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姜賀他爹他媽是同學,從小學一路到大學,一直都是同班同學,也是身邊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姜賀他哥說,以前他常聽老一輩的人開玩笑,說他爸從小學就開始暗戀他媽了,一戀就戀了十幾年,結果他媽一點都不知道,在大學時,還陰差陽錯地差點喜歡上他爸的朋友。
“後來倆人結婚剛過兩年,他媽才生下姜賀的二哥,他爸就接了任務走了,這一走就走了十五年。姜賀媽媽一個人帶着兩個兒子,那吃得苦就不用說了。但她把這兩個兒子教得極好,是姜家那一輩中最出色的兩人。
“姜賀是他媽年近四十時生的,懷上的時候他媽樣樣都好,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生産的時候卻不行了,怎麽也生不下來,最後是剖腹生下來的。聽說,姜賀還沒從他媽肚子裏出來,他媽就咽氣了,連一眼都沒瞧上,這個她用命換來的兒子。
“那時候,姜賀的大哥都快二十了,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對象,他二哥也剛考上最好的大學,原本一家子喜氣洋洋地迎接新成員,誰能想到最後卻是這麽一個結果。
“姜賀是他媽原先取好的名字,按當時情況,這個名字是有點誅心的。但他爸沒改,事事順着他媽的心。他爸後來官越做越大,身邊給他介紹的人,想爬他床的人,那真是多得不計其數,可他爸全都拒了,一點續弦的想法都沒有,一門心思全在三個兒子身上。
“姜賀在那樣的情況下出生,在外人看來,被父親憎惡,被兄長厭棄也是人之常情。可老姜家不僅沒有對姜賀有絲毫的不好,反而全都把姜賀當成了寶。
“他大哥大嫂很快就結了婚,他大嫂像親生母親一樣照顧他,比她自己後來生的兩個兒子都盡心盡力。他二哥更是把這幼弟寵得沒了邊,可以說從小就是在他二哥脖子上坐着長大的。他爸就更不用說了,你瞧姜賀現在這個德行,就知道那老狐貍是有多麽寵這個小兒子了,大概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把人給養廢了,還覺得自家寶貝多好多好呢。”
胡崖聽完,臉上有動容之色,裴沁一看,立刻急着阻止惡性事件的發展。
“你可別心疼他沒媽可憐啊,這小子從小被那麽多人圍着寵着,全京城就沒人能比他更幸福的了。”
胡崖輕聲一嘆,說:“總是不一樣的。他媽媽一定很愛他,可倆人都沒有機會再看對方一眼了……如果他媽媽還在,或許他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是跟他的哥哥們一樣優秀。”
頓了頓,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刻薄了,又說道:“其實他現在也挺好的,想當兵就很好啊。”
裴沁明白,胡崖怕是想到他自己的媽媽了,而這一直是他不敢去問的事。
他把人抱進懷裏,想安慰卻根本找不到任何話語,去撫平懷裏人的傷痕。
姜賀就這樣留了下來,沒具體身份,也沒具體工作內容,住在後面那幢小樓,随時聽裴沁的使喚。
第二天,裴沁醒來已不見枕邊人。胡崖有早練的習慣,只要不被裴沁折騰,他都會很早起來鍛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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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裴沁拉開窗簾一看,大清早不陪着他親親我我的人,竟然正在院子裏,在教姜賀那小狼嵬子打拳,氣得他把窗簾都給扯下來一塊。
裴沁冷着眼,沉着臉,穿衣服時看下面,刷牙時看下面,走到樓下,吃着早餐也盯着倆人看,越看越心裏竄火。
幹嘛非得手把手教他啊?勾什麽手,貼什麽腿啊?怎麽還抱上了?
裴沁早飯也吃不下了,直接走到正對着他們的窗戶站着,希望胡崖能一眼看到他,然後立刻扔下那小嵬子,向他飛奔而來。
結果,胡崖是一眼看到他了,卻只是沖他笑了笑,下一瞬又把所有注意力,放到了姜賀身上,多一眼都沒落在他身上,氣得裴沁臉都抽了抽。
姜賀練得滿身都是汗,直接就把上衣給脫了,赤着身又撲上去抱胡崖,胡崖一個側身,再揚手一擊,他就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
臭德行,臭不要臉,脫什麽脫,老子身上的肌肉比你好看多了,特別是那兩條人魚線,胡崖總是趁自己不注意時偷偷看,滿眼都是驚嘆和羨慕。
其實每一次都是裴沁故意露給他看的,就希望把人給迷得不行不行時,能由着他這樣這樣,或者胡崖能撲上來,對他那樣那樣。
可惜,胡崖純粹就是喜歡看,從來就沒那動手動腳的愛好,哎。
