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雪燈幽幽看向天花板,确切說,看天。
現在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只有上天,但上天不會說話。
別人的懷疑也不并不是無中生有。
讀過原文的雪燈當然知道緋聞照确實是原主放出去的,但他作為一個局外人,不過是倒黴地繼承了原主身份,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證明清白。
紀檢組長見他遲遲不回答,鼻間發出一聲輕喟,将文件甩到他面前:
“舉報者提供的證據中,證實這條虛假造謠的新聞發表IP在你家區域範圍內,而發表新聞的賬號雖然是剛注冊的小號,但根據微博提供的實名信息,确實為你本人所有。”
證據确鑿,不容置喙。
組長擡眼:“我們向來秉持公平正義,絕不冤枉任何一個人,明天我們委員會紀.檢組會親自上門對你的電腦、手機等一切電子設備進行數據恢複檢查,希望你做好準備。”
……
整場論證闡述會,雪燈一個字沒說。
他本也沒什麽可說的,證據擺在臺面上,難道還要多此一舉再說一聲“不是我幹的”?
如果明天紀檢.組上門調查,證實那條造謠新聞确實出自他之手,屬于采編嚴重違規,他極有可能面臨吊銷記者資格證、并且五年內不得申領的處罰。
雖然本來那資格證也不是他自己考的。
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原主。
為了一個梁淮,背負上自己的前途命運,值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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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燈一直以為,努力考出一個證代表他确實熱愛這份職業。
但事實看來,并非如此。
他坐在路邊長椅上,腦袋哄哄作響,剪不斷理還亂。
或許,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即便暫時性得到了也不過是雁過留痕。
可雖然不是自己做的,但根本無法解釋。
就算說出實情能避免被抓去做魚體研究,可在此之前也根本沒人會信這種荒唐說法。
畢竟這是個無神論的國家。
混亂之際,他聽到手機響,拿起一看,“裴澄嶼”三個大字在屏幕中不斷閃爍。
事情已經傳到裴澄嶼耳中了麽?所以打電話來質問了?
虧他當初那麽相信自己。
遲疑許久,雪燈做好了一接起電話就是對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的心理準備,接起了電話。
“雪燈?”但裴澄嶼的聲音聽起來滿是焦急。
“我有個朋友在記者協會工作,他說你被人舉報到記者委員會了?怎麽會這樣。”急的好像恨不得直接順着手機爬過來。
雪燈望着車水馬龍,雙目無光,幽幽道:“這件事我自己解決吧,解決不了就認命,謝謝你的關心,但好像讓你失望了。”
“雪燈。”裴澄嶼語氣變得鎮定且決絕,“不管是不是你放出的虛假消息,都過去了,我也根本不在乎,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解決這件事,難道你想被吊銷記者證麽。”
雪燈沉思片刻,還是道:“不想。”
他很珍惜也很喜歡這份工作。
“那你就聽我的,之前我提出的方法萬無一失,沒有人會懷疑事件受害者。其實這樣做對我不會有太大影響,最多落得個貪圖流量的罵名,而你卻可以保住自己的記者證,至于真相,你也知道,現在的網民只會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真相是什麽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
雪燈手指動了動。
不可否認,一瞬間,他确實有在心裏架起天平去衡量“真相”與“夢想”的利弊。
裴澄嶼繼續循循善誘:“我保證,只要說我們是情侶,說整件事是我策劃為了流量,沒人不相信,對所有人都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對不對。”
雪燈沉默了。
良久,他低低道了聲“我會好好考慮”,便借口有事挂了電話。
望着恢複主界面的手機,裴澄嶼眉尾輕輕上揚,嘴角漫上一絲笑意。
蕭衍,你怎麽跟我鬥。
*
雪燈走到家門口,忽然意識到問題嚴重。
既然裴澄嶼那邊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紙終究包不住火,明天檢查組上門多半要和蕭衍撞個正着。
那自己費盡心思維護的自尊終将碎成渣,蕭衍必然會懷疑他真實人品,并且,他和蕭衍結婚的秘密也會不攻自破。
得找個借口把他支走。
雪燈急匆匆進了屋,翻出那塊舊紙板,蕭衍曾經讓他在上面寫好自己想要的禮物。
不管了。
他打開購物軟件,把看到的第一條物品推薦到最後一條全寫上,密密麻麻,寫滿整塊紙板。
去到蕭衍房間,蕭衍正在給立裁人臺上的裙服進行鎖邊。
一進門,和蕭衍對上了視線。
他心虛移開視線,理直氣壯把紙板拍在桌上:
“你答應我的,不管我寫什麽都會送給我,也不多,一百來種吧,明天我就要。”
蕭衍停下手頭工作,撚起紙板,從第一個看到最後一個。
随即,他意味深長看向雪燈:“全都要?”
