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救
相救
彼時,白羽霄還稍占上風,但他沒堅持多久就敗下陣來,險些被那妖給吞了去。昙花教主眯着眼睛盡可能看得準确一些,以防必要的時候給他幫一下忙。
只是吧,這妖看着着實不好對付啊!他是不是要用些他的魔氣了?他要是破了自己的結印,釋放出魔氣,會不會下場更慘?畢竟,誰會相信昔日令修仙門派聞風喪膽,心驚膽戰的魔界之主會好心救修仙門派的弟子?這說出怕是連昔日的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吧?
可事實上他确乎是這樣想的,不是有句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嗎?需要給他們普及一下了。
昙花教主定睛再一看,不妙,那妖氣竟然像是一條游龍一樣向白羽霄飛去了,眼看着就要将白羽霄吞沒了。昙花教主不禁想,他是這個時候幫白羽霄一把,還是等白羽霄要死不活之際再幫他?
嗯,還是再等等,等白羽霄意識模糊,又死不掉時再幫他,這樣他洗白的勝算就大了。昙花教主在心中想着想着就靜觀以待了。
白羽霄到底是反應靈敏,眼看着那流竄速度如光速的妖氣向他襲去,在要近身時,被他一個急轉彎向上飛去躲過,又急急俯沖而下,握着他的“虛無“劍,直直刺中了那妖氣一渦。
妖氣是妖的精髓所化,故而一刺之下像是刺中了它的妖丹一樣,痛的吼叫了起來。
昙花教主不記得他有沒有聽過妖喊,但是現在他聽到了,真真是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這世間的所有不好聽的聲音怕都不及它半分,真是分分鐘有讓他飲恨西北的意思。
妖氣霎時就潰散,又倏忽凝為一圓月,向着白羽霄又飛滾了過去,而且它還不停地吞吐着像是星辰一樣的光束,宛若淩空而出的刀子,寒光逼人。
妖毒?
這死妖竟然還有妖毒?想來真是不可小看啊!
白羽霄不停地變換着招式将那飛向他的妖毒擊碎,但可惜,他用盡了全成之力對付了襲向他的妖毒,卻是忽略掉了那已經逼向他的“圓月”。
這妖到底是何方神聖?不僅可以吸收掉他的魔血,還能有如此厲害的修為,真真是讓他郁悶不可解。
昙花教主才怔楞了一瞬間,再擡頭看去,那“圓月”已将白羽霄的大半身體給遮擋住了,看樣子他現在是不出手都難了!
昙花教主如此一想,手上的兵器就飛了出去。
那兵器不是旁的什麽東西,而是他降世時握在掌心的一把黑金利刃扇,單是剜人之心,挖仙者之金丹就利索的宛如切嫩豆腐一般,手起扇落即成。
在千年前,可是讓他們仙門一衆害怕,顫抖,驚悚的法器啊!
所以,它要是出馬還收拾不了這妖,那他的臉面。。。。。。
黑金利刃扇像是旋轉的流星一般,剎那就飛入了那圓月的中間,利索地将它切成了兩半之後,飛了回來。
被他的黑金利刃扇刺傷,就等着魂飛魄散吧!
昙花教主收好了他的法器,假裝擔憂地看向了白羽霄,想着他這會兒安全了,占了足足的上風,會怎麽做呢?
白羽霄宛如一片羽毛,輕飄飄地掉了下來。
昙花教主有絲詫異,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麽會不用法術徑直掉了下來呢?但還是出于他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飛快地跑到他要掉下來的方位,伸開雙臂将他好端端地給接住了。
還好這次這具身體沒掉鏈子,他還就想着萬一他的臂力不濟,接不住白羽霄,還被他砸傷,那豈不是浪費了他舍命使用的那點兒苦修而來的修為?可見,這具身體還是很會來事的。
“羽霄哥,羽霄哥,你怎麽了?有沒有事?”昙花教主不敢确定白羽霄到底是昏迷了還是吓傻了,所以他要先搖搖他,看他還有意識沒。
顯然,他沒了意識。
他既然沒了意識,那于他而言就像是樹上的一片葉子,地上的一抔土,他可以随意而為了。
昙花教主探了探白羽霄的靈脈,果不其然,反應如此靈敏還是受到了傷害。他的金丹被妖毒污染了,要讓他清醒過來,就只能将那妖毒清除了,可是他是魔,跟他這修仙的修士是死對頭,幫他清除不掉金丹上的濁氣啊?
那要怎麽辦?扛着他千裏迢迢再去找王抑塵那小子?王抑塵估計有殺了他的心思吧?
可他要是不去找王抑塵,這放眼看去,廣袤大地上還能立馬再遇到一位修士嗎?還是一位修為上承的修士?
