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怎麽辦
第41章 那怎麽辦
【Chapter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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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鐵不用換乘, 十分鐘就到了順德。
葉印陽找了個借口和老翁分開,在出站口給章茹打電話。
他們本來同一車廂,她硬是跑到不知道哪節車廂去, 等了幾分鐘,終于看見鬼鬼祟祟的章茹出現。
“好險。”她跑到葉印陽身邊, 松了一大口氣:“翁總走了嗎?”
“走了。”
“哦哦那我們也快走, 我好餓了。”章茹把包包挂到葉印陽身上, 拉着他就往外走。
葉印陽知道她确實餓了,能聽到肚子叫的聲音。
兩人打車去農莊吃桑拿雞,路上看見粵X車牌,章茹像個東道主,跟葉印陽這個北方佬說起散裝佛山的梗。
說完問車子司機:“師傅你是佛山人嗎?”
師傅想也不想,擲地有聲的一句:“我順德本地人!”
章茹聽完笑倒在葉印陽身上,跟他擠眉弄眼,一點小小的樂趣也能給她開心成這樣。
“不止順德,南海人也差不多, 因為以前它們不屬于佛山。”下車後章茹跟葉印陽說:“你記不記得?林聰就是佛山人。我們有個都認識的朋友是順德人,一鬥嘴林聰就叫他有本事去改身份證,看能不能改成順德市順德區。”
擺桌上的鬧鐘響起來, 服務人員揭蓋表示可以吃了,章茹還在感嘆:“順德很多大老板的, 不顯山不露水,但是特別有錢的那種。”說着看向葉印陽, 給他表演了一句繞口令:“得就得, 唔得返順德, 知道什麽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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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葉印陽配合她旺盛的表達欲。
“意思是行就行,不行回順德!”章茹感覺找回了場子, 在北京她不知道散德行什麽意思,但回廣東,他聽不懂的粵韻風華一籮筐都不止。
廣府人骨子裏的語言自信,粵語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找回場子的章茹更加熱情,她喝了口酒,拿碗給葉印陽調蘸料:“吃辣嗎?”
“不吃。”
章茹看他一眼,沒看出什麽不對:“那你還不如我。”說完往自己碗裏放了朝天椒,調完推給他:“快吃快吃,現在最鮮了。”
靠蒸氣蒸熟的雞,蒸盤一片荷葉,雞件上鋪了一些蟲草花。肉很嫩,吃起來是跑地雞的韌感,雞皮被蒸得翹起來,很爽脆的口感,并不膩,能吃出雞油香味。
吃完下面還有一鍋湯,放雞雜下去把湯再煮煮,很簡單的湯料但越煮越清甜。章茹喝得滿頭汗,見葉印陽在回信息,把額頭汗擦他衣服上:“你忙工作啊?”
“家裏消息,我奶奶問有沒有找開荒保潔。”
“新房子嗎?”
“老房子,越秀那間。”
“哦。”章茹記得聽他說過在重新裝修:“已經裝好了嗎?”
“裝好了,但開荒估計要反複做個兩三次。”回完信息,葉印陽伸手拿紙巾,抽出來的時候章茹已經把臉給仰好了,就等着他伺候:“好熱啊這裏。”
是挺熱,因為空調剛好壞了。
吃完回酒店,門口看見一只很幼的田園,章茹蹲下來逗貓:“魚仔小時候也長這樣。”簡直一模一樣,但魚仔沒人家這麽乖:“它牛得很,要麽不理人,要麽就抓人。”章茹經常懷疑魚仔有物種優越感,大概覺得這個世界上貓才是食物鏈頂端,像她這樣的人類不配跟它過多互動。
葉印陽看她蹲地上玩了會,想起她之前說家裏貓不舒服:“有沒有帶去看過?”