雪燈僵硬着脖子點點頭。
蕭衍将紙板扔回桌上:“這些東西在網上買就行。”
“我不要網上買的,我要實體店買的。”雪燈又強調一遍,“明天就要。”
蕭衍繼續撿起釘珠在衣服上開工,幾分漫不經心:
“比如你寫的這個東北軟棗,因為貯存不易都是場地直銷直發,所以我還得明天跑一趟東北是麽。”
雪燈堅定點點頭。
如果蕭衍能離開兩三天更好,确保檢查組如果後續上門也不會讓他碰到。
“為什麽任性。”蕭衍微微蹙了眉。
雪燈頸間肌肉動了動,更加用力仰起頭,幾乎鼻尖沖天:“就任性啦,怎樣。”
蕭衍淡淡掃了他一眼,鼻間發出意味不明一聲輕笑。
“你知道麽,人在說謊或者想隐瞞某件事時為了增加謊言可信度,因為心虛會用強烈的語氣加反複聲明,以此打消對方顧慮。”
雪燈:“你說我撒謊隐瞞?我沒有哦,我沒撒謊哦。”
不自覺的,聲音大了些。
完美印證蕭衍這個論證。
蕭衍随着他反複聲明的聲音看過去。
那張幾乎要正對天花板的臉隐約能看到眼底淡淡一圈紅,濕潤的尾睫努力隐藏着情緒。
真是個什麽情緒都寫臉上的人。
“那你先別哭。”蕭衍站起身,将釘珠甩回盒子。
“我真的沒哭。”雪燈為了證明自己沒哭,一下子低下臉作勢給蕭衍看。
細小的淚珠順着臉頰滑下。
他忙擦了一把,強詞奪理:“這個是汗。”
那近乎零下的天氣可真是熱啊,汗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蕭衍緩緩做了個深呼吸,緩步走到雪燈身前,大手輕輕托住他的後腦勺按進自己懷中:
“你不說實話,我可沒辦法幫你。”
雪燈濕漉漉的臉捂在蕭衍懷裏,鼻間充斥着他獨有的氣息。
第一次嗅到這種氣息時,覺得是極具侵占性的,令人不适的。
可不知哪一天,這種曾經忌憚的氣息卻變成了冰天雪地中的雪屋,看似冰冷,實則內裏溫暖如春。
果然外婆說得沒錯,難過時如果沒人安慰其實是可以自我消化壞情緒的,可一旦有了安慰,人就會表現出所有的脆弱。
“其實是……”雪燈聲音變了調,“裴澄嶼緋聞照的事,有人指證是我做的,還把我舉報到了記者委員會。”
“而且,明天檢查組會上門調查我的所有電子設備,我才想着把你支走。”
蕭衍聽完第一反應:不就是你做的麽。
“我知道,之前你為了向我證明清白不是還去跳海了?”
