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這濕疹長得真不是地方
第48章 你這濕疹長得真不是地方
陸懷深下意識撇過頭,輕咳了咳,重又将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上,語氣騷包又欠:“你這過敏濕疹長得真不是地方啊。”
這莫名其妙含着調侃意味的話,聽得梁祈年臉頰一熱,耳根也跟着燒紅,窘迫的感覺讓胸口又難以抑制地瘙癢起來。
這醫生的話什麽意思啊?!
難道長濕疹還要挑地方嗎?
內心埋怨幾句,癢得他實在受不了,只好伸手輕輕抓了抓,口中假裝不明所以地問道:“嗯?醫生,你說什麽?”
對方立即撇開他抓撓的手臂,用異常嚴肅的語氣警告道:“沒什麽,手一邊去,別亂抓,還想不想治了?”
床上的人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抓着床沿,說:“抱歉抱歉,醫生,我不動。”
“嗯,這樣最好,別逼我綁你哦~”
陸懷深垂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秒,稍稍彎腰,湊近了些,視線忽而移動到他白皙修長的脖頸處,眼中掠過異樣的神彩。
他身上的香水味很淡很淡,但卻十分好聞,清冽幹淨,聞起來很讓人感到舒适。
那個頸動脈隐隐跳動的地方,為什麽莫名有種讓人想咬一口的沖動……?
梁祈年自然并不知道他內心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有些抵觸這麽近的距離,肩膀微微縮了縮,被那雙似乎能滲透人心的眼眸盯得有點慌,支支吾吾地問道:
“嘶……醫生,我脖子也有濕疹?”
醫生看病都要看得這麽細致入微的嗎?以前他去檢查身體的時候怎麽就沒遇到過這些奇奇怪怪的動作?
所以這醫生到底會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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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真的好癢!更加難受了!
在心裏默默問候了幾百遍,梁祈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閉上了眼睛,抓着床墊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看他難受成這副模樣,陸懷深揚了揚嘴角,拿過旁邊桌上的藥膏,輕柔地塗抹着上面的過敏處,悠然地說道:“脖子沒濕疹,以防萬一擴散,替你看看。”
沾着藥膏的棉簽一路從胸膛的肌膚緩緩塗抹到小腹,随即又沿着腰際緩緩向上移動,每一次的落腳點都剛剛好在疼癢的位置,清涼舒适的感覺頓時襲遍全身。
這樣清爽的感覺很奇妙,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淪下去,冰涼刺激的感覺令人忍不住微微戰栗,昏昏欲睡。
梁祈年極力保持着清醒,一動不動,身上的疼癢感也跟着消散了許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清涼的感覺突然自腰側傳遍全身,仿佛有一股電流竄過,然後又瞬間消失不見。
他的眼皮動了動,迷蒙的雙眼漸漸睜大,卻剛好看見醫生的手指無意間滑過他小腹的位置,腦子裏的渾渾噩噩轉眼間被那指尖的冰涼刺激地清醒過來。
見青年因疼癢緊皺的眉宇逐漸舒張,陸懷深好整以暇地欣賞着他的表情,默默勾了下唇,左右翻看着手上的棉簽,說:
“患者請背過去,腰部支撐一下,別碰到床鋪,床單剛洗的。”
“嗯好。”
梁祈年不敢絲毫懈怠地翻過來趴着,腦子裏卻莫名懷念起剛才對方指尖的微涼,比那特效藥膏塗抹的感覺還要舒适幾分。
內心忽然間騰起一絲略微有點廉恥的渴望:如果用那只手撓一撓疼癢的地方,應該會舒服很多吧……
不想還好,結果一想,他後背的濕疹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渴求,藥膏塗抹上面不再是清涼的,轉而變得燥熱起來。
不是……他都在想些什麽……
梁祈年将整張緋紅的臉埋在交叉的雙臂上,感覺腦子異常的淩亂,一聲不吭。
側眸的不經意間忽而看見他通紅得猶如火燒雲般的耳廓,陸懷深嘴角微彎,輕柔的笑意裏帶着一抹無法掩飾的戲谑:
“好了,可以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微微趴在床上的人立馬點頭,“醫生我感覺好多了,你這個藥效果可以。”
聞言,陸懷深似乎又抓到了什麽有趣的細節,鏡片閃過一道光亮,語氣不太正經卻故作困惑道:“哦?我這個藥?”
梁祈年或多或少聽出了他話裏的不對勁,怕他誤會,連忙糾正道:
“醫生你這個藥膏挺不錯。”
“五百塊一支的藥膏,你說呢?”
陸懷深挑了挑眉梢,慢悠悠道:“既然好多了,坐起來吧,我去給你配藥單。”
什麽?五百塊一支!
梁祈年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愣了愣神,整個人瞬間就感覺不好了。
他這是把黃金塗在身上嗎……?
