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詭谲
詭谲
宮遠徵并未真的狠下心來,在日落之前還是差人送來了緩解的藥,宮子羽便在床邊服侍雲為衫歇下,雲為衫燒地糊塗,傷口也加速潰爛,手上的傷藥也換得頻繁一些,只是這毒性被百草萃激發,就算服下藥也實是磨人得很。
宮子羽用手輕輕拂開雲為衫額前被打濕的碎發,又細心拭幹,看着她難受的樣子,心裏也像是被人用刀子剜來剜去。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金繁在一旁候着,回道:“已經亥時了。”
從發現潰爛之傷到現在約莫兩個時辰了,宮子羽替雲為衫掖好錦被,拉着金繁到外間說話:“宮遠徵那裏可研制出來解藥”
金繁搖搖頭,指着窗外那間點燈許久的屋子,道:“徵公子在裏面不慎染上了,現在也出現了創口紅腫潰爛的症狀,已經下令将那間屋子與外界隔離了。”
“什麽這毒還會傳染”宮子羽心裏一震,又怒道:“遠徴怎麽能和病人關在一起!無鋒的毒還真是歹毒!其他的大夫呢,他們可看出什麽來了”
金繁回道:“執刃別急,徵公子醫術高深,想必會有辦法的,徵公子的意思是不讓別人靠近那間屋子,徵公子還說送來的侍衛脖頸之處有一個細小針孔,并非是針尖所刺,乃是蟲口所蟄。”
“蟲口”宮子羽覺得疑惑之時,突然覺得脖子處有些瘙癢,擡手一撓,一點濕潤,收手一看兩指之處夾着一只斷頭的小蟲,“宮門何時出現了蟲蟻”
金繁瞳孔一縮,忙挑着斷頭小蟲扔進燭火裏燒了,甚為緊張地看向宮子羽,“這蟲身與徵公子從受傷侍衛身上拿出來的相似,執刃可有不适”
宮子羽無意識地伸手抓撓了一下脖頸,反應過來時被咬之處已經慢慢腫起。金繁立馬進屋內翻找,好是找到了一只偏細的銀釵,放在燭火上炙烤。
“徵公子說若被咬了,就用銀針炙火将它的頭燙死來阻絕。”金繁一邊說一邊以銀釵去燙,果然見宮子羽的紅腫處掉出一小點黑色的焦狀物,拿在手中給宮子羽看,“執刃,這便是它的頭。”
“快拿它去燒,再吩咐下去全力燒捕這種蟲蟻,萬不可讓它再咬傷人。”
金繁領命便從房中離開,但走前還停留了一會兒,他也有些懷疑了,只問了一句:“執刃,雲為衫姑娘當真還幫着無鋒嗎”
宮子羽沒回話,聽房門閉合之聲才慢慢踱回床前,床上的雲為衫因疼痛皺着眉,臉上皆是她疼出的冷汗,宮子羽拿着錦帕替她擦拭,坐在她床邊抓着那只并未受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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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尚角方才回宮門不久便聽到有人染上了蟲疫,而那蟲疫還是由雲為衫所致,更有人禀言連宮遠徵都不慎中招被封在醫館之內,不由得怒火中燒,直往醫館而去。
宮尚角卻沒往宮遠徵之處而去,反而是去往了雲為衫所在之地。他的手下查到,雲為衫當日确實沒有回到梨溪鎮雲家,那麽她的去向便很清晰了,但在雲家又搜到了讓人未料之物,也不得不讓人懷疑,雲為衫到底有沒有回過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