雪燈:……
原文裏好像的确是這麽寫的。
“不是我……”想自證清白,可想來想去也只有蒼白一句。
蕭衍不動聲色回憶着當時的場景。
當時為了監視雪燈在他房間裝了針.孔攝像頭,看到他每晚藏在房間計劃那份《卸磨殺驢計劃》,趁他不在,光明正大拿來看個明白,不成想還有意外收獲。
他看到了雪燈和一個神秘人的聊天記錄,花了三十萬買了裴澄嶼的緋聞照。
雪燈想要裴澄嶼一輩子再難翻身,這樣等他殺掉自己後就能和梁淮遠走高飛。
那時候,似乎理所當然認為裴澄嶼的緋聞照是雪燈放出去的。
可是,證據呢。
難道不是因為開始的兩看生厭對他産生的偏見?
蕭衍緩緩移動視線看向懷裏人。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頭頂,就連發旋看起來也笨笨的不聰明。
瞬間的失神後,蕭衍擡手,指尖輕輕按住他的發旋。
把人頭推遠一些。
雪燈這張臉,用梨花帶雨形容不過分,卻又透着幾分荒誕的幽默。
“我說過要你別哭了吧。”蕭衍垂視着他,輕拍他的臉頰。
雪燈:“你很嚴格……”
“哭能解決問題?把你所有電子設備拿來,我說過會幫你。”
雪燈立馬跑進房間把電腦和ipad連帶手機一并送過來。
蕭衍操作着電腦,随口問道:“你知道是誰舉報你麽,或者得罪過誰。”
無形間,蕭衍好像也堅信這件事并非出自雪燈之手。
雪燈搖搖頭。
他要有這個本事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裏了。
“不過這件事已經很多人知道了,大家都有為我出謀劃策,剛才裴澄嶼還打過電話,他說他不介意是不是我做的,還幫我想了個招兒。”
蕭衍倏然擡眼:“什麽招兒。”
“假扮情侶,說這件事是他一手策劃只為吸引眼球賺取更多流量,我考慮了很久,還是覺得……”
“別考慮。”蕭衍打斷他沒說完的“不妥”二字。
他倆假扮情侶,把他蕭衍置于何地?
蕭衍眼底簇雪堆霜,嘴唇動了動。
沉默了快一個世紀,他才問:“裴澄嶼是不是喜歡你,想追求你。”
雪燈認真思忖一番,得出結論:“不是的,只是因為我救過他,他想報答?”
蕭衍擡眼,上下打量他一番。
麻煩了,這腦袋,百分百确定是被賣還替人數錢那一挂。
“雪燈,雖然這句話并不絕對,但用惡意去揣測一個人并不代表你不善良,人性向來經不起考驗。”
雪燈點點頭:“知道了,你要我電腦是不是想偷偷賣了?”
蕭衍:……
笨蛋。
不過看他情緒稍微穩定了些,被惡意揣測就惡意吧。
雪燈辦了張椅子在蕭衍身邊坐下,雙手托腮靜靜看他操作。
不着痕跡的一點點挪動,看着蕭衍操作他看不懂的軟件數據,自然而然的将下巴擱在了蕭衍肩膀上。
蕭衍按動鼠标的手驟然一頓。
他餘光看了眼肩膀上那張小臉,就見他嘴唇繃成一條線,秀麗的眉柔柔斂起。
雪燈嘆了口氣:“明天,檢查組也會這樣檢查我的電腦麽……”
“不要害怕,身正不怕影子歪。”
奇怪,他好像也堅定認為雪燈和此時無關。
蕭衍找出當時發表虛假消息的那個小號微博,确實是雪燈本人的微博。
此設備登錄日志裏面,近三個月有三百多條登入記錄,蕭衍順着第一個IP號看下去,倏然,眉眼舒展開。
在10月1日那天,有三條和平時IP完全不同的數字串碼。
而裴澄嶼緋聞照發布那天,也是十月一,流量最大的時候。
蕭衍用手機進行錄屏。
雪燈好奇探過頭:“怎麽了?”
“十月一你在哪。”蕭衍問。
“海底。”雪燈如實回答。那天他還沒穿過來呢。
蕭衍:?
