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緊急求救
緊急求救
025高地距離裂隙570公裏，這是基于靈仙級的計算。
5000公裏就算是用機甲飛行模式，也得飛兩小時。
姜溯的腦海裏滑過了李自講解過的污染物等級，将靈仙級慢慢往上推着。
“神尊級……”裴玉低聲罵了一句。
小隊頻道裏傳來仇城沙啞的聲音：“放棄掩體，立刻撤退！”
來不及迷惑為什麽一個小小的黑市裏居然會出現一個神尊，姜溯果斷按下機械鈕開啓了玄女，她對這裏還不熟悉，只能選擇跟着大部隊走。
小隊集結成一字縱隊，以極快的速度升空遠離。
駕駛艙內的通訊紅燈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終于傳來了李自的聲音。
“怪了。”李自的聲音雖然沒有剛才緊張到破音，卻還是能聽出來提着神經的緊繃感：“我把地都犁好幾遍了，居然沒有任何高能反應被檢測出來。”
“那個家夥、”他甚至不願意用神尊級來描述：“難道跑了？”
仇城再次詢問姜溯屠妲：“你們離開時沒有看到任何異常嗎？”
姜溯仔細回憶了一下，确定那些古怪修士只是朝她行禮喊了些小友之類的話——應該不算異常，每個污染物都這麽喊來着。
俗話說得好，重複多了，異常也就正常了。
她按下通話鍵：“沒有。”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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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巡大隊的實時通訊群裏又加進了幾千人，居然也沒有多少卡頓，依舊在發放着任務。
“注意安全，守好自己坐标位置避免……”仇城卡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算了，能守就守。盡量給聚居區人員疏散争取時間。”
紅石星這十年來遇到的最高等級也不過就是一個靈仙級，最後還是靠核爆，以犧牲聚居區為代價才殺死。而現在，他們要面對的極有可能是個神尊級。
神尊級要撤多遠？打多久？怎麽打？
而在指揮之外，駕駛玄女機甲追着大部隊的姜溯也眯起了眼睛，有了些許猜測。
她依舊很在意先前的問題，一個神尊級怎麽會出現在那樣普通又狹小的黑市裏？
黑市賣的東西又沒有什麽特殊的，屠妲拍下的竹子都是個奢侈品。
再想想…再想想。
如果不是黑市呢？
那還有什麽？
人？
玄女機甲以每小時兩千五百公裏的高速飛行，姜溯手上握着操縱杆，頭腦卻格外清晰地回憶起了剛進入黑市時的場景。
圓形的洞廳，有幾個人頭戴着黑色鬥笠魚貫而入，進了內間之後又安安靜靜坐在石凳上等着拍賣會開始。
綠色墨鏡吵吵鬧鬧地賣東西，他們一次都沒有起過價。
然後，她就進了幻覺，屠妲成了滿身疣狀物的紅色妖魔，四周不是觸手就是爪子。
黑色鬥笠擡起來問小友要買些什麽…不對，不是這個。
姜溯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想起來了，有一個人同樣也說話了。
那個人說的是，仙尊弟子來訪，有失遠迎。
當時她急着和屠妲離開，根本沒有注意那人的話。
現在再回想，那個人怎麽知道她是仙尊弟子？
就連道子級楊平都是在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靈光才意識到的，而在黑市裏，她一直帶着灰布，從來沒有拿出手。
姜溯終于回憶起了出門前聽到的最後半句。
綠色墨鏡恭恭敬敬地朝着裏邊拱了下手時說的是——老板。
！？
她背上的汗毛炸了起來。
一股極其詭異的悚然感後知後覺地席卷上她的心髒。
那時候幻覺裏的屠妲還是紅色妖魔，嗷嗷嘶嘶個沒完。
而本來應該是綠色眼紋的六爪妖魔究竟是什麽時候變回了人形…又說出了人話？！
她居然毫無所察，直接忽略了！？
不等姜溯再細想，通訊頻道裏的仇城說話了：“老李，衛星檢測掃了十三遍，沒有靈仙級以上的能量波動。”
“全球？”
“嗯。”
姜溯聽到李自又客氣地罵了一句，一道紅色命令直接浮現在了自己的駕駛艙視區內：“（297，8200）出現污染物，請前往支援。”
還未等她蹙眉，就聽到正在和李自交流信息的仇城也罵了一句：“哪個組的，說來就來？現在不是忙着清理交戰區嗎！”
一道刺耳聲直接進入了緊急對話頻道：“茲——”
“不要——！”
“我們遭遇了未知！不要過來！”
“請收到緊急通訊的戰友立刻遠離！”
“我是張玲！我是張玲！”
“那是什麽！！！”