“看過啦,說不嚴重,做了一次霧化然後叫我拿生理鹽水給它沖,現在好差不多了。”
提到生理鹽水,章茹想起之前過敏他給她送藥的事,站起來跟着他往酒店裏面走:“那個藥真的好有用,我擦過幾次就不怎麽癢了。”
“應該是被水母蟄了,以後下海注意防護,最好避開水母的活動範圍。”看到地面有防滑牌子,葉印陽拉着章茹往旁邊走。
兩人進入電梯,章茹問:“你以前那只貓養多久的?”她抱着葉印陽脖子,整個人都賴着他。
她是這樣,私下的時候恨不能挂你身上,不在一起的時候又自己玩得好好的,不黏人,但也讓人有被需要的感覺。
葉印陽圈住章茹的腰:“有六七年,也是很小就接到家裏養。”他低頭看她,迎着她撲閃一雙眼壓她鼻尖:“但那只貓比你的魚仔乖,不野不蠻不撓人,也不會一天到晚想往外面跑。”
“那你喜歡野的還是不野的?我說人。”出了電梯章茹還糊着他,之前老罵佳佳發酒騷,結果現在自己也對着男人眨眉眨眼,一杯生啤喝出點勾人的風塵勁,站都站不住。
問的是人,實際又不怎麽在意人。
章茹自以為很誘惑,但雙眼皮貼已經滑出眼線,葉印陽伸手,趕在其他客人走過來之前幫她摘掉:“走了,回房間說。”
“我現在就要聽!”章茹扒他肩膀想騎他背上,奈何葉印陽把她抓得緊緊的,等回房間掙來拉去,章茹一只手撐着衣櫃,門後與他纏舌,親都被他親濕了。
順德住一晚,周六上午到順峰山公園逛了逛,兩人中午去到禪城,佛山的中心城區,也是老城區。
章茹拉着葉印陽去了祖廟看舞獅和粵劇表演,裏面有個靈龜池,她拿硬幣想許願但怎麽也扔不上龜背,人曬得有點眼花,拉葉印陽:“你幫我扔。”
葉印陽手比她長準頭也比她好,一抛即中,章茹趕緊合手閉眼,葉印陽看她虔誠得很:“許的什麽願?”
章茹在他旁邊躲太陽:“希望我升職加薪,早日發達!”說完忽然想起什麽:“走走我帶你去看葉問,你們本家!”
她太活躍,經常一個話題帶下一個話題,葉印陽被她一個勁拉着到處跑,又聽她叽叽喳喳沒停過,不知不覺的,心裏那點異樣感也慢慢被她推回去。
和廣州一樣,佛山同屬廣府地帶,也是很有歷史底蘊的一座城市。這裏有傳統嶺南園林,有金漆木雕,祖廟很多建築細節都值得停下來好好觀賞,以及旁邊嶺南天地,很有特色的商業街區,走走停停,一身的悠閑勁。
對比廣州,佛山節奏還要慢一些,被評為宜居城市是有道理的。
晚上兩人去千燈湖逛了一圈,周日找地方吃個毋米粥,最後坐廣佛地鐵回廣州。
地鐵上收到佳佳微信,問在哪裏,章茹回複說:『在廣州啊。』
『騙鬼騙神啊你!』佳佳好像有點不高興,後面還有一張發爛雜的表情包。
章茹也懶得騙她:『現在是在廣州啊,剛剛在佛山,幹嘛,找我有事啊?』
狀态欄一直顯示輸入,最後佳佳扔了句:『沒什麽,等你回來再說。』
再說就再說,章茹關上手機打了個呵欠,淚眼朦胧問葉印陽:“你在看什麽?”
“家裏照片。”葉印陽把屏幕往她那邊斜,見她想看,直接手機遞過去:“一直滑,後面還有。”
章茹抱着他手機滑了幾張:“這個沙發好看诶,還有這個地板,你自己選的嗎?”
“裝修公司給的方案。”她表現得很好奇,葉印陽擡頭研究地鐵的運行圖:“要不要過去看看?”