罷了,他那腦袋估計也記不住,稍後看看監控回放,如果雪燈那天在家,就可以證明這條微博不是從這臺電腦發出去的。
如果不是他發的,那舉報他的人包括後面這幾條針對他的熱搜又是誰幹的,知道這件事的人有多少。
目前為止只能看出來雪燈确實找神秘人買過緋聞照。
但,不足以蓋棺定論。
蕭衍翻出那條指證雪燈造謠裴澄嶼的熱搜,請這方面的朋友私查了IP。
結果這條IP和他家的IP地址一模一樣。
錘雪燈造謠的熱搜,竟然是在他家附近發的。
蕭衍緩緩看向雪燈。
雪燈不明所以:“又怎麽了。”
蕭衍剛想說沒什麽,雪燈手機忽然響了。
雪燈看了眼來電顯示,下意識擡頭看向蕭衍:“是裴澄嶼打來的。”
蕭衍下巴一揚,點點手機:“就在這接,開外放。”
雪燈順從照做,電話裏随即傳來裴澄嶼溫柔的嗓音:
“雪燈,明天檢查組就要上門了,我的提議你考慮好了麽。”
雪燈求助看向蕭衍,不知如何回答。
蕭衍沖他點點頭,用口型道:“讓他明天來這裏。”
雪燈心領神會,對裴澄嶼道:
“明天你來我家說吧,我們視情況而定,如果檢查組查不出什麽,皆大歡喜,如果真查出什麽,就照你說的做。”
電話那頭傳來裴澄嶼一聲輕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釋然。
“好,你想通了最好,那麽,早點睡。”
挂了電話,雪燈不解:“為什麽要答應他。”
蕭衍冷哧一聲,随手擺弄着鼠标:“放長線釣大魚。”
雪燈:?
所以朕的皇家翻譯到底何時才到。
蕭衍徐徐擡眼,看着熱搜發表日期,笑笑,支走了雪燈,打開了當日屋外的所有監控錄像。
*
經歷了徹夜失眠,雪燈第二天醒來時眼底一片淡青色。
像個怨魂一樣幽幽飄下樓,就見蕭衍已經整理精致坐在餐桌前喝咖啡,悠閑自得,手裏捧着本時尚雜志。
雪燈坐下,咬了口早餐包。
皺了眉:“是苦的。”
蕭衍掃了他一眼,笑着搖搖頭:“因為你心是苦的。”
雪燈愕然:“你吃過?”
随即,他湊近蕭衍,壓低聲音:“你還吃人?”
蕭衍:……
無法解釋,随他去吧。
“先不說吃人,九點鐘檢查組和裴澄嶼都會過來,老公呀,你要不要找個地方暫時躲一躲。”雪燈皺着眉問道。
蕭衍看也不看他,随意翻過一頁雜志:“我是逃犯麽。”
何況,他擔心雪燈自己一人能否搞得定。
雪燈眉間斂得更深:“是你說的,不能被別人知道我們隐婚的秘密。”
蕭衍翻頁的手指頓住。
作繭自縛。
恐怕就是因為這樣,裴澄嶼才敢明目張膽地肖想這小子。
“無所謂,那些人只是來公事公辦,不怕他們到處說。”蕭衍合上雜志,看了眼手表,“八點半了,我先上去忙我的工作,一會兒人來了有需要叫我。”
雪燈點點頭,看着蕭衍闊步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昨晚蕭衍翻過他的電腦,也沒說得出什麽結論,但又看他志得意滿的樣子,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但在門鈴響起的剎那,心再次懸到嗓子眼。
門口站着五六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表情嚴肅似冰,胸前挂着檢查組的證件。
裴澄嶼似乎正好和他們遇上了,緊随其後。
檢查組的人見到裴澄嶼倒有幾分意外,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麽。
但裴澄嶼一個眼神過去,幾人瞬時閉了嘴。
為首的男人是雪燈昨天見過的檢查組長,他程式化地出具了證件和法院的調查令,進了門。
雪燈禮貌地為他們找拖鞋,奈何家裏只有四雙拖鞋。
他看向最後一個沒分到拖鞋的人,緩緩從口袋掏出兩只紅色塑料袋。
……