執巡大隊實時通訊群就在姜溯視野的左下角。原本處在淨頻狀态，只有總指揮和區域指揮寥寥無幾的命令坐标，現在也突然多了一條訊息。
“緊急求援（297,8200）”發送人，張玲。
姜溯駕駛艙內紅色的求援信號閃爍着。那是直線距離一百公裏內時自動發送的求助信號。
“草！”李自罵了一句：“怎麽可能這麽快！神尊級不應該還在裂隙附近嗎！這都飙出去幾千公裏了！”
“它他媽的開機甲了嗎！”
“常林軍，裴玉，屠妲還有姜溯！有多遠跑多遠，”仇城拍了拍話筒：“你們距離張玲太近了！”
默念了一下剛剛的緊急通訊內容，姜溯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我們可能跑反了。”
“理由！”
姜溯看着前方視野裏依舊不斷閃爍的紅光求援信號：“你們不覺得剛剛的話應該倒過來說，才是正常順序嗎？”
那是什麽！
我是張玲，我是張玲！
請收到緊急通訊的戰友立刻遠離！我們遭遇了未知！不要過來！
不要——
這個猜測其實有些無理取鬧，畢竟人在慌亂的情況下，語無倫次是很正常的。
但是考慮到她現在在一個不那麽正常的世界裏，姜溯還是決定把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仇城反應很快，并沒有斥責，而是直接拍板：“改航線！你們——”
“茲——”
姜溯捂了捂耳朵，又戳了下通訊鍵：“仇隊？”
“斷聯了。”裴玉冷靜的聲音響起：“靈光沒有信號，排除軍事管制原因。我們現在應該遇到了和張玲一樣的問題。”
“那我們也學她發個緊急通訊？”姜溯啧了一聲，随即緊急通訊頻道裏響起了屠妲的聲音：“調頭！調頭！調頭！”
“落地，節約機甲能源。”第三分隊臨時組成的四人小隊裏唯一的正規軍，常林軍開着黑色機甲率先降落：“注意蝕心者。”
又是蝕心者，紅石星果然不愧污染區之名，真是走到哪哪都有污染物跳出來。
“要去救援嗎？”屠妲讓機甲着陸展開履帶：“她應該離我們還挺近？”
“不。”常林軍言簡意赅：“危險。”
姜溯停了停，翻譯出了他的話：活着的張玲很危險。
其它隊伍裏尚不知名的隊友也做出了和常林軍一樣的決定，紛紛落了下來。
沒辦法，小型生物機甲什麽都好，就是續航不好。
尤其是……這裏已經有一隊人遭遇意外了，為了保命，還是優先節約能源以備不時之需。
雖然落地，但衆人卻十分默契的沒有一人解除機甲。
“嘀——嘀嘀。”
姜溯眼皮一跳。
這個聲音她這三天聽得熟了，模拟艙裏開機甲的時候，每次即将開始戰局都會先這麽一長兩短的嘀三聲。
沒別的意思，就是通知她：醒醒，污染物來啦。
污染物來啦——
淦。
姜溯條件反射地就從玄女機甲後方的外挂架上抽出了光子刀。
常林軍以及那些陌生機甲的反應比姜溯，裴玉屠妲都要快一線，幾乎眨眼功夫就已經把槍炮架都給支棱出來了。
“警戒！”常林軍惜字如金，只憋出了兩個字。
姜溯一只手握着武器操控，一只手把着方向，全神貫注聽着有可能是蝕心者的動靜。
她還是第一次用機甲對戰污染物，演練再多也難免有些心裏沒底。
“嚓嚓”
履帶碾過沙土的聲音傳入了這群人的耳中。
漫天夜色下，隐約能看見一架屬于執巡大隊的制式黑色機甲正緩步向他們走來。
黑色的制式機甲帶着些微金屬光澤，反射着天上群星的光芒。
它沒有什麽破損，甚至可以說嶄新。
屬于女性清麗的聲音在緊急通訊中響起：“我是張玲。”
“你們是來救援的嗎？”
看着那詭異的一幕，姜溯毫不猶豫，光子刀直接出手，擲向了自稱張玲的黑色機甲。
與她同時，還有來自常林軍等人毫不留情的炮火轟擊。
光子刀還未擊中機甲，就被緊随而來的炮火不分敵我炸成了灰。
……還是這玩意好用。
姜溯默然片刻後，果斷按下了發射按鈕，炮火緊追隊友步伐。
沒有一個人認為張玲還是人。
絢爛的煙塵一層層裹住黑色的制式機甲，同時裹住了那機甲背後背着的龐然大物。
爆炸聲轟然作響，姜溯敏銳地聽到了巨響下屬于金屬斷裂的清脆聲音。
外置懸挂系統連接斷裂，被“張玲”背在身上的七八架互相疊在一起的機甲也落在了地上。
那不應該說是疊，而是形成了某種近乎奇詭畫面的穿插關系。
有機甲的機械臂穿透另一臺的腰腹，又有不知是誰的駕駛艙從能源艙處戳出半個頭。
穿透，疊加，相嵌，它們就那樣安安靜靜地被揉成了一個碩大的黑色的金屬球。
紅色的血液與帶着腥氣的不知名液體順着機甲的接駁線緩緩流淌，滴落在沙土上。
背着這令人望而生畏的金屬球的“張玲”煙塵漸散，黑色的機甲外殼被炸的稀爛，線纜與管道直接炸斷。按道理來講，它再不可能站着。
然而它站着。
清麗聲音穿透緊急通訊頻道：“你們不是來救援的嗎？”
它以幾乎和地面平行的姿勢站着，斷裂的管道線纜延長又延長，垂到了地上，把它舉了起來，像一只長滿黑色觸須的變異水母。
