訪和新聞撰寫,所以,所以就……暫時離婚,沒了這層關系,你就可以不用再被人那樣侮辱……”
越說越委屈。
最後張開雙手:“抱抱我。”
蕭衍心頭軟了軟。
他攬過雪燈擁入懷中,輕輕撫摸着雪燈的後背,聲音極盡溫柔:“好,抱抱,抱着呢。”
而後,又道:“你也說你是記者,你忘記記者的使命了麽,對真相的執着,讓每個人聽到事實的聲音。”
這不是斥責,所以蕭衍後面又馬上跟了一句:
“但你看不得我失望,只能出此下策,違背初衷,只因為那個人是我,對不對。”
雪燈趴在他懷裏,點點頭,在他衣襟上使勁蹭掉淚水。
“你知道為什麽網友都很喜歡你,還說你是他們最喜歡的記者麽。”蕭衍撫摸着他的頭發,輕聲詢問。
雪燈:“因為我可愛?”
蕭衍望天,深呼吸。
“因為你總是不留餘力,無論前方是怎樣的艱難險阻也要把真相講給他們聽,維護他們應有的知情權,真正為他們着想,所以他們才會支持你,無條件相信你。”
雪燈想起自己為了蕭衍差點要接受蕭父的僞造文件,企圖對群衆瞞天過海。
心裏有愧。
蕭衍話鋒一轉:“送你的鍵盤好用麽。”
雪燈點點頭,臉上有了點笑模樣:“好用,是清脆的麻将音呢。”
“所以,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了麽。”
雪燈點頭點頭。
蕭衍捧起他的臉,拇指輕輕蹭過他泛紅的眼尾。
悠長的對視間,蕭衍忽而開口:
“親親?”
雪燈怔住。
始料未及地詢問,雖然是很不錯,但現在蕭衍身陷謠言,小蝌蚪質量能好麽?
要不再等幾天,等事情解決?
但不等他回答,蕭衍俯身過來,在他唇角印下輕柔一吻,淺嘗辄止。
雪燈再次怔住:“就這樣?”
“你沒答應我不敢更進一步。”
雪燈破涕為笑,一頭紮進他懷裏:
“你就不能像霸總文裏那樣,壁咚,掐腰,強吻。”
蕭衍擡手敲敲他的腦袋:“沒營養的東西少看。”
半晌,又問:“剛才弄疼你了吧。”
“沒呢,我反倒很開心。”
“為什麽,因為是傻瓜麽?”
雪燈擡手指指寫着心願的紙板。
答案盡在不言中。
*
翌日。
雪燈吃完午餐和小劉打了會兒羽毛球。
打累了,兩人坐在一邊休息,小劉就抱個手機笑得像朵向陽花。
雪燈擦擦額頭細汗,好奇問道:“感覺你最近心情很好,有什麽喜事也說來讓我開心開心。”
小劉得意揚起眉尾:“追了好久的富哥被我搞到手了,好家夥,你都不知道他多黏人,半天沒見而已,就開始短信轟炸了。”
雪燈由衷祝福:“恭喜呀,祝你們白頭偕老。”
小劉打開手機相冊給雪燈看:“你還沒見過他吧,這是我倆一起拍的合影。”
小劉給他翻着照片,喋喋不休:“你看,這是昨天我倆一起吃飯時拍的。”
“這是上周五一起去方特拍的。”
“這是上個月三十號下午五點我倆在卡特斯餐廳吃的雪花牛排,富哥真香,嘿嘿。”
雪燈有些好奇:“你好厲害,竟然連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你數學一定很好。”
小劉奇怪看了他一眼,随即指指照片上方的文字:
“我哪能記住,這不都有顯示嘛,你看,十一月三十日,十七點三十三分。”
雪燈倏然擡眼。
他聽到了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他慢慢掏出手機點開相冊,點進最近一張和蕭衍的合影。
頂端一串小字:
【12月11日,20:55】
小劉掃了一眼沒看清:“咦?你也談戀愛了?是誰,是不是天天給你送早餐的裴澄嶼。”
雪燈趕緊把手機關掉:“沒誰。”
他起身道自己急着去衛生間,繼而握着手機闊步朝衛生間走去。
這一路心跳得很快。
原來手機照片都有時間顯示,但他粗心,每次看照片時關注點都在照片內容上,從來不知道它竟然是顯示時間的!
躲進衛生間,他慢慢劃着相冊。
找到了!
