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行，那就只能麻煩你幫我點了。”
“沒事，小事。”周熠輝接過菜單選了幾樣再将菜單遞給了服務員。
菜品選好了，他們兩人面對面坐着又顯得有些尴尬了。
季一諾扭過頭去，不想和周熠輝眼神對視，又像是在觀察這個餐廳一樣，慢慢地看過去。
這家店不大，卻在飯點時分裏面也沒坐滿人。餐廳裏面放着優雅的音樂，很像是季一諾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高檔西餐廳，和她大學去吃的那家店完全不同。
季一諾在看完了餐廳的布局之後，菜還是沒上來。她轉過頭沖着周熠輝笑笑，“你是怎麽發現這家店的？”
“當時和相親對象約在這裏吃的，感覺菜品還不錯。”周熠輝坦白地說道。
“哦~”
一段溝通又結束了。周熠輝将放在桌上的手機偷偷拿到桌子下面，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小偷一樣。他以為他做的很小心了，還時不時擡眼看向季一諾，想看看她有沒有發現。
沒曾想季一諾早就通過她的餘光看到了，還說：“你要是有事你先忙吧。”
周熠輝心裏一跳，裝作自然地拿過手機，“我沒事，就是手機有些髒，拿過來擦一擦。”
手在手機上擦得功夫就已經将手機打開了，并快速打開備忘錄，找到“約會時該說什麽話”的标題的備忘錄點了進去。
1.我最近對（某個共同興趣或話題）很感興趣，你有興趣一起聊聊嗎？
周熠輝根據他們現在的情況，他改了一下說：“我最近對空調很感興趣，你有興趣一起聊聊嗎？”
季一諾顯得有些猝不及防：“啊？”
她愣了一下然後懵懵地看着周熠輝，“你對空調的什麽感興趣？如果說是它內部構造，我懂得也不是很多，也不是那些師傅。”
聽見季一諾這麽說，周熠輝也反應過來了，還有些尴尬。他低頭看着手機備忘錄裏記得後面的二三四五六條，估計都沒什麽用了。
不過面前這個問題，他還是得聊下去的。他正了正臉色，臉上不見尴尬，“你是為什麽要選擇去做這個銷售行業？”
他這個樣子有些像之前面試的面試官。“只是今天出來不是約會然後拍照給他媽媽看得嗎？問這些做什麽？難道是為了以後不穿幫嗎？”季一諾在心裏小聲嘀咕，也只能為周熠輝找到了這個理由。
而周熠輝也沒注意自己的神情是多麽的嚴肅，只是想着自己正經一點，讓季一諾能感受到自己對她工作的關心。
季一諾的雙手交疊在一起，“因為我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家附近的一家服裝店當導購，工作了一年多了，積累了一些銷售經驗，所以我覺得這份帶有銷售意義的工作我是能勝任的，換湯不換藥的東西嘛。”
季一諾這副模樣，周熠輝心裏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裏奇怪，只當是季一諾也很在意他的問題、她的回答。
周熠輝點點頭，“那你為什麽選擇賣空調而不是繼續賣衣服？雖然同樣是銷售，內核卻是大不相同。”
季一諾現在是滿腦袋的問號，心想：“這個還看不出來嗎？現在這裏的老板是藜筱諾，我的朋友，自然是和認識的人一起上班呀！不然和不認識的人還得磨合一陣子，到時候磨合的不行還是得天天面對糟心的同事。”
“因為這裏的老板是藜筱諾。”季一諾言簡意赅地回道。
“那你平時需要做什麽？”
“早上的時候過來掃個地，擦個桌子，然後就坐在前臺那邊回複顧客的信息再者就是注意有沒有顧客進來之類的，進來的話就和他介紹、推薦。”