“可以嗎?”章茹吸了吸鼻子看他。
當然可以,而且剛好在附近,地方離地鐵站并不遠。
小區樹蔭很高,綠化空間夠大,樓距也不密,章茹知道這個樓盤,千禧年初交付的:“我記得這裏好貴。”應該漲不少了:“你們家好會投資啊。”
“我奶奶選的,她眼光很好。”
豈止好,簡直就是尖,倒退二十年也算當時交付的樓王了:“犀利啊犀利,要是早跟你奶奶認識就好了,跟着她買這裏賺死。”
小區年限雖然久,但能看出物業打理得很用心,而且住家戶比較多,章茹在電梯間碰到一對雙胞胎,除了衣服顏色不同,兩張臉簡直像照鏡子。
章茹在看他們,他們也在看章茹,不過看的是章茹挂在牛仔短褲上的Q版北帝,在祖廟旁邊買的。
章茹直接摘下來遞過去:“你們誰大啊?”
穿白T的小孩接到手裏,扭頭叫另一個:“細佬[弟弟],過來。”
“你先是[才是]細佬!”黑T小孩不服氣:“媽咪話我早過你三分鐘出世啊笨!”
都不大的小孩子,講粵語童腔童氣,有一種在聽麥兜說話的感覺,章茹也不勸架,站在葉印陽身邊笑眯眯看他們鬥嘴。
黑T小孩看起來比較有脾氣,吵也吵不過最後抱着手臂往面向電梯門,等電梯開了還要他爸爸叫:“到啦。”
同一層出去,還是鄰居。
“你們裝修好了嗎?”雙胞胎爸爸問。
葉印陽點點頭:“已經在做保潔。”
“方便看看嗎?”鄰居笑笑:“我們也想翻新一下,取取經。”
“當然可以。”裝修也吵了鄰居一段時間,看看房子沒什麽。
葉印陽打開門,燈和空調也一起打開,帶着在各個區域走了一遍。
硬裝比較簡潔但也顯得很明亮的一個家,章茹正研究他衣櫃,黑T小孩過來問:“你住這裏啊?”
章茹指指外面的葉印陽:“他住,我不住。”
“這不是你家嗎?”
“不是。”
“那你跟人家過來幹嘛?”
管真多,章茹使勁聞了聞衣櫃上的木頭香,轉頭看那小孩:“我是包工頭,過來跟他驗收房子。”
黑T小孩哦一聲,走開假裝看了看地板:“你剛剛那個還有嗎?”
“什麽?”
“就那個挂的。”
北帝挂飾啊,章茹走過去摸窗簾:“你不是哥哥嗎?哥哥要讓着弟弟啊。”
好一會兒沒聲音,章茹以為人走了,回頭看那小孩一臉糾結:“我也可以……是弟弟。”
章茹憋出一肚子笑,出去問葉印陽,葉印陽指指沙發上的包:“另一個應該在裏面夾層。”
他正跟鄰居讨論封不封窗的事,章茹自己過去翻他包,挂飾找到的同時,也看到那個黑色紙袋,chanel,她最愛的一個品牌。
章茹愣了那麽幾秒,葉印陽以為她沒找到,走過來看。章茹趕緊把他包蓋好拉好,再把挂飾遞給眼巴巴的黑T小孩:“說謝謝姐姐。”
“謝謝……姐姐。”聽起來還有那麽點不情願的意思,章茹手一攤,還是給他了。
不久鄰居一家要走,教兩個兒子道別:“姐姐拜拜,哥哥拜拜。”雖然都說了,但白T小孩很乖地揮手,黑T小孩拽拽的一張臉,門一開就跑得不見人影。
“呵!”章茹忽然跟四大爺那樣很神氣地呵一聲:“又一個皇帝仔。”回頭又抓着葉印陽說:“你看你跟我站一起,人家都叫你哥哥不叫叔叔。”
她永遠跟個小孩一樣熱衷于占這種口頭上風,葉印陽去包裏把禮物翻出來:“看看喜不喜歡。”
“幹嘛買東西給我。”章茹接過來打開,是coco crush系列的一條項鏈,并不便宜:“這個好貴的。”她拎到手裏看了看,有一種給大款當情婦的感覺:“太貴了,不好吧?”
