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若素
若素
宮尚角走至門口便止步了,他從門隙望見宮子羽正守着昏睡的雲為衫。最應當來親口解決問題的人還未清醒,遠徴的毒不至于用了緩解的藥還不能醒來,宮尚角又看過去,雲為衫露在錦被外的手上有人替她包紮過。
看來雲為衫也被這所謂蟲疫所感染,連雲為衫這樣堅韌的人都發高熱而倒下,那遠徴……
宮尚角瞳孔微微一顫,腳步略有些不穩地往宮遠徵所在之處而去。
守在門外的侍從都戴上了白色面巾,也只敢遠遠地守着。
見宮尚角來,侍從忙行禮道:“角公子,徵公子吩咐不準任何人靠近此地,怕被傳染上便不好了。”
“無事,把面巾給我便是。”侍從堅持卻不敢違抗,只好将新面巾拿來。
宮尚角系上侍從給的面巾往屋子走去,門吱吱呀呀地被推開,裏面撲面而來的苦藥味,宮尚角皺着眉,用手拂去一些苦味。
宮遠徵燒地糊塗,好在耳朵還靈得很,聽到有人推門而入,怒問道:“是誰我不是說誰都過不準靠近這裏嗎!”
“遠徵弟弟,是我。”宮尚角沉穩之聲傳來,宮遠徵激靈一下,立馬回聲:“哥哥別靠近!小心染上!”
宮遠徵恰好站定在隔簾之外,他一手穿過珠簾,聽宮遠徵所言,僵着片刻便放下來,珠子洩了力氣互相地碰撞着,清脆又沉悶。
宮遠徵是替侍衛清理潰爛創口時不慎染上的,他的十指上已有潰爛之勢,而它蔓延之速,小臂上也有紅腫,身體也開始發熱疼痛,就連配藥之時也只能以掌心來量。
宮尚角放于身後的手蜷緊泛白,眼中盡是流露心疼,“遠徵弟弟,你……”他本想問可還好,但好不好他自然可以親眼所見,又何必再問,“你受苦了。”
“哥哥,我沒有大礙,我已尋得暫時緩解的方法,用大量的冰塊來抑制它發熱紅腫便不會發癢而去抓撓至爛,而解藥我也在研制,幾日便好,哥哥不用擔心。”宮遠徵強撐着身體說話,氣息已有些不穩,在額間敷着的冰塊已化成水,“好在哥哥提前預知雲為衫此次回來必會作為,若非哥哥早已洞察否則蟲疫一旦擴散宮門上下将無法顧全。”
“好。”宮尚角滑動喉舌,只只吐出一個字來,他看過去借着燭光才看見宮遠徵虛弱地依靠在床沿之上,一連說出這般多的話來,對自己功績不揚,句句誇耀于他。他這個弟弟啊……
“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最先還需緊着自己身體。”宮尚角看向他處,方見竹席上躺着兩人,身上衣物除盡,敷了緩解之藥,可見兩人紅腫潰爛幾乎遍布全身。這次無鋒是出了毒辣的手段,若宮門人人中招,無鋒攻入宮門便像走在自家地盤那樣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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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哥哥,雲為衫這次可是帶着目的回來的,宮子羽不信,還是維護着雲為衫,哥哥你可有什麽打算”
“如今外患暫時清除,內憂該解決還是得解決。”
宮尚角垂首眼中情緒流轉之多,燭光被窗隙溜進的夜風驚擾地晃動幾下,門又吱呀呀一陣,将屋內透出的光關在裏面,夜風吹來,此夜又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