“嗯，好。”
周熠輝正在想下一個問題時，服務員就端着菜品上桌了。
“還好服務員來的及時。”
他們兩人同時想到這點。
季一諾呢，她是不想再回答周熠輝的問題了。好好的一個輕松的約會，雖然和周熠輝在一起還是有些不可避免的尴尬和不自在，但是想到能免費吃大餐還是很高興的事，沒想到還得面臨他像是一個面試官一樣問她問題，真是有些煩這些男的。看這些男人越看越煩了！要不是心中記着他給得價格是2000元每小時，她早就不想幹了。真是的，最煩陌生人問東問西的了。
周熠輝呢，雖然是很想了解一下季一諾，可是他也有些想不出問題了，又不想場子冷下去。
周熠輝把一份飯和一份湯推到了季一諾面前，“你說你不喜歡牛排和意面，所以我給你點了炒飯和湯，你嘗嘗味道怎麽樣。”
季一諾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炒飯進嘴，周熠輝觀察着她又繼續說：“我沒嘗過它家的這份飯，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不過我看着是推薦點的榜單裏面，而且看着是蠻有營養的，似乎叫和牛海膽飯，應該味道不會差。”
季一諾雖然說打工好幾年了，但是還是會将什麽表情寫在臉上。就譬如現在，一口飯入嘴，知道這裏人均消費不低，她細細品嘗，配着周熠輝的解釋，她還真在這一口裏吃到了肉和脆脆的東西，想來那就是海膽了吧！這一口真是感覺到味蕾爆炸！
周熠輝看着她喜形于表的模樣就知道這道菜也錯不了。“還有這口湯你也嘗嘗。這湯我上次覺得是挺不錯的，這次你吃飯覺得幹的話就可以喝幾口湯緩一緩。”
季一諾嘴巴塞得滿滿的，都沒辦法回周熠輝了，只好瘋狂點頭。
周熠輝看着這麽可愛的季一諾，他也露出了笑容。
他拿起刀叉切起了牛排。切出的第一塊牛排叉給了季一諾，“你要不再試試？我覺得他家的牛排味道還行。”
季一諾努努嘴讓周熠輝把牛排留下來。周熠輝真是被她的動作可愛到了。
季一諾咽下這口飯後用勺子将牛排送進嘴裏。
這一口真是再次感受到味蕾爆炸的滋味！她的眼睛瞬間發亮、發光，“好吃！”
“還真是檔次不同，牛排也不同呀！這一口真是讓我覺得大學吃得那個牛排是合成肉，這也太嫩了吧！”季一諾心想，她現在被這些吃的都要送上飄飄欲仙了，感覺今天真是太幸福了！
咽下這口之後，她突然想起來，“忘拍照了！”
見周熠輝還準備切，她趕緊伸出手制止：“你忘拍照了！”
周熠輝一只手的叉子已經插進牛肉裏了，那把刀也放在了牛肉的上面，被季一諾這麽說，他略帶疑惑地看着她：“拍什麽照？”
“貴人事多。”雖然季一諾心裏是略帶吐槽地想，但是她還是為周熠輝喚起那個記憶：“你不是說為了讓你媽信服嗎？不拍個照留個照片怎麽讓她信服？”
“哦哦哦，也是。”剛剛那麽一弄，他都忘了，忘了留下他和季一諾的珍貴合影。
周熠輝走到了季一諾身旁，打開了手機的自拍功能，心裏還想着兩人是以什麽姿勢完成第一張合照時，季一諾出聲打破了他的幻想。
“那個，別拍我的臉了吧。”
“啊？為什麽？”
“要是你後期覺得我不好要把我換了，到時候你還得找人。如果被你媽媽撞見了，一看這人和你發的照片的人完全不同，那時候你說不定就穿幫了。”季一諾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還将周熠輝後路考慮好了。
周熠輝聽得心裏都有些發堵，感情自己還以為會有一絲絲的小苗頭起來，沒想到還是在吹着西北風。
不過也是自己的單相思，怪不了誰。“行，那你說怎麽拍？”