昙花教主深思一番,決定還是扛着白羽霄回去找王抑塵,或者那個謝玉,又或者是其他的修士,只要他們能将白羽霄金丹上附着的濁氣清除掉就好了。
昙花教主郁悶透了,他本是打着如意算盤等着白羽霄當他的“護花使者”,帶他去見識世面,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昙花教主本想一狠心,不管白羽霄了,由着白羽霄被妖氣污濁,變成一只不人不妖的怪物,但一想,白羽霄能遇到這只妖也全怪他,誰讓他纏着白羽霄不松手的?他要是不死皮賴臉纏着白羽霄,白羽霄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客棧跟王抑塵和謝玉兩小夥子喝酒,聊八卦呢。
但要是這樣算的話,也不全都怪他吧,誰讓白羽霄多管閑事将他到手的魚兒吓走的?
哎,算了,這都是小事,他可是堂堂的魔界之主,氣量,肚量自然是白羽霄比不得的。
昙花教主最終決定立刻帶着白羽霄去找王抑塵和謝玉,只是他抱着白羽霄的身體還沒站起來,就察覺到耳邊有一絲陰風而過,就迅速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去擰那東西的脖子了。
“是我,是我。。。。。。”
有幾分熟悉的聲音,昙花教主疑惑着看了過去,不認識啊!
“教主,是我啊,我是左使寒素啊!”
“左使?寒素?”昙花教主不解地吶吶自語,還盯着他的面龐仔細看了起來。
“教主,您連我都忘記了?!我是寒素啊!寒衣素水的寒素啊!”這個黑不溜秋,語氣急切,中性嗓音的男人“嚯”的站了起來。
然後在昙花教主的注視下搖身一變,一抹亮光一閃而過,一個英俊的小夥子就映入了昙花教主的眼簾。
由于那随他而來的亮光很快就消失了,所以昙花教主只是在倉皇之下看了他一面。
一個很嬌弱的男人,不僅是面相,更是體态。
昙花教主鄙夷了,他怎麽可能認識這樣娘透的人?他們魔界沒有這麽女性化的男人啊?他還說他是左使。。。。。。左使。。。。。。難不成是。。。。。。他?!
“你是。。。。。。蚌精?”
“是我,教主,你總算是想起來了!”
“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說着,還又在黑暗中對着他的身形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啊?到是教主您,您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這皮囊您是從何處得來的?一點都不跟您相匹配。”
“你能看出來我用了別人的皮囊?!”
“看不出來,但一猜能猜出來啊!誰不曉得教主您是天上地下絕世的美男子,而這皮囊,一看就不是您的,又老又糙又黑又矮。”
“很醜嗎?”昙花教主心虛,不确定了。
“超級醜,擱在以前,教主您連看他一眼都不會。”
不是吧?他以前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他好像記得他沒有多麽喜美厭醜吧?怎麽說的他好像好色之徒一樣?
他不過是在人間待了一千年,怎麽好像是重新過了一輩子,連千年前的事都忘記了?
算了,既然能忘記,就說明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就不必再為此費心憂慮了。
“你怎麽受傷了?何人傷的你?”昙花教主記得他的左右二使修為頗高,合起來像是連他都能打過,所以不應該會有人能傷害了他呀?
寒素支吾起來了。
“怎麽不說了?說不出口嗎?”
“教主,寒素要是說了,您可不要生氣。”
生氣?他生什麽氣?跟他又沒有什麽關系。
“不會。”
“是教主您刺傷的寒素。”
“我?!怎麽可能是我呢?我沒做過呀?”
“您不僅傷了寒素,還用的是黑金利刃扇,就在剛才。”
昙花教主有些懵,但登時就醍醐灌頂,豁然明了了。
“那個大圓球是你?!”
“是啊教主,确實是寒素。”
昙花教主一時接受不了:“你是一只蚌精,怎麽會成那樣?我感覺到有魔氣,可你分明是妖。”
寒素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教主,那日你同仙門交戰失蹤後,我們就開始在五大派之間找您,這一千年來我們不曾懈怠過一天。教主您不在魔界,寒素便與弄殇開始代您治理魔界,這樣,千年下來,寒素已漸漸吸收了魔氣,向魔的方向進化了。”
“怪不得呢,怪不得呢,我就還納悶了,是誰能吸收掉我的血,原來是同類啊!”
“教主您嚴重了,寒素是您的仆人,同日月一起為您服務。”
昙花教主曾經一聽這話确實是很滿意的,但在人間徘徊地太久了,久到他現在一聽這矯情的話就渾身難受。
“好了,不說了,快給他把金丹上的濁氣給清了。”
寒素一動不動。
“你做不到?!”
“教主,他可是仙門中人啊!我們魔界的死對頭,您确定要救他嗎?”
昙花教主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肯定:“先救了再說吧,反正就他一個,成不了氣候,再說了,我還留他有用。”
寒素便乖乖地把白羽霄金丹上的濁氣給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