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孔耀庸和程報安同學不但是同一個縣上的老鄉，而且他們還是最要好的同學，當然也是最合得來的朋友了。他們兩個都學習認真刻苦，積極上進，都考試成績名列前茅。他們兩個身體不是人高馬大，都個子不高。他們兩個都是來自農村的學生，父母都是地道的農民。
一天，他到程報安住的他們班男生另外一個小宿舍去，就是他們原先全班男生住過的有地板的大宿舍那排房子前一排，他們現在住的小宿舍那排房子後面一排，西頭的第一間小宿舍，這個小宿舍裏還住着農學二零五班的四個男同學。算是農學二零五和農學二零六兩個班的男生混合宿舍。
這小宿舍的西邊有一口沼氣池，上面蓋着個直徑有三米左右的水泥圓蓋子，水泥圓蓋表面正好與地面相平，如果不到近前看到這水泥圓蓋周邊的圓圈縫隙，水泥圓蓋中心的提拉鐵環，就不知道這地下有個大沼氣池呢。他們上有機化學沼氣那一課時，沼氣課老師還帶着他們來這裏打開水泥圓蓋看了裏面的構造，聽了沼氣課老師的講解。
回想起他們的沼氣課老師。是個老教師，大約到少五十歲過了，高高的個子，又寬又平的肩膀，脖胫有點短，顯得有些駝背，雖然身體有點瘦，但骨架身軀比較高大，看上去身長，腿長，胳膊長。頭發基本上全白了，長方臉型，就是下巴有些尖，臉色皮膚也是白潔的，眉毛也幾乎全白了，只有鼻梁是又高又大的。平時和上課時，愛在上衣上套一件長長的灰色風雪衣，上實習課實和進驗室，當然是最愛穿的白大褂了。
沼氣課老師名叫郝廷璧，為人謙虛謹慎，待人熱情，性格溫和，脾氣特別的好，講課時總是一臉和善，一團和氣，一臉笑容，說話總是輕言慢話，說道理和風細雨，教育學生是潤物無聲，真是循循善誘，正如諄諄教誨，從不對學生發脾氣，使性子，更不要說對其他人了。
郝廷璧老師在西北乃至全國都是有名的沼氣研究專家，是全國的有機化學分會沼氣學會的理事，省、地區有機化學分會沼氣學會的理事長兼秘書長，是學校第一個和唯一的一名副教授。
他進了程報安現在住的小宿舍裏，和他們小宿舍同樣的擺放方式，仍然是擺放着6張高低床，共住12個同學。程報安同學住在裏面的一個高床上，這時正雙腿吊着坐在一張下床上，和其他同宿舍裏同學閑聊。看見他進來了，其他的同學們都看見他是找程報安同學，就都散開了，有的出了宿舍，有的上了自己的床，躺在上面看書去了，有的端上裝着髒衣服的臉盆，上水房打水到外面洗衣服去了。
程報安同學站起來和他打招呼：“老孔，是你阿，你來啦？”
“阿。”他答應着，和程報安同學一齊，又坐到了剛才程報安同學坐着的床邊上。
“老孔，我們兩個合夥，把飯票和菜票合一塊兒，你看怎麽樣？” 程報安同學用微笑的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望着他問道。
“行，那誰管理我們倆的飯票和菜票呢？”他惹有所思的看着程報安同學，有些慎重其實的先回答後問道。
程報安同學用微笑的眯成一條更加細的縫的眼睛，兩個嘴角向上彎曲，堆上滿臉的笑容，望着他說道：“我最不愛管錢了，你又細心又小心，我們倆的飯票、菜票你管理，你拿上。”
說完了，眉頭一皺，就舉起右臂，将右手伸進自己上衣左上方的小兜裏，摸了摸，掏出一小沓灰色的像小紙片一樣的飯票和菜票，長有七八公分，寬約三四公分。飯票正面中間印有深藍色的畫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并在上面用黑字寫上了“肆兩”或“貳兩”字樣，靠上面寫着一行小字是“黃支地區農業學校食堂”，背面蓋着一個橢圓形的紅色公章，靠外圍上半圈的紅字兒是“黃支地區農業學校”，公章下半部一橫行寫着的是“食堂專用公章”的紅字。菜票下面中間印有深藍色的畫着個斜放着的大白菜，并在上面用黑字寫上“壹元”，或“伍角”、“貳角”、“壹角”不等，背面和飯票的背面是一樣的。
“你管吧？”他推辭着對程報安同學說道。
程報安同學将自己手中拿着的那沓飯票菜票，上前硬往他手中塞，嘴裏說着：“你管上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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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好意思，勉強接住了程報安同學強塞在他手中的那沓飯票和菜票，接着說道：“那我就先管一段吧。”
今天上午上植物及植物生理學課。
上課鈴聲響過後，孔耀庸和全班的同學們都到齊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老師進教室上課。