給蕭衍唱“聽我說謝謝你”那天,他離開蕭衍房間時看到立裁人臺上的半成品,覺得很漂亮,随手拍了一張。
點開照片,頂端那串小字猶如一朵朵小小火苗,在他眼中不斷躍動。
【12月2日,15:25】
誰說大火燒掉了一切能證明蕭衍清白的東西。
天都在幫忙!
雪燈內心:冷靜,戒驕戒躁。
他做了無數個深呼吸,本想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蕭衍。
但這時,進來一通電話。
是蕭父打來的。
雪燈定了定神,接起電話。
隔着手機也能看到蕭父那虛僞的笑容:
“雪先生?我等你回答等了好多天,不好意思,我這人沒什麽耐心,想問問你,考慮清楚了麽。”
擱雪燈這耿直性子必然要回答“我不同意你這個老登的提議”。
老登一詞也是網上學的,應該是個褒義詞吧。
但蕭衍總說他傻乎乎的,別人說什麽都信,還總把人想得很善良,這樣會吃虧。
做了個深呼吸,道:“我打聽過了,離婚手續沒這麽快。”
那頭傳來老登輕笑:“沒關系,我有很熟稔的律師,他可以幫忙。”
暗箱操作!
雪燈握緊手機:“蕭先生,我仔細想過,您的提議是不錯,但您也知道,您兒子不是傻瓜,這麽快辦好離婚手續他肯定會懷疑到您頭上,您說過,不想父子二人的隔閡加劇。”
“所以你的意思是。”
“如果您信得過,就交給我。”
那頭沉默半晌:“好,我相信雪先生是聰明人,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雪燈:“好,麻煩您把僞造文件發給我。”
挂了電話,蕭父看着手機一聲冷笑。
看來這個姓雪的是打算和他死磕到底了。
這就是蕭衍看中的男人麽。
可惜還是太年輕,不會以為他三言兩語就能騙過自己吧。
蕭父沖旁邊的管家勾勾手指,唇角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把這個手機號碼發給黑.客,告訴他,這個號碼連接的手機內容,特別是照片,一張不剩,全部删除。”
小子,看來你是找到了照片證據啊。
管家抿着唇:我到底還要幫這老登做多少壞事。
……
挂了電話,雪燈在馬桶上坐了許久,沉思了許久。
這時,手機微博彈出消息推送:
【設計師協會舉辦的新聞發布會将于明晚六點準時召開,屆時,深陷剽竊傳聞的設計師蕭衍和另一當事人,晉海大學服設系畢業生喬安安将會共同出席,針對這件事做出論述。】
他起身沖到主任辦公室:
“明晚設計師協會召開的新聞發布會讓我去跟吧。”
*
晚上。
雪燈上了樓,看見蕭衍站在被燒毀的房間外,無盡沉默。
工人正在屋裏清理刷漆。
他想告訴蕭衍自己找到照片時間證據的好消息,但嘴巴張了張,還是咽了回去。
“老公。”他輕輕叫了聲。
蕭衍回神,不着痕跡揉了揉嘴角,擺出笑容:“今天回來很早,現在吃飯麽。”
“好。”
送走了工人們,兩人同往常一樣面對面而坐。
雪燈在心裏組織了許久語言,伸長脖子:“老公啊。”
蕭衍給他夾了一筷子筍絲。
“老公,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蕭衍擡眼:“那你怎麽喊我的。”
“所以是夫妻關系了?”
蕭衍吃着菜:“不是,是父子關系。”
明知故問。
雪燈清清嗓子,擺出一張嚴肅臉:“既然是夫妻,那我們之間肯定是無話不談,不該對方有任何保留吧。”
蕭衍固然想說就算是夫妻也該給對方起碼的私人空間,但他是雪燈,黏人程度堪比養貓家庭裏随處可見的貓毛。
索性,蕭衍點點頭。
“既然這樣,那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機給我讓我翻翻你的照片啊,微信啊,之類的。”雪燈小心翼翼詢問。
蕭衍摸出手機放他面前:“新手機,沒什麽好看的,你想要就給你。”
雪燈立馬從口袋裏掏出卡針,把自己的電話卡換到蕭衍手機上,蕭衍的卡換到自己手機裏。
看他随手掏出卡針,蕭衍不信他不是有備而來。
但他喜歡,就給他用了。
“我的手機用挺久了,膩了,拿你新手機玩玩不過分吧。”雪燈沖他揚揚手機,也不知在得意什麽。
蕭衍:“過分。”
“哪天你要是看膩了我,我是不是還得去整容。”
雪燈:“那倒不用,直接換個人更方便快捷,還省的你在臉上動刀子痛死。”
蕭衍:……
無痛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