裴澄嶼一進門便稍稍打量了下雪燈的家,內心感嘆看不出雪燈還是個小富哥,裝潢不俗,且用料昂貴。
他有沒有錢倒是都無所謂,沒錢自己也養得起他。
裴澄嶼看向雪燈,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雖然現在說這話不合時宜,但裴澄嶼內心還是暗暗驚喜第一次見到雪燈的居家模樣。
米白色的毛衣,寬松的長褲,長發松松绾着。
心跳亂了節奏。
裴澄嶼喉結滑動了下,擡手拍拍雪燈的肩膀,順勢攬住:“不用擔心,我們還有後路。”
雪燈縮了縮肩膀,避開他的手,視線看向旋梯。
不想被蕭衍看到誤會。
裴澄嶼抓了個空,笑笑,攥緊了手指。
兩人跟着檢查組的人去了雪燈房間,他們說了句“冒犯了”便開始拍照記錄,詢問雪燈:“這個是你的電腦麽。”
雪燈點點頭。
“除了手機電腦和平板,确定沒有其他電子通訊設備。”
雪燈點頭,點頭。
心髒突突跳得很快。
檢查組人員打開電腦,按照雪燈的說法輸入密碼,下了個數據恢複軟件,對其所有聊天記錄、發表日志和軟件删除記錄進行恢複。
手機和平板也一樣。
雪燈直勾勾盯着他的電腦,比起擔憂,此時更多是不滿。
這種被強制恢複數據的感覺就像是警察調查罪犯,毫無尊嚴。
他們看到了雪燈被恢複的一個已删除好友,在系統維護裏一通操作,找出了和這個好友的聊天記錄。
對方似乎和雪燈是認識的,加上好友後并沒寒暄,直接甩來幾張照片:
【你要的照片。】
雪燈:【OK,錢轉過去了[截圖]】
神秘人:【我姑且信你一次,千萬別讓我失望。】
雪燈:【不會的,這份照片只有你我有,出了事我跑不掉的,況且,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裴澄嶼擁有美好未來。】
神秘人:【我會信?你到現在都沒有自報家門,你到底是誰。】
雪燈:【一個永遠對你忠誠永遠傾慕你的人。】
神秘人:【無聊。】
檢查組長結束錄屏。
他看向雪燈,辭嚴色厲:“照片确實是你買來的并發布的,對吧。”
雪燈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幾條聊天記錄,但即便沒備注,對方也沒自報家門,他還是一眼就看出這個神秘人是梁淮。
感情擱這玩黑吃黑呢。
梁淮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落入原主的圈套。
原來整件事都是原主策劃,而梁淮始終不知道原主真實身份,但為了得到裴澄嶼,在不知對方成分的情況下也選擇了孤注一擲。
“說話。”檢查組長皺起眉頭,打斷雪燈思緒。
雪燈定了定神,想起蕭衍那句“身正不怕影子歪”,硬氣道:
“是我買的,但不代表是我發的。”
“你不用隐瞞,同為新聞行業,我們當然知道這個神秘人是某位梁姓男子,且我們調查過,你對該名男子一直心存愛慕,因此借由幫忙為梁某和受害者搭橋牽線,實則想要破壞受害者名譽,使他永遠無法翻身,以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分析非常合理。”
檢查組長咄咄逼人,語調高闊。
等在一旁蓄勢待發的受害者裴澄嶼緩緩打下一個?
他說什麽?雪燈愛慕梁淮?
那蕭衍算什麽。那我算什麽?
事情的發展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雪燈深吸一口氣,勇敢迎上檢查組長的目光:
“我問你,作為一個記者,應當具備的職業素養是什麽。”
檢查組長義憤填膺:“你沒資格問我,現在是我在問你,不要岔開話題,希望你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