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雲
疑雲
宮遠徵踩着發上的鈴铛從醫館走出來,這幾日他都在醫館中研制,但每至日落之前的一個時辰,他必定會去一個地方。
繞着小徑走了許久,宮遠徵推開一間靜谧之處的房門,房間裏放着一盆白色花株,宮遠徵走近向陽的臺沿,那是一株白色杜鵑花。
宮遠徵用花澆給白杜鵑悉心澆水,這花矯情得很,既喜歡陽光卻不能照曬太久,既喜歡濕潤又不能攝水過多。
自從上官淺離開,她親手種下的白杜鵑死了大半,現在只剩下在宮遠徵手下存活着的一株,它似乎有了生命,仿佛也感受到了女主人的離開,日日厭厭,在宮尚角的搶救之下仍無可控制地凋謝。
突然外面跑進來一名侍從,宮遠徵先皺了皺眉,侍從好像臨懸崖之處的無望之人抓住了一線生機,看着宮遠徵便看到了希望,他跑過去但仍不忘禮數。
“徵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在宮遠徵奔向醫館之時,同一時間迎面撞到了心急如焚的宮子羽,他攔住了宮遠徵的去路,他懷裏抱着一個人,宮遠徵定睛看過去,是雲為衫。
雲為衫虛弱地靠在宮子羽的肩頭,輕輕一咳便嘔出一大口血來,緊張地宮子羽一路走一路擦,手裏的羅帕都不知染紅了幾塊。
“遠徵,阿雲她不知為何突然開始吐血,還好你在醫館,你快看看阿雲這是怎麽了。”宮子羽眉頭擰在一起,眼尾染紅,一副急迫模樣,見宮遠徵還呆着,便叫金繁把他帶進醫館,自己先去裏面安置下雲為衫。
宮遠徵在後面跟着金繁走進來,動作不急不忙,宮子羽見狀忙起身過來抓着他,“快過來,你怎麽走這麽慢啊。”
“她這是怎麽回事”宮遠徵手勁一甩掙開,抱着雙臂徐徐向前,看着雲為衫淡淡道。
“阿雲她午時歇下再也沒起來,我敲門多次也不見開,撞開房門一看阿雲床前都是血,我趕緊把她送來醫館,走前還喂了她一顆百草萃,沒想到喂完之後便一直止不住地咳血。”宮子羽看向宮遠徵,“你快看看她是生病了還是中毒了。”
“當然是中毒了。”雲為衫中毒跡象不難看出,而吃完百草萃後咳血更是證實了宮遠徵的想法。
“那你快看看如何解毒!”宮子羽快要急死了,忙着想要上手推搡宮遠徵,顧及自己身份,也不再動手動腳,語氣裏難掩的急躁和緊張。
“我不會替她解毒的。”宮遠徵嘴角輕輕一揚 ,眼神從宮子羽身上移到床榻上痛苦忍受的雲為衫,“因為,她中的是我新研制的毒藥落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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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子羽欲要往前,金繁急忙将他按住,他怒問道:“你!你好端端的給阿雲下毒幹什麽!”
“只有不安分的人才會中了我的毒。”宮遠徵伸手掀開雲為衫的手臂,上面竟出乎意料地有幾片潰爛的肉還在往外滲血,因着她身上是暗紅衣衫并未看出。“她怎麽也……”
“宮遠徵!我以執刃的身份命令你給阿雲解毒!你這毒用在她身上,她豈能承受得住!她一個姑娘,手上成了這模樣,若留了疤痕如何是好!”
宮遠徵輕哼一聲,放下雲為衫的手臂,道:“落日紅是我專為無鋒之人研制的毒藥,只要她用過一次身上的佩劍,又靠近過後山,她一定會中毒。但她手上的傷口與落日紅沒有關系,我來醫館也正是因為此前侍衛告訴我宮門裏也有人手上刺痛無比,紅腫難忍,只要經過抓撓就會出現這樣的傷口。”
宮遠徵擡眼看向宮子羽,問道:“出現這樣傷口的人,正是宮門後山駐守的侍衛,你說,巧不巧”
宮子羽心裏一震,這才注意到窗戶外來回走動的人影,兩人擔着一個身上潰爛多處的人往醫館走,明顯那些人的傷勢比雲為衫的嚴重。
“我相信阿雲。”宮子羽轉而問道,“遠徴你可有解決的辦法”
宮遠徵環臂而笑,只是這笑明顯諷刺意味,不留面地移步向外走去,“管你如何相信,無鋒之人終是無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