事實上,胡崖鍛煉的強度,比裴沁要強好幾倍,但可能是他的肌肉,天生跟他的皮膚一樣過于細嫩,所以肌肉不太能像一般人那樣容易結塊,只是薄薄一層,不過極為流暢緊實,而且手感更是極為柔韌。
裴沁正在對着姜賀千嫌萬嫌時,胡崖竟也随手脫了汗濕的T恤,那漂亮的身形,立刻撩得裴沁舔了舔尖牙,一雙眼更是移不開了。
可是很快,倆個同樣赤着上身的人,猛得就胸膛對胸膛撞在了一起,裴沁幾乎是立時反身就沖向了屋門口。
媽的,再練下去,他的老房子就要着火了。
裴沁陰陽怪氣地趕走姜賀時,胡崖還在忙着擦汗,根本沒發現某人的超小心眼病症發作了。
等他上樓進了浴室沖澡,剛将身上淋濕,就被悄然潛入的人給偷襲了。
胡崖差點一肘擊砸斷身後之人的肋骨,幸好他反應及時,知道能讓自己這麽沒戒心,又能順利貼近的人,只能是那麽一個人,便松懈了所有力道,雖然無奈但還是由着那人膩乎在自己身上。
“我這洗澡呢,等會還要出門,再晚就遲到了。”
他側頭看了一眼緊抱着自己不放的人,見他已經穿戴整齊的衣衫,已被他不顧不管地又弄濕了,便耐着心提醒道:“你不是說今天很忙嗎?那就趕緊出去,我幾分鐘就能準備好。”
裴沁貼着胡崖的頸,像在鬧脾氣似地含糊道:“忙不忙是我說了算,遲不遲到也是我說了算。我拼死拼活地掙來那麽多錢,就是為了什麽事都我自己說了算,我才是他們的大老板,我才是那些人的祖宗,只要拿了我的錢,都他媽的得聽我的。”
胡崖服了這人了,哄着他說:“行行行,都聽你的,那現在能不能聽我一回?別鬧,先出去……”話沒說完,就因為裴沁的動作而發出一聲驚喘。
“裴沁……”他弓了腰,顫起了身子,雙手想去阻止,但已經為時已晚。
“寶貝,你男人什麽都聽你的,就這件事上,你一輩子都得聽我的。”
胡崖被裴沁壓在了滿是水珠的牆上,仰着頭閉着眼,咬着唇忍着聲,知道勸也沒用,掙紮也沒用,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這人……怎麽就這麽喜歡做這種事?不僅體力好到變态,那腦子更是變态中的變态。
胡崖顫得厲害,實在忍不住就悶哼了一聲。裴沁立刻咬着他的唇珠,啞着聲問:“是舒服還是不舒服?”
這種時候,胡崖從來不會回應他,但他每次都喜歡問,很多次都能把人給逼問到哭。
“嗯?不喜歡這樣?”
“嗯……還是喜歡這樣?”
胡崖光聽他喘着氣說話都受不住了,擡手就捂住了他的嘴。裴沁悶着聲笑了,火熱濕潤的氣息熨燙着他的手心,更加變本加厲地折騰他。
整個浴室都被白色水汽給盈滿了,胡崖覺得再下去自己都要窒息了,可那沒完沒了的人卻把他的腰掐得更緊了。
“裴沁……夠了……”
“我還沒夠,這才哪到哪啊……”
胡崖又氣又惱,鼻音濃重地低吼道:“我夠了,我夠了行嗎?”
裴沁笑嘻嘻地貼到他耳邊,含着他耳垂啞着聲說:“才一次就夠了?你剛才陪着小狼嵬子對練的時候,不是很有勁嗎?怎麽,力氣都在他身上用完了?那可不行,你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力氣,現在就要雙倍的給我……乖,不生氣啊,咱們繼續……”
最後,胡崖是被裴沁抱着走出浴室的,而這一個上午,倆人不僅沒有出門,連房間都沒出去。
後來,胡崖都是躲着裴沁跟姜賀對練,很多時候也不再上手,就站在一邊指導指導。沒辦法,他真是怕了裴沁的瘋勁了。有些懲罰,經歷一次就足夠牢記在心了。
裴沁問過他,怎麽就這麽喜歡姜賀?
胡崖說,姜賀簡直生來就是來當兵王的,身體素質太好了,讓他忍不住就惜才愛才了。
胡崖也問裴沁,姜家為什麽就這麽反對姜賀當兵?像他們那種家庭,難道不應該全力培養他嗎?
裴沁嗤笑一聲,像講笑話似地回答他:“對,姜賀的确是有當兵王的實力,可他更大的實力是,一上戰場就先把自己給光榮了。”
胡崖不明白,裴沁繼續笑不是好笑地說:“他小時候身體不太好,三天兩頭往醫院跑。等到好不容易冒個頭了,他自己又整天喜歡打打殺殺的,他爸就每逢寒暑假,都送他到部隊上去鍛煉一陣,結果這混小子就上了瘾,巴不得直接就住在軍營裏。你聽他那滿嘴的渾話,就知道被那些兵痞給教成啥樣了。
“這不是重點,男人糙點也沒關系。問題是這小子又虎又莽,滿腦子都是個人英雄主義,有□□第一個往上撲,有子彈也第一個往上擋,簡直就是專往英勇就義去的。你說,老姜家好不容易把這麽個寶貝養大了,能讓他這麽去找死嗎?”
胡崖聽得都愣了,其實這樣的人他在部隊上也見過不少,的确是會讓各級領導都非常頭疼的存在。
“如果他一直這樣……那的确是不太适合。”最後可能不只害了他自己,也可能害了自己的戰友。
胡崖眼神黯了下來,裴沁發現了,便以為他是在可惜姜賀這麽好的苗子,卻不能走跟他一樣的路。
可他伸手一握胡崖的手,觸手卻是一片冰涼。
裴沁心上一凜,猜想他應該又想到曾經的那些往事了,忙将人攬在懷裏抱緊。
“當兵不能只是為了個人興趣,而是真的要有崇高的覺悟。你不用替他可惜,一個人想為國家做貢獻,多得是方法。”
胡崖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一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