教植物課的老師叫餘振中老師，聽說老家是上海的，是從大城市裏來的。餘振中老師年紀約有四十多歲，個子高高的，身體比較勻稱，黑黑的頭發，留着個不長的風頭，普通的眼睛，還是個雙眼皮，高高的鼻梁，就是臉色皮膚有點發黑。
餘振中老師經常穿一身藍灰色的料子制服，腳登一雙黑色皮鞋。說一口帶上海口音的普通話，他覺着講話能聽懂，還蠻好聽的呢。餘振中老師性格活潑開朗，愛說愛笑，愛開玩笑，很風趣幽默，能和學生們打成一片，但發起火來脾氣也不小，容易興奮和激動，是個典型的年輕人的性格。
餘振中老師講的植物課生動有趣，同學們都說愛聽餘老師的課。課間休息時，同學們愛和餘振中老師交談。閑聊一些無邊無際的事情。
今天的植物課餘振中老師講植物的六大組成部分，根，莖，葉，花，果實，種子，當講到植物器官形态變化時，講臺下坐着的同學們聽得十分認真，感覺很新鮮，很有趣，也很吸引人。
“植物的根變态，有許多種形式，第一種如蘿蔔的根，就是由主根組織的細胞迅速分裂，器官快速膨大而形成的，叫肥大直根。。。。。。”當餘振中老師講到這裏時，他和好多男同學就“轟”的開始，“哈哈哈”笑了起來，邊笑着邊把目光都聚中到了林新海同學的臉上了。
餘振中老師先是一怔，目光在發笑的同學們的臉上掃視，好像在搜尋着什麽一樣，自己講的有問題嗎？沒有，回答是肯定的，那下面的學生們怎麽轟笑呢？餘振中老師一時也搞不明白，同學們在笑什麽。
他當然一定清楚了，同學們那是笑林新海同學的身體就像是肥大直根，蘿蔔的根變态。你沒有看見嗎，林新海同學個子很高，身上圓嘟嘟的，雖然不是很胖，但在他們班上那也算是最最高大粗壯的了。同學們在預習這節課時，就已把林新海同學與肥大直根相聯系，心裏早已給林新海同學起下了這個“綽號”了。
“你們笑什麽？笑。” 餘振中老師很生動活潑表情豐富的臉上，此時變得有些僵硬和呆板，用近乎嚴肅的聲音說道。
講臺下面坐着的女同學和少數男同學們也弄不清楚，轟笑的男同學們在笑什麽，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張望，面面相觀，一臉的困惑不解，一臉的迷迷茫茫，搞不明白笑聲裏面的原因究竟是啥東西。
餘振中老師這時眼睛一亮，像猜着了什麽似的，臉上很快又有了些生動表情，稍稍帶了點怪怪的笑容，加重語氣很快的說了一句：“歪門斜道。”好像把剛剛同學們無聊的轟笑聲扔出了教室，不予理睬，然後繼續接着講下面的課了。
教室裏的一陣騷動不安，有些混亂的場面結束了，課堂上又恢複了以前的平靜和秩序，同學們又開始繼續聚精會神，專心致止的認真聽講了。
下課鈴聲響了，剛好餘振中老師講完了這一課。
餘振中老師抱起講桌上放着的課本和備課本，好像有事似的，匆匆離開了講臺，出了他們班的教室。
“林新海，你今天耍了人了，把我們笑死了，餘老師都叫你給弄糊塗了。”他們班的男同學，大“活寶”張吉立即就像活了，解放了似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呲牙裂嘴的笑着朝林新海同學的座位向方喊道。
“張吉，你個壞小子，我幹什麽了？” 林新海同學也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笑着對張吉同學罵道。
“你們知道餘老師為什麽說了一句‘歪門斜道’？” 張吉同學帶了些神秘，卻又聲音很高的對林新海同學問道，說完了再掃視一圈周圍的同學們。
同學們有的直搖頭，有的面面相觀，林新海同學也既回答又發問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麽？你說呢？”
張吉同學的問題不知是同學們回答不上來，還是同學們知道了也不好開口講出來，所以裝作不知道，何必去講，都好像确實沒有理解餘老師的那句話，一個人也回答不上來。
張吉同學看看近前沒有女生，女同學們大部分出了教室，或在沒有出教室的女生，坐得離張吉和林新海同學站的地方比較遠，周圍都是些男同學了，就偷偷朝林新海同學的兩大腿根上的□□部位上指一指，“嘿嘿嘿”的笑着說道：“還沒有理解阿，男人身上的那個器官不是很像肥大直根嗎。”
“本來大家笑你像肥大直根，可餘老師把我們的想法給理解偏了，這不能怪餘老師，應該怪你。” 張吉同學接着又說道。
“我把你個壞家夥，起幺號罵我，還要怪我。”林新海同學笑着，邊說邊走過去舉起右手，追着要打張吉同學，張吉同學“哈哈哈”的邊笑邊往門外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