季一諾指揮起了周熠輝，“你去站那，對，然後從這個角度拍下來，這樣室內的燈光打下來就會拍得好看一些。”
“等下，你先別急着拍，先讓我擺個姿勢。”
“好了，就這樣，你就這麽拍吧。我這樣在鏡頭裏不會很僵硬吧？看着自然嗎？沒有把我頭拍進來吧？”
周熠輝雖然不懂拍照小技巧，但是很聽季一諾的話。她讓他擺什麽姿勢他就保持什麽姿勢，根據他的要求站在一處，然後等着她找一個舒适且自然的姿勢入鏡。“沒有，很自然，沒有把你的臉拍進來。”
這樣季一諾就放心了，“那你拍吧。”
“好了，你看看。”
“還不錯！這樣就挺好的，有我像是不經意的入鏡，這一看就像是女孩子的手，你媽應該是不會再給你安排相親了。”
周熠輝拿回手機盯着那張照片久久不能移開眼睛，“是呀！挺好的。”
這張照片讓周熠輝有了一種在一起很久之後的那種悠閑生活。他和季一諾出來吃飯，季一諾像是有什麽話和他說或者找他興師問罪什麽東西，雖然是擺拍的照片，但是又有一種很生動的感覺。雖然沒有季一諾的臉出現在這裏面，但是他還是好喜歡這一張和季一諾第一次拍照的照片。
吃完飯，季一諾和周熠輝就準備分道揚镳了。
下樓後，周熠輝看着廣場上擺着小攤，很熱鬧，他扭過頭去問季一諾：“要不，再逛逛？”
季一諾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多，也還在，反正按時算錢，能多呆一會就能多賺一點，她同意了。
“不知道國外有沒有這種小攤擺起來，反正現在你回國了就好好逛一下。”
季一諾帶着周熠輝在這逛了會兒，也買了些吃的找到了一處坐下吃。都說女人吃飯一個胃，吃零食一個胃，今天周熠輝在季一諾這算是見證了這個說法的真實性。
“你，還能吃得進去嗎？”周熠輝有些懷疑和擔憂地問道，“你可別吃壞胃了。”
“沒事，放心好了！”季一諾還遞給了周熠輝一個手套，在周熠輝傻愣愣地帶上之後她就遞過去一袋雞鎖骨，“來，吃上幾個好了。”
周熠輝遲疑了片刻還是拿起來啃了。該說不說，味道還是不錯的。
季一諾邊吃邊看着周圍，盡管在吃，周熠輝看不見她的笑容，但是從她臉上的神情來看，她是很喜歡這些小攤。
“我和你說，這麽多的小攤像是喚起了我童年的記憶。”興許是現在的季一諾比較放松，又或許是比較高興，她和周熠輝講起了她的小時候的故事。
“我小時候家附近也有很多這種小攤，我媽每次都不讓我吃，說是地溝油、老鼠肉，我總是背着她偷吃。”說到這，她的臉上揚起了笑容，整個人的神采都不一樣，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那段時光。
“随着我長大，治安逐漸嚴格了起來，城管也不會再讓那些小攤擺在那，我就失去了很多快樂。”季一諾的腦袋都垂了下來，“我以前還想着等我長大賺錢了，我一定要吃這些吃個夠，吃到飽。可惜啊！我還沒長大賺錢，它們就消失了。果然不會有東西能等着我長大。”
“沒事，現在不是還能吃嗎？現在不有錢了？現在吃個夠也行！正義都能遲到，為什麽這些吃食不能遲到？你說對不對？錢不夠的話，我這有，包你吃到飽！”周熠輝很仗義地安慰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小吃的原因，季一諾在這一刻對周熠輝改觀了。當時在西餐廳像個面試官問她問題的周熠輝在她的心裏數值是負數，現在勉強一筆勾銷了。一筆勾銷後，看着他都順眼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