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獵巫-10
安德烈拍完照後,就打算回房間,還沒走兩步就被人叫住。
他轉身,看見了拿了瓶酒的費恩。
費恩站在樓下,朝他招招手,指了指小酒瓶,接着便要上來找他。
安德烈本站在原地等他,轉念一想帶他去房間不太好,萬一再碰上艾森,或者艾森有事找他去敲他的房門……總歸是不太好。
于是安德烈便走了下去,拉住費恩的手腕:“我們換個地方吧。”
他帶着芬恩來到了旅館一層的旁廳,這個時間人不多,有幾個卡座供人相聚,人人都很放松,燈光不亮,猛然進來看不清廳內人的樣貌。
費恩跟着他來,中途擡眼看了下他。
坐下後,費恩便把酒放在桌面上,熟門熟路地從桌下的凹槽裏拿出了兩個杯子,看着安德烈奇怪的表情,解釋道:“我還以為你知道。這裏一般不太和不熟的人來。”
安德烈這才反應過來,四下轉了下頭,看見其他座位裏的人确實靠得非常近,無奈地笑了下:“抱歉。”
費恩不介意笑笑,往杯子裏倒酒,擡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眼:“不一定需要抱歉。”接着把酒杯推給他:“恭喜你進入獵巫犬。”
安德烈沒有接酒杯:“謝謝。不好意思,我不喝酒。應該早點說的。”
費恩的手停了一下:“是嗎?”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請稍等我一下。”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朝門口走去,沒一會兒便回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大瓶什麽東西,走到安德烈面前站定,開口問道:“薄荷水可以嗎?”
“好的,謝謝。”
于是費恩才坐回來,重新拿出兩個杯子,倒薄荷水。
“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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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恩笑笑:“樂意之至。”
他将一杯遞過來,和安德烈碰了一下杯。
安德烈喝了一口薄荷水,把杯子放下,他擡頭看費恩,卻發現芬恩并沒有擡頭。費恩盯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指尖。
安德烈突然想起來,他已經6個月,沒有做過愛了。
這可真是……
費恩反應過來,擡起頭笑笑,開始找話題:“雖然獵巫犬可能不是你的最佳選擇,但我認為……”
安德烈朝他移了移,伸手蓋在費恩手腕上,盯着他的眼睛:“行了,不用說了,去哪裏?”
費恩愣了幾秒,他的臉色有些發紅,但應該不是因為害羞,他翻手握住安德烈的手,力氣很大:“跟我來。”
于是安德烈站起身,跟在費恩身後走。
走出旁廳,向一個偏僻的窄道中走去,那裏幾乎沒有人,似乎是旅館工作人員休息的地方。穿過這裏,來到另一個大廳,這裏有一間間的小隔間,從沒關上的門來看,隔間是用來放衣服的。
費恩來到一個隔間前,伸手拉開門,轉頭看安德烈。
安德烈無所謂地聳聳肩,就被費恩一把拉住甩了進去。安德烈撐住身子轉過來,費恩拉住他的手臂,讓兩人貼近,吻上他的嘴。
安德烈要比費恩高些,只好稍微彎彎腰遷就他。不過費恩不清楚是太激動還是太生疏,吻技急躁粗劣,甚至咬到了安德烈的嘴唇,安德烈只好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摸他的臉,把節奏矯正過來,把速度放慢下來。
萬幸,安德烈很會接吻。
他覺得差不多了,就慢慢推開費恩,芬恩眼神亮亮地盯着他,情動不已:“……我很久沒做了。”
安德烈點點頭:“看得出來。”
費恩伸手摸安德烈的紫袍,又從袍扣間隙伸過去下摸安德烈的赤/裸的身體,但還是——安德烈評價道——毛毛躁躁。
于是安德烈便把自己的手放在袍外,蓋住費恩在他身上亂動的手,慢慢引導着移動。覺得差不多了,安德烈便打算上前一步,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鐵夾,擋路了,就一腳踢開,朝前走一步,手臂撐在牆壁上,垂眼看費恩:“做到什麽程度?”
費恩擡頭看安德烈,潮紅的臉邊垂下一縷黑發,桃花眼泛着情又帶着點狠意,素來滿不在乎的臉上難得的有些正經。
費恩幹咽了一下:“你來還是我來?”
“随便。”
費恩擡手摸他的臉,沒頭沒腦地說:“我喜歡你的臉。”
“……好吧,謝謝。”
費恩的手撫過他的眉骨,居然還在說:“是俊秀又多情的長相……和那個艾森不一樣……他過分出挑了,太顯眼了……”
“你一定要提他嗎?”安德烈皺起眉,抓住費恩的手,“這麽多話,是打算再寫首詩?”
費恩發覺他不太高興,便站直身體,攬住安德烈的腰繼續吻他:“那我來吧。”
安德烈看了費恩一眼,不太在意地轉過身去。
費恩應下來,拽下他的外袍,親吻他的肩膀,手下利落地卷起袍子,塞到安德烈嘴邊,安德烈張口咬住。
“記得安全套。”安德烈提醒他。
把手臂撐在牆壁上的時候安德烈突然想,應該說他來的,費恩太生疏了,安德烈在上面的時候還是很受好評的,啧,麻煩了……
費恩正把手準備從安德烈腰往下伸時,聽見了外面的聲音。
确切的說,只有一個聲音,一個刻意放大了的聲音。
“衣櫃檢查!衣櫃檢查!——
下面進行衣櫃檢查!