“謝你那杯涼茶。”葉印陽這樣半開玩笑。
章茹這才想起來,而且聽出他還有點鼻音,感冒都沒好全:“你是不是很少生病啊?”
葉印陽算了算:“近兩三年沒得過感冒。”
“哦那怪不得啦,很少感冒的人只要一感冒就很久,所以你要多喝我們的涼茶,你這個可能是濕熱濕毒。”章茹望着這個清清俊俊的北方佬,覺得他頂着客廳燈光有點像傳教士,忽然起了壞心:“但是發發汗,你感冒可能會好得快一點。”
“怎麽發汗?”葉印陽問。
“運動一下?”章茹說。
她有時候滑得像泥鳅,但太張揚的暗示總有一種傻精傻精的情态,葉印陽看她在沙發坐下:“你想怎麽運動?”
章茹脫了鞋,用腳把他勾過來:“你介不介意在你新家……來一回?”
“不算新家,以前也住過。”葉印陽看了眼手表,再擡眼,章茹已經把內衣從底下拽出來,她在這種事上從來不收不斂,問葉印陽:“我們會不會甲醛中毒?”
葉印陽已經習慣她這張嘴,聽多幾次也不覺得會破壞氣氛,想了想說:“太興奮可能會。”
“為什麽?”
“因為興奮的時候肺部張開,更容易吸入有害物質?”
章茹最喜歡聽他一本正經說這些,腳尖碰碰他後膝彎,張開手。
葉印陽把她抱起來,但提醒她:“不早了,明天還上班。”
“還早啊。”章茹被他穩穩抱住,親他嘴唇一下又一下,後背也被他掃來掃去,在他手掌的皮肉之下滑動。
她親起人來有股不依不饒的勁,葉印陽給她動了會,摸到遙控器把燈關掉,再把她抱回沙發握住她腳踝,膝蓋往前曲,逼出她的女性柔軟。
黑暗裏一切濕氣都是讓人汗津津的理由,手指軌跡越游越大,明明開了空調,但章茹發根出汗,感覺脖子都是酸味。
她摸到葉印陽胳膊上的肌肉,結結實實的力量感,接着聽他深深吐納一聲,一把拖她的腿到沙發邊沿,再找來他自己外套墊在她屁股下面:“沙發會不會太硌?”他用手掌心托住她,寬大又溫暖的肉墊。
“還好。”章茹沒有不舒服,只有被他摸得心肝發顫的份,她擡起下巴親他,呼吸跟滑舌交纏,直白又濃烈的意味裏葉印陽手指跟她交扣,章茹右手慢慢被壓過頭頂時聽到外面有動靜,接着傳來按密碼和開鎖的聲音。
章茹吓出一身冷汗,猛地踢了下腿:“誰啊?”
葉印陽比她更快鎮定,轉頭看看門的方向:“沒事,反鎖了。”剛說完就接到電話,爺爺奶奶的聲音隔着一道門:“阿陽,是你在家嗎?越秀這邊。”兩位老人聲音密密隙隙,大概還以為家裏進了賊怎麽的。
把章茹衣服扯好,葉印陽平靜呼吸:“我在家裏。”
“哦是你就好,你開一下門,我們叫人把你那個鬥櫃運過來了,順便看看衛生搞幹淨沒有。”
“好,稍微等一下。”葉印陽挂完電話打開燈,看章茹一臉慌張:“那怎麽辦,我躲起來?”
“躲什麽?都見過,我等下直接跟他們介紹。”葉印陽幫她把頭發理了理,再彎腰撿起她掉地上的內衣,轉頭遞過去時,看到章茹很古怪的一張臉:“你把床搭子介紹給你家裏人啊,不怕他們說你……亂搞男女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