本來預算的十幾塊錢一支,現在告訴他居然要五百塊?簡直貴到離譜!
“那個醫生……”
“嗯?”
梁祈年抿着嘴,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尴尬地開口:“你就随便給我開點藥吧,藥膏就不用了,我家裏有,可以先用。”
對方一臉的不可置信,随後懶洋洋地微微偏頭看向他,随口一問:
“怎麽?嫌貴?”
梁祈年臉色晦暗了幾分,微微一嘆,直接脫口而出:“貴死了好嗎?!我可舍不得給自己用,醫生你不用勸我。”
陸懷深看向他,“誰要勸你?剛剛給你塗的藥膏也該算上錢吧?總共兩百塊,待會去藥房取藥的時候可以一起還了。”
“你……你?兩百?”
梁祈年神情一瞬間變得緊繃,死死盯着對面帶口罩的男人,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驚慌:“不對勁……這個口氣,你是上次酒店那個獅子大開口的人?!”
直到現在他才終于确定,對方果然就是那個在酒店裏無中生有的債主!
而且居然還是個醫生……?
陸懷深雙手插着白大褂,勾着笑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攤牌道:“呵……算了被你知道了,不演了,欠我的八千萬什麽時候還?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
梁祈年踉跄地往後退了一步,明亮的眸子燃動着怒火,“開什麽玩笑?你那件西裝根本就沒有八千萬!別想碰瓷!”
況且他東拼西湊連一百萬都湊不到,上哪去搶八千萬?!
對方明擺着是要他的命啊!
陸懷深欣賞着他半死不活的模樣很是享受,像是達到了目的一樣,拖長語調:
“到底是誰碰瓷啊?你弄髒了我價值千萬的高定西裝,還想推脫責任?”
已經退無可退的青年随手抓過桌上的藥瓶擋在面前,提高了嗓門威脅道:
“別過來,要錢沒有,要命不給!而且我練過散打,不想在這裏動手!”
陸懷深眉目輕佻,“沒錢?那你就乖乖給我當傭人或者保镖怎麽樣?包吃包住,比你在酒吧做調酒師更加劃算。”
聽到調酒師這三個字的時候,梁祈年驚訝了一瞬,面露警惕,沒想到對方居然連他工作都摸清了?!
“不可能!”
拒絕完,正當他要揚起長腿橫掃向男人時,陸懷深突然将一張白紙黑字的律師函呈現在他面前,無可奈何地扯了下嘴角:
“不可能的話我只能請律師了。”
梁祈年猛地剎住腿,雙眼看向那張律師函警告,臉頰抽蓄了下,咬牙切齒道:
“算你狠……”
看着對方握緊的拳頭在微微顫抖,陸懷深将僞造的律師函卷起來,閑散道:
“那就好好用勞動償還債務吧。”
不等梁祈年開口,他搶先一步把拟好的處方單“啪”地一聲扔在青年的胸口,依舊插着兜沾在原地,嘴角帶笑,命令道:
“我現在是你老板了,讓你做的第一件事,去藥房取藥,錢從你工資裏扣。”
梁祈年将胸前的藥單揉成一團,氣得面色發紫又無能為力,說:“不是你……什麽意思?我還沒同意當你傭人!”
哪有這麽黑的老板?!
陸懷深假裝恍然,随後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打開,說:“哦,差點忘了,把合同簽了,免得你回頭耍賴。”
“我不簽。”
陸懷深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麽回答,面色平靜如水,用惋惜的口吻說道:
“那我們只能走法律渠道了,你是喜歡貸款,還是喜歡坐牢呢?貸款的話一次性也不可能貸這麽多吧?這兩個還債的辦法對你來說都挺難的,你也不想這麽鬧吧?”
梁祈年一時沉默,感到了令人窒息的悶熱,內心的弱點被直接拿捏得死死的。
貸款?他要上哪去貸款!
而且坐牢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
“拿來,我簽!”
……
重症病房。
沈初言支開了季松亭後,在病房門口徘徊了将近半小時,才終于确認了病房裏只有簡桉一個人,而自己那寸步不離的哥哥此時此刻也不知道去哪了。
呵……簡桉也有被抛棄的一天!
這樣正好,他聽照顧簡桉的護士說那人雙腿雖然癱瘓,但處在恢複期,修養到位的話還能重新站起來。
有他沈初言在,哪有這麽容易的事?
沈初言轉過身面對着門,精致的面容上爬滿了猙獰可怖的笑容。
他晃了晃手中的飯盒,裏面全都是下過可以導致永久性肢體癱瘓藥物的雞湯。
推開門,只見病床上的青年沉睡不醒,面容清俊,身形消瘦,嘴角帶血。
就算看見簡桉被車禍撞得痛不欲生,他還是覺得不夠解氣。
為什麽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