所有衣櫃請注意,還有十五秒整理衣服!
十五……十四……”
費恩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呆滞了,安德烈聽出這個聲音,搖搖頭,轉過身,看見面如土灰的費恩。
“我……我不能被發現。”費恩壓着聲音,急急地抓住安德烈的手臂。
安德烈把他的手撥開:“你先整整衣服吧……”
費恩的手顫抖着扣扣子,臉色蒼白,自言自語:“他們還不知道……我不能……”
安德烈拍拍他的肩膀:“先冷靜一下。”說着看了一眼費恩的下身。
費恩有些不好意思,側身躲了躲,又發現安德烈似乎毫無反應:“你沒事嗎?”
“我慢熱。”
這是實話,安德烈确實一般比較慢熱,不過今天也确實沒興致,直到剛才都還沒起反應。按理說,6個月了,應該幹柴烈火才對,怎麽回事。
安德烈抱着手臂靠着牆壁,門外已經數到了“三”。
艾森數到“一”時,站在了他們的門邊,一把拉開了門,就看見面無血色,似乎要把自己縮起來的費恩,以及旁邊抱着手臂悠哉站着的安德烈。
艾森歪歪頭,問安德烈:“你們在幹嘛?”
安德烈笑了,看着他說:“閑來做工,收拾衣服。”
艾森轉頭看了眼費恩:“是嗎?”
費恩沒有吭聲,手還在輕微地抖着。
艾森往後退了一步,用手裏的馬鞭指了指費恩:“你走吧,這裏沒你的事了。”
費恩擡起頭,看了眼艾森的臉,又看到他身上的白袍,朝他靠近了一步:“我不是……你不能告訴……請你不要講……”
艾森無語地看他一眼:“拜托,我都不知道你是誰唉。”
費恩瞥了眼安德烈,安德烈點點頭,也讓他走,費恩便低着頭快步離開,沒有再看兩人。
安德烈也要邁步出隔間,被艾森用手裏的馬鞭輕輕抵在了肩頭。
“你們在做什麽?”
安德烈嘆口氣:“真的要說出來嗎?”
“不敢說嗎?”
安德烈看了眼穿雪白長袍的艾森,張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艾森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隔間,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安德烈就被逼得向後退退。
艾森比費恩要高,雖然平時看起來修長輕盈,但在密閉空間裏,才真的顯出占地還是挺大的。
“這裏也行啊。”艾森轉着頭看,“我以為這種事只能發生在床上。”
“其實這種事……”安德烈開口,艾森就轉頭看他,對上艾森的眼睛,安德烈就又往後退了退,這下退到牆邊了,退也退不動了。“主要和人的主觀能動有關,和場所關系不大。”
“是嗎。”艾森聳聳肩,把手背在身後,盯着他看,“那說到這個,我有事要問你。”
安德烈舔了舔嘴唇,盯着艾森。從他看見艾森穿一身白袍開始就覺得艾森實在是漂亮得很出色,如松如翠,風姿翩翩,就連因為年輕氣盛帶來的輕佻,都是只能增添恰到好處的氣質。尤其是,艾森扣子扣到最上面,只露出一張俊美精致的冷臉,這會兒手裏還拿着馬鞭,站得筆直,眼神俯視着他。
所以最好,別離得太近,安德烈想,他畢竟不是什麽好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艾森彎彎腰湊得更近:“我問了?”
“問吧。”
“你是不是被詛咒了?”
安德烈愣了一下:“什麽?”
“我算了算。”艾森一本正經,“你向我暗示過一次,向羊駝暗示過一次,還有這個,”他指了指這房間,“所以你是不是被詛咒了?像我一樣,如果不那個什麽,就會死或者發生什麽別的事?”
艾森問得非常誠懇,安德烈啞然失笑,掀起眼看他:“跟你有什麽關系?”
“……”艾森語塞了一下,“嚴格來講,可能……沒有什麽關系?”
安德烈抱着手臂靠在牆邊:“你對‘暗示’的理解有問題吧?”
艾森打了個響指,自信滿滿:“誠實點,你其實已經愛上我了吧。”
安德烈真沒忍住,偏過頭笑出聲了。
這會兒艾森終于對自己的魅力産生了懷疑,指着自己湊到安德烈偏開的臉前:“你确定,這可是我哎。”
安德烈忍住笑,轉頭看艾森。
艾森還想說什麽,就聽見門口有人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
那人說着走過來,打量打量艾森,又看看安德烈。他一看兩人的距離,突然暧昧地笑起來,又故意問艾森:“神教大人,這是在做什麽?”
艾森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有事啊,不然呢?”
那人笑意更濃:“在這裏啊?”
艾森懶得理他,跟安德烈說:“我們換個地方說。”
“……我們還沒說完嗎?”
“跟我來。”
艾森說着轉身就走,安德烈跟在他身後,那人見怎麽招惹都沒有效果,幹脆大聲嚷起來。艾森連頭都沒有轉,任憑周圍聚來人竊竊私語,和一些零散的指指點點。
安德烈問道:“艾森,要不要解釋一下?你是白袍,說話會更有分量。”
“什麽?”艾森這才停下來,轉過頭看了一眼,又懶散地